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开新元之孟丽君传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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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丽君将手里的纸片一角扔到地上。火焰挣扎了两下,终于熄灭了。荣兰将扫帚拿过来,准备扫去地上的纸灰。见孟丽君的脸色如此沉重,忍不住就说了话:“公子,这情形不是很好吗?募捐也募集了一万多担粮食,运输权也标出去了。殿下手头也有不少粮食了。一切都在您的设计之中。只要谨慎一些,这湖广的饥荒,马上就要过去了。您在想什么?为什么竟然如此烦恼?”
孟丽君叹息说道:“因为太顺利了,所以我才感觉到不安。这里起码有两件事情在我的预料之外。”
荣兰想问一句:“哪两件事情?”但是主子的脸色如此沉重,竟然使她不敢问下去。
孟丽君很快就自己说了话:“第一,是刘家。他们家这一次表现,为什么竟然如此不积极?他们家一向都是跑在最前面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是这陈家。这陈家倒与刘家倒了个了,处处争风处处抢先。为什么他们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找不出转变的原因,总让我感觉到危险——也许是我多疑了,但是我总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这两个问题荣兰解决不了,她也不能够答话。孟丽君虽然在用咨询的语气说话,她其实也还是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有向荣兰询问的真正意思。孟丽君继续说话:“还有第三件事情……这一次传递上来的消息,没有提起刘明霞……”
说到这里,孟丽君猛然站了起来!
“刘明霞!殿下的情报里没有再提起刘家的美人计……是不是殿下的美男计露馅了?还是刘明霞另外有所欢?还是……如果殿下控制得宜,那么刘家应该还做着皇亲国戚的美梦!刘家这一番表现,明摆着就是不想去做什么皇亲国戚了!那么,一定是刘明霞那里出了漏子!”
孟丽君又坐回原位,“荣兰,准备笔墨,我要给殿下写一封信,你去找王长虹要一个跑腿的人来!”
孟丽君的猜测没有错,的确是刘明霞地方出了漏子。但是,捅这个漏子的人,却不是铁穆。
陈奋正与父亲一起筹备进京事宜。这可是一笔大生意。父子两个已经忙碌了半夜了。接了这样一笔大生意,父子俩都有些意气风发。陈洛忍不住说话:“真想不到,那刘漾竟然没有来抢这笔生意!如果他们来插手,我们这笔生意哪里有这么迅捷的入手?即使捐献再多也不行!”
陈奋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刘家正忙着筹备侄女的婚事呢,正焦头烂额地忙着,哪里有时间来弄这个?”
“什么?那个刘明霞终于得偿所愿了么?”陈洛抬起头来。刘明霞进出刘家花园非常频繁,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不是。”陈奋笑着摇头,“他们要与温家联姻了。”
“这怎么可能?”陈洛摇头,“温家曾经向刘家求亲,却被刘明霞拒绝了,这事情大家都知道。而且刘明霞回的话还那么狠,温家也是要面子的,怎么可能再次求亲?刘家正将目标看准殿下呢,怎么可能在殿下还没有走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侄女嫁出去?听说殿下对这刘明霞也不是无意呢,刘家即使想将侄女嫁出去,也没有胆量迅速进行。你这话,着实荒唐。”
陈奋笑了起来:“父亲,您就等着吧。这婚事,是必然的了。刘明霞已经被温家那个花花太岁给捉弄了,她也没有别人可以嫁了。”
“什么?”这话不啻于一个惊雷,陈洛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样的事情,应该非常隐秘,你不可能知道……是你在其中弄了手脚?”知子莫若父,他立即猜测到了其中的关键。不过说着这话,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个儿子,少年时代也曾经胡闹过一阵子,但是最近几年,他开始跟随自己办事以来,他的做法是向来谨慎。虽然也不算是胆怯,但是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接班人物,他的胆量,总是稍微欠缺了一些。没有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作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陈奋看着父亲沉郁的脸色,说话也谨慎起来:“父亲明鉴。确实是孩子做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那刘明霞与殿下太接近了,她的说话很可能会影响殿下的决定。有刘明霞在,我们就没有机会。不但没有机会得到赚钱敕封的机会,而且甚至很可能连黄得功倒台都等不到。所以,孩儿百思之下,终于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原本也不打算让父亲知道。您知道之后一定会反对的。现在父亲您既然知道了,孩儿任凭父亲处置。”说完,双膝跪地。
陈洛叹气,说道:“你这是与父亲赌气么?父亲总嫌弃你没有胆量,太过谨慎,你就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要我如何处置你?你且说来,你是如何做的?”
陈奋看着父亲脸色,心怀终于忐忑起来,一五一十将事情都说了出来。陈奋先派人在刘家大院门口守候,掌握了刘明霞的行踪;然后派人假扮军士,借铁穆的名字将刘明霞诓骗上轿子;然后用熏香将刘明霞熏倒;趁夜送到柳州城里最大的妓院门口。原本只想找个人将刘明霞糟蹋了就算,可是没有想到那花花太岁就在院子里花天酒地。既然如此,陈奋就将这生意作成了老熟人。这样一来,温家与刘家就一起得罪了殿下。今日的竞争再也不是陈家的对手。
“你好生大的胆子。”陈洛忍不住冷笑起来,“这的确是天下第一奇计。只一招,就打倒了两个对手。但是你想过没有?万一这事情被揭发出来,那陈家不但是刘家温家的敌人,还会是殿下的敌人!三方一起运动,你陈奋,就是有三个脑袋,也不够殿下砍!”
“孩儿做事向来谨慎。”陈奋说起来话音却不软,“孩儿自信,做事再也没有破绽。孩儿制作的轿子,都是宫廷王府的款式。而且,孩儿还在轿子底下留下字样,那刘家即使再怀疑,也只有怀疑到殿下那里去。殿下手里有着重兵,他刘家即使再怀疑,难道还敢找殿下对质!刘家这打落牙齿,只能够往肚子里吞。”
“也罢。”陈洛看着儿子,无可奈何地说话:“你且起来吧。将这件事情的零杂狗碎都收拾干净,千万不要留了什么尾巴给人抓。相关的人等……你都处理干净了没有?本来,那个小丫头,你不应该放她走的。不过现在说这个,已经太迟了。”
“留下那个小丫头,我主要目的是要她报信,好打乱刘家的阵脚……那个制作轿子的工匠,我已经处理了。不过动手的那十名军士……我没有动手。他们一向是忠心耿耿……”
“傻瓜!你既然做出这等大事来,竟然还有妇人之仁?你既然已经留下那个小丫头一个活口,就不应该再留什么人给她做指证。万一那小丫头竟然认出某一个人,你怎么办?”陈洛说话,脸色阴沉:“赶紧去动手,不要再迟疑!”
陈奋听命而去。陈洛在房间里盼回,他实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要好好想一想。这事情绝对不能留下什么后患!
陈洛根本没有想到,不管这事情有没有后患,他们都已经钻进了皇孙殿下布置好的大瓮里。
陈洛在教训儿子的时候,温明珏也在教训儿子。藤条已经打烂三根,可是温明珏还是不解气。这个儿子,将天也捅破了!
教训儿子的理由,也是因为儿子胆大包天。这个儿子,竟然连皇孙殿下的禁脔也敢于吃!而且,他还说,要赶紧去向刘家求亲!
这个儿子整日在花街柳巷逛,根本不知道这柳州城里的情况!他还以为,皇孙殿下与刘明霞,没有任何干涉!他将那日自己搜索来的假消息当作真消息!
向刘家求亲!这不是自己往殿下的枪口上撞么?抢了殿下的女人,这殿下能够放过温家?更何况,温家与黄得功有些关系(尽管关系也不是太亲密,但是总有些案子关联着),黄得功下台在即,殿下如果要恶整温家,绝对不会找不到借口!
何况,即使向刘家求亲,那刘家就有胆子答应么?即使答应了,能够不记恨么?那小丫头刘明霞的手段,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将这野丫头娶进门来,自己家会有好日子过?
可是,不去求亲?刘明霞已经将话发给自己儿子,如果不去求亲,那么刘家,将与自己处在一个赤裸裸的敌对位置上!自己家,将被整得更惨!
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一线清明,被气昏脑袋的温明珏突然明白这刘明霞一定要嫁给自己儿子的用意了!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温家现在是骑虎难下之势!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始作俑者,或许还有挣开局面的一线希望!
风雷初动
暮冬时节,长江边上已经只有一片枯黄的芦苇。在芦苇丛中,有一个小小的渡口。正对着渡口,一对年老的夫妇,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小的茶寮。茶寮非常低矮简陋,但是因为地理位置不错,来往的人很多,这老夫妇也勉强可以糊口。
这个小渡口,大的渡船是从来都不来的。只有一些小渡船,载着些想要抄近路进湖广去西边的小本生意人,到这里来停靠。所以,这里的客人也都不会高贵到哪里去。这两夫妇在这里摆了三十年摊子,竟然很少看见读书人,更不用说什么高门贵客了。
不过今天却是一个例外。茶寮里,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书生,带着他的书童,牵着两匹马下了渡船,来到了茶寮里。老夫妇虽然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但是就那两匹马就可以看出,这少年书生不是出身在贫寒人家。这样的客人来了,当然更要尽心伺候;选了最干净的水,用看起来最整齐的茶具,沏了茶,老婆婆恭敬端上,就站在一边看客人反应。好在客人只是微微皱了一吓眉头,就咕噜咕噜将茶水全部都喝下去了。那小书童倒是没有怎么喝。急忙再沏上一壶,恭谨问道:“公子,我这里有最近的《湖广公告》,两个铜钱一份,您要不要来一份?”这书生肯定有钱,如果能够推销掉一份《湖广公告》,岂不是又有收入?
少年一下子来了兴趣:“《湖广公告》?那是什么东西?”
老婆婆见这书生根本不知道情况,不免唠唠叨叨介绍起来:“今年湖广不是发生大饥荒了么?天幸我们住在这江边上,根本没有旱着;但是湖广内里可是不得了呢!朝廷知道这么一回事,就派了皇孙殿下来赈灾;皇孙殿下是什么人啊,天上星宿下凡的。他立即下手,这才几日?我们这渡口就看不到南边来的流民了。这可不厉害?这《湖广公告》,是皇孙殿下派人刊刻的,将近日官府朝廷的事情都刻在上面,老百姓不用跑官府也可以知道湖广发生什么事情……”
那老头正坐在炉灶前加柴火。听自己老婆介绍起来,罗罗嗦嗦,却还没有抓到重点,当下走了过来,笑道:“公子莫见怪。我老婆子说话太罗嗦。是这样。皇孙殿下说:这赈灾事情,杂事实在太多,有些百姓不知道官府的赈灾措施,就不免失去领取钱粮的机会;还有一些不成话的官员,只怕也要欺瞒百姓,将那些钱粮占为己有。为了尽量减少情弊,皇孙殿下派人刊刻的《湖广公告》。每日一份,印刷出来,就交给驿站,传到各县;再交由一些没有事情的小孩,到处贩卖。每卖出一份,孩子就能得到半个铜钱的报酬,而且,卖不完还可以还给驿站,所以孩子们都很积极。我们俩夫妇没有事情也领了几份,放在这里。如果不知道湖广情况的客人需要了解一下湖广情形,只消花上十来个铜钱,买上五六份,那最近的事情就全部都知道了。”
那书生笑道:“殿下这主意倒也不错。只不过就怕有些人将这报纸全部都买下来,那么地方上的百姓,不是还不知道朝廷的措施么?”
那老头笑道:“公子您这是小看了殿下。殿下是什么人?天上星宿下凡的。这样的事情他岂有料想不到的?他还培训了一些人,叫做‘说报先生’,专门呆各处人口密集的地方给别人说报纸的。朝廷给他们付钱呢。另外,还有一些客栈酒楼专门请‘说报先生’坐堂说报纸。”
书生笑道:“你倒知道很多。”
那老头却得意了,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小老儿小时候认过字的。朝廷的所有措施,这公告上说得明白。小老儿每日都要看的。”
书生见此,笑道:“既然如此,老人家您就给我几份吧。最近十日的,都给我拿来。侍琴,拿钱出来,将茶钱一块付了。”
那小书童拿钱出来;而那老婆子,已经急忙跑进里屋去,将一大摞《湖广公告》都拿出来,拣出最近一段时日的,交给书生。那书生接过,只问:“就这几日的消息,有哪些是最要紧的?”
那老婆子急忙接话:“事情多了。比如说,前几日吹台山的强盗都投降了呀,还有再前面几日吹台强盗抢劫了许多大户人家呀,还有皇孙殿下召集大家在行辕里开大会,让大家捐献粮食呀,哦,还有,殿下将那赈灾粮食的运输权都拍卖出去了,很有趣呢。还有,很多乡绅都签定了《平价售粮公约》,让全大人做监察官呢。谁如果卖高价粮食,全大人就可以治谁的罪。”
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