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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部分

捕快春秋-第364部分

小说: 捕快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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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石屋比刚才那间要大上不少。里面,一张大石桌上摆着八个菜,其中有六个是各色海货,还有一盘豆腐、一碗时蔬,桌边有桶,桶里是饭,边上搁着盛饭的木勺儿。几人就座后,王直热情地招呼大家吃食。
望着一桌子菜,包器皱了皱眉,道:“我说句话,‘小五哥’别觉得不好听。”
王直全不在意,道:“什么好听不好听的,包大哥尽管说。“
包器十分不快,道:“记得上次我来时,和你们哥儿几个喝了个不醉不归,怎的今次却一点酒也没有了?莫不是四位当家的不在,‘小五哥’有意怠慢我们吧?”
“好汉没有酒,枉在世上走,没有酒确实是委屈了几位。不过事出有因,还请包大哥听我解释。”王直眉宇带笑,四平八稳道:“最近,哥哥们带着船队出海去了,家里留守的人太少,防卫方面难免有所欠缺,为防万一,我特地严明纪律,在岛上临时颁布了几项禁令,这‘禁酒令’便是其中之一。”
顿了顿,他又道:“禁令是我颁的,我若不带头遵守,拿什么服众?所以,这一顿是万万不能有酒了,还请包大哥见谅。”
包器听完,释然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小气了。酒这玩意儿,不喝不痛快,喝痛快了却容易误事,特殊时期有特殊禁令,咱们当然应该客随主便,一律遵守。”
“能得包大哥体谅,我就放心了。”指点着一桌子菜,王直一面笑一面道:“人手不够,热菜、冷菜就一起上了,大家都不是外人,这添饭的活儿嘛,就当在自己家,各自动手,也随意些。”
几人频频点头。 
黄芩盛了满满一碗饭,就着桌上的菜,滋滋有味地吃了起来,似是忘了来此何事一般。
不知是受了感染,还是感觉饿了,韩若壁也跟着盛了饭,几口菜,一口饭地吃了起来。
见旁人都不说话,包器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说,也就专心去填自己的肚子了。 
一面吃着连名字也叫不出的海货,韩若壁一面赞不绝口道:“人人都道‘山珍海味’,可要我说,这‘海味’比‘山珍’更胜一筹啊。你可知道,我本来是最不喜食江河里的鱼、虾的,但没想到同样的东西到了海里,味道就着实不一样起来。”
王直闻言,哈哈一笑,道:“你是不常吃的,我们天天吃这些个东西,早就腻味了,平日里瞧见鱼呀虾呀贝呀的,简直一点儿胃口没有。倒是一想起家乡的油煎毛豆腐,口水就往下流。”
黄芩‘咦’了声,道:“油煎毛豆腐?莫非你老家是安徽的?”
王直讶然笑道:“这么看来,你跑过的地方、吃过的东西也不少吧,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油煎毛豆腐’是安徽的一道吃食?哈哈,我确是从安徽出来的。”
黄芩笑了笑,道:“安徽到这里,相隔有万里了吧,你小小年纪,如何能跑得这么远?”
王直摇了摇头,苦笑道:“命苦,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知道他不愿多说,黄芩也就不再多问了。
望了一眼黄芩,韩若壁道:“跑江湖的人冲州撞府,行踪遍布天下,安徽的跑来海上讨营生又有什么稀奇。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宁波的时候,到一个小酒馆吃饭,店小二曾说他们那里的一个‘小安徽’也南下来跑船了。”
黄芩略微回忆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王直听了,接口道:“宁波?哈,我以前也在那里混过一段日子呢。就是在那里,我发现海上是个赚钱的去处,后来才辗转南下到了这儿。”
黄芩、韩若壁相视一眼,韩若壁讶道:“店小二说的那个‘小安徽’不会就是你吧?”
王直抿嘴笑道:“也有可能哦,以前在宁波,他们是叫我‘小安徽’来着。”
韩若壁摇头晃脑道:“未见其人,已闻其名。要真是这样巧,我们和‘小五哥’还真是有缘分呐。”
几人都笑了起来。
停顿了一瞬,王直问道:“黄朋友和韩大侠好像也是云游天下,见识极广之人,不知是打哪儿来的?”
韩若壁咽下嘴里嚼烂的鲜蛤,道:“中原。”
王直咧了咧嘴,道:“要当我是朋友就别敷衍,中原可是大了去了,到底是哪儿?”
黄芩道:“京城。”
虽然不是真话,但却很容易让人相信。
王直道:“天子脚下皇城根啊,好地方。”
韩若壁笑道:“地方虽好,买卖却不好做。”
王直道:“韩朋友做的什么买卖?”
韩若壁叹息一声,道:“和你们一样,风声松一松,便是能赚大钱的买卖,风声紧一紧,杀头也不一定。”
斜了眼韩若壁,黄芩道:“是啊,前些年风声不紧时,他去哈密做买卖,也算大赚了一票。”
他这话倒真不算假。
王直心领神会,大有相惜之意,道:“其实,我是真搞不
懂朝廷的那些官儿们在想什么。说到底,我们是赚南洋诸国的银子,对大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他们不但不帮我们的忙,保护我们的利益,还时不时打压我们一下,当我们贼寇一般,搞得我们黑也不是,白也不是。”说话间,他转向仍在吃饭吃菜的包器道:“包大哥,我说这些话,你不会介意吧?”
言下之意,怕身为朝廷官兵的包器有什么想法。
包器完全没放在心上,边吃边道:“哪有什么可介意的,我也不知道官儿们想的什么。我只知道吃这口饭是为了保家卫国,你们是大明的人,去赚‘红毛鬼子’的银钱,我没意见。”
王直‘嘿嘿’笑道:“如果你有意见,也请暂且放下,全当没听见才好。”
包器点头。
韩若壁轻轻一笑,道:“官儿们怎么可能让老百姓搞懂他们的想法?倘是有那么一天,他们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了。”
王直摇了摇头,‘八字眉’皱得更八字了,道:“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韩若壁挤了挤眼睛,有意做出惊怕的表情,道:“这我可不敢说。”
王直手一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豪气冲天道:“如果我是皇帝,就一定会大力支持像我们一样的商人,派军队保护像我们一样的船队去到南洋各国进行贸易,赚取他们的银钱,换得他们的物资。而且,我还会鼓励海上贸易,让大明的商人到海上去做生意,把生意越做越远,越做越大。”
说着,他站起身,连连摇头道:“可惜啊可惜,咱们的皇帝没出过海啊,他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外面的物资有多丰富。”
包器丢下碗筷,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小五哥’,你可真敢想。”
韩若壁听得愣了愣,道:“不过,依我看,大明朝的富饶主要还是来源于土地吧。”
王直道:“我知道大明朝的富饶是来源于土地。可是,我们眼前的这片海洋比土地还要富饶成百上千倍,没在海上飘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一点的。其实,你只看那些南洋的弹丸小国都可以飘洋几万里,从海上贸易中获得巨大的财富,而我们的大明朝沃土千里,却不能出海三百里,岂非可笑之极?”
韩若壁道:“你别忘了,成祖在位时,有支船队横行海上,出海远不止三百里。”
王直嗤笑一声,目光中流露出瞧不起人的神色,道:“我知道,三保太监嘛。他的船队也许可以算得上横行海上了,但做的却是铁板钉钉的赔钱买卖。要知道,我们在海上跑一趟,带去别国的不过是些农具、瓦罐,可带回来的却是海珠、象牙,期间获利巨大,而那个什么三宝太监的船队走了上千里,可到头来只是花掉了大明朝无数银钱,我都不知道是该笑破肚皮,还是该哭瞎双眼了。”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由得越来越高亢:“大明朝因‘火德’兴天下,我相信有一天,当它气数消尽时,就该是‘水德’的天下了。到那时,倘不能横纵四海,就不能称雄天下!” 
如果这一席话出自一名已过不惑之年的、管理海事的市舶司官员之口,黄芩、韩若壁或许并不会过多诧异,但瞧着面前刚过束发之年的‘小五哥’,他们的心头俱连震几震,产生了一种极其怪诞的感觉。
包器也呆在了当场。
虽然,他早知‘五龙船’的五当家年纪小却见识高,但却想不到‘小五哥’能说出这么一番,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道理来。也因此,他的心里产生出一股不服气之感,立刻就想说些什么来压倒对方。
良久,包器清咳了一声,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但朝廷也有朝廷的想法,凡事有轻有重嘛。据我所知,朝廷现在已把大部分人力、物力、财力投在了北面,用以防范蒙古人。如此一来,当然顾不了海上了。”
王直以鼻子发出‘哼’的声响,道:“我却觉得,与其把人力、物力、财力都投在防备蒙古人上,还不如花多点劲,把大明的势力向海外延伸。甚至于不用朝廷花什么力气,只要不刻意打压我们这样的船队,我们要人力有人力,要物力有物力,要财力有财力,自己就可以把势力渗透到海上去。你说是不是?”
或许最后那句‘是不是’只是个连接词,根本没有要别人回答的意思,因为几乎没有一丝停歇,王直紧接着又道:“我再举个例子,现在大明的国都在北京,可产粮的主要省府却在江南,于是朝廷每年都要派船队,通过漕运把粮食送到北京去。这里面,不说别的花费,光是每年春季为疏通河道花费掉的银两,岂止千万?如果换成我来做,则根本不需要通过漕运,而是直接造一些大船,从海上把粮食运上北京,那样不但速度更快,而且花费也要少很多。更何况,真要懂得海洋的价值,又何必非要把国都定在同蒙古人靠得那么近的北京?”
包器无言以对。
韩若壁则皱眉反驳道:“从海上走,风险怕是大了许多吧。海上的大风大浪绝不是人力能够与之抗衡的。”
王直满不在乎道:“难道从运河走就没有风险了吗? ”
韩若壁道:“也不是,不过总该比海上风险小些。”
“想要没有风险?可以啊,从陆地上用牛车拉着粮食走好了,只可惜路途遥远,拉的粮食怕都不够拖车的老牛一路上吃的。”王直手一摊,道:“对比各种方式,至少可以得出一条结论,那就是风险越大,利益也越大。实际上,现下,连我们私人都能造出足以对抗一般风浪的海船,何况一声令下就可动用全国物力的朝廷?方才,你也说了,昔年三宝太监纵横海上,什么样的风浪没经历过,不都安然无恙吗?所以,如果想把粮食从江南运到北京,从海路走并非不行,只要用的海船足够大,并且保证沿着近岸的路线航行,就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说,年年修长城,修运河,堆成山的银子好似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与之相比,新建一批大型海船的花费是翻几番再带个拐弯也比不上的。更不要说这些海船在不运粮食的时候,还能出海进行贸易,帮大明朝挣回无数银钱。”
韩若壁听得目瞪口呆,都不知他的脑子里哪来的这些奇思怪想。
用力吞了口吐沫,王直又慷慨激昂道:“依我看,咱们大明朝若再继续这般有出账无进账,无论国力怎么强、家底怎么厚,也迟早会被掏空的。。。。。。” 
突然间,只听见外面‘呜呜呜’地吹起了号角。
黄芩、韩若壁都不禁一阵紧张,以为出了什么事。王直却眉毛一挑,笑着跳起身来,道:“哈,老大他们回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去迎一迎。” 
当下,黄芩、韩若壁和包器随着王直一同迎了出去,直到刚才他们下船的岸滩边。
只见,一艘巨大的海船已稳稳地停泊在那里。
黄芩第一次瞧见如此巨大的海船,简直都瞧傻了。
须知,他虽然久居毗邻大运河的高邮,也去过浩浩荡荡的沅江,算是看惯了各类船只之人,但河上、江上的船与这种海上的船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袖珍到了极致。
以前,黄芩见到过的最大的船,船身长度不超过六十步。可现在,停在他面前的这艘船,却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前后长度至少有一百五六十步,左右宽度估计也要有超过五十步了,甲板上宽敞得简直可以跑马。九根高高耸立在船上的桅杆,每一根都比一个壮汉的腰还要粗。现时,桅杆上的十二面船帆都已经降落了下来,但仍可想象得出,当船帆全部升起,被比江、河上强劲不知多少倍的海风鼓动张开时,这艘‘庞然大物’在海面航行的速度,怕是比樊良湖上的蜈蚣快艇还要快上好几倍吧。
这艘巨大无比的船旁边还泊着三艘海船,但大小、规模都只有这艘船的一半左右。
岸滩边,老周已经带领着一票兄弟排开队列,等着迎候四位当家的了。
此时,最大的那艘船上,大部船员已经下船了,正前前后后地往岸上来,但仍有几人留在船上忙忙碌碌地收拾着什么。下船的人中,为首的是高高矮矮的四条汉子。不消说,他们就是这‘五龙船’的四位首领了。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四肢短、脖子短,皮肤黝黑,筋骨强健,体格厚实的中年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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