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帝国1908-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金宰阗,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演说:“朕不幸,以四龄继承大业,煢煢在疚,未堪多难。光绪十一年,法兰西远东舰队偷袭福建马尾,我大清福建水师全军覆没,幸得陆军将士,上下一心,外御其侮。老将冯子材,大破法兰西军于镇南关。然朕以和平为心,谨慎为意,罢兵言和,奉孝钦皇太后之谕,命李公鸿章同法兰西谈和签约。然外乱竟然未止。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日本以一弹丸之国,竟抗王命之师,一败我军于朝鲜,再败我军于旅顺,三败我军于威海,国运之惨,未若是年。朕向以和平为对外之根本,然则权丧国辱,兵祸不止者,何也?曰:未有若干城之军队也。今日我大清帝国,新建三十六镇之陆军,何为也?曰:内保黎民、外御其侮。朕思陆军之根本,不在坚兵利器,不在火枪大炮,而在忠诚团结、指挥若定之军官也。《孙子兵法》上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军官何来?就在今日之诸君。诸君为我新建陆军之希望,为我大清帝国之希望。旅顺、台湾之辱,辛丑西迁之耻,朕未敢忘也,诸君又岂能忘乎?况当此万象虚耗,元气垂绝,存亡绝续之交,朕临深履薄,固不敢有乐为君,稍自纵逸。诸君尤当精白乃心,涤除旧染,息息以民瘼为念,为民生留一分元气,即为国家留一息命脉,庶几危亡可救,感召天庥。今日朕以一国之君,驾临此地,但愿诸君齐心协力、共保大清。大清帝国之声威必当与诸君之功绩同在!”
这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说,不啻于一道“罪己诏”,既感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也振奋了后世史学家的激情。他们对于金宰阗在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发表的这一道演说给与了很高的评价,称光绪皇帝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然,比起不久之后的那一场战事,这场演说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金宰阗话音刚落,在场的教官、学员们便异口同声,齐呼口号:“齐心协力、共保大清!齐心协力、共保大清!”听了他们的话,金宰阗知道,他的第一步目标达成了。他要将这些人效忠的对象,从袁世凯,从北洋军阀的身上,转移到金宰阗,大清光绪皇帝的身上来。
正当金宰阗在高台上发表演说的时候,随行的侍卫王振畿收到了京城里军机处发来的一封密电,扫视了一下之后,大惊失色,急匆匆地跑到金宰阗的身边,向金宰阗附耳说道:“皇上,军机处密电!”
金宰阗微笑着接过电文,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心中也掀起了狂风巨浪——驻扎在北京城北仰山洼的陆军第一镇和驻扎在南苑的陆军第四镇两万五千人在统制(师长)王士珍、吴长纯的率领下叛乱了!叛军正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驻守在京城中的禁卫军。禁卫军统制凤山欲投敌,为第一协协统良弼所杀,此刻,良弼正指挥禁卫军一万多人抵抗叛军的攻击。
第一卷 叛乱的国度 第三十二章 叛乱(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还得从吉仁堂的乐掌柜和伙计赵海说起了。
北京的大栅栏可是一个热闹去处。每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沉寂了大半夜的街道马上就醒了过来,恢复了白日的喧嚣和热闹:收马桶的走街串巷,卖大白菜的沿路吆喝,这些都还算不了什么,就是那卖豆汁的、卖粳米粥的,吆喝起来都别有一般趣味。
慈禧太后死了,正在国服期间,辍乐二十七天,多少耍把式卖艺的,都转了行,来来往往的人们,生活中少了听戏的趣味,免不了心里面馋得紧,结果那些卖粳米粥的,都忍不住哼哼唧唧起来。你看这位就是这么吆喝的,他一边用熬粥的砂锅当鼓,用舀粥的勺子当鼓槌,拿一套烧饼果子当鼓板,一边唱道:“吊炉烧饼扁又圆,这油炸的麻花是脆又甜。粳米粥贱卖俩子儿一碗,煎饼大小您哪看看,贱卖三天不为是把钱赚,所为是传名啊,我的名字是刘保全。”接着听见哗啦一声,原来是把砂锅敲碎了。旁边的人一打听,原来还真是唱大鼓的刘保全,因为国服,结果改行卖粥了。
除了改行,还有些人连门都不敢出。国服期间,男人不准剃头,女人不准搽红粉,不能穿红衣服,梳头的头绳红的都得换成蓝色的,家里房子的柱子是红色的,拿蓝颜料把它给涂成蓝色。这些事情虽说不方便,注意一下也能对付过去,可是酒糟鼻子赤红脸的人却没办法出门了。上次奶子胡同的王老五可是吃了大亏。王老五就是酒糟鼻子,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街的过来,“叭”的一声,就是一鞭子。王老五赶紧站住,鞠了一躬,说道:“请大人安!”
看街的打完人,问道:“你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我去买东西。”
“不知道国服吗?”
“知道,你看,没剃头。”
“没问你那个,你说,你这鼻子是什么色的?”
鼻子的确是红的,可是,那是酒糟鼻子本来的颜色,他王老五也没有办法啊,只好说道:“这,这不是我染的。”
看街的大概也明白王老五不是有心把鼻子染成红色,于是也没有多难为他,只是说道:“不让出门!”
“不让出门不行啊,我妈病着呢,没人买药啊。”
“出门也行啊,把鼻子染蓝了!”
结果王老五没有办法,只好用袖子把脸遮了,好似见不得人的大麻风,灰溜溜来到了吉仁堂。
此时正好是清晨,明媚的朝阳染红了天空,这时候的北京,天空还没有被污染,是明净而清澈的。吉仁堂的大厅非常宽敞,并排开放着几个大药柜,药柜每个抽屉上都有用红字写着的各种中草药的名字。在这排药柜旁边,是一条跟屋子一样长、半人来高的曲尺的柜台。
吉仁堂也刚刚开张,没有多少生意,掌柜的和三四个伙计坐在门面里吃茶烤火摆龙门阵。
“哎,你们听说没有?”一个伙计一手用火钳拨弄着炭火,另一手伸入破皮袄里面去搓瘦骨鳞峋的前胸,把一条条黑腻腻的汗灰捏在手里摆弄着,口中说道:“宫里头传说皇上为珍妃娘娘报仇,把老太后都给毒死了,还有袁世凯袁宫保,如今也被扣在宫里头出不来。珍妃娘娘你知道不?就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女人,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没有跟上老太后的大队,结果被糟践了。哎呀呀你是没看见,那对大白奶子,那裤子扯到大腿根儿……”说着,似乎犯了馋虫般啯地咽了一口口水。
一直半躺在快活椅上闭目喝茶的乐掌柜听得脸色一沉,喝道:“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不想要你的老命了?”
“掌柜的,不是你说‘大清国要变天’的么……”
“我的老祖宗,你怎么还在说这些事情啊?”掌柜的朝四周望了一眼,方才小声说道,“你不怕碰上朝廷的探子,将你捉到官里去脱一层皮?”
伙计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住了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但这一幕,却被有心人看到了眼里。
两眼冒出精光的男人,咄咄逼人地看着乐掌柜,走过来朝着乐掌柜拱手道:“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在下李涣然,最近在禁卫军供职,乐掌柜身边这位伙计,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乐掌柜怎么可能承认,道:“赵海这家伙,一贯乱说话,李先生不要理他!”
“不管怎么说,请乐掌柜同在下到禁卫军去一趟吧!”
李涣然是良弼的亲信,算是禁卫军中的红人了,乐掌柜虽然万分不愿,架不住当兵的威胁,不得已到了禁卫军营中。良弼听说乐掌柜曾经进宫为皇上看病,还说出了“大清国要变天”这样的话,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决定审讯乐掌柜。可怜乐掌柜区区一个大夫,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刑讯?还没有等良弼用上满清十大酷刑,一见到老虎凳、辣椒水,就竹筒里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了。听了乐掌柜的话,良弼才知道,原来皇上本来没有病,是中了毒。
良弼赶快进宫,将这件事情禀报了皇后,皇后也是大惊,传来太医问话。而太医也在为皇帝煎药的药罐里面发现了斑蝥的残留物,意识到有人要暗杀皇帝,他立刻报告了留守皇宫、主持宫廷事务的皇后那里。皇后亲自追查斑蝥的来历,终于查到是陈莲舫下的毒。陈莲舫不过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熬不住内务府的酷刑,很快就招认了他与袁世凯相互勾结谋大逆的罪行。皇后正想讨好皇帝,在她看来,这么一件大案是与皇帝修好的最佳机会,刚好袁世凯被关押在皇宫,于是下定决心,将袁世凯和陈莲舫拉出午门口斩首示众!良弼虽然有皇帝的圣旨,可那也只是防备有人放袁世凯逃跑,而不是防备杀袁世凯,所以也没有阻拦皇后下手,结果一代枭雄袁世凯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第一卷 叛乱的国度 第三十三章 叛乱(二)
袁世凯死了不要紧,可他的背后是整个北洋军事集团,他被皇后杀死了,北洋集团却没有被消灭,他们马上开始了反击。袁世凯死后不久,王士珍、吴长纯就分别率领陆军第一镇和第六镇的官兵叛乱了!
叛军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攻城,第一镇由北向南,攻击内城;第六镇由南向北,攻击外城。11月22日,叛军第一镇主力在北京城郊集结完毕,开始向北京发起总攻,意图以压倒性兵力在短时间内一举掠取北京。原本布置在仰山洼的陆军第一镇粮弹充足,部队完整,所有部队均用以攻城,连预备队都没有留一点。南方的叛军第六镇也全数投入攻城,北京危急。虽然此时叛军已占优势,但叛军头目王士珍、吴长纯鉴于禁卫军威名素着,恐不能如期攻陷,乃亲赴北京城郊督战。
驻防内城的八旗军队在叛乱之初奉陆军部尚书铁良命令,抢占宛平城阵地,以与禁卫军成犄角之势。吴长纯一动手便全力猛扑宛平城和卢沟桥,八旗军队匆促应战,仅一昼夜宛平城阵地便告失守,八旗军队不支,步军统领长龄放弃宛平城,向保定败退。宛平城是北京城对外联络最重要的要害,是城南的要冲。宛平城失陷后,禁卫军后路被截,与外界交通便告中断。
叛军入了宛平城之后,也无暇追敌,竟借了搜剿八旗军队的名目,挨门逐户,任情突入,见有箱笼等物,用刀劈开,无论金子、银子、珠宝、纸币,及黄白钗钿,统是随手取来,塞入怀中,老实得很。就是裘衣缎服,也挑取几件,包裹了去。倘若有人出来拦阻,不是一刀,就是一枪。最可恨的,是探室入幕,遍觅少年妇女,一被瞧着,随即搂抱过来,强解衣带,污辱一番。那些北洋叛军中的悍卒,更属无所不为,于是大家眷属,多逃至外国人教堂内,求他保护,外国人颇加怜惜,允为收留,当时青年闺秀,半老徐娘,也顾不得抛头露面,相率奔入教堂。可奈堂狭人多,容不住许多妇女,先到的还好促膝并坐,后到的只有挨肩立着。是时天气尚炎,满堂挤着红粉,有汗皆流,无喘不娇,还防叛军闯入,敢行无礼,偏叛军不惜同胞,只畏异族,只好在教堂外面,遥望窃视,究不敢进尝一脔。为渊驱鱼,为丛驱爵。此外是要杀就杀,要夺就夺,要抢就抢,要奸就奸,第一日已是淫掠不堪,第二日尤为厉害,至第三日简直是明目张胆,把民家商店的箱箧,尽行搬掠,甚至幼辈老媪,也受他糟踏一顿,总算是一视同仁,嘉惠同胞的盛德。有几个受害捐生,有几个见机殉节,香消玉碎,尽化冤魂,叶败花残,无非惨状。想当初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也不过这般血幕呢!一直等到第四天,金宰阗亲自率领平叛军队进京,才阻止了这一场暴行。
24日,叛军第一镇集结完毕,对北京城防展开主攻。王士珍统制初期仍以传统步炮协同攻城,以营级炮兵密接支持团级混成步兵正面进攻,并派连级至营级的敢死队集中突破。城厢阵地中的禁卫军多与攻入之叛军在阵地中白刃肉搏。第一镇以强大的炮兵轰毁禁卫军据点工事,步兵随后突入。禁卫军各团营长(协统、标统)则亲率所部冲锋逆袭,在城巷以手榴弹与火攻遏阻来敌,并以近战搏杀将侵入的叛军步兵敢死队截断歼灭。第三协第二标与叛军第一协激战,标统杜鼎在回忆录中有翔实记载:
窜入之敌与我张照普第3连发生巷战,战况猛烈,情况万分紧张。鼎乃亲率第2连宋家和连长在安定门城楼前指挥,从水星楼西南侧实行勇敢逆袭,堵截突破口,用手榴弹组,火攻组攻入敌人占领房屋区域内(几全为木造房屋),实行爆炸,火攻与白刃扑剌。反复冲杀十余次。同时鼎令张连集中全力由东向西堵截敌人突破口,封锁巷道区域,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