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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捕快春秋-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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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疑惑间,黄芩道:“他们离的还远,你耳力不济听不到。我已经听到狗吠了,想是就快追来了。”
沐青平慌了神,道:“那可怎么办?”
黄芩急着催促道:“快,我们赶紧走!这帮兔崽子真是难缠!”
言毕,他扔下没吃完的鱼,又把沐青平背上身,绑紧了,之后撒足狂奔起来。
二人走后没多久,追踪的人就到了,看来并非是黄芩杯弓蛇影。
只见‘鸿运茶庄’的五名当家,带着十来名手下,另牵了三条狗,出现在小溪边。
因为他们用狗嗅着人气追踪,是以没在寻找黄、沐二人的踪迹上花费太多时间,来得也就特别快了。
不过,这些人里并没有‘獒王’。
元国泰不在其中,是因为怕韩若壁再转回头到庄上闹事,而且庄中受伤之人已是不少,需要有人坐镇主持。但他能让其余五虎尽数出动,可见大有不追回黄、沐二人誓不罢休之势。
发现吃剩下的鱼肉,这些人都面露喜色。
他们知道追对了方向。
五人中一个身材极为粗壮,似是领头摸样之人查看了一番,点头道:“看来他们没离开多久,我们已快要追上了。大家再加把劲,不怕他们逃出大天去!”
众人抖擞精神,又往前追出一段,发觉冲在前面的狗的叫声不停加剧,奔跑的速度也不停加快,好像是闻到了什么东西。
大家赶忙加快脚步,紧跟着追了过去。
前面的草丛里,突然簌簌一阵响,紧跟着一条人影窜了出来。
根本来不及看清这人的模样,只见他双手齐挥,十余点银光瞬时暴射而出。
当先的一虎反应迅速之极,大呼一声“快躲!”,身形已如闪电般向侧面弹开。
就冲他的反应速度,便知身手绝对差不了。
其余众人也跟着纷纷躲避。
窜出来的人当然是黄芩。
令那些人想不到的是,黄芩这番冒险伏击,本就没指望格杀他们。
他的目标,是那三条狗。
黄芩一口气将十余枚蝎尾梭尽数掷出,高度都在人的膝盖上下,那三条狗没本事闪躲,立时中梭毙命。还有几个庄丁躲避不慎,小腿中梭,也站立不住,痛呼倒地。
眼见得手,黄芩朗笑一声,扭身就跑。
五虎见状,那真是眼珠子都红了,哪里肯舍,紧追着他不放。其余脚力不及的庄丁们,则忙着收拾受伤的人,而脚力快的几个,也奋力追赶了上去。
这一回,黄芩显然是有备而来,逃跑的路线也是早先计划好的,是以熟练无比。但是,他此刻的身法尚未恢复到最佳状态,想一时半会儿摆脱掉敌人还有些难度,不过敌人也暂时追不上他。
沿着一道山坡向上逃窜,眼见来到一处转弯,黄芩突然间发出一声清啸,身影立刻消失在转弯处。
当先的一虎轻功最为出色,忽地抢了上去。
可是,还没等他落下脚跟,只听得头顶上轰隆隆一阵乱响,从山坡上滚下一颗磨盘大的石块来。
登时,他吓得魂飞魄散,闪躲不迭,差点被砸成肉泥。
原来,黄芩背着沐青平逃至此处,发现这里山道狭小,颇为凶险,且山坡上还立有一颗大石,心念转动间,笑说,‘真是天助我也!’,便放下沐青平,在大石边做好机关。之后,他同沐青平相约,只要一听到他的啸声,沐青平就压动撬杆,推落大石堵路。之后,黄芩反身到前面埋伏下来,准备射杀敌人的追踪犬。
那石块十分巨大,落下之地又恰好在山道拐弯的狭小处,地势极为凶险。等五虎越过石块,追到后面时,黄芩和沐青平早已瞧不见踪影了。
让人直接从自己眼皮底下飞走了,那还了得!
五虎的肺都要气炸了,只管领着跟上来的几个脚力好的庄丁,憋足了力气,向前狂追不止!
离那块大石不算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洞,上面盖着断枝碎叶,就算走近到数尺之内,只要没有一脚踩踏上去,都绝难发现它的存在。
此刻,黄芩和沐青平就躲在这个地洞里。
挖地洞藏身,是黄芩少年时在野林中求生最常用,也最有效的手法之一。一个人的习惯一旦形成,往往很难改变,所以,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一手。
而这一手还真救过他不少次。
没了狗的帮助,五虎的追踪能力大大减弱。而且,想要有效地追踪,一定要冷静、细致、耐得住,似他们这般盛怒之下的一通狂追,更是犯了追踪者的大忌。如此这般,追踪的速度虽快,却没法再注意到脚边的地洞了。
可是,正常情况下,谁又会注意地洞这样的玩意儿呢?
当然,如果有狗,这招就不灵了,这也是黄芩宁可冒险,也必须先射杀他们带着的三条狗的原因。
此时此刻,五虎等人哪里知道,被追之人已然在他们后面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山里传来阵阵狼嚎,听起来距离黄芩、沐青平藏身的地洞没有多远。
地洞里,沐青平得闻此声,突然象是来了精神,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压低声音对黄芩道:“这不是真的狼嚎,是大当家的声音!”
黄芩闭着眼,一边养神,一边道:“你没吓糊涂吧,胡说什么?”
见他不信,沐青平解释道:“我们‘北斗会’有很多种联系方式,都是大当家想出来,让兄弟们照着练的,装狼嚎的声音也是一种。不信你仔细听,这和真的狼嚎是不一样的。”
黄芩当即睁开眼,认真听了一阵,发觉确如沐青平所言,每次叫声不多不少,正好三声,且中间的停歇都是一盏茶的功夫,如此反复,确不似真的狼嚎。
后半夜,狼嚎声停止了,但快到黎明时分时,又响起几次,且方位和昨夜一样,没甚变动。
天一亮,黄芩便背上沐青平往狼嚎的声音起处,狂奔而去。
奔出一段,行至一片松柏林中某处,忽的,黄芩面色一凝,停住了脚步,随即解下背上的沐青平,原地静立,侧耳细听。
沐青平大感不解,正待寻问有甚异样时,却见邻近的一棵参天巨松上,飘飘然落下一个人来。
这人稳稳当当落在他们跟前,一把揭下面罩,正是韩若壁。
见到是大当家,沐青平心喜若狂,奔出几步,激动地唤道:“大当家。。。。。。”可下一瞬,他不禁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旋即就要摔倒。
说起来,他的身体本来不错,筋骨也算得上结实,本不至虚亏若此,但一则没甚武功,不能练武强健身体,二则这几年多混迹于花街柳巷,难免被酒色掏空了,加之连日来饥饿、劳碌,波折不断,能勉强撑到这刻已是极限,是以精神一旦放松,便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韩若壁见了,立即一展身形,宛如缩地一般,霎时到了他面前,伸手扶住将要倒地的沐青平。《
br》回头,韩若壁轻声打了个胡哨。
立刻,另四名北斗会成员从林子里现身而出,奔了过来。
将沐青平交给这四人,韩若壁命令道:“你们带他先走,我断后。另外,他身子虚,须得找个大夫仔细瞧瞧,好生调养一段时日。”
四人得令,架了沐青平先去了。
这时,韩若壁才将目光转投至黄芩身上。黄芩则一直瞧着他。
霎时间,正相对着的两双眸子里,象是窜起四颗火星,直蔓延焚烧至心头,令得这两个男人周身一阵发热。
“你为何会来这里?”黄芩尽力抑制住冲上去抱住对面人的冲动,问道。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韩若壁挑眉笑着反问道。
他的嗓音十分嘶哑,有一种和人不相衬的沧桑,想必是昨夜装狼嚎导致的。
“什么话?”黄芩眨了眨眼继续又问道。
‘呛’的一声,韩若壁抽出‘横山’,凝目视剑,道:“‘君子死知已,提剑出燕京’。”接着,他又直灼灼望向黄芩,道:“若是全然不顾你,这世上也许就少了一个,能够真正懂我的知已。”
加重语气,他强调道:“而且,还是我目前唯一的知已!”
感觉胸口处被他目光中的火焰烫了一下,黄芩一阵心跳加速。
稍顷,他稳住了情绪,道:“我并不奇怪你会顾着我,正如被关押的若是你,我一样要想法子助你逃脱,我只奇怪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韩若壁道:“我办完事到京城后,就让手下兄弟打听你的消息,想知道你有没有回去高邮,可得到的消息却是你根本不曾入京,更没有去刑部衙门交差。如此,我知道定是出事了,之后着实花了一番功夫,才打探到你被关押在‘鸿运茶庄’。”
上下瞅了瞅黄芩,他皱眉关切道:“你这般模样,想必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吧。”
黄芩无所谓地笑了笑,道:“闲话少说,你身上可带了散钱?”
韩若壁笑道:“以前是不带的,这次估计你会用得上,就带了些。”说着,扔了袋青钱给黄芩,又道:“里面有一百钱之多,够你用的吧?”
黄芩收了钱袋,又摇头遗憾道:“可惜你送我的那把宝刀被人搜走了。”
韩若壁道:“无妨,一把刀而已,你若真是不舍,以后我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寻回来。”
这时,黄芩俯□,耳贴地面听了一小会儿,面露诡异的笑容,森然道:“他们快来了,人数还不少。”
听出了他语气里对杀戮的期待,韩若壁微诧道:“你不打算逃?”
黄芩站起身,扬了扬手中的钱袋,道:“吃了如此大的闷亏,岂有不讨回来的道理?”
要知道,对于之前被人扒光了衣服,又饱受折磨、羞辱一事,他早已恨得咬牙切齿,只是碍于既没有趁手的利器,又背负着一人,且茶庄内好手太多,是以只有逃脱这一条路才最实际,不得不走。但现下,他不仅没了负担,有了青钱,还多了韩若壁这个大帮手,加之茶庄首领不可能不顾着老窝,下令手下倾巢而出追击他们,是以,追踪来的高手人数虽多,却也不至于多到对付不了。
韩若壁道:“可是,他们未必能追到这里来。”
黄芩笑道:“你饿了没有?”
韩若壁奇道:“怎么?”
冲密林深处呶呶嘴,黄芩道:“咱们弄只山鸡来,生火烤了吃吧。”
韩若壁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好!等吃完了,他们也该来了。”


☆、第39回:胸中有盟深如海,玉树琼枝两为倾(第二部完)

越日,江将军府邸的书房内,江彬正手捧一份刚刚传来的密报,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着。
他身侧侍立的江紫台,小心问道:“何事令得义父如此开怀?”
江彬止住笑,道:“宁王在京城有处据点,对外是个茶庄,里面尽是些难缠的江湖高手。昨日,那茶庄出了件大事。”
江紫台好奇道:“什么大事?”
江彬‘啪’地合上密报,丢在案桌上,道:“那件大事居然令得庄子里的高手损失了半数有余,据说都死的很惨。”
说到这里,他一边拍手,一边又哈哈笑了起来。
江紫台还是不太明白,道:“宁王在京城有据点一事,义父是一直知道的,他们不曾惹过我们,义父也没有特意去对付他们,现下,为何一听说他们损失过半,就如此高兴?”
事实上,‘鸿运茶庄’的人同江彬这边从未起过冲突。
江彬哈哈笑道:“我只要一想到,过不多日,宁王的案头也会被放上,和我刚才看到的内容一样的密报,就会情不自禁畅意开怀,哈哈哈。。。。。。他看到密报时的表情,想必有趣得紧。”
原来幸灾乐祸也可以如此快乐。
江彬又道:“另外,我没有特意对付那个茶庄,是因为没甚办法。”
江紫台问道:“不过一个小小的茶庄,义父若想对付,有甚难的?”
江彬微有不屑地瞧向他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一来,纵然没了茶庄,难道不会再有布庄、钱庄、农庄等等吗?二来,这茶庄背后之人是宁王,他在朝中可是有些势力的,万一不甚落了把柄,让人参上一本,也够喝上一壶的了。你记着,做大事千万不要在小事上过于纠缠,该放则放,该纵则纵。”转念,他摇了摇头,笑得很有几分凌厉,又问江紫台道:“或者,你并非真不明白这些,只是故意扮作无知,想哄义父开心?”
江紫台道:“孩儿是真心向义父请教,孩儿行事多有不足,还需义父勤加指点呢。”
江彬点点头,感慨道:“年青人能不妄自尊大,已属难得。”
接着,他转回话题道:“我拿宁王的茶庄没法子,可昨日居然有人重创了它,不等于帮了我的忙吗?这叫我怎能不开心?”
江紫台道:“孩儿真心希望义父日日都能这般开心。”
江彬上前一把揽过江紫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以示亲近,而后道:“说起来,这件事还真多亏了你。”
江紫台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多亏了我?这是从何说起?”
江彬嘿嘿笑道:“若非你支走黄芩,使他被抓去宁王的茶庄,哪有如此一出好戏?”
江紫台更是不明白了,道:“黄芩?难道是他毁了茶庄的一干高手?”
江彬目光不定,道:“也不尽然,应该是有人里应外合一起做的。”
转而,他又道:“对了,他人已安然出来了,听说还往刑部衙门述了职,打算回高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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