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人受过-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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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荣憋着满腹的气恼,摇晃不定的索性运足力气反手抽了汉威一个嘴巴骂:“小混蛋,你捉弄我不是?停车停车!我胃里恶心。”大姐开始疯狂的抓弄着方向盘,脚下也试图去踩油门刹车,吓得汉威一把将车急停下来,大姐的头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好在车速不快,没撞得很猛,但五脏六腑的腌臜已经不堪狼狈的翻倒出来,溅了在汉威身上。
汉威原来正沉醉于恶作剧般的开心,如今见大姐揉了头,手忙脚乱的开车跳出去,蹲在路边呕吐着眼泪都出来了。反而愧疚的拿了车上的纸递给她,缓了语气说:“别闹了,上车吧,都快到了。”
远远望见储家庄院,大姐忿忿的说:“滚,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大姐从包里掏出手绢擦着嘴,不理会汉威,径直向前走。
汉威无可奈何,还是开车跟了她慢慢往前挪,逗趣她说:“真不上来了?别拐了你大小姐的脚,小弟可吃罪不起。”
“滚!小混蛋,我回去就给你哥打电话,告诉他,你把我扔在荒郊野外。看他不打得你屁股开花,就算你不认识我。”
汉威郁怒,又不好发作,心想大姐这招还真毒。只能在后面悄悄的慢慢溜着车跟了她往前。
“跟我干什么?”大姐奚落说:“怕了吧?我倒忘记你和那个小戏子的丑事了,不如一起说给你哥听了,看他怎么往死里打你。不过杨家养的个玩意儿,养只狗还知道摇个尾巴,养了你这个小白眼狼。滚!少跟了我。”
跟了一段儿,汉威见大姐骂得越来越不堪,只有停在原地无可奈何看了她一路远去。
抬头看看,不远处大姐的身影正趁了星光月色向庄院而去,离他越来越远。
汉威仰视天空,星辰辽阔,低头再看大姐,已经摇摇摆摆的离庄门越来越近。
汉威心中暗骂,怎么会有如此破落户的姐姐,简直不可礼遇,爹爹当年号称家教森严,不也养出这么个混不讲理的女儿。不知道她见了大哥会如何添油加醋的告状,惹出些无端的麻烦。
爹爹去世后,这个可恶的大姐就总在落井下石的撺掇大哥狠打他,仿佛寻仇般的看了他挨打无比快意。每次含泪看了大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那满脸横肉的脸,汉威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愤恨。
汉威回到车里,发动汽车,抬头叹口气再看时,大姐已经不见踪影,应是进了庄院了,只有庄院的灯光在夜色牧野中格外耀眼。
汉威掉转车头往回飞驰回家向大哥复命。
草草应付过大哥,汉威洗过澡就找到胡伯要青伤药。
见小爷汉威一脸的委屈,露出细润的皮肤上被大姐凤荣掐拧得青紫的几块儿伤痕,胡伯也说不出的心疼,用药酒帮他小心的揉搓着。
“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听汉威悲愤的倾诉了凤荣大姐那些无礼的话,胡伯慨叹说:“小爷也别多想。大小姐从小就十分骄纵,这脾气上来的不管不顾任是老帅在世也奈何她不得,当年七爷也常被她无缘无故的欺负。”胡伯说:“有次老帅回来,带给他叔侄一些大大小小的空弹壳让他们拿去玩儿。七爷都不到十岁大,大小姐比他还大上两岁,两个孩子分赃不匀的就闹起来。你猜大小姐怎么着?她一古脑的把东西全掀翻在地上,对七爷是又抓又掐的骂了说‘爹是我的,娘是我的,你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就该扔去山里喂野狼的,留了你在家里还敢同我抢爹爹带来的东西了’。”
汉威听得目瞪口呆,记得爹爹去世不久,大姐也曾拧了他的脸对他骂了说:“没爹没娘的孩子是该扔去山沟里喂野狼的。”这话汉威当时只觉得恐惧,还委实被吓得做过几场噩梦。及至长大后屡屡听到大姐这种尖刻的论调,心里总是平添伤感。七叔应该比他还惨,生来就没了爹娘,如何面对这种冷言冷语的虐待。
汉威眼泪倏然落下,胡伯心疼的忙说:“弄疼你了就说一声,胡伯也轻些揉。”
又接了说:“七爷是个懂事的孩子,先听了大小姐的这番话也愣呆了,随后不急不恼的和气着蹲了身子拾捡满地的弹壳,凭大小姐怎么抢,他也没计较,没事儿一样。可晚上吃饭的时候,全家人寻遍了院落找不到了七爷。”
汉威心里一凉,问:“七叔去哪里了?”
“后来还是打更的老四伯夜里看了祠堂门开了条缝,进去一看,唬了一跳。七爷缩在供案前抱了老太爷的灵位睡着了。”胡伯感叹说:“终没逃过老爷气急败坏的一顿打呀。”
“那大姐呢?”汉威愤愤不平,想这恶人倒是无事,七叔这苦孩子如何这么的苦命。
“她一个女孩子家,大太太后来知道真相要罚她,老爷却拉了不许,说是个姑娘家,都娇气。”听了胡伯的话,汉威更不明白了,大姐这么的欺负七叔,居然她同七叔的感情还那么深。
“别看大小姐那么霸道,真有谁伤了小七爷,她比谁都伤心。还有那年七爷被冤枉了离家出走,大小姐本是随了储姑爷去了扬州,等回来知道了这当子事,当了多少人给老帅下不来台的摔打哭闹。老帅实在忍不下了才气得打了她一巴掌,那是少有的几次打她,大小姐就哭了回婆家好几个月不再回娘家。”
挽起裤腿,胡伯给汉威揉搓着大腿上的瘀伤,汉威抱怨着:“恐怕她前世是野猫投胎的,这么泼野。”
话音未落,大哥没敲门就闯了进来。
“威儿,你是怎么送大姐回家的?”
汉威迟疑的“嗯”了一声,心砰砰乱跳,心想这可恶的大姐果然“言出必行”的开始算计他了。
“大哥你比别听大姐的一面之辞,”汉威委屈说,仗了胡伯在一旁的娇宠,汉威咽了泪:“胡伯都帮我揉了一晚上,还没揉完呢,她太欺负人了。”
大哥严肃的看了他,根本没理会他的伤势,追问:“你肯定把大姐送到家了?”
汉威不耐烦的微翘了嘴赌气说:“她找你恶人先告状了?”
汉威话音刚落,头上重重的着了一巴掌,大哥抓了他的衣领揪起他喝问:“说实话!储姐夫来电话说,大姐现在还没回家。你不是说谢过姐夫了吗?那药呢?”
汉威揉着头,猛的头脑发空。看着大哥焦急凶狠的目光,汉威心都提到嗓子,嗫懦的躲开大哥的眼神说:“我~我~~没进去。”
汉威心虚的说出这句话,分明看出大哥焦急的目光中露出愤然。
“大姐没回家?不可能呀,看了她往门口去的。”汉威自言自语的嘟囔。
“你回家时是怎么跟我讲的?”大哥喝道。
“我~”汉威口吃了,预感到事态的不祥。仔细想想,明明大姐是往大门去,虽然没亲眼看大姐的脚迈进门。
汉威开始后怕了,忙反问说:“姐夫说他没见大姐回家么?”
汉辰一把钳住汉威胳膊,双手十分用力,汉威疼得咧嘴又不敢呻吟。
“你到底把大姐扔到了哪里?”汉辰怒火中烧的追问。
“这~就~~就在庄子门口,她自己说不要我送。”汉威指了大腿上的青紫泪眼汪汪对大哥说:“她发疯似的又掐又拧,不让我送她的。”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汉威的脸上,汉威扑到在床上。“畜牲!庄院那里荒郊野外,你怎么忍心让大姐一个女流之辈在外面独自走。”
肿痕隆起,汉威可怜巴巴的看了大哥,“是她不要我送的。”
“我再问你,你眼见了大姐进门么?”
汉威点点头,又在大哥的如炬的目光逼视下慌忙摇摇头说:“应该是~,”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汉威再次被煽倒在床上。
“是还是不是?回答我!”
汉威抽泣着,捂着肿痛的脸哽咽道:“我是看了她往大门那里走,发动车的转眼功夫,她就在门口不见了。不是进门了,她能去哪里?”
大哥指了他的鼻子哆嗦着连连骂了几声“畜牲”,转身撞门出去。
“小爷,你可也不小了。”胡伯咽了半截话,急得跺了脚追了汉辰出去。
汉威忍了疼痛,换上衣服,来到大哥的书房。心里还万分疑惑,大姐可能会失踪?就那么近的距离就失踪了,那才是《聊斋》重现呢。
汉威揉着被大哥打得痛肿的脸颊,听到大哥在电话中对储姐夫的安慰和连声承诺立刻会调动军队去四处找寻。大哥拨了几个电话给驻地的负责人,放下电话,就捏了额头捶了桌子发呆。
汉威心里委屈,他明明是看了大姐回庄园,发动车的功夫就那一顺,十几步的距离大姐不进庄子回去哪里?真要是遇到狼叼她,她还不大喊大叫,又不是死人。
隐隐的,汉威觉得是大姐在有意报复他。不然分手时大姐会那么自负的告诫他,“回去就给你哥打电话,告诉他,你把我扔在荒郊野外。看他不打得你屁股开花,就算你不认识我。”
“哥,你先别急,大姐她可能是在同我斗气。”汉威解释着,大哥头也不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他的辩解。
汉威眼见了大哥不停的接着电话,一脸的忐忑不安,汉威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汉威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如果大姐是同他怄气才不回家,荒郊野外也不害怕吗?这道理上也讲不通呀。汉威开始紧张,仔细想了几个小时前的每个细节,真如电影一般。
第一百章 含冤莫辩
沿着昨天的原路往储家庄园开去,汉威一路上偷眼看着大哥的表情。大哥汉辰阴沉了脸忧虑的看向窗外,一路上不发一言,那愤怒的表情让汉威越来越紧张。汉威知道,大哥这种态度就是暴怒的前兆,而且这场暴风雨随时会爆发。
“哥,哥~大姐不会有事的。大哥~”汉威哀哀的求告着,汉辰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骂了句:“闭口,我不想听。”
汉威委屈的咽口泪,心想大姐去哪里了?
汉威给大哥指点着昨天大姐下车同他分手的地方,眼泪在眶里打着转委屈的说:“就在这里,她生气了摔门下车,还骂我,不许我跟着。我想也没几步的路程,就守在这儿看了她回庄院的。”
夜色中,汉辰眺望不远处的庄院,大概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应该不是很远。
汉辰跳下了车,打着手电筒四下照着,蚊虫在光线中乱飞,夜风刮了四周的野草在律动。
通往储家庄院的路是今年新铺过的,虽然路两边都是荒草,但路面十分宽阔平坦。汉威紧随了大哥沿路走到庄院门口,大门口亮了灯光,这是通往庄院的必经之路,一座浮桥平铺在护庄河上。
“龙官儿吗?”远远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立在门边双手插在袖管里瑟缩的身影,是姐夫储忠良。
汉辰忙迎上去问:“姐夫,你怎么在这里,我姐还没回来么?”
储忠良失望的摇摇头说:“我看了你们的车灯,还以为是她回来了。”
“姐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汉辰难过的抱歉说:“都怪我,我该亲自送大姐回来就好了。”
“唉!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但愿她气消了就自己平安回家来。”储姐夫边说,期盼的眼神茫然的望着远处,象怕一转睛间会错过大姐的忽然归来。
储姐夫喃喃的说:“庄里的人手都派了出去,龙官儿你派来的人也方圆多少里的搜了几遍了。你大姐她妇道人家,腿脚也不太便利,她能去哪里呀,急死我了。”
汉威低了头,悔恨交加的挪到姐夫身边说:“姐夫,对不起,都怪我,不该气大姐,让她自己走。”
“小弟呀,”储姐夫看了一脸愧疚的汉威,也长叹口气:“小弟,你姐姐就是那个脾气,好管闲事,好教训人,她不只打骂你,她谁不打骂呀。”
“姐夫,对不起。”汉威连连说。
“混账东西!”汉辰正要发作,储姐夫忙打断他无奈说:“你姐呀,刀子嘴豆腐心。去年她和我闹别捏,也是一赌气夜里跑出庄院去,就为反对我买个小戏子,吓得我追到了山脚下才寻了她回来。她对我是又踢又咬的,可事情过了,她还亲自帮我把那个小戏子弄了回来。”姐夫说着顿了顿,断断续续转向汉威说:“原本前天下午就该回来同我过节的,又忽然打电话,说是小弟你从部队回家了。怕你大哥原本这两天气不顺,你嫂子又不在家,怕你惹你哥生气,自己吃亏不算再气到你大哥。她是不放心你们兄弟,才跟我商量说在娘家过节。”汉威听得泪水直流。
“这也都怪我,你姐是让我去她娘家过端午的,是我这几天身子乏,偷了懒,早知道我同她一道也省得小弟你被她欺负。”
“姐夫,都是威儿的不是。”汉威哽咽着望着此时显得苍老无依的大姐夫,风吹得他的头发散乱,夜色中显出鬓角白发,汉威已经忘记了姐夫那令人不齿的种种卑劣行径
储姐夫不甘心的再三盘问汉威:“小弟呀,你肯定是送你姐姐到了庄院外吗?这两步路她不该走丢呀?”储姐夫疑惑的说,“天黑路看不清,这一带你也不熟悉,你肯定没记错路?”
汉威听了一阵迟疑,难道姐夫怀疑他撒谎,没把大姐送回来?
“姐夫,威儿肯定是送姐姐到家门附近了。”汉威指着他解释过多次的那个分手的地方激动的说:“威儿顽劣,让姐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