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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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思忖了一会儿问:“既然你们已经摸清了这些日本军事间谍的情况,为何你们基地的特别部队不出面展开反间谍,而由蒋委员长向我签发这道指令?”
胡宗南提出的问题,不无道理。可毛人凤心中是有数的。
前天晚上,蒋介石一道电话把毛人凤从十四K基地叫到了重庆。
在重庆国防部一间秘室内,蒋介石和他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
蒋介石以极其沉痛的心情告诉毛人凤,说由他派往东北公主岭执行由他亲自布置的一个反日间谍大行动的人员,在内蒙一带,遭到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已全部遇难。
毛人凤一听大吃一惊,这批被送到公主岭执行特殊使命的特别部队可是两个基地的精兵强将,为何遭此袭击?这意味着什么?显然表明了他苦心经营的高级特别部队基地经不住风浪。这个十四K基地头目此时并不为他三十名特工丧生而悲痛,更多考虑的是他如何在蒋介石面前自圆其说,推卸责任。他灵机一动,显出万分惋惜的神情说道:“委座;按照一般情况,被派去执行你的计划的特别部队是根本不可能出问题的,如果出现了差错,那就是这间谍内部出了反叛者。”
蒋介石一听,这个根本不知道情况的毛人凤居然相信了他编造的谎言。雪狼等一帮人全部活着,而且正在执行他的小蚕计划。他为了鲸吞这批珍宝,决定派胡宗南的部队将其全部干掉在陕西境内,而派毛人凤专程到陕西,向胡宗南送绝密信。
“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们基地的两名特工向日军出卖了情报,而在内蒙遭到日军的空袭。尔后,这两名卖国贼便带着日本特别部队从山西向陕西窜去。据阎锡山手下的一个姓梨的副官介绍,这股日本特别部队大约有三十人左右。因此,你这次去西安,交给胡宗南一封信,就说我蒋介石对此事极为关心,这关系着我们能否组织起大规模地反击日本侵略的问题,所缴获的全部物品及其文件资料一律全部原封不动地交到我的手中,不然,这些绝密资料泄露出去,不得了啊。”蒋介石说完,坐在沙发上,呷了一口矿泉水,掏出手绢,抹了抹嘴唇。他又看着毛人凤说:
“我担心,你基地死去的十来个特别队员的后事处理恐怕不好办,这件事情你可以从优解决。下个月,我多拨十万元经费给你。”
“谢谢委座关心。”毛人凤说。 “情况有些紧急,你明天就坐国防部的专机飞往西安,把我这封
信给胡宗南送去。”
毛人凤从蒋介石手中接过密信,放进公文包,离开了国防部。
当胡宗南提出,这应由他的特别部队开展反间谍时,他的心情有些紧张。这三十个特别队员的殉难,其中有两名特别队员反叛的情况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他点燃雪茄烟,神情严肃地说:
“这是委座的指令。我很想派人组织反击,但委座却认为,必须给日本人—点颜色看看,用重兵围剿这三十余人的小股武装。”
“毛弟,这事也难办。虽然人不多,总共只有三十来人,我一个连就可以解决。而问题是日本的间谍,光要想发现,就相当困难 。”胡宗南说。
“胡司令,你应当看到,这是委座对你的器重,他专门签发了这道手渝。”毛人凤说。
“哈!哈哈……这是委座对我的信任。—定完成!”
胡宗南觉得不便同毛人凤在这屋里多说,他想到了毛人凤带来的两名美妙的女郎,便对毛人凤说道:“走吧,你远道而来,我胡宗南还是给你接接风。今天下午,我为你组织了—场舞会,去乐一乐,把你那两位小姐也叫上?”
毛人凤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在胡宗南的陪同下,步入了音乐飘逸的舞池。一群妖艳的坦胸露臂的女人朝西装革履的毛人凤围过来。
胡宗南大腹便便地搂着玛丽小姐,淫荡的脸上堆满着笑。
舞厅内,灯光摇曳,一对对男女在轻歌曼舞……
四十二 狐 峡口 迷魂阵
四十二狐 峡口 迷魂阵
雪狼带着三十余名特别部队趁着夜色安全地从偏关撤出,沿一条土路快速向南行进。
虽然偏关酒楼的枪声算不得什么,仅仅是一场虚惊。可雪狼却认为,这场虚惊的后面,隐藏着危险,一种真正的欲将他们置于死地的危险。他跟随这支转移着绝密资料的队伍在土路上默默地向前走着,不停地思考这一问题。
这些在偏关镇上作了短暂停留的特别部队,他们几乎都凭着自身的特殊技能而自得其乐,不同程度地领略了一番间断了二十余天的男女之间的那种欢愉。由于过度地纵欲,他们的元气受到了损伤,再加上徒步行走,使他们感到疲乏,虽然他们都经历过万般艰苦的训练,有很强的适应能力,终因体力不佳,而放慢了脚步。
黑鹰挪了挪背在背上的足有四十余斤重的皮囊袋,似乎觉得背上的东西有些沉重。他的两腿有些不大灵便,头上的汗珠也冒了出来。他非常希望能躺在一个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然而在前边带队的贾剥皮和三步倒却一个劲向前,似乎没有半点歇息的意思。
黑鹰瞟了瞟走在他身边的雪狼,他希望在这支特别行动的队伍中最有威信的雪狼能作出休息一会的决定。然而他发现,雪狼披头散发,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脸紧绷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黑鹰便朝他靠过去,故意用背上的皮囊袋撞了撞他的身子。雪狼便用胳膊肘一挡,黑鹰跌倒在地上。
雪狼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心中纳闷,这黑鹰怎么啦?他怎么走路摇摇晃晃?
“你病啦?”雪狼问。
“没什么,我太疲倦了,真想倒在地上躺一会。”黑鹰说。
“你想得好简单。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加快脚步一气走上百十里地,然后再改变行进的方向,不然得遇上危险。”雪狼说。
黑鹰急忙问:“什么危险?”
雪狼说:“你知道在偏关开枪的人是谁?”
黑鹰说:“那人估计是偏关的一帮土匪。”
“他们手中怎么会有美国进口的驳壳枪?”雪狼问。
黑鹰说:“只要有钱,什么枪都可以搞到。”
“你老兄差矣,这美国进口的驳壳枪,在党国的军队中,估计团长以上的官才配备有,除此而外,就是像我们这些搞间谍特别部队的人才可能有这枪。估计那开枪人,就是追踪我们的特务。”雪狼说。
黑鹰猛然一怔,小蚕计划是蒋介石亲自签发的绝密行动,必须特别保卫。自然,就会有人跟踪。有人跟踪,就有争斗搏杀。这是一个特工应具备的起码常识。怎么当晚同两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一阵狂浪之后,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搞忘了呢!他自觉惭愧,便运足气力,调理了一下筋骨,很快便精神抖擞起来,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此时,月亮已从西边落下去了。
灰白的土路越来越模糊。
雪狼掏出怀表,发着莹光的指针指向5点,天已快亮了。雪狼加快脚步。赶到队伍的前边去了。
一会儿,行进的队伍近乎一阵小跑,尔后便顺—条羊肠小道钻进了峡谷。
当东方出现一丝亮光时,这支转移绝密资料的队伍便在峡谷的隘口上歇息。
在隘口西侧如同地层断裂而形成的陡坡高处,两条头缠白毛巾、身穿对襟布褂、腰间系着红色布带、吊着烟荷包的汉子,猛然间发现隘口北侧的什么。急忙趴下身子,居高临下地观察着……
尔后,神情紧张地紧贴着土坡,用手撑着身子慢慢往下移动。当他俩认为对方的目力根本不可能顾及到这儿时,才站起来,跳过沟涧,没命地往北侧那片银杏林奔去。
两匹枣红色的大马被套在树上,周围的青草已被吃光,旁边有葱嫩的青草却又不能顾及,只好在那儿转着圈儿。大马显得很不耐烦很不自在,便不停地扬起前蹄嘶鸣。
两条汉子急匆匆地跑进银杏林,解开缰绳,跨上马,走出这片杏林之后,沿一条土路向南狂奔。
骑马跑在前边的汉子叫蒋小三,紧跟在后面是郭兴银。他俩是胡宗南七师3团侦察连的上等侦察兵,担负府谷至吴堡的山西和陕西交界地段对“日军间谍”的侦察任务。
当郭兴银和蒋小三在距黄河十余华里的隘口西侧高坡,发现北侧土路边,有近三十余人在那儿歇息,他们的旁边放着皮囊货袋,他们根据胡宗南军部报告的日军间谍的人数和特征判定,北侧土路边的那三十来人就是日本特别部队。
他们的侦察连从榆林驻地出发时,胡宗南的七师师长赵飞龙专程赶到他们团部,在壮行的酒宴上,赵飞龙师长端着酒杯说:“各位弟兄,尔等执行的侦察日军间谍的任务,是蒋委员长签发的绝密令。据胡宗南军座透露,此举关系着组织对日反攻的成败。因此,你们担负的是特殊的使命。如果你们侦察到了这股日本间谍的行踪,我将重赏你们每人五十个光洋!对发现者连升三级!如果你们将其击毙,不说你们团长,就是我这师长也要高升。”
他声音略带嘶哑,但非常洪亮。他继续说道:
“各位弟兄,你们立功受奖、晋级升官的机会来了,望你们在吴堡至府谷一带防区内,建立奇功!来,干一杯!”
八十余名兵士,连同团长、营长等近百人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尔后便是团长、营长为这侦察连的兵士一一赐酒壮行……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的嗒嗒”地沿土路向前狂奔,越过土沟,穿过峡谷,钻进青纱帐后,向这支侦察“日军特别部队”的连部——代号为413高地疾驰。
“这支日军特别部队是我和蒋小三发现的。按照师长的旨意,我可连升三级,我这中士侦察兵就可荣升到中尉,也就是现在的连长徐毅这么大个官了。”郭兴银骑在马背上,一阵亢奋,他恨不得马上赶到连部,向徐连长禀报他的这一重大发现。他被提升为中尉军官,这将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啊!
郭兴银紧勒着马的缰绳,枣红色的大马在土路上狂奔,道旁的山影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突然,前方的土路旁闪烁着一团火光,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袭的剧烈爆炸,尘土即刻从地上冲出,巨大的呈扇形散开的泥土中夹杂着榆树的丫枝喷射到空中。
有情况!郭兴银急忙勒住马的缰绳,枣红马窜起前蹄一声嘶鸣。他在这急剧晃动的瞬间,仰头看天,见一架日本的飞机正朝他俯冲过来,随即在他的身后一阵“嗖嗖嗖”的点射。
郭兴银急忙策马钻进路边树丛,在一阵狂躁的令山林震抖的飞机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中,日机张开巨大的翅膀从他头上压了过来,随即是机翼下的机关炮的连续扫射。
郭兴银闪身下马,躲在一块巨石旁边,怒视着那有太阳旗标志的日本飞机。
日本的飞机在这儿一阵俯冲扫射、低空盘旋后,向北飞去。
受惊的枣红马窜进丛林深处,郭兴银的小腿已被弹片划伤,幸好未伤着筋骨,他打着口哨,一瘸一跛地寻找着马。
枪炮声停了,山地一片宁静。银杏林中的枣红马一听见熟悉的口哨声,急忙侧过头来,在一声长啸之后,朝受伤的郭兴银走去。
郭兴银撕下身上的布条,包扎好伤口,艰难地跨上马,走出了丛林,来到土路上。蒋小三已倒在血泊中,不远处,那匹棕色马的胸腹已被枪弹射穿,乌红的鲜血正向外流淌,坑凹内溢满了血。蒋小三的头颅被枪弹击穿,其状惨不忍睹。郭兴银怒视着着蓝天,清冷的阳光下,天边仅飘浮着几朵白云,四周死一般地沉寂。
“驾!”郭兴银猛地一把勒紧缰绳,枣红马扬起前蹄,跨过同伴的尸体,昂着头沿土路朝前冲去。
高大的枣红马穿过峡峪,跨过一片高梁地之后,便消失在青纱帐中。
担负侦察“日军间谍”的胡宗南七师3团侦察连连长徐毅,正蜷缩在青纱帐内一顶草绿色的帐篷里和几个排长打着长牌。
突然;青纱帐内传来一声马的嘶叫。徐毅立即放下手中的牌,估计去峡谷一带侦察的两个侦察兵已回来,他急忙钻出帐篷。
青纱帐内一阵“哗哗叭叭”的声响之后,郭兴银已骑马来到帐篷边。郭兴银跳下马走到连长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他在峡口一带的重要发现报告了一遍。
徐毅猛然一怔:“什么?你看清楚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一共有三十来个人。”郭兴银回答道。
徐毅立即兴奋起来,侦察到“日军间谍”的行踪这是要连升三级官的。这“日军间谍”居然被他的中士侦察兵逮住了踪影。
“你是什么时间发现的?”连长徐毅问。
“今天早上天刚亮。”郭兴银答。
“这儿距那儿有多远?”连长徐毅问。
“没有多远,估计不到十五里地。”郭兴银答。
“为什么已到半晌午了,你才赶回来报告?”徐毅问。
“在路上遭到日军轰炸。”郭兴银说完,撩起了裤管,把受伤的腿指给陈连长看。
陈连长看了看伤、他确信无疑,因为半个时辰前,他在青纱账里看到了那架日本飞机。
“蒋小三呢?”陈连长问。
“他被炸死在路上,连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