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情 全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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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泠紧紧地执着匕首,全身绷紧,瞪大双眼瞅着眼前之人。她清楚自己的实力,机会只有一次。
那人重重一“哼”,看向手无缚鸡之力的雪泠,犹如一掐即死的蝼蚁。举起长剑,斜眼刺往雪泠的胸口。
就是现在!
雪泠身子一矮,避过心口。长剑深深刺入她的左肩,她咬紧下唇,手执匕首,快速地划过黑衣人的颈侧。
殷红的鲜血喷洒出来,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瞪着雪泠,身子缓缓朝后倒下。雪泠忍着伤痛,走近几步,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雪泠用力拔出肩上的剑,捂着伤口,跪坐在地上。
曾在书上看到过,无论多厉害的对手,要在一招内杀死他,划破他颈侧的颈动脉是最快的方法。当时,权当是消遣,撇撇嘴便置于脑后。没想到,她有一日,也要为了保命而杀人。
双手微微颤抖着,握不紧的匕首“叮”地应声落下。
正围攻着轩辕昱的四人见那人被瘦弱的雪泠一刀毙命,皆是大惊失色,动作一窒。轩辕昱见此机会,集聚身上的功力,几招便将最靠近的一人毙于刀下。
不远处,拖住冷云卓一干人等的黑衣人所剩无几。三人见大势已去,抬手一扬,瞬间所有的黑衣人从庄园中撤去。
展眼神一凛,吩咐几名暗卫穷寇莫追。飞奔过来,扶住苦战多时的轩辕昱。着急地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并示意加强他附近的守卫。下毒、走水、暗杀,一环扣一环,想必此人有备而来,防不胜防。现在,只能封锁消息,全力护住轩辕昱的安全。
虽不愿在人前示弱,然,刚才受重伤,又激战多时,功力消去大半,轩辕昱只得默默地让展托着自己。
转身见雪泠仍怔怔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轩辕昱不由有些心疼。毕竟,是由于他的缘故,才让这个弱小的女子持刀,甚至杀人。正踌躇着是否上前,安慰的话语却一句都想不出。
试想,他贵为辰国六皇子,众人总是拼尽全力,甚至牺牲性命来保护他。他从小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心里除了理所当然,再无其他。毕竟他们食朝廷的俸禄,身在其职忠其事罢了。
但今晚,当她略微发抖,却仍挺直腰板默默靠向自己时,轩辕昱的心中却很踏实。第一次将后背毫无防备地给予他人,不想,却是个认识数日的瘦弱女子。
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轩辕昱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雪泠尚未从杀人的惊恐中恢复,只觉肩上的伤口痛楚更甚,眼前阵阵发黑,晕死过去了。
轩辕昱一惊,正要上前,冷云卓已快一步打横抱起雪泠,朝园外走去。
“你要带她去哪里?”轩辕昱甩开展的手,大声喝道。雪泠的伤势如此严重,身子瘦弱,现在不及时疗伤却要带她离开!
冷云卓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在下有一处居所就在附近,那里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不劳殿下操心。”
见展阻挡去路,冷云卓冷冷一扫。“殿下,此处不宜久留,小雪的伤也不能延缓。殿下这是何意?”
对视片刻,轩辕昱手一挥,展回到他身旁。冷云卓抱着雪泠,与玄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园。
“殿下……”展眼见他后背被鲜血染红,却见他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出神,不由唤道。
轩辕昱转头,眼底一片冰凉。“展,立即去查,看谁胆敢在本王头上动土!”
“是!”展应道。“殿下,你的伤?”
轩辕昱摆摆手,走向静缃园中雪泠的房间。忽而,在门口顿住脚步。
“展,派人跟着他们,我要知道她的情况。”
展立即应下。双眼却略有疑惑地飘向轩辕昱,殿下何时对人如此关心了。
思绪一闪而过,不待他细想,展立刻命人将此处重重保护,并飞鸽传书让自己的部下应援。经过此晚,对方损失惨重,失去了六个内应以及众多刺客,接下来,怕是无力再继续行刺。
但,防患于未然,展依旧重新部署。只让自己信得过的几人留在殿下身边。
今晚,怕是个未眠之夜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血茗
“她的情况如何?”日在中天,轩辕昱坐在桌旁,轻扣着桌面,问道。
展垂首恭敬地回答道。“失血过多,暂时还未清醒。”
见展细微的恼怒一闪而过,他皱眉。“怎么了?”
展踌躇了片刻,道。“这是冷公子亲自告诉在下的。”
轩辕昱停下动作,望向地上跪着的男子。“你是说,他发现你了?”
“是的,属下刚到冷云卓的住所,就被几名黑衣人阻挡。不久,他出现,告知属下雪姑娘的情况。”
“哦?他那里的防护竟然如此严密,看出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么?”轩辕昱淡淡问道。
“不难看出,都是个中高手。只是未与他们交手,不知他们的武功套数,无法推论他们的身份。”顿了顿,展沉声道。“殿下,传来消息,有人出黄金万两,请血影楼第一高手刺杀雪姑娘。”
“什么!”轩辕昱诧异地站起身来,“何时动手?”
血影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动手之前,必会发出请柬到所要刺杀的人手上,并道出刺杀的时间。虽有这狂妄至极之举,血影楼却从未失手,即使保卫森严,依旧能得手。因此,世人皆闻血影楼而色变。
但只要一次刺杀未遂,血影楼绝不再行动一次。然,至今仍未有人逃过一劫!
“今晚亥时。”展简略地回答道。
轩辕昱蹙着眉,“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本王要去那处居所。”
展听罢,惊诧地抬起头。“殿下,万万不可!昨夜的刺杀未遂,说不定会卷土重来,现在离开庄园……”
“再说,雪姑娘的住处防卫周密,高手如云。属下相信冷云卓等人必能护她周全,她定会无碍的。”
“展,”轩辕昱低声唤道,“你觉得,如果本王被杀,谁获益最大?”
展思索片刻,道。“皇上至今尚未确立太子,二皇子与殿下的机会最大。四皇子站在二皇子这边,但四皇子性格优柔寡断,难成大气。五皇子身子孱弱,久居宫中,甚少在人前出现。如果殿下发生不幸,若无意外,应是二皇子受益最大。”
“的确,二哥胆大心细,手段了得。昨夜先是下毒,而后走水引起恐慌,黑衣人孤立本王,最后还动用本王身边潜藏的内应来刺杀。环环相扣,欲至本王于死地。除了二哥,本王倒是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如此。想必,冷云卓和雪泠等人在庄园,在他意料之外罢。不然,此时,他已然得手了。”
“属下有罪,请殿下责罚。”展双手高举长剑,低下头。昨晚如不是他疏忽和轻敌,殿下怎会受制至此,还因而受伤。展不由自责道。
“罢了,本王也放松了警惕,未曾想到,父皇秘密南下之际,他们仍胆敢公然刺杀。”轩辕昱转身背对着展,低声问道。
“展,你是否认为,本王对雪泠的关注过多了?”
展垂眸,道。“……属下不敢妄议。”
轩辕昱叹息道,“展,派人在外围紧盯那处居所,随时向本王汇报。”
“……是,殿下。”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矫健的黑影闪入围墙之内,肆无忌惮地立于院中,唇边擒着一抹自负的笑意。
“竟然请到血影楼的楼主血茗亲自前来,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一袭青衣,倚墙而立,温和恬静的笑容依然如初。
“流云山庄的大少爷在此等候多时,不是早就知道在下要来么。”血茗面上调笑着,全身却是紧绷,蓄势待发。
“你们两父子真奇怪,一个用黄金万两请我杀人,一个却在此阻止我。”
“父亲?”冷云卓讥讽一笑,“我从来不认同他是我的父亲……长话短说,在下希望楼主就此罢手,如何?”
“呵,恕难从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我的确没兴趣。不过,能与堂堂流云山庄的大少爷交手,我倒是愿意奉陪。”
勾起淡淡的浅笑,冷云卓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道。“既然如此,速战速决好了。小雪睡得不甚安稳,吵醒她,在下罪加一等,可就麻烦了。”
“哦?流云山庄对一个小小的女子如此在意,在下对她倒是有些好奇。”血茗手执一柄乌黑发亮的长剑,道。
“小雪已是名花有主了,楼主还是省省心吧。”冷云卓话语刚落,足下一点,如燕子般掠向血茗。
霎时,两条身影在月色中交错,瞬间便过百招。
冷云卓心里清楚,他与血影楼的楼主的功力怕是不分伯仲,两人胜负不过一瞬。
忽然,冷云卓脚下不稳,从围墙上跌落。血茗见有机可乘,立刻持剑直刺那落下的身影!
冷云卓在空中险险避开刺来的长剑,手上软剑朝地上一点,借力跃起。
血茗大惊失色,未想冷云卓的轻功竟如此了得。虽侧身避开那凌厉的一剑,然,下一刻,数道剑光接踵而来,让他应接不暇。
捂着胸口的伤处,血茗心下一惊。冷云卓四年前才回到流云山庄,甚少与人交手,旁人均不清楚他的实力。没想到,他的功力如此深厚,甚至比之冷相耀,有过而无不及!
“楼主,在下不想苦苦相逼,就此别过罢。”冷云卓说着,强忍着不适。刚才虽避开了,仍被血茗的剑气所伤。如若继续交手,血茗必能看出端倪。
血茗手下迅速一点,止了血,笑道。“好久没遇到像冷公子如此难得的对手了,血某在此别过!”说罢,身影一动,已是掠出居所几丈以外。
待身影没入夜色中,冷云卓才移开视线,扯出一抹苦笑,缓缓朝内室走去。血茗可比里面的人容易对付多了,唉……
内室。
“如何?”冷冷的声音响起,白衣如雪的男子坐在床沿,双眉紧皱。
“避开了心口,但刺入过深,加上夫人的体质较差。元气大伤,复原需一段时日。”玄沁收起一贯的笑脸,垂首谨慎地回答道。昨晚半夜被玄依一把揪过来,第一次看见玄依如此心急如焚,他真是吓了一跳。
瞥了眼门后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的玄墨,玄沁淡淡地叹了口气。宫主由始至终都未看墨一眼,这次怕真是动怒了。
轻轻覆上雪泠面无血色的脸,本来的白皙,变成了透明状。指尖滑至唇畔,粉红的柔软,现在干裂而发白。紧闭的双目,蹙着的眉,都可见床上之人在睡梦中仍隐忍着痛楚。
“为何还未醒?”司空清紧盯着雪泠的脸庞,沉声问道。
“属下昨夜在夫人的药里放了一味‘沉眠’,因为要处理肩伤里坏死的肉,未免夫人当时承受极大的痛苦,属下便让她先昏睡过去,再动手医治。药下得较重,明日便会转醒。”玄沁偷偷看向司空清,见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悄悄舒了一口气。
递给司空清一碗汤药,玄沁继续说道。“昨夜,夫人伤后昏迷了片刻,而后又清醒过来,喝了药。这是今日的汤药,尚未服用,外伤药在枕边。外敷内服,必然不会留下伤痕。”
司空清微微颔首,视线依旧停留在雪泠脸上。
玄沁见此,行礼后退出房间。转身见仍执着地跪在门外的玄墨,无奈地叹息着,匆匆走向药房。自己身上带的伤药不多,尤其是雪泠伤口用的是极难配制的凝雪膏,当下只能抓紧时间多配一些。如果在她身上留下伤痕……玄沁不敢往下想,脚下的步伐愈加快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承认
司空清小心避开雪泠左肩上的伤,轻柔地将她揽在臂弯中,缓缓托起,另一手端起床边的汤药。
毕竟男女有别,冷云卓特地从灵霄宫调来一位略懂医理的婢女,协助玄沁治疗,以及给昏迷中的雪泠梳洗净身。她见司空清扶起雪泠,手上端着药碗,许是要把汤药灌下去。正要上前帮忙,却见司空清饮下一口,俯身覆上雪泠的唇。
婢女脸一红,连忙垂下头,恭敬地退后几步。传闻宫主近日待一名女子甚是不同,未想素来从不让他人近身的宫主,竟主动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司空清灵巧的舌头翘开雪泠紧闭的贝齿,仔细地将汤药哺了过去。待确定她把药吞咽了下去,司空清才移开唇,再含了一口汤药,低下头。重复了六、七次,药已见底。
拽起雪白的袖子,他细细地拭去雪泠唇边沾上的汤药,轻轻将其平放在床上。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司空清漱了口,视线由始至终未曾从雪泠身上移开。
婢女蹑手蹑脚地收拾好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