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凋天龙游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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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讳言,罗贯中在《演义》中表现了关羽的不少缺点。但是,对关羽某些缺点的描写,如他的心高气傲、刚愎自用、痲痹轻敌等,只能证明罗贯中在写作中基本上坚持了尊重历史的现实主义态度,而不能说明罗贯中有意把赵云塑造得比关羽更完美﹔而后人所认为的关羽另外有的缺点,如华容道放走曹操,本来就是罗贯中的艺术虚构,是他为了表现关羽的“恩怨分明”,“义气深重”而设计的重要情节,罗贯中不仅不认为这是关羽的缺点,相反还大加称赞﹕
彻胆长存义,终身思报恩。
威风齐日月,名誉震乾坤。
今天的读者当然不会同意罗贯中的这一看法,但却不能不承认这正是这位六百多年前的作家实际存在的观点。再结合上面的比较,我们可以说,罗贯中的主观意图是要把关羽作为更高层次的理想人物来塑造,而不是认为赵云比关羽更符合他的理想。
那么,为什么广大读者对赵云的印象比对关、张的印象更好一些呢﹖
首先,这是因为《演义》中的赵云是一个真实性与独创性融为一体的鲜明的艺术形像。
罗贯中笔下的赵云,是一个具有非凡本领的、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形像,同时又是一个符合艺术真实要求的人物形像。这不仅由于《演义》中与赵云有关的情节大都于史有据,使艺术形像的赵云处处带有历史人物赵云的影子﹔也不仅由于罗贯中生动地再现了从黄巾起义到三国鼎立那个既是干戈扰攘,生灵涂炭,九州岛板荡,又是“时多英雄,武勇智术,瑰玮动人”的历史时期,将赵云的种种英雄业绩置于特定的时代氛围之中,使赵云形像具有浓郁的时代气息﹔而且由于罗贯中在描写中相当注意细节的真实。即以前面提到的血战长阪坡而言,在这个以虚构为主的重要情节里,罗贯中尽情渲染了赵云的非凡武艺和胆略,但没有忘记为赵云设置可信的环境和条件﹕一是让赵云单枪匹马,没有其它累赘碍手碍脚﹔二是赵云在冲杀过程中,除与张合战了十余合便夺路而走之外,其它对手均为曹军中平平之辈,没有构成对赵云的真正威胁﹔三是曹操为了收伏赵云,下令“不要放冷箭,要捉活的”。这就使赵云有可能突出重围。因此,尽管读者感到赵云的勇武是难以企及的,但在心理上却相信它是真实的。
另一方面,罗贯中笔下的赵云,又是一个具有独创性的人物形像。在《三国志通俗演义》问世以前,小说史上还不曾出现过赵云这样的英雄形像﹔这个形像之成功塑造,主要是罗贯中的功劳。在《演义》写到的数百名武将中,给人留下鲜明印象的名将有数十人,但像赵云那样胆识兼备,智勇双全,机警精细,谦虚谨慎的形像却只有一个,人们决不会感到他与其它名将有什么雷同之处。在《演义》的巨大成就影响下,历史小说创作如同雨后春笋,蔚为大观。在这些作品中,英武超群,智勇双全的常胜将军不乏其人,其中也有塑造得比较成功的﹔但是,他们都不可能与赵云的形像混同起来,更不可能取代赵云的形像。这种纵向和横向的比较证明,在中国古典小说人物形像的画廊中,赵云确实是一个独特的形像。黑格尔曾经指出﹕“最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想象。……想象是创造性的。”罗贯中在塑造赵云这个形像时,再一次表现出巨大的创造能力。
不过,真实性与独创性的结合,只能说明赵云形像为什么具有较高的审美价值,因而产生较强的艺术魅力,还不能说明为什么读者喜爱赵云甚于喜爱关羽、张飞。在这里,更重要的原因乃是读者审美观念的变化。
应当指出,从《三国志通俗演义》问世到清末的五百余年中,读者对赵云的印象并不超过对关、张的印象。因为罗贯中从“歌颂忠义”的道德标准出发,主观上想把关、张(特别是关羽)的形像塑造得更为高大完美﹔明、清两代的大多数读者囿于传统的“忠义”观念,其审美标准与罗贯中大体一致。如明代赵璞《次何州判韵》诗写道﹕
神器将为诈力移,英雄奋起共维持。
许身刘氏坚惟一,报效曹公示不欺。
敌破襄樊肝胆落,名垂竹帛壮心知。
古来不没称忠义,吊客常过荐酒卮。
明代侯居震《谒解庙次宋侍御韵》诗尾联也写道﹕
试看当年同事者,惟君生气满中原。
清代毛宗岗《读三国志法》则云﹕“历稽载籍,名将如云,而绝伦超群者莫如云长。……是古今来名将中第一奇人。”由此可见,那时的人们是把关羽看得比赵云更高的。
到了现代,社会的经济基础和政治制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思想意识也产生了巨大的改变。在这种新的历史条件下,人们的审美观念除了在某些方面保持其稳定性以外,又会在某些方面产生明显的变异性。因此,今天的广大读者虽然也爱读《三国演义》,但他们对书中许多人物和事件的评价却与罗贯中的主观意图颇有出入,有的甚至截然相反。拿对关羽的印象来说,今天的读者早就没有封建时代的小民对他的那种敬畏和崇拜了。相反,人们很不喜欢他的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动辄就把“过五关斩六将”挂在嘴边﹔对他不顾大局,竟擅自提出要入蜀与马超比武,声称不与黄忠同列,无礼拒绝孙权联姻的要求,等等,人们也很不以为然﹔对于他在华容道放走曹操,人们更认为是严重丧失立场,敌我不分,是为一己私恩而出卖原则,而决不会像罗贯中那样称赞他“彻胆长存义,终身思报恩”,也不会像毛宗岗那样歌颂他“义释华容,酬恩之谊重”。一句话,在今天的读者心目中,关羽的形像已经大大降低了。
相比之下,赵云的英勇善战和一系列美德,则更容易得到今天的读者的理解和欣赏,并能被人们批判地吸收。这样一来,今天的读者喜欢赵云甚于喜欢关羽,也就毫不奇怪了。
当然,按照艺术典型的标准来看,《演义》中的赵云还不是充份个性化的,不及关羽形像那样丰富和深刻。但是,广大的一般读者却不管这些,仍然把赵云列为仅次于诸葛亮的最受喜爱的人物。──艺术的法则就是这样奇妙﹗
评赵云
英雄赋
三国之中论武功首推何人?这实在是一个难说的问题,拥有万夫不当之勇,入千军万马如无人之境的武将实在太多,然而这其中最具气魄的,是那句响当当的:“吾乃常山赵子龙也!”
“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出场就颇不一般的赵子龙让人眼前陡然一亮,从此玄德手下又多了一位战无不胜的猛将,常在绝处之时杀出血路,将铁枪使得虎虎生威,恢宏的气势直叫人退避三舍,众军辟易。长坂坡单骑救主,出生入死于曹军虎窟龙潭,更显其忠心为主的性情。以三千精兵智取贵阳,亦说明了他不在人下的胆识与才略,而后年至七旬却力斩五将,起神力武功不在话下,诗曰:“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
《三国》中的武打场面简练干净,但每当写到赵云时,那些简单的文字中似乎都充满了力度,迸发着在千军万马中厮杀的激情,仿佛可以透过厚重泛黄的历史看见铁枪上迎风而动的红缨,头盔上银色流波的光芒和战袍上凝结的殷红血迹,都只为了他是那个龙骧虎步,气宇轩昂的蜀中虎将赵子龙,修罗场的常胜将军,三国英雄中的英雄。那些白纸黑字的文句都让人遥想着那孤身抱着刘后主挥舞着青釭长剑冲入曹营千军万马的勇猛之士,隔着沧海桑田的岁月,是清晰而又明朗的脸庞,溅着温热的鲜血和忠诚的眼泪,在尔虞我诈的三国演义里,书写从未有过的感动。在面临众军包围之时,那区区一句“吾乃常山赵子龙也”便将敌军的气焰削去七分,临危受命常出奇制胜,可谓千古第一人也。
逝者如斯,花开花落,当英雄少年的鬓边终于见到了白发,热血沸腾的故事悄悄走向终点的时候,记忆中却依旧是那个勇者无敌的大英雄,义无反顾地奔向他热爱的战场,刀光剑影,戎马一生,他是常山赵子龙。
月华如水,清汉如灯,弹刀清啸,饮血归鞘;沙土扬扬,黄云漫漫,战马奔驰,乱箭穿杨;安知男儿归何处?马革裹尸死沙场,独留悲壮耳。
漆夜无星,烛光无泪,提杯问盏,醉解千愁;霏霏雨雪,瑟瑟寒风,刀舞长空,剑挽平花,安知男儿奔何方?擂擂战鼓夺城池,千古垂名耳。
一曲终,胡不见君哭?夕阳晚照,血色英雄。
赵云(?…229)三国时蜀国将领,字子龙,常山真定(今河北正定)人。以勇敢善战著称。初从公孙瓒,后来归顺刘备,为主骑。公元208年,曹操取荆州,刘备败于当阳长坂,弃妻子南逃。赵云身抱刘备弱子刘禅,奋力救出甘夫人,当他身负重伤,冲出重围,见到刘备时,刘备把婴儿扔在地上,说:“为一孺子,险折我一员大将!”刘备念其功,封为牙门将军。不久,又随刘备夺取成都,平定益州,历任翊军将军、中护军、征南将军,封为博昌亭侯。建兴五年(227年),随诸葛亮驻汉中。第二年,随军取关中,分兵拒曹真主力,寡不敌众,退回汉中,一年后病死。他曾以数十骑拒曹操大军,被誉为“一身是胆”。
奇闻逸事集 008 中国诗歌导论
导论
中国诗歌的历史源远流长。在古代文学的河流里追本溯源,诗歌恐怕是最古老的文学形式。如果从“杭育杭育”派的原始诗歌开始算起,那么,诗歌的历史也就几乎等同于人类语言的历史。流传至今的《弹歌》也许就是远古时候最美的诗歌了。有了诗歌,也就有了诗歌教育——利用诗歌来传承生产经验和社会经验,运用诗歌来教授自然知识与社会伦理,同时完成识字写字的任务,教会读诗作诗的方法。
从古代文学史和古代教育史的进程来看,诗歌教育伴随着诗歌的产生而出现,伴随着诗歌的繁荣而兴盛;而诗歌教育的兴旺又进一步促进了诗人队伍的壮大和诗歌创作的繁荣。因此,诗歌的历史有多长,诗歌教育的历史就有多长。《弹歌》的流传也正是诗歌教育的结果。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之前,诗歌教育是什么样子,没有办法说清楚,只能凭借想象去猜测。有了文字记载的历史之后,诗歌教育的内容、形式、作用大致可以说得清——因为有许多时候即使是用文字记载的所谓“历史”也往往极不可靠。
从远古时代起,中国古代的诗歌向来就与音乐关系密切,并一直延续至今。因而古代的“乐教”也往往包括诗歌教育。历代宫廷乐舞往往融诗歌、舞蹈、音乐于一体,就是典型的例子。追本溯源,诗、词、曲就其本来面目而言都是歌词,其出现、形成、发展和成熟都与音乐密切相关。《诗经》里的所有诗篇、汉代的乐府诗、唐宋时期的词、元代的散曲,原本都是配乐演唱的。因此,古代的诗歌教育往往还伴随着音乐艺术教育。
在中国古代社会,诗歌教育被统治者上升到政治教化的高度,被视为巩固统治秩序的基本手段之一。所谓“诗教”,其主要含义是要通过诗歌教育来达到政治教化和道德教化的目的。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诗歌教育,从最初的启蒙教育到最后的选拔人才,诗歌写作水平的高低往往直接关系到文人一生功名的成败。因此,中国古代学校教育的历史主要就是诗歌教育史,诗歌教育受到从帝王到百姓的普遍重视,学会读诗作诗成为学子受教育的主要内容。
由于诗歌教育史与诗歌发展史密切相关,因此,考察古代诗歌教育史,既要考察古代教育史——主要是古代语文教育史,也要考察古代文学发展史——主要是古代诗歌发展史。
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史其实主要是诗歌发展史。在古代文学史上,在西周之前,诗歌几乎一统天下;自春秋战国之后,以诗歌为主流,诗歌与散文相互影响,共同繁荣。虽然中唐以后形成“以文为诗”的特色,到两宋发展到极点,但溯根求源,诗歌对散文的影响作用更大。且不说诗歌是最早产生的文学形式,看一看中国的古代典籍,《尚书》、《易经》、《老子》、《庄子》里的有些句子就有明显的诗歌色彩。尤其是《老子》,相当多的篇章就是诗歌。汉代的赋,本身就是从《楚辞》发展而来;而六朝的骈文也具有浓重的诗歌色彩。中国古代的文学家往往诗文并重,诗歌与散文交相辉映;而以文学名世的作家也大多有诗歌作品传世。而诗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