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骠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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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珩一口气说了数事，都并没有和匈奴人的战争有关，但却给人一个鲜活的印象：匈奴人民或者说伊稚斜在备战。
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一月之前。
“不知大人有没注意，此次前来关市的匈奴商人比以往少了一半以上，大多是我们这些小部落之人。”伊珩提醒道。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我会处理好哈泰的。”霍去病点点头，随即命人带伊珩下去休息。
“大人，难道匈奴真的内战了吗？”赵则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一人之言，不可轻信，你把那哈泰带来。”霍去病沉吟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匈奴已然开战了吗？还是正在备战之中？如果大汉贸然插手是否会引起相反的结果？
哈泰被晾在那里，心中已然尽是惶恐，等被带到霍去病面前的时候早就双腿发软。对匈奴之事原本哈泰还抱着侥幸之心随意捏造，但霍去病如何肯信，微一恐吓，哈泰悲哀的发觉霍去病掌握了匈奴的一些情报，而最要命的就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掌握的详细程度，当下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说的越多，霍去病的脸色也慢慢轻松下来，待再提了数人前来之后，霍去病已然可以确定了，匈奴的确正在动荡之中，而且现在很有可能已然开战了。
塞外苍狼 第一百一十章 哈泰
被霍去病这么一闹，关市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可能了，成就了这一次史上时间最短的关市。
受了这一番惊吓，无任是汉商还是胡商，都意兴索然，纷纷散去。霍去病并没有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死这些胡商，但是扣下了这些胡商大多数的财产。能够保的小命就已经是万幸，这些胡商还敢说什么别的，收拾之后立即逃也似的离开了关市。
他们怨毒的表情霍去病都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在他心中激起波澜。
这次的关市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以后，大汉再也没有必要和平的和匈奴进行交易了……
“大……大人。”哈泰畏畏缩缩的立于一旁，略显肥胖的身子微颤着，望向那些远去胡商的方向充满了羡慕和渴望，待转向霍去病，双目中顿时充满了乞怜和对未来的极度迷茫。
眼看着同伴们纷纷离去，哈泰心中羡慕到了极点，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霍去病强留了下来，当时刚听到这一噩耗时，哈泰差点昏厥过去，连哭都哭不出来。
“那是你的仆人？”霍去病下巴往西面一挑。
胡商走的差不多了，还有数十人留在那里，望着哈泰，那哈泰引以为傲的西域美女赫然在内，正仿徨的望着他们。
“是……是的，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哈泰的心提了起来，霍去病单单留下他却不知是为何？要论财富，这些胡商之中比他富有的并非没有，但他们也并没有被留难，难道……
哈泰把眼光停留在那些楚楚可怜、风姿绰约的西域美女身上，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小人部落靠近西域乌孙、龟兹、车师、焉耆等国，平日里这些小国尽数进贡财物于小人部落，其中宝物甚多，更有特产名蒲陶，该作物最为神奇，藤枝极长，却软弱不力，需立下架子让其缠绕生长。果实粒粒如圆，色泽鲜明，味道极为甘美，入喉即化，在西域有紫珍珠之称。”自以为找到了关键，哈泰立即拼命鼓吹起来。
商人原本口才就需极好，胡商虽然不是汉商那般毫无地位，不需专门锻炼口才，但哈泰却是其中佼佼者，说的声情并茂，仿佛口中正品尝着那鲜果一般，口舌生津。
周围听到的人的喉咙无不纷纷做出下咽的动作。
“蒲陶？葡萄？”霍去病原本毫无兴趣，他特意留下哈泰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的打算，但哈泰所说的却和葡萄这种水果极其的相似，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哈泰赶紧讨好的点头：“大人，葡萄虽然珍贵，但却没有西域美女来的动人，您请看。”哈泰指着那些一脸彷徨的西域美女，谄笑道：“这些女子身子高挑，肤白胜雪，眼眸深情如海，更是床上的恩物，男人梦寐以求的极品。只要大人肯放小人回去，小人必定每年献上这些西域美女和蒲陶等奇珍，昆仑神在上，哈泰不敢有半句虚言。”
霍去病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立即在哈泰心中刮起了风暴，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旁边赵则等人一副强憋着笑的表情，难受之极。
“大人……啊。”哈泰惨叫一声，被霍去病一脚踢在小腹上，噔噔噔往后疾退数步，顿时脸扭曲起来，痛的跌落在地上翻滚不止，大声痛叫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滴入泥土之中。
“把他们全部带走，立即回渔阳。”说完，霍去病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哈泰所说的蒲陶正是葡萄，这正好让霍去病想起了后世中的葡萄酒，现在大汉的美酒多是米酒，是用谷物酿成，又十分的清淡，让霍去病喝得极不习惯，现在却是起了心念。原本为了伊珩，霍去病已然决心将哈泰处死，可是葡萄却挽救了他的一命，在他的利用价值消失之前却也并不会杀他。
哈泰抖抖颤颤的随着霍去病等人踏上了前路，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命已然暂时保住了。
那一千军士随即返回了边境驻地，荆野却留在了渔阳城。
回到郡守府，霍去病二话没说，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起草奏章。既然确定匈奴在内乱之中，那无任如何都要趁机占便宜才对，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如何肯轻易错过。
刻录之后，霍去病立即命人快马加鞭送去长安，早一日送到对大汉越发的有利。
等霍去病走出房门之时，看到赵破奴正侯在外面。
“你都已经知道了？”霍去病叹道。
赵破奴无言点头。面色平静着等待霍去病的判决，仿佛犯错的不是自己般。
“你生性顾全大局，沉稳慎重，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呢？唉，这也怪我，好端端的起了心思去那驻地，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有功不赏、有过却罚，换作是任何人都不会心服的。”霍去病不舍道。
“我愿去边地替公子平息此事。”虽然霍去病现在贵为渔阳郡守，但在赵破奴眼中，他仍然是那个有点冲动的公子。
“我已将陈抉换下，你去顶替他的职务，务必将不良影响消除。”霍去病转过身去，不愿直接面对赵破奴，如果可以选择，他怎么忍心如此。解铃还须系铃人，霍去病还想委赵破奴以大任，并不希望他在军中有不好的名声。
“公子保重。”赵破奴深深一礼，声音微微颤抖起来，边线任重，赵破奴却再不能和他时时见面了。
赵破奴出去的脚步却是非常的轻松，并没有因为被贬而不服，霍去病的成长才是他最乐意见到的，哪怕是以他为代价，他也会含笑着去面对……
渔阳暂时平静下来，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在长安，霍去病的奏章却牵动了整个大汉的神经。
塞外苍狼 第一百十一章 苍狼（上）
卫青因功被封为卫尉，身为九卿之一，同时又是中朝近臣，军事方面的奏章却是先交到他的手中，然后转呈给刘彻，所以他是第一个看到霍去病奏章之人。
“哗啦啦”一阵急响，屋中其他人纷纷侧目，只见卫青身前案上的奏章由于卫青的突然立起倒了一地，他却没有一点意识到，手中紧紧捏着一份奏章，面色凝重之极。
“仲卿，发生何事？”公孙敖微微皱眉，俯身帮卫青捡起散乱的奏章，其他人也纷纷惊疑，卫青为人平和稳重，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能，如此这般，那么说来原因就在他手中的奏章之中。
“渔阳来报，匈奴单于于单与左谷蠡王伊稚斜不和，刀兵相向，整个匈奴尽皆陷入内乱之中。”卫青缓缓道，禁不住露出喜色，要是这是真的，那真是大汉之福啊。
公孙敖张大了嘴，连手中一叠奏章什么时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
“这消息可信吗？”还是李息稳重，最快从这惊天消息中恢复过来。小心问道：“渔阳，那不是令外甥霍去病掌管之地。”
“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孙敖不满道。
李息干笑几声，虽然他认为霍去病不同凡响，但的确年纪尚幼，刘彻任命他为渔阳郡守他就认为刘彻过于孟浪了，对这消息也是半信半疑。
匈奴来去如风，游牧腹地又离开大汉边境太远，大汉从来都只能被动防守，对匈奴的消息更是一知半解，无边无际的草原是大汉军队最大的困难，所以他们才这么吃惊。
“李大人也是慎重起见。”卫青摆手道：“原本我也是不信，只以为是匈奴疑兵之计，是为了引大汉出兵，劳师远征，它好坐受渔翁之利，但消息来源却不得不让我心服。”
“这小子是从何处得知的。”公孙敖哈哈笑道。
“关市。”
“关市？”所有人大吃一惊，公孙敖脸上掩饰不住的露出欣赏和敬佩的神色，拍掌笑道：“绝，真是绝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李息既佩服又惊骇：“关市胡商都是匈奴部落要人，要是以武力逼之，以性命胁之，的确能得到匈奴实情。霍大人的确聪慧，为常人所不能，不过……”
他们这些人都是才智高绝之辈，一点就透，马上意会到其中关键，李息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他们都知道了他的意思。霍去病此举的确是无比的聪明，令他们敬佩，之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往关市想是因为没有想到。但关市是刘彻和匈奴单于所立，霍去病却明目张胆的破坏，可以说是胆大包天、行事无所顾忌了。要不是他的确得到了匈奴内乱的消息，光这后果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卫青也实实捏了把冷汗，这个外甥行事太过诡异，很多事情明明毫无条理，根本没有征兆之事，他却能从中找到异处，预知到危险。好像有未卜先知之能，有鬼神相助一般不可思议，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服。
这次更是如此，卫青敢说换作任何其他之人，虽说有匈奴边境久不出现的异状出现，也不敢胆大包天的去大闹关市。虽然霍去病在奏章中对关市之事只是寥寥数笔，但卫青却深知要让那些胡商吐出消息，非得用血腥手段不可。
“我这就去面见陛下，请他圣裁。”卫青道。
“我等愿随长平侯一同前往。”所有人尽皆应声道。
当刘彻看到这份奏章时，心中的震撼并不比卫青他们小，不过他并没有追究霍去病关市之事，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起，只要这份奏章上所言都是事实，关市之祸根本微不足道，更何况没有霍去病如此大胆也就没有这天大的消息了。
“传诏，令诸臣前来未央宫正殿议事，以一刻为限，迟者削职。”
刘彻此诏一处，顿时整个未央宫先疯狂起来，传诏中官拼命的驾车往各位大臣府上赶去。接下来疯狂的是长安城中够资格议论此等大事的大臣，无任他们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都第一时间放下身边要务，亡命往未央宫奔来，谁都不敢怀疑刘彻是否能说到做到。
长安的街道一下子热闹到了极点，事后统计，被疾驰的马车撞死的鸡鸭猫狗不少，毁坏百姓营生无数，京兆尹的衙门都差点被索赔的百姓给踏破。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也就怪不得刘彻下了这道严令了。
这场庭议足足延长到了华灯初上之时，等大臣们一脸疲惫，但兴奋莫名的走出大殿之时，空中早就是繁星点点了。
庭议主要讨论的就是是否出兵之事，不少人对霍去病并不信任，对他探得的消息也不放心，据理力争，以硬骨头汲黯为首，坚决要求刘彻查清楚此事，不要贸然出兵。大臣们分成两派，围绕着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最后在刘彻的坚持之下统一了意见。
大汉整军备战，同时发动一切力量打探匈奴的消息。
正如霍去病担心的，朝中有志之士也看出了就算匈奴的确陷于内战之中，不过己方在不明情况下贸然插手，很有可能带来相反的效果，让匈奴同仇敌忾，放弃内斗，转而一致对外。大汉经上次大战之后，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此战许胜不许败，把握最佳时机出兵才是最好的选择。
卫青、李息等懂军事的人被留了下来，他们要连夜制定具体的战略，确定此战的目标。
塞外苍狼 第一百十二章 苍狼（中）
霍去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一根初具人形的人参，光从外形上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