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儿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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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阻击恶战
石润田派走了回去送信的战士,知道凭自己身边的这几名战士根本无法阻挡敌人的前进,他当机立断,立刻把战士们分成两组,自己带一组,另一组由班里的党员、战斗骨干郑连吉带领,两个组分别隐进路边的庄稼地对敌人进行侧击骚扰,以迟缓敌人的前进速度。
石润田的侧击骚扰虽然消灭了几名敌人,但岗村对县大队的这种袭击根本就不在乎,他也不愿意为此耽误救援的时间,仗着带来的弹药充足,每次一确定冷枪打来的方向,他就立即命令鬼子、伪军们用机枪对射击的地点进行密集扫射,大队人马却依然是快速前进。
石润田小组刚换了两个打冷枪的地方,一名战士就被敌人密集的机枪子弹打中牺牲了,郑连吉组也有一名战士负了伤。
石润田派回报信的战士还没跑回刘孟起选定的第一阻击阵地,刘孟起他们就已经听到了从城里方向传来的枪声,他知道敌人出来了,马上命令战士们进入阵地。
刘孟起选择的这第一个阻击阵地地形还是不错的,紧靠公路的一边有一片大河塘,方圆总有几十亩,这样可以节省一部分兵力,另一边有一座三丈来高的土丘,是这一带唯一的制高点,虽然不是很大,但完全可以控制公路。刘孟起带着部队一到这里,立即带领战士们挖了一些简易工事,虽然不是很坚固,但也比没有强的多。
听着越响越近的枪声,刘孟起派了一个班上了土丘,其余的两个多班全呈散兵状一字排开分布在土丘与河塘之间的阵地上。
这里战士们才进入阵地不久,石润田派回送信的战士跑了回来。刘孟起问道:“敌人来了有多少人?有没有重武器?”
战士道:“看样子总有三百人,看着有两挺重机枪,由于离的还远看不太清,好象还有两门迫击炮,其它的重武器没有!”
刘孟起自言自语了一声道:“看来石书记和田队长估计的没错,敌人也这么些力量了,看来是全向咱们这个方向来了!”他立刻转身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大队通信员道:“你马上去城西报告给石书记,说敌人向城南这个方向来了,让他赶紧带着部队前来增援!同时告诉他,城东的部队和田队长那里我派人去通知了。”
“是!”通信员答应了一声,给刘孟起敬了一个礼骑上自行车沿着岔路向西去了。
刘孟起又叫过来自己小队的一名战士道:“你现在马上到城东去找到田大队长,告诉他敌人向城南来了,让他赶快组织部队来增援,我们先在这里阻击!”
“是!”这名战士也答应着向城东跑了。
刚把事情安排好,岗村率领的大队鬼子、伪军已经跑了过来。刘孟起狠狠地喊了一声:“打!”县大队阵地上的枪支一齐响了起来。
一心前进的鬼子、伪军们本以为八路军只有零星的骚扰,一直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跑到这里突然遭到了一个强有力的打击,一通齐射过来,跑在前面的鬼子、伪军倒下了七、八个,还有好几个带了伤,队伍顿时乱了起来,鬼子和伪军们全都纷纷卧倒,对着对面县大队的阵地射击起来。
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的岗村一看部队遭到袭击停止了前进,立刻勒住马举起了望远镜。望远镜里几十名没穿军装的武装人员正踞守在一道简易工事里对着前进的日军、治安军猛烈射击,伏在公路上的日军和治安军由于无险可据,还击的不是很有力。
岗村放下望远镜,把手一挥,日军小队长饭野和苗时正跑了上来,岗村命令道:“机枪,小炮,统统地给,消灭这些土八路!”
“哈依!”“是!”饭野和苗时正同时答应道。
在饭野和苗时正的指挥下,日军的两门迫击炮、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和治安军的五挺轻机枪立刻一字排开,对着县大队的阵地猛烈射击轰将起来。
刘孟起的这个小队,甭说重机枪和小炮,就是轻机枪也没一挺,全小队四十多名战士,清一色的杂八凑步枪,其中还有几名战士连步枪都没有,每人是八颗手榴弹、一把大刀。这时候敌人的机枪小炮打来,战士们的射击立刻减弱了。在敌人机枪、迫击炮的打击下,有几名战士负伤牺牲了。
那几名没有枪支使用的战士,看使枪的战友有人负伤、有人牺牲了,立刻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拾起牺牲战友的武器,趴在战壕里对着敌人依旧狠命射击起来。
刘孟起一边射击着一边喊道:“同志们!时间就是胜利,只要我们在这里多阻挡敌人一分钟,就多给石书记、田队长他们的增援多赢得一分钟时间。我们在这里坚持的时间越长,我们争取胜利的把握就越大!同志们,节省弹药,坚决把敌人阻截在这里!”
在机枪和小炮的掩护下,鬼子和伪军们对刘孟起小队的阵地发起了进攻。这时,石润田带着剩下的几名战士在敌人的后面打起了冷枪。
面对两面攻击的县大队,岗村恼怒了,他立即从队伍的前面调来了两挺机枪,对着石润田他们狠狠地射击起来。
石润田面对敌人的疯狂射击,笑道:“同志们!这下咱们算把岗村的鼻子牵住了,他是想走也走不了!”
趴在他身边不远处的郑连吉也一边射击一边笑着道:“没想到咱们这四十来人就把他这三百人拖在这里动弹不得,看他还怎么去扫荡救援抢粮食!”
另一名战士对着冲过来的一名伪军打了一枪道:“照他们这速度,等他们到了他们想到的地方,咱们的白面馒头都已经下肚了!”枪响话落,那名伪军中弹摔到了地上。
这句话让在紧张战斗状态下的战士们全都呵呵笑了起来。
岗村在马上对战场形势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前后都被牵制什么时候才能冲过这道拦截阵地啊?!何况还不知道这道阵地后面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拦截阵地,想到这里,他立刻喊过来饭野,命令道:“后面,”他指着石润田他们的冷枪阵地,“最多只有六、七名土八路,你的,给我立刻统统的消灭!”
“哈依!”饭野给岗村敬了一个礼,立刻抽出指挥刀喊了一声,他的那个小队立刻跑了过来。饭野举着指挥刀,高声喊了一句,带着这个小队在两挺机枪的掩护下不顾死伤地向石润田他们扑去。
石润田正利用战斗的空当观察着敌人的情况,突然见对他们进攻的治安军全撤了下去,三十多名鬼子在一名鬼子军官的率领下,呐喊着向他们这个方向冲来。
石润田看见这种情况不敢怠慢,喊了一句:“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啦!我们要坚决拖住这些敌人,保证乡亲们把麦子收回仓!”他的这句话才喊完,一串机枪子弹射来,他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里。
郑连吉本想过去看一眼,但饭野率领的鬼子兵已经冲到离他们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了,这时候甭说战士不想撤,就是想撤也来不及了,步枪的效用此时已经不大,郑连吉带头,战士们一连投出去几颗手榴弹,爆炸声中,凶残的鬼子兵冲了上来。
郑连吉猛地站起身,喊道:“上刺刀!杀啊!”挺着刺刀就向带头冲锋的饭野扑了过去。
饭野一看一名八路军挺着刺刀向他扑过来,喊了一声:“有西!”挥着指挥刀就迎了上去。
郑连吉挺着刺刀向前一冲,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负了几处伤,尤其是右腿,已经不能吃力,他只好踮着右脚迎击饭野。
饭野在郑连吉一冲上来时就发现对方的伤很重,所以他一挥指挥刀喊道:“土八路,投降的!投降的免死!”
郑连吉虽然没听懂饭野的日本话,但他从对方的言语表情上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意思,他仿佛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大喝一声,瞪着瞪的滚圆的眼睛,挺着刺刀就向饭野扑去。
饭野看对方不听从自己的劝告,反而挺着刺刀对着自己就刺,心里也是很不高兴,他一侧身,挥刀格开郑连吉刺过来的刺刀,反手砍了郑连吉一刀。
郑连吉一看自己没刺到对方,急忙就抽身撤步,这些动作,如果在平时,郑连吉做的很连贯很如意,绝不会有什么差错,但他今天毕竟受了伤,而且腿上的伤让他的动作有所迟缓,就这么慢了一拍,饭野的刀就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他这里刚觉得胳膊猛的一疼,就听见身边接连传来两声惨叫,原来剩下的那两名战士在鬼子的围攻下纷纷中刀牺牲,郑连吉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
饭野看着郑连吉疼的几乎已经站不住,又喊了一句:“土八路!投降的!”
郑连吉再次挺着刺刀向饭野冲去,骂了句:“小鬼子,我操你的娘!”
饭野不知道郑连吉骂的是什么,但他看郑连吉执意不投降,无心和郑连吉缠斗,接连遮挡出郑连吉的两刀后,他趁郑连吉因为伤重一个疏忽没留神,指挥刀一举,照准郑连吉的肩膀就是一刀。这一刀砍的太狠了,一刀就把郑连吉砍倒在了地上,连郑连吉举起要架他刀的步枪也砍坏掉在了地上。饭野收回刀,没理会郑连吉惨痛的神情,狞笑着又一刀刺在了郑连吉的胸口上。一股鲜血喷出,郑连吉一声惨叫,这名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一名朴实的庄稼汉,就这样为保卫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土地牺牲了!
饭野从郑连吉的胸口里拔出刀,在郑连吉的身上蹭了蹭刀上的血迹,左右看了看这里已经无人抵抗,笑着喊了一声,率领着这些日本兵跑回了公路。
岗村满意地看着后面的战斗结束了,对着跑回来的饭野表扬了一句,指着前面还在激烈进行的战斗对饭野命令道:“前面土八路的统统消灭!”
饭野答应了一声:“哈依!”带着自己的小队向前面冲去。
这时候在鬼子前面打阻击的县大队三小队,在敌人猛烈的射击攻击下,已经有一半人负伤牺牲了,剩下的人的弹药也所剩无几,刘孟起也是负伤多处,战斗是异常残酷。
(未完待续)
三十 疏散坚壁
就在敌人紧锣密鼓地布置对根据地进行扫荡的时候,根据地的军民也在紧张的进行“反扫荡”工作,一时间无论是根据地的中心区还是边缘的游击区,抗日军民都热情澎湃地投入到紧张有序的反扫荡工作中了。
许万喜到了侦察班,随即就和县委的警通班一起跟着县委共同行动,一面侦察敌人的动静,一面担任县委和县政府的保卫工作。
县委各机关基本都分散行动了,许多干部都下到各村去活动,许多暂时用不着的东西也都被坚壁起来,老乡们也都忙着把粮食和家里用的东西埋起来。
这天晚上许万喜带着侦察班跟着石国泉等几位领导到了一个小村,领导们要开会,石国泉就让许万喜带着人帮助老乡们坚壁物资,许万喜笑着答应了。
十几名侦察员被分做几组,分别去帮助老乡们坚壁清野。任务一分配完,大家就四散了,许万喜带着两名侦察员听着声音去了村东头的一户人家。
敲开这户人家的院门,开门的是位大嫂,大嫂一看来的是县大队的同志,热情地把他们让进院子。许万喜进来一看,在昏暗的夜色里,这户人家在当院挖了一个大坑,不过这坑挖的很浅,坑里已经放了不少东西,而且坑旁边还堆着几麻袋粮食没放下去。
许万喜望着大嫂问道:“大嫂,你家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大嫂笑着道;“没有了!这不,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
许万喜一听摇着头道:“大嫂,不行啊!您看,您家这坑挖的浅不说,而且俺看您这意思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这里,这样不行啊!万一让鬼子发现了这东西不就全都损失了吗?”他边说边四处看,继续道:“大嫂,您家里的男人呢?出去啦?”
大嫂笑着道:“俺那口子就是咱大队上的,还有个小叔子在咱们军区的部队上,家里就剩俺和两个小孩子,孩子们刚睡,所以俺也是顾这顾不了那!”
许万喜一听这家是军属,立刻问道:“那村里也没来人帮助你们吗?”
大嫂道:“来啦来啦!刚一说鬼子这几天要来扫荡,村里就派人来啦,可咱一寻思,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咱们怎么能给政府再添麻烦?所以俺就对来人说俺自己能行,死说活说就让他们走了,俺自己能干!”
许万喜笑着道:“您这不给政府添麻烦的心思是好的,可是损失了东西究竟是不好,而且这东西全埋在一处,一损失全损失了,这损失就太大了!大嫂,您先歇歇儿,俺们给您这坑再挖深些,另外您看看哪里还合适,俺们再给您挖一个!”
大嫂笑道:“真的不麻烦同志们了,你们天天也很辛苦的!”
许万喜道:“大嫂,俺们既然来了,这挖坑埋东西的活儿俺们是干定了!”
大嫂笑着道:“那可就给你们太添麻烦了!你们白天要行军打仗,晚上还帮俺们挖坑埋东西,那太辛苦了,俺不落忍,你们还是歇着去吧,俺自己来!”
许万喜把手一挥,两名侦察员跳进坑里,七手八脚地把坑里的东西又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