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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半缘仙道半缘君-第5部分

小说: 半缘仙道半缘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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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施主什么时候醒了,届时秦姑娘与其一道走吧。”孙思邈不置可否,说着便要绕开秦九。
秦九偏就不让孙思邈如愿——孙思邈绕左,她就跟着挡在左边;孙思邈绕右,她就牢牢挡着右边。
“秦姑娘何必戏弄道人。”几回下来孙思邈停在原地,看向秦九,皱眉不悦。
“那你说,你是不是气我之前在朝堂上,暗中将官银上的图字抹掉?”说到这,秦九不免有些委屈,“若我什么都不做,那真真是人赃并获!”
“秦姑娘行事,皆与道人无关。”说完趁其不察,直接绕开秦九,推门便要进得屋中。
见此,秦九忙转身,抓住了孙思邈的衣袖,急道:“那我只问真人一句,我们是否曾经认识。”
这让孙思邈身形一顿,而后冷冷清清,答复:“不曾。”
想她秦九从来都是行事无惧,这一回可真是遇上了天敌——若不是执念太深、影响仙道,秦九何至于大老远的跑来找寻凡心;可一遇上孙思邈,一切就全都乱了,只要真人眉头一皱,她心里头七七八八的啥都不敢折腾了。
可现在孙思邈一副皆与本道无关,两人也不曾有过关联的姿态,瞬间让秦九慌乱了。
这厢委屈的吼道:“我不信。你若是嫌我行风不正,那真要看不惯,就来教我啊!只要我不伤一人,其他的事,又没人教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闻言,孙思邈顿了顿,终是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后转身,倒也不急于甩开秦九的手,只是道:“你一不该盗取官银,即便换作寻常之物,仍得取之有道;二不该捉弄知县,可知今天你让他说出的这番话,日后会造成何种影响?轻者罢官,重者连坐,你既一心成仙,就少做些有违常轮之事。
“至于抹掉官银图字一事,你且暗中将其复原,再放回原处即可。”说完,孙思邈抽回自己的衣袖,想了想还是再加了一句,“此事了解,你且回吧,打哪来回哪去。”
只是这一刻,面前这个风轻云淡、神明降世的男子,那双清远眸目中,无怒无喜无情,淡漠的好似世界也将他遗弃了。
“我都知错了,你还赶我?”秦九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最近都在被人嫌弃中,“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当坐堂女大夫!”
“你可是有行医从业证。”不料,一盆冷水泼来。
孙思邈这可是戳中了秦九的要害,别说是从业证了,秦九是连字都不识几个。
“医者,书不熟则识不精;学医贵精,不精则害人匪浅。你可还要当坐堂女大夫?”孙思邈一一分析,而后问道。
读书至精,这还不得花去多少年!
秦九嘀咕:“又不是非得用医术救人,我可以小小一施法……”
“胡闹!生死有命,怎可肆意法术,而有违天道常轮?”几乎怒道。
瞧着孙思邈,秦九本还想辩解来着,可瞧着瞧着,突然就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那笑声如野蔷薇一般放肆,但见嫩白桃花面,绛红朱砂唇,细腻鹅颈鼻,琉璃映日月,静逐游丝眉——果真是倾城的容颜,让任何人看了都心动。
“我终于明白之前真人为什么要无喜无怒了,实是若现在这般,真真像足了小老头。”面对孙思邈难得的一脸怒容,秦九竟是痴笑起来。
不过要说到孙思邈的年龄,今年还真有三十好几了,即便玉面朗俊,可一身的稳重自若、气场十足,真是一点也没有轻狂的姿态——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不知迷煞了洛阳城多少少女少妇。
偏偏这秦九竟将其归结成“小老头”三字,着实让孙思邈无可奈何,皱紧了眉却发不出一言。
“你若考得过行医从业证,就留下来。”说完,孙思邈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内,然后“砰”地将门关上。
恼羞成怒?
不过秦九的关注点可不在这——
“考……试?”呐呐地反应过来,秦九再顾不得笑,赶紧的走近几步拍打起眼前紧闭的大门,“真人,真人。可是我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啊!”
本以为还得多敲几下,哪想,门却突然的开了,害得秦九险些跌进去。
见到无仪无止无行、迎面扑来的秦九,孙思邈急忙接过那一时失衡的身子,只得在内心底暗自叹道:你倒是忘得干净。
“行医从业证的考试,定在每年的四月和九月,你且报九月的,自有三个月可准备。”孙思邈待秦九站稳,放开手后,说道。
三个月……
秦九突然眼眸一亮:“真人,教我。”
随即,眨巴眨巴眼睛……
这边秦九求得孙思邈的倾囊相授,便乐不思蜀的待在孙思邈的房间里,识字练笔。两人自是坦荡荡,但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不信?这单看前堂,便知“秦姑娘与真人(师父)”这六个字,俨然已经成了新话题的形式体。
“裴元,你觉不觉得秦姑娘和真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慕梁吟这会是吃着枣泥糕,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
说到这话题,坐镇前堂的裴元,立马兴致而起。
却故作神秘,道:“岂止是微妙!以我跟了师父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秦姑娘和师父,那绝对是旧相识;或许还是老相好也不一定。”
“他们之间光岁数就差了一轮!我看真人分明是拿秦姑娘当孩子养。”慕梁吟一口吞下枣泥糕,坚决摇头。
在双方多次争辩,得不出结果的情况下,裴元和慕梁吟决定实行老办法——打赌:一个怀疑是旧爱;另一个猜测只是单纯的父宠。
“五天内证实。”一向爱美人的裴元,难得还有另一项人生乐事:和慕梁吟打赌。
不过次次都赌赢,说起来也真是难为裴元每次还能这样的兴致而起。
或许是因为慕梁吟的精神,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永不服输:“五天就五天。”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真人都快破四了好嘛!我们秦九才双十年华啊(斑斑手指头)这哪里是差了一轮,不止,好么……
真人:沐阎,你亲妈嫌弃你上百岁,年龄太大了,她想换男二。
沐阎分分钟活阎王。
作者:误会误会!秦九快把你师弟领走!!

☆、蓝府道友(7)

正中午,裴元和不言去了后院吃饭,秦九过来前堂顶班。
这时,慕梁吟凑到秦九面前,一脸“阴险”。
“慕四,你怎么不去吃饭?”不知怎的,看到这样的慕梁吟,秦九一阵头皮发麻,不由得急忙赶人。
但见慕梁吟立即摆摆手,直道:“我饱着,不饿。”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慕梁吟都有饱着说不饿的情况!
“秦姑娘,我问你一个事。”见秦九点头,慕梁吟开口问道,“你和真人早就认识吧。”
闻言,秦九倒是托着下巴想了会,如实道:“唔……感觉是很熟悉。”
慕梁吟一喜,正要往下问,秦九又道:“我不记得了。”
真人!你太可怜了。慕梁吟一把瘫在前台上,暗中捶胸:看来还得从真人身上查起。
这时,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冲进了济世堂。
“药王爷,药王爷!”但见少年哭红了眼,在找不到相熟的面庞后,他崩溃地喃语:“他们要埋了我娘,要活埋了我娘。”
“怎么回事?”到底是秦九耳尖。
见有人问自己,少年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又像溺水中抓到了一根稻草。
他立即跪在了秦九跟前,哀求道:“救救我娘!夜里娘生弟弟……难产,现在爹爹和伯伯们要埋了娘。娘其实还有一口气,我知道的……可是都不信我。药王爷,你大慈大悲救救我娘;药王爷,你是仙手神医,一定可以的。”
哀求到最后,少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只知道娘不能死。自己原先是个小叫花子,是爹和娘收养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家。爹娘好喜欢小孩子,又那么好、那么善良。
不忍心再瞧那孩子,慕梁吟转头对秦九说道:“夜里难产,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何况这生孩子怎么能找真人呢?”
“我去。”秦九平日虽是行风不良,可也是至纯至善,这厢拉起少年,“不想看你娘死,就快点带路。”
最后秦九跟着少年赶到了墓地。
埋人的人群已经挖好了墓坑,正在把棺材往墓坑里放。
少年急忙大声喊道:“停一下,停一下!我娘没死。我娘没死。”
说着就冲到木棺前,怎么也不让人下葬。借着这空当,秦九绕着木棺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心道:人死了,血为什么还那么红。
于是秦九问道:“棺材里边装的人,死过多长时间了?”
墓坑旁边站立着一个十分悲痛的农家汉,他见有人来问死人的情况,便回答:“这是我婆子,她前半夜生孩子,头一胎遇到难产,到后半夜就死了,孩子也没有生下来……” 
“从棺材缝里滴到大路上的鲜血来看,显然不像死人的血,你叫大家把棺材放在地边,打开棺盖让我看看,或许她还有点气,能够抢救过来。”秦九向他叙说着自己的看法。 
人已死了多半夜,怎么还能救活呢?大家都不相信,拉开少年后,还是把棺材放进墓坑里,并立即动手拿锨准备向坑内填土了。
“爹,相信她吧!万一娘真的有救呢?”见还是不信,少年急道,“她是从济世堂过来的。”
“济世堂!”这回不止那农家汉有了反应,大家更是齐声问道,“你跟药王爷是什么关系?”
不曾听说济世堂有个坐堂女大夫啊!
见大家停下动作,眼巴巴地望过来,秦九难免有点吃不消。
“我……”秦九一时还真没什么好说的,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蓝暄子的那卜卦,于是道,“颇有渊源,天定良缘。”
这让大家一个一个皆吃惊地张大嘴……可是这跟医术救人有何关系?
“从小一起学医。”秦九咬咬牙,加了这几句。
大家这才同意让秦九试试,几人在墓坑里撬开了棺盖,秦九跳下去一看,只见里面那位产妇约二十多岁,脸色就象黄裱一样,没有一点血色,面容十分痛苦可怕。秦九急忙伸手去摸她的脉搏,果然不出所料,产妇的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单看秦九覆手为掌,距离大肚子几公分处,将一股灵气输了进去;后又取出一颗丹丸,塞进了产妇嘴里。
这时,大家都站在墓坑上边,用怀疑的眼光,静静地看着,等待着。 
大约有吸一锅烟的工夫,只见产妇的身子动弹了几下,随即生下一个婴儿。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她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了。
“燕娘,燕娘,你醒了,真的醒过来了!”农家汉见自己婆子活过来,又安全地生下了孩子,顿时由悲转喜。
转眼,跪下一片,皆呼:“神医下凡,有起死回生之术;真真与药王爷一对神仙眷侣,天作之合。”
眼下看来,不管秦九三个月之后的行医从业证,考没考过,她今日一举,可算是一举成名。
这秦九救下的产妇,名为燕娘,其夫名为鱼乔树。这对青年夫妻成亲已是三五年,去年去了城东的仙人庙,终得生孕。如今更是喜得一子,说什么都得请了秦九去吃他家的万家饭。
所谓万家饭,也就是请邻所隔壁一同过来吃个饭。虽然场面不大,但意义深刻——一般人家但凡遭逢突变后恢复元气的,一定会请上一桌;意在广施善道,还愿神灵的庇佑。
今日鱼乔树更是兴奋地要杀了家里一只下蛋的鸡,来给大家添菜。
只是昨夜浑浑噩噩的也没管屋院,今早又为燕娘的丧事忙活了半天。现下,才发现自家的鸡呢?鸡不见了。
“鱼哥。”突得一大嗓门,说着便进来了。
只见他质朴的脸上带着笑,举了举手上的鸡,对鱼乔树说道:“你家鸡不安生啊!我刚瞧着怎么有只鸡从蓝府那破墙洞里钻出来了,再一看鸡爪上的红带子,可不就是鱼哥你家的嘛!”
“这就宰了它当下酒菜,哈哈。”鱼乔树为人爽直,当下接过鸡,领着人进了里屋。
酒过三巡,外面汉子们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叨咕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甚是热闹。
女子的地位远远没有男子高,像来吃万家饭的都是各自家里的男主子,秦九也就陪着燕娘在里屋就食。
听屋外讨论到鸡从蓝府出来这事,秦九不免疑问道:“他们说到蓝府怎么都唉声叹气了。”
这燕娘竟也长叹一口气,徐徐说来:“八年前,蓝府二老都在的时候,常常做善事、行义举;蓝府少爷也是个乐善好施,满腹经纶的大好人。后来二老过世了,又适逢家道中落,那蓝少爷不知怎的就迷上了求仙问道。整日里的家也不回了,最后竟还将自己的未婚妻子,卖给了秦王……”
“哇哇——”
这时,孩子啼哭起来,燕娘立即放下筷子,起身抱过孩子;说来也巧,燕娘抱着他坐回饭桌边,那孩子直直盯着秦九,一眨不眨的,倒也不哭了。
“小乖乖,也记得恩人是谁呢!是不是。”燕娘见小娃不给反应,便抬头看向秦九,“秦姑娘替小儿起个名字吧!”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燕娘话音刚落,秦九便觉得那小娃的眼神瞬间亮了,他也知道开心?
秦九没再多想,说道:“叫安然吧!希望安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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