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骠骑-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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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戊守长安左近,照道理说平日里不会有太多作战的机会,不过一旦有要事发生,他这中尉必须立即赶到、摆平,国家一旦有大的战事,边地抽调兵力不足的前提下,北军也会奉命出征。
在治军上,两人都提倡以严治军,这点并没有太大的分歧,不过和卫青相比,霍去病更喜欢雷厉风行的手段,在见卫青之前,他也已经对就任中尉一职多少有了打算。他年纪轻轻,在军中威信不足,势必会有人不服,不过刘彻的赐予的天子剑却让他信心大增。
不当他从卫青口中得知北军的情况时,才知道其中并不简单。
大汉重军功,封侯拜相最便捷的捷径就是从军立功。北军平日里战役不多,和历朝历代的贵族子弟一般,大汉也不能免俗,有不少贵族子弟在南北军中任职镀金,而且北军在长安外戊守,并非如南军般在皇帝眼皮子低下,更成了他们青睐的晋身之阶。这些人背后的势力还并不小,在北军中流派林立,很多时候更是直接将中尉的职权直接架空,如何处理好和他们的关系才是历任中尉的第一要务。
上一任中尉就是由于性子耿直,立志严肃北军风气和战斗力,下狠手重重责罚了几个贵族子弟,结果立即引起了强烈的反弹,数十位侯爵和大臣上表弹劾那中尉,现在那人已经被远远的贬到边地任小小县令,一时间无人敢任中尉之职,北军现在由卫青掌管。
此刻霍去病才明白为什么刘彻要他向卫青多多学习了,敢情是怕他惹下大祸。
“难道大汉军士风气竟然如此之差,我觉不容那些蛀虫留在我治下。”霍去病听完,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原本并非如此。”卫青苦笑道:“自当年韩安国救援渔阳,抽调了大量北军精锐,在渔阳遭到极大损失之后一时间难以补全,就让这些人乘虚而入,就连陛下都无可奈何,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整治不是易事,陛下此次任你为中尉恐怕就是下决心对那些人动刀了。”
“我?”霍去病了然的轻拍额头:“我还成了陛下手中的屠刀了……”
卫青没有理会霍去病的抱怨,似笑非笑道:“说起来你可是最恰当的人选了,陛下看人的眼光极准,你射杀曹襄,在渔阳任意妄为,在他人眼中就是一胆大包天、行事无所顾忌的莽汉,任谁都要惧你三分,更何况还有陛下所赐天子剑,出了什么事都有陛下担着,你又有什么顾忌呢?”
“舅舅你就不要耍我了。”霍去病苦着脸道:“曹襄一事就已经给我带来无穷麻烦了,就算到了现在还未根除,要是再杀几个如曹襄般身份之人,那我的确是替陛下办完事了,剩下的苦果也只能我一人承担,下场恐怕就不是去边地做县令那么简单了。”
卫青纵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你终究是长进多了,放心吧,要整治那些人尽可慢慢来,你的凶名足以压服他们,他们也不敢肆意得罪你,其中关键还需你自己去把握,双方各有所忌,陛下才好慢慢下手。”
霍去病急了:“不杀几人我怎么立威?如何夺权,正如舅舅您先前说,中尉职权都差不多被他们架空了,我就算能压服他们,但手中无权,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手下调动不及,要担的干系不小。”
“放心吧。”卫青缓缓道:“这些年我重整北军岂会无效,北军中有两万余人都是当年随我出击匈奴的旧部,不会让你大权旁落的。”
鹰击长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斗殴(上)
皓月当空,长安各大街道上明显冷清了下来,不过酒肆之类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兮,变化而蟺。沕穆无穷兮,胡可胜言!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长吟声从临街一酒肆之中飘了出来,声音清越,闻者无不驻步。
点点烛火将这酒肆烘托的分外通明,光看它规模,就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在整个长安城同类中来说也属前列,在内饮酒作乐之辈非富即贵,平日里也有不少人在内饮酒作乐,高声吟唱,一抒胸臆。
所吟的是文帝时期贾谊所作的《鵩鸟赋》,歌声苍劲有力,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力量在内。
一旁的酒肆店主在歌声一出就脸色大变,不安的搓者双手,向伙计打了个眼色,让他去制止这位客人。要在平时,能唱出如此歌声之人他早就加意奉承,让客人开心之余多唱几首,好为酒肆招来更多的客人,但今日却有所不便。
伙计踌躇不敢行,这客人腰系长剑,看上去并不是好相与之人。见店主一再催促,作势欲打才不得已的往那客人走去,不过显然已经迟了。
怒吼声从一侧隔间传了出来。
“哪里来的狂生,在外吵闹,搞的人不得安宁。”
店主哭丧着脸,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慢腾腾的伙计,到了那客人身旁,哀求道:“这位大爷,您行行好,千万别再吟唱了,今日的酒钱全都算在我的身上,您请给个方便,赏个脸吧……”
不待他说完,那客人勃然变色,劈手揪住他衣襟,双目迷离,浓郁的酒气呼吸间喷到他脸上,冷声道:“怎么?怕我付不起酒钱?我李丹虽然潦倒,这几钱却还拿的出来。”也不知是否真的醉了,对那吼声却充耳不闻。
“哪里?哪里?实在是……”店主双手一阵乱摇,慌忙辩解,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这客人看上去并不是孔武有力之人,没想到力气却不小。
“既然不是,一边去,不可断我兴致”李丹一手把店主推得踉跄后退,似乎觉得不过瘾,“呛”的一声,拔出腰畔长剑,当空舞动。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明晃晃的长剑烛火下散出闪闪寒光,店主心中一颤,再不敢前去劝阻了。
见丝毫没有效果,那隔间中突然“嘭”的声炸响,随后一阵吵闹,店主猛的一颤,已经有几个衣着华贵之人奔了出来。
“就是你这狂徒吵闹不休?”看到纵剑而舞的李丹,任谁都知道了是谁在找麻烦。其中一身材魁梧的青年狠狠瞪了软在一旁的店主一眼,怒道。
李丹长剑无礼的指着几人,醉眼斜挑:“我吟我的,干你们何事?”
“算了,致远不需和这醉汉计较,叫人轰出去得了。”一人也不愿多生干系,劝道。
“你看他有几分醉态?我李辽可忍不下这口气。”那字为致远的魁梧青年被斜剑直指的无礼动作激怒了:“我们兄弟几人,纵横长安,怕过谁来。”
那劝告之人轻轻拉了他一把:“你忘了令尊所说,新来的中尉可不是一般人,且是我们顶头上司,惹出了麻烦恐怕不好收拾。”
李辽闻言顿时犹豫起来,那店主察言观色,知道李辽这方态度缓和下来,心中暗叫侥幸,正要上前化解此事,李丹却猛地笑了起来,剑尖轻佻的遥点几人,长笑道:“我观尔等,不过碌碌庸人,闪开,莫阻了我的兴致。”
李辽脾气本就火爆,听了这侮辱人的话哪里还忍得住,叫道:“子休不要拦我,这次我不打翻这狂徒,我李辽算白活了。”
另外几人也被激怒了,不再劝阻李辽,那子休给身边一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即往外走去,上了马立即长安北部行去,酒肆旁不起眼的角落处坐着一浑身散发着凌厉气势的青年,身周被他气势所慑,空出了一大圈,路边行人经过之时更是加快了脚步。那青年原本一直垂着头,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冰冷的双目往那人消失处望了一眼。
酒肆中李丹和李辽已经战成了一团,四周其他的酒客早能逃的早就逃离,不能逃的也缩在一角,胆战心惊的看着这场激斗,酒肆中不断的有东西被砸掉,每坏一物,店主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已经摇摇欲坠,脸色青的发黑。
李辽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武艺,把这醉汉打翻,折辱他一番还不是易事,哪知道交上手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李丹看上去好像有七分醉,脚步散乱,虚浮无力,出招也是杂乱无章,不过剑尖落点却极为刁钻,且都是他必救之地,让他空有一身大力却无使力处,口中愤怒的连连吼叫,却丝毫奈何不得对方。
他本是将门世家,自小习武,哪里受过这等憋屈,双目中疯狂之色一闪,决心拼着受伤也要打到此人。
“不好,致远要拼命。”那子休惊叫一声,对李辽的了解让他知道好友的打算,心中大急,当即领着剩下三人加入战团,那子休在李辽背上一碰,才阻止了对方的疯狂。
再说那出了酒肆之人不住催着跨下的马,他们一行人都是北军军官,都是霍去病的下属,且身份都不低,家中地位更是显赫。此次在酒肆斗殴,原本算不了什么大事,关键是新上任的霍去病凶名正炽,家中长辈都告诫过他们,原本也不愿惹事,不过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他和李辽,子休等人相交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子休的意思就是让他去搬少量北军过来,控制住场面,在其他系统知道之前将此事消于无形。
“哼,我们又怕过何人”想着,他又是狠狠一鞭抽在马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速度更增。
在经过一岔道时突然有人喊道。
“赵子广哪里去?”
鹰击长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斗殴(中)
赵匡,字子广,高陵侯赵周之子。
入耳的声音很熟悉,“吁”赵匡一勒马缰,放慢了马速,往声音来处望去。
长安敢直呼他赵匡之名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身份相若的贵族子弟。
从左侧的岔道上涌来一伙人,粗看下人数不下于三四十,赵匡正眼一看为首之人,吃了一惊。
“淮南太子!”
刘迁身长肩宽,皮肤微黑,神情多有彪悍之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眉目间那抹掩盖不住的轻浮。
“哈哈,赵子广急急忙忙去何处,不如陪我等去畅饮一番吧。”见赵匡停了下来,刘迁目光一闪朗笑道。
离大朝会还有三天,不过刘迁早在一周前就带着贺礼到了长安。到了长安,他并没有安分下来,结交朝廷大臣,大方的送出淮南珍品,更是和长安一伙年纪相仿之人整日里相聚一起,互相谈武论技,或游山玩水,或出城狩猎,淮南本富庶之地,他出手又大方,加上武艺超群,剑术超绝,很快在长安众多贵族子弟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不少家世并不显赫的贵族子弟纷纷以他马首是瞻。
赵匡以及李辽等人自成系统,和刘迁虽然交往不深,却也还说得过去。
“莫非子广连这点薄面都不给?”刘迁身边一人接口道,此人面目俊朗,赵匡也认得,衡山王二子刘孝。
看这伙人,除了几个亲卫之外,大多是长安贵族子弟,马上多多少少都挂了不少猎物,看样子正是出城围猎归来,虽然天色已黑,城门早关,不过看到其中几个北军军官,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匡心思百转,自己这方和刘迁这方并不对路,平日里暗地多有争斗,今晚之事万不可让他知晓。
“怎么只有子广一人,李致远和武子休呢?你们不是一向焦不离孟吗?”一北军军官作势看了四周,大声讥笑道。
“看你去的方向,不会是惹出了祸,去北军署地搬救兵吧。”另一北军军官也笑了起来,北军内这些贵族子弟也并非就抱成一团,说话的两人就是另外一系统的军官,丝毫不惧赵匡。
找北军料理后事,这些贵族子弟哪个没干过,只要不是惹出大祸,没有人会来追究,这军官只是随口乱猜,不过见赵匡脸色铁青,却并没有反驳,也是吓了一跳。
“韩越,今日的帐我们他日再算,哼。”盛怒下,赵匡直接吼上了后一军官的名字,回手一鞭狠狠抽在马臀上,突出众人的圈子,转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韩越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并没有放在心上,双方互相倾轧多时,哪里会被这样狠话吓倒。
“据说。”刘迁望着赵匡消失的地方,眼中奇光乱闪,缓缓道:“新上任的中尉是大将军和当朝皇后之甥,长安更是谣言四起,说此人暴虐成性,残忍好杀,不仅背后靠山硬的出奇,手上更有陛下所赐天子剑,能斩北军中不服之人。”
“迁太子消息果然灵通,此人今日才刚被陛下委以重任,还未到北军署地,不过的确手握大权,权势之重恐怕是历来中尉之最。”说起此事,韩越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他也是北军中一派的中心人物,原本和刘迁对不上眼,不过刘迁刻意结交,多日之后,已经把他视为良友,对此事自然毫不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