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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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权位一高,掌权时间一长,心胸就变得不再那么的宽广,长年未征沙场的将军,已将全副心神放在摆弄权术之上,底下人越他职权,正是犯他大忌了。
“你有办法?”不是自己确实那么惧怕冲撞了将军,只是他希望可以尽量将矛盾化至最低点,将领间的内斗,是他极不愿涉足的。
“有!”诸葛毫不为意,要过将军那一关,太容易。
“你有办法直接让将军同意让方言带兵,为什么还在我这关费那么多的功夫与唇舌?”
“嘿嘿!”诸葛舔舔唇,道:“因为你比将军强!”
玉其林喉头一哽,要说谁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是他诸葛了。
“将军那关我替你过,但是你得付出条件!”
玉其林当下脸色有些难道,他就知道,善于算计的诸葛不会那么好心。
“先说说看。”
“把七七七九排给我。”
“你要一个排做什么?”莫非他也想和方言一样玩对阵?只是一个排能玩出怎样的花样?
“那些你别管了,我自有我的目的,七七七九排平时照常操练,但是我有操控权。”
“行。”一个排而已,他有权利允诺。
诸葛开怀的堆了满脸的笑,真的是个不错的收获!有意外的人生才够精彩,总能擦出火花的命运才教人期盼。
第二十章 重生
整个空气中都布满了血腥的气息,举目望去是一片的破瓦残檐,好些地方在经过大火的焚烧后仍飘散着黑烟,整座城都死了,死了!本来是尸横遍野的城,经过简单的清理,所有的尸首都埋进了万人坑,然而那已渗入黄土的血迹,将在几百年、几千年或者上万年,都是清洗不掉的,它将混合着成千上万的冤魂,集结成一股戾气,与黄土一样长久的同在,控诉着磐惨绝人寰的罪行。
一片破砖残墙的废墟上,有具身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是的,他在发抖,他是整座撒克城唯一仍然可以发抖的人,一直不能闭上的双目无焦距的似定在前方地面的某一点。
他是撒克的神医,年仅二十七岁,家族为医学世家,自五岁起,他花了二十二年的时间在与药草打交道,遍尝百草,熟读医书,自二十岁开始行医,救治病患无数,得了个“神医”的称号。
可是“神医”又能怎样?就在前几天,他亲眼看到那群穷凶极恶的士兵挥舞着大刀,将整个撒克城的百姓全数灭尽,他曾费尽心机救助的人们,毫无还击之力的横死刀下,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血,看着倒在地上不能瞑目的邻友,脖子因为被深割,颈动脉因血液汩汩的涌出还微微跳动着,身为医者,他妄有“神医”之名,却无法援以救治。接下来,便是更多的死伤,相处二十几年的街坊尽数灭于刀下,然后那群杀人狂魔冲进了他的家里……
他家人世代从医,行善积德了几辈子,却仍没有得到任何的庇佑。当他在看到父母被杀后,继而那把染满了不知道多少人鲜血的大刀狠狠的剁上卧床十几年的祖父身躯时,他的背部也一阵巨痛,倒在已满是血泊的地面……
积了那么多的善德,有什么好处呢?有啊,在全撒克城成为一个死城时,上天仅仅让他一人存活了下来,他背部的伤并不致命,在醒转后,蓄着满眼的泪,顾不上收拾家人的尸首,跪伏在地上猛磕几个响头,背上的伤也不打理,他跑了出去。他要逃,他要逃开这座死城,上天没让他活过来便罢了,他既然活了,他就不再是从前的他了,他的躯干里,盛载的,是撒克千千万万条枉死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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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弓拉得很满了,瞄靶也瞄了很久,可是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射,箭枝仍脱靶了。抑郁的将弓箭往地上狠狠一扔,不解气上前的跺了几脚,他就是不明白了这把弓箭怎么就喜欢跟他作对。
浴凰拾起弓箭,用衣服下摆小心的擦拭了弓箭上的尘土,推开叮,抽箭上弦,拉弓瞄靶,“咻”的一声,箭已中靶心。
看着因速度过快在插入靶心时箭尾还剧烈晃动的箭枝,叮喔起了唇。
“不管怎样,你的武器是你的伙伴,你不能对你的伙伴如此践踏,在每枝箭射出时,需要心箭合一,箭才能随心所致,与你的目标不失毫厘。”
这样也能行?虽然浴凰确实精于射击,但是他的说辞让叮觉得太唯心,有心能致不能之能?
不服气的抽回浴凰手中的弓,学着浴凰一气呵成上弦张弓的动作,“咻”的一声,只见射出的那箭居然也稳稳的插上了靶子。
笑得弯下腰来,叮拍了拍浴凰的肩,“十夫长,我可是没有经过大脑的射出这一箭啊,比起前用心的那几十支不着靶的箭,算不算有大进步啊。”
浴凰抱着胸,微微一笑,“你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叮高高的挑起了眉,他听过乌鸦的嘴很硬,原来凤凰的嘴也很硬!
再抽出一箭,如刚才般,飞快的上弦,拉弓,发射,“咻”的一声,脱弦之箭居然射中了红心的边沿。
“哈哈哈哈~~。”很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也溢出了眼眶,一手搭上了浴凰的肩,似笑岔了气,有些气喘地道:“十,十夫长~~~,我是天才吧?”
始终保持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笑容,浴凰推开了叮搭在他肩头的手臂,不言语的步向其他正在练习弓射的士兵。身后的叮仍是止不住的大笑道:“十夫长,你是不是把直觉和用心理解错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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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台的士兵每天都会送上新的报告,三天来,兵部统的西门报告都是一致的。
召来西门眺望台的哨岗兵,玉其林询问着报告的具体情况。
“他是什么人?”
“启禀统军,此人三日来句话不说,无论怎样问他,他都绝不张口。”
“赶他呢?”兵部统是德天的军事重地,鲜少有人敢寻衅滋事。
“赶他十米,他便在十米处跪下,赶他百米,他便在百米处跪下。已连跪三日。”幸好统军问及了,再不问,城外那人定会跪死于西门外。
“哦?”有这样强韧之人?玉其林笃起了眉,拾起他的鞭子,朝西门步去。
途中被诸葛瞧见,直觉又有热闹看,一路跟着玉其林出了西门。
出了西门口,便见着远远的跪了一人。
“你,是谁?”玉其林俯视着垂着头跪在地上的人。
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立于自己面前背着光的人,有一时的晕眩。
眼前的人,着的是军官服,他,他终于等到了。
张了张嘴,因干涩而全部破裂的唇动了几下,喉头也咕噜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心一急,血气上涌,感觉喉头刺痒,“噗”的一口,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直接染上了玉其林的军服。
在诸葛“哇”的叫声中,一直跪着的那人竟直挺挺的倒在他们的面前。
低头扫了眼满身的血迹,没什么表情的,玉其林召来士兵,将倒地之人抬进了兵部统。
老军医忙活了半天,终于打理好了,慢慢的步了出来。
“此人不容易,不容易!”边摇头边感慨道。
“为何?”玉其林问道。
“他的背部有很深的刀伤,而且有一段时间了,伤口已经极度感染,而且此人看似经过了长途跋涉,脚底都溃烂,他所喷的那一口血,估计是心理郁抑所致,带伤跋涉这么远,体力早已过度虚耗,居然还在西门跪上了三日,现在身体状况已是极差……。”
“这人还真强!”诸葛咂咂嘴道。
玉其林皱了皱眉,如此强韧的精神,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何会死跪于兵部统?他若经过长途跋涉,他的来历又是什么?
“别想了,老弟,问问就知道了。”诸葛最受不了玉其林的踱步,他一想问题就踱过来踱过去,这么简单的事还必须,要必要事先想那么多吗?
玉其林看向诸葛,诸葛向他撇了撇嘴,“他已经醒了。”
两人步到那人的榻前,那人一见,感觉很是激动,挣扎着一定要爬起来。
“你躺着吧,我们问你,你若说不出话,就点头摇头也行。”
抿了两下唇,那人硬是生涩的挤出了声音,像是撕扯喉咙似的一字一顿的答道:“我、可、以、说!”
“你的名字是什么?”诸葛先插嘴问道。
“雾。”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世愁,三更归梦三更后。魂断家园未收,新碑孤冢人不留,辈苦十载秋,家国无计筹,卸下肩头……。”唉息一声,诸葛摇摇头。
玉其林睨了眼诸葛,“你真的是越来越像神棍了。”
此语招致诸葛的怒目横对,玉其林不再搭理他,继续向那人询问起来。
“你来自何处?”
“莽卓,撒克……。”咬牙切齿的,雾答道。
闻言,玉与诸葛都吃惊不小。那座死城中的活人!
“呃,”玉其林清清喉咙,继续问道:“你为何跪于兵部统外?”
闻此言,雾硬是从榻上爬了下来,跪伏在玉其林面前,扯着玉其林的军服道:“将军,求将军召我入军,求您!”
玉其林与诸葛对望了一眼。
“不行!”狠绝的,玉其林回复道。他的回复让诸葛嘟起了嘴。
“德天一向为中立国,现在莽卓与磐正在交战中,若德天军队收容莽卓人士,会破坏中立的立场,极易招致战祸。”
“可是他只是莽卓的平民,不是莽卓的士兵。”诸葛帮腔道。
雾闻言又揪住了诸葛的衣服下摆,好似揪着一根救命稻草。
“大哥,你认为他想入德天军队,意图谓何?”真不明白诸葛怎么会获得那老头子的信任,头脑这样的简单。
“谓何?”诸葛瞟了一眼玉其林。
“借德天能力,克磐。”
雾垂下了头,他是想借德天的能力,磨练自己,期望有一天可以借机攻克磐,以报屠城之恨。而且在亲身经历过屠城之痛后,即便他自己的国家尚存,他也不再对不能很好保护自己臣民的国家、军队抱任何希望了。
“嘶~,”诸葛白了一眼玉其林。“你又迂腐了。”
“我来告诉你吧,德天就算再如何表明中立的态度,也扛不住了。他一个人并不能引起什么发生,但是,他却会成为德天将来不可或缺的人才。”
玉其林侧目扫了诸葛一眼,再问:“你有什么长才?”
雾闻言,身体一僵,仍低垂的头,良久,他摇了摇头。
玉其林再度将目光调向诸葛,不用言明,诸葛也了解他的意思。
“我以大哥的身份命令你一定要收容他,”诸葛开始耍横,“即便他没有什么长才,可是你有看见过这样强韧的人吗?你所带的兵中,有人命比他硬吗?死了一个城的人,他未死,谓何?上天总会给苍生一线生机,他背负的那一线生机,足抵过你的千军万马!”
“若你以身份来命令我,我是无话可说,你一定要收容,那编入你的七七七九排吧,但是,以后若发生任何的情报刺探泄露事件,莽卓人雾、七七七九排、你诸葛候,将会是首先被置疑,大哥你倒时别怪我秉公处理!”玉其林抛下这席话,不再赘言,离开了营房。
“嘿嘿”一笑,诸葛拉起了布了满脸泪水的雾,道:“德天以后要靠你的殊死博斗了。”
哽咽得不能言语,他真的被收容了,满腔的悲苦仇愤终于有了期盼,所有的艰难痛楚终于迎来了新的开始。望着眼前的白发人,他收容了他的希望,还有他的命,从此,除了撒克城,德天是他的第二故乡,他生命的重生故乡。
第二十一章 诨斗
方言最终的职位是参谋,无调兵遣将的实权,但是全军都可以由方言调教训练,战时随军布阵,一经任命,“铁面参谋”的名号便传遍全军。
“七七七九排有什么吗?”方言问道。即便是有了可操练全军的实权,其实还是需要石子帮她布阵,作阵法预演。
“有大发现!”诸葛一脸的神秘兮兮。
方言记得七七七九排的十夫长,他是第四百八十团最弱小的十夫长,却是她觉得最不寻常的十夫长。
“你的大发现是马茨蔚?”直觉应该是他。
“对对对对!”诸葛凑到方言面前,不愧是志同道合者,方言也能感觉到马茨蔚的不一般。
抬眼扫了诸一眼,方言继续道:“我不善于给人批命,也不会面相,我只知道此人将来不凡。”
“嘶~。”诸葛习惯性的发出嘶声,“不带成见的脱群而出,你就认定了她将来的大作为,太武断了。”
摆好了一阵,方言以笔记下。“或者我不善面相批命,但是有一种本事是你所没有的。”
“哪种?”方言会的,他会不懂?
“直觉!”
“嘶~。”诸葛发出更为大声的嘶声。那种若有若无,毫无根据可言的主观意识,可信度太低。
方言朝他撇唇一笑,缓缓道:“若是没有我的直觉,任凭你舌粲莲花,我也绝不会走出我的迷幻阵。”
“你当时的直觉是什么?”诸葛好奇的问。
不搭理他,方言开始了她另一阵法的摆置。
“哼!”诸葛不以为然,靠直觉生存的女人!不过她的直觉也不是太差。
“你说马茨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