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当空 一至三部全+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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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按照计划,正式出海搜寻此物。一个月前,有一组兄弟传信回来,已有眉目。”
顾彩衣啊了一声,“难道横刀与名剑,都是因为此事才……才对三少上心?”
笑三少凝望远方。“我也有此怀疑。”
“那,要怎么办才好?”
“……我往京城去,如果追到名剑,便暗地追踪,看是如何一回事。彩衣,”笑三少看住身旁婢女,“要拜托你一件事。”
一声马嘶。
笑三少侧身。
现今他乃天下绘影图形通缉的江洋大盗头名,在官道行走,少惹事为妙。
对面而来的乃是一群黑衣马队,十几名练家子,簇拥着一匹黑色马车。马车奔驰极快,马队扬起一大片烟尘,对面行车行马之人,无不趋避。
笑三少让他们过去之后,不禁心想,竟然十几骑骑骑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这是什么门派,竟没有听说过?
回看那马车的轮子颠簸得极其厉害。不知道马车中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赶路方式?
笑三少想想,又摇头。
自己遇上的事已然千头万绪。
驱马而去。
半刻钟后,一骑白马追来。
马上是个女子,面白如纸,肌体柔弱,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但策马的速度,几与武林中人无异。
女子途径每个驿站,都略停片刻,向人打听:
“可曾见有一个汉子,三十来岁,青衣布帽,眉毛上有个伤疤,脸容总是笑笑的样子,骑着和我这匹一样的白马,经过此地?”
自然,驿站的人有时对笑三少毫无印象,有时有人记得,便指点她追前去。
又经几个驿站,马上的女子竟是迹近昏迷,勉力提起一口气来,才能问路。
被问路的人也不禁担心。
“姑娘,你可是受伤或是病中?停下来歇一歇罢。”
马上女子总是摇头,一口气吊在马上,眼底是刻骨的坚持。
“我要追上那个人,告诉他一句话。”
她缓缓道。
(11)
极速奔驰的黑色马车驶入一片山谷。
入山之后,两侧的黑衣劲骑竟多了起来,梭巡间数百十人竟都是不弱于先前十几名大汉的高手。
马车直直驶进一片地堡。
或可称为“堡主”的年轻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里。他座位上铺着舒适的白虎皮,一身劲装结束得花里胡哨,却偏偏不似武林人模样,气质非文非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闲散态度。
年轻的堡主一见到黑衣大汉带来之人,便眼睛发亮,从宝座上跳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名庄主!”
名剑苦笑地看着眼前人。
一面筹措用词,一面字斟句酌地答,“的确……是好久不见了……黄……”
“不用叫出朕的身份!”
这下连黑衣大汉们都憋不住嘴角上扬。
眼前这位年轻人,数年前与名剑笑三少等人结缘时,还是朝中太子。
去年太子死了爹,于是做了皇上。
做了皇上之后,首要做的事,就是命横刀营追杀名花流,甚或者,连名剑山庄一同铲去。
是敌是友?
堡主陛下潇洒地抬手,“宣王小二陛见!”
名剑眯起眼睛。
他穴道被制,面色苍白。长途颠簸之下,白衣内多处仍透出血迹。
而制住他的罪魁祸首王小二,很显然,靠山便是眼前这位新皇上了。
这是否可算天下最粗的大腿?
王小二志得意满地进来,飒飒爽爽地下跪行礼,一点也不似被名剑阉过之人。
新堡主坐回宝座之上,随意挥了挥手。
黑衣壮汉将一把剑扔在了场中。
“杀了他。”
堡主随手指着名剑。
王小二有些错愕。
年轻的堡主笑嘻嘻地托着下巴,“朕知道你很想杀了他。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能杀掉名剑,朕便许你做将军。”
王小二几乎忍不住要大笑。
从天而降的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可口、最轻易的午饭。饕餮美食,张张口就能得到,难道是从此之后都转了大大的好运?
“名剑,你竟也有今日!”王小二起身,抓剑。
他不是没有思忖过杀名剑的方式,如何更潇洒,如何更解恨,如何更漂亮。
但思忖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刺他胸膛。
目标最大,就算刺偏,大不了多捅几次,总也不至于失手。
失手?
王小二忽然想,自己为何起了这么奇怪的念头?
穴道被制,身受重伤的名剑,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名剑还在。
王小二微笑着,百转千回只不过是轻轻松松一刹那的事情。
抬手。
不对。
剑呢?
剑在哪里?
——剑在名剑手上。
名剑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厌恶。
王小二在想,这厌恶怕不是冲着自己的吧?
念头未完。
王小二只觉心头一空。
名剑逼近了。
王小二低头,见到寒光闪闪的剑身,已刺入,或者已刺穿自己的身体。
再然后才感觉到浑身一寒,然后才是痛。
一剑穿心。
“为……为什么……”
血不受控制地从王小二嘴边涌出来。
他瞪大眼睛,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这个结局。
“像我这样的人,在真被逼到山穷水尽之前,一定有极其可怕的反扑。”名剑看着王小二,淡淡地答,“你这么轻易就生擒我,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想被你带走。”
剑从王小二的体内拔走。
王小二最后听见名剑的话,“……我从不后悔不杀任何人。因为任何我没杀的人,改日想杀,都容易得很。”
年轻的堡主拍手欢叫起来。
“我就知道名剑是天下最厉害的高手!横刀已死,名剑,你来贴身保护朕的安危!朕将横刀营改名叫名剑营,封你作天下兵马大将军!”
名剑眉头不皱。
厅中众人皆都没有看清他如何举步。
正如众人亦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取了地上长剑一招刺杀王小二一般。
待看清时,名剑的剑,距离堡主的咽喉已经只有半寸。
“诡丽八尺门所找到的船上究竟有什么,令你费这么多心机?”
年轻的堡主丝毫没有畏惧。
他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渐渐褪去,露出了真正尊贵、狂妄的表情。
(12)
驿道上沙尘滚滚。
驿站上人语纷纷——无可奈何的老大爷正看着昏倒在眼前的纤弱女子,眉头紧锁地正张罗人去报官,就见几匹白马迤逦而来。
“蝶舞夫人。”为首的剑卫跳下马来,趋近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向身后的同伴示意。
“老丈,”另一名剑卫素养良好地递了一串钱给到老大爷,“这位是我家庄主的如夫人,重伤未愈。生死关天,我们要将她带回去诊疗了。”
“等一等。”老大爷抽着旱烟,烟管是闪闪黄铜。“你们说是你们家如夫人,我怎知道就是你们家如夫人?若是乘隙拐人呢?”
两名剑卫一愣。
马上有显著标记“名”字。此处距离名剑山庄并不遥远,敢于直捋名剑虎须之人,莫非有点来头?
正僵持间,却见蝶舞幽幽醒转。
有围观人欢呼,“这下好了,苦主醒转,该去哪便去哪了。”
却见蝶舞眸中一片茫然,见到两名剑卫,竟啊地一声,几乎跌下地去。
“夫人——”剑卫试图去扶,却被老大爷拦在中间。“夫人请随我们回庄,彩衣姑娘吩咐,务必找到夫人行藏才可。”
“……我不认识你们。”蝶舞缓缓摇头,语音虽弱,却口气坚决。
老大爷一乐,“瞧瞧,果然是拐子!”
剑卫眉头一皱,“既如此,还请夫人见谅了。”
语声一落,几名剑卫同时提气掠阵。
为首的伸手,带了内劲,便要拂开老大爷,强行带人。
一拂之下,竟落了空,老大爷似是什么事儿也无,泰然自若挡在蝶舞身前。
剑卫心知果然遇上了练家子。
却见身后已有好事者搀扶蝶舞行出驿站上马。
见片刻之间无法突破防线,剑卫一抱拳,“得罪了!”
两名剑卫同时攻向老大爷,另两人则从外围包抄出去,直取蝶舞的座骑。
正要攻到白马,却见那白马一飞。
白马怎会飞?
难道是自己眼花?
剑卫暂退,才看清一个青衣汉子将蝶舞连人带马拎了起来,直上驿亭屋顶!
“听说你在找我。”笑三少嘻嘻笑道,握住蝶舞的手中缓缓输过去温柔敦厚的真气。
蝶舞一笑,惨白的面孔焕发生机。“三少切莫浪费精神。蝶舞已无生机,不过是仗着一口心气勉强骑马至此……三少,蝶舞有一句要紧话告诉你。”
笑三少面露悲意。
真气入体,便知她失血过多,又身体孱弱,确实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机会。纵使勉强,油尽灯枯亦不过多留数日而已。
“你要告诉我什么话?”
猎猎风吹过驿亭。
下面剑卫与以一杆烟枪为兵器的老大爷身形交错游移,仍在缠斗。上面笑三少与佳人共骑一马,更巧妙束缚奔马惊立在高处,蔚为奇观!
蝶舞嘴唇如花枯败,凑向笑三少耳际。
“相信名剑。”
“就这句?”
蝶舞点点头,似放松了全身的力气,埋头伏在笑三少怀中。
笑三少咬牙。“傻姑娘。”
剑卫忽然喊,“蝶舞夫人不是离庄,却是要同笑三少私奔!”
老大爷面上出现怒容。“你们究竟听命于谁?其心可诛!”
另名剑卫冷笑,“你又是什么魑魅魍魉,在这里装神弄鬼!”
“老秦,不必多留。即刻去分舵做事。”笑三少怀抱蝶舞,单手提纵,奔马落地发出第一声长嘶时,已在二十步外。
“是!”老大爷冷笑着挥舞烟杆。
一阵令人呛咳的雾气,剑卫退出数步,再想追时,已然人影不见。
诡丽八尺门距离名剑山庄最近的一处分舵,骑马只需半个时辰即达。
顾彩衣将白马拴在门口,试探着推门而入。
“有人么?”
阵阵空荡回声。
她向内行去。
陡然,一柄长枪从墙壁内刺出。
彩衣反手一挡。
铮然作响,挡住并不致命的长枪攻势的,竟是一块极硬的翡翠。
墙内一惊。
机簧卡卡作响。整面墙完全移开,数名青衫汉子鱼贯而出。
“竟是门主令牌!你是什么人?”
“我?”彩衣妙目流盼。“你猜呢?”
“搞什么鬼——”大汉怒目而视。
彩衣微笑。“……三少传令你们去京城与他会合,同取名剑性命,为诡丽八尺门弟兄报仇。除此之外,还需将海外儿郎的密件交我收藏。”
“不可能!密件如此重要,怎可能交予你?”大汉正想怒骂,顾彩衣却已将令牌高举起来,凑向他的眼前。
看来看去,都是笑三少随身之物无错。
“谁知道会不会是……是大哥偶然失落信物……”
顾彩衣微眯双眼。“倒不是偶然。这位兄弟,我劝你还是信我为上——我叫顾彩衣,乃是你们门主的枕边之人。”
(12)
名剑的手没有动。
但堡主的身体动了。
向前凑了一凑。
名剑退了半分。
堡主大笑起来,“你根本不敢杀朕。”
名剑反手一递。
但却在这似小儿游戏一般的一晃回环中,露出了一丝破绽。
一枚骨钉自斜飞来,直刺握剑的指节。
剑横飞格挡。
一股巨大内力冲击而来,名剑后撤三步。
瞬间,名剑与堡主之间,便留下了三步空隙。
足够一个穿女装的男子横插入来的空隙。
“花烟茉!”名剑喝出眼前人的名字。“你竟没有死?”
“托福托福。”堡主嘻嘻笑起来,“若没有花国师在此,朕怎么敢就这样把你弄过来?万一真动了火气伤了朕可怎么好。”
女装男子缓缓伸出手。
十指嶙峋,指尖涂着艳红的蔻丹。
骨节咔咔作响,当着众人的面,竟能无中生有,一枚一枚白惨惨的骨钉出现在他指缝之中。
名剑再退半步。
身后黑衣众汉却呈现出微妙的包围态势。
真正的考验乃是在此。
忝为国师,身怀异教邪功,甚至近乎法术的妖人,十数年前,曾因为朝云暮雨反叛朝廷而被横刀与另一名高手联手追杀,众人都以为其早已自裁在横刀营下。
名剑今日方知,横刀大概是欺名盗世了。
花烟茉根本没有死。
不仅如此,还散发出一种令名剑从未见过的强大气势。
充满恶的气势。
名剑瞥了一眼堡主。
年轻的皇帝笑容可掬,似看住瓦盆里两枚蟋蟀一般,带着些好奇和兴奋。
名剑眼中的厌恶又浮起来。
花烟茉指间的骨钉便撑名剑这略微分神之际,无声无息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骨钉并未射向名剑的身体。
却射向剑尖。
除了剑尖之外,任意一点,名剑的剑一动,剑身便挡开骨钉。
但正对剑尖,如一动,则骨钉近身。如不动,则是内力交击。
名剑已然接过一次骨钉。其上所附的内力,令他清楚明白:以今日自己的状态,绝难赢。
一路以来的伤势,虽未妨碍他解决远不如自己的对手,但当真正可以匹敌的高手对决时,却足以决定胜败。
而且,名剑的武功路数,成败往往只需一剑。
一剑取命。
若是一剑未能功成,进行缠斗,名剑并无优势。
但花烟茉却气定神闲。手中骨钉尖利地啸叫起来,四枚追前钉而去,五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