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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不是故事的故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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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有时到中心校来,名为找同事路英,实是与亨元闲扯。晚霞说,她们新申中学也有个东法学院来的教师叫傅新。他马上回忆起小北门里弄委员会煮枣子汤试验活性炭的一幕。
"雌鸡喉咙"毕业分配科技协会工作,怎么会当教师呢?听晚霞叙述,他在科技协会工作不到半年,觉得枯燥乏味,眼热学校里年轻人多、找对象方便,主动要求到中学当教师,就来了新申中学。
不料真正上了讲台,傅新治服不了活泼好动的上海学生,心情苦闷之下发了神经病。有一天拿椅子敲碎玻璃窗,不得不送精神病院治疗。
亨元听了"雌鸡喉咙"的遭遇,颇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之感。按自己在当年的精神状态、心理素质,如果也象傅新那样分在市区大机关,其结果也许比"雌鸡喉咙"还不如。
如今身为工作队员又入了党,成为知识分子中的姣姣者。那年分配到枫林中学,自以为前途完了,肥皂泡破灭;而现在,希望之星又冉冉升起。
又有一天傍晚,他在校门口发现大学里的一位老师从门前经过。彼此打过招呼后,她拉着亨元的手莫名其妙地问:"你知道艾生躲在什么地方吗?"他与猪猡头有暗仇,毕业后各奔东西,素无来往,当然不晓得这位富家公子的下落。
原来,老师也是到朱山来参加社教的,她被分派在农村。前几天艾生任教的上海某中学来人到她那儿调查,说他在学校里发生了污辱女学生之类的问题,学校正要查处时,竟"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了,至今下落不明。
亨元暗自庆幸,真是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社教运动在朱山县几个单位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县中校长曾力被免职,由教导主任马林当了代校长。
中心校挖出了漏划地主文明,戚青的斗争意志经几次痛哭流涕自我批评,也逐渐"坚定"起来。
叶敏的”错误“意识被揭发和批判,许多教师和她划清了界线,使她十分孤立;主办会计被戴上贪污分子帽子。
西门生的妻子中心校优秀教师冯珠得到提拔,并与陈恩、朱可等被列为建党对象。工作组凝在五月中旬撤走,带走一批如肖力那样的新手,"杀"回浦江,在浦江普遍开展社教运动。
亨元不适时宜地回震泽休息了几天。由于走前仅同胡星打了个招呼,没有正式办理请假手续,又恰巧工作团上层领导来中心校检查队员纪律,认为这是自由主义表现。
胡星也逐渐感到"干儿子"自从批准入党后有点骄傲自满情绪,并且喜与教师们耽在一起而参加工作组学习总显得心神不定的样子。
凤珍觉得,他不如她初来时那么热情友好,他的感情被中心校和幼儿园几位男女青年教师牵走了;路英常常被亨元揶揄、奚落,心中也积存着报复之火。
王坚觉得他说得太多,做得太少,缺乏艰苦奋斗作风。可以说,工作组每个人对他都有意见,而他还蒙在鼓里,自以为象大观园内的贾宝玉一样,受人宠爱。
上面发下了人事档案那样的表格纸,要求每个工作队员要认真总结自己在社教运动中的心得体会,恰如其分地汇报自己的成绩和缺点。亨元思潮如涌,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到中心校所建创的"丰功伟绩":
培养了如朱可那样的积极分子,筹建了民兵组织,开展了教工团支部活动,与锡剧团联欢,去平湖参观,……。这些活动自己既是组织者,有的还是创意者。本人既能写又能讲,在教师中平易近人,与青年打入一片。
当另外四人耐着性子听他把个人总结稿念完后,纷纷发表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的否定意见。路英首先发言:亨元骄傲自大、盛气凌人;凤珍深刻剖析:"你的总结陶醉在自我欣赏里,避而不谈缺点,缺乏实事求是精神"。
胡星和王坚举出许多具体例子证明亨元入党后自由放任、忘乎所以,损害了工作队员的形象。例如,他在中心校食堂用餐时,喜逗一位教师带来的小女孩。
这个四、五岁的孩子,长得聪明伶俐,亨元为逗她笑,把帽沿前的鸭舌头朝后脑方向翻,挤眉弄眼扮鬼脸,惹得她说:你这个样子象个坏人。他早把女孩的话忘了,胡星和王坚却把这句话重新捡了起来说:
"你知道她的母亲是反属,丈夫在劳动改造,他们对共产党是刻骨仇恨的,现在你讨她女儿骂,她也从你身上发泄了对共产党对工作组的满腹怨气。这些事不是自己惹出来的吗,至少说明你缺乏政治观念。"
他被大家讲得一无是处,表面上又不能不表示虚心接受批评意见,但在把小结誊写在表格上时,已缺乏写草稿时的那般热情,稿纸上留下一、二滴不慎从钢笔上掉下来的墨水痕迹。
与中心校告别的那天,工作组开露天晚会,他心中有气,非但没有参加筹备,甚至在晚会上连面也不露,一人蹲在宿舍里看小说。后来胡星派人把他"请"去,才勉强在操场上与工作组其他四人一起表演了个小合唱。
大多数工作队员是上海人,工作团转移阵地前给大家一段时间假期,并且派车送回上海。亨元不再参加工作队,退回枫林中学。凤珍热情邀请他搭车去上海,认为可从上海乘火车至苏州,然后回吴江,他前嫌尽释,概然接受了邀请。
他从家里回到枫林中学,学期行将结束。叶明没再安排他到班级上课,叫他协助陶崇整理教师档案。他从人事干部身边学到了一点装钉卷宗的技术,更重要的使他对本校教师的出身、社会关系、个人品质有了深层次的了解。
如他整理秀娴的档案时发现有一张台湾国民党五十年代的报纸,里面有一则新闻,读者并用毛笔勾出:某月某日凌晨,已将策划二.二八运动的中共地下党员计某某、女,押赴某地刑场执行枪决。
计某某是秀娴姨母,解放前夕突然去台湾谋生,解放后秀娴家背上了有台湾关系的政治包袱。组织上也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她姨母倒底到台湾去干什么。
经过调查,终于证实计某某是受组织指派潜伏在台湾的地下工作者,而且已经壮烈牺牲。此事不能公开,连她的亲戚也不能告知,从政治策略考虑,只能委屈地下的先烈。
对其亲属、亲戚内部掌握不以海外关系论处。所以秀娴不知道有一个地下党员的姨母。他对富有自我牺牲的无名英雄默默致敬。
浦江县人武部委托枫林中学在学生中选送两名未来的飞行员。入选后往嘉定雷锋中学就读,那是一所培养初级飞行员的滑翔机学校。经反复筛选,确定了两名选送对象。下一步要进行政审,按照飞行员的特殊要求,三代以内的直系、旁系亲属都要查遍。
叶明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亨元。他受宠若惊,在党支部开出了证明自己是"中共预备党员"的介绍信后,出发到浦江调查了。傍晚,在离浦江人武部不远处找到一家小旅馆,在住宿登记时特别声明手里有机密材料要单独一间客房。
服务员看到亨元的中共党员介绍信及他特意拿在手上的一份《党的工作》,深信不疑他是个贵客,给他开了个十分洁净的房间。
政审工作完成后已进入暑假,这时学校发生了件大事。在一间教室的墙壁上发现用墨汁勾勒的蒋介石反攻大陆图。学生早已不来上课,是谁闯进来捣乱呢?
解放前当过新四军的派出所所长洪胖子和其精明强悍的助手赶来发案现场,他们在教室里观察了一番以后,确定是一起政治事件,要枫林中学派政治上可靠的同志对全校师生的笔迹进行普查。
叶明把几个党员召来,研究如何搜集笔迹。全校师生五、六百人,搜集笔迹如大海里捞针,谈何容易。而且,也不能排除外来作案的可能,校区周围虽有围墙与农田相隔,但围墙仅一人之高,顽童常攀围墙出入。如确系外来作案,核对笔迹毫无意义。
亨元自恃法律学院读过四年书,刑事侦查懂点皮毛,发表见解:"从墨迹高度来看,低于成人,高于少年,再者这幅图画发生在初中教室,绘画和题字却手劲有力,不象是学生所为。我认为很可能是外来作案者。"
似乎为他的估计作印证,不久,即有两名初一学生要找金老师反映情况。亨元耐心地听完两个学生的绍兴土白后,方知道在这间教室里那幅有政治问题的画,原来是围墙外面新东大队一位放牛郎的大作。
两个学生说:"在出事的上一天,我们和几个同学在这间空教室里游戏,突然闯进一个十六、七岁的乡下人。我们认识他是新东大队放牛的。
他无缘无故把我们打了一顿,并对每只课桌椅进行搜索,找出一些纸张墨笔后就把我们赶出教室。我们从门外张望,见他用毛笔醮墨汁,在墙上画起图来,。。。。。。。"
亨元将情况告知同宿舍的皮旦,激起皮旦谱写惊险故事的热情。在亨元回家度暑假的时候,他孤身一人,头顶太阳帽,眼戴墨镜,手摇折扇,前往新东大队寻找作案的放牛郎。
果然在田埂旁找到这个十六、七岁的乡下人,并且从他嘴里套出了在枫林中学教室里绘写蒋介石反攻大陆图的全部事实。皮旦把破案之经过向《团的工作》投稿,一举成功。于是,化装擒敌传为佳话,气煞洪胖子。
据说,破案后胖子派出所长并未将放牛郎逮捕,因为查不出什么动机和背景,纯属淘气之作。
第二十二回
    夏日炎炎无聊天井乘凉欺小红色旅游井冈学舌江西民谣
亨元回到没有母爱的家里。此时盆子又调回湖滨公社,哈哈则从平望木业社调来震泽照顾家庭。围墙也从气象学院放暑假回家,陈三初中毕业,正临高中升学考试。
围墙说,他作为高年级大学生也参加了地区组织的四清工作组,并且发到张"江苏省委四清工作团"证件,凭这张王牌,短途乘车不要钱。
他所在的工作组派至一个国营农场搞社教,百分之八十都是曾经劳改劳教人员,强悍无比,其中一个叫大力的,确实力大如牛,但对工作组俯首贴耳,与围墙关系较好。
这些人认为,工作组与现任领导是对立的,可以改善他们的处境。围墙还绘形绘色地模仿工作组长如何在地方干部面前打官腔。
弟兄三人的暑假生活很无聊。阿判和哈哈天天都要上班,三兄弟空闲之下期望有一架收音机,则任何时间都能够欣赏音乐、戏曲,还可以通晓国际、国内大事。
但是,按家庭经济条件,购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借,只要借十几天,能打发这个无聊的暑假,大家也满足了。
亨元和围墙想起了瓜子,她家里有一台熊猫牌收音机,能否忍痛割爱数天?于是就写了封信到吴江相求。岂料没有回音,后来知道,奶油瓜子把弟弟们的要求转交湖滨公社秘书张林处理。
张林此时正准备与盆子在国庆节结婚,因而买了一台收音机,他表示愿意借给三位舅子使用,但苦无运输工具。信件来往又拖了一段时间,眼看暑假快到尽头了,此事只得罢休,大家吃了一只"空心汤圆"。
三兄弟以下陆战棋消磨光阴,一般由亨元与围墙对弈,陈三做公证人。有时候,乘围墙高兴,亨元也能邀得弟兄俩来一段合奏。胡琴演奏已具一定水平;笛子吹得也尚属清脆、熟练。常常使途经藕河街观莲小筑门口的乡邻驻足聆听。
有一天,围墙的“开山师父”约他一起去拜访来震泽镇献艺的杂技团乐师。围墙将音乐爱好者亨元也拉了去。
四、五个人来到剧场后台,杂技表演刚刚结束,作为主音乐师的笛手很客气地接待了来访者,他拿出各种长短不一的笛子轮流吹上一个小曲,炫耀自己的技能。
亨元极其羡慕他按在音孔上跳跃不停的手指和能"脱苦脱苦"的嘴唇,自愧十几年的练习还达不到这个水平。
"开山师父"装腔作势地把来访者当作一个有组织的团体,而自己又是这个团体的领袖自居,俨然向亨元和围墙发号施令:
"围墙,你回南京后搜集胡琴方面的乐谱;亨元,你到上海买几种C调的笛子,……。"
为了保持友谊,两兄弟佯装服从,给足了他的面子。
陈三中考考得不差,读高中有望。可是,他生性懦弱,在外面常受人欺侮。有一天,两个兄长发现他神色不对,追问之下知道是被隔班的一个同学打了。
决定报复,兄长们叫陈三骗那个同学到藕河街的大门口来,晚饭后三兄弟在院子里乘凉,那小子果然在门口徘徊。
亨元和围墙如出弦的弓箭飞速将他擒住,一个抱头,一个抬脚,象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陈三在旁不断控诉这小子的“罪恶”,小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两个彪形大汉生怕一松手把他摔落在地,折磨了一回儿就让他抱头鼠窜而去。
三兄弟乘好凉回到屋里,未及上床睡觉,有人"咚咚咚"敲门。阿判把门打开,来了三个人:一位姑娘,一个街道干部,还有就是那小子。
原来他回去哭诉后,姐弟俩告到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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