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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部分

风野七咒-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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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槐看着他,心中刀绞也似的痛,道:“义父,你养我十七年不容易,所以我让你三招。” 
“好。”敬擎天点头:“三招已过,把你的逆星流亮出来,看能不能逆得转我的血煞箭。”一掌当胸直击,头顶血光一炸,又生出一个脑袋,这脑袋下的脖子越长越长,直长得有一两丈高下,鬼嘴一张,猛地就向雪槐头顶咬下来,同时间他两腰上也各生出一个长脖子脑袋,一左一右咬向雪槐双腿。 
敬擎天一再要雪槐用逆星流出手,一是血煞箭的煞气可聚可散,遇到强大外力反击,一炸而散,并不一定要逆回体内,二则敬擎天也是认定自己练成血煞箭后,功力绝对已在雪槐之上,逆星流虽神奇,但人力有时而穷,无论什么,都有个度,他就不信,在他的功力高于雪槐的情况下,雪槐的逆星流也能将他的力道全部逆回来。 
只是有一点敬擎天绝对没想到,那就是雪槐根本不会逆星流。 
眼见敬擎天三路齐至,雪槐终于不再闪避,深吸一口气,展开飞云掌,一式“如来撞钟”,连出四掌,四股强大的劲力发出,将三股煞气和敬擎天当胸一掌尽数挡了开去,敬擎天煞气虽凶神恶煞,却是近身不得。 
“好。”七里香在一边娇喝一声,对敬擎天笑道:“擎天,你的血煞箭遇上真对手了。” 
“那就试试到底谁高谁低。”敬擎天一声狂叫,身子一抖,血光飞炸中,脖子上忽地又长出两个脑袋,前后更又生出四只手,竟现出三头六臂之象,对着雪槐疾风暴雨般攻过来。 
雪槐自魔龙手成后,功力已渐臻天人合一的化境,返璞归真,和光同尘,功力的高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敬擎天自认练成血煞箭后功力高于雪槐,事实上仍是低得半筹,只是血煞箭煞气千变万化,攻势是远强于雪槐,但雪槐展开飞云掌,却也是守得滴水不漏。 
七里香在一边观战,眼见雪槐在敬擎天如此攻势中,仍是举重若轻,不露半点败象,尤其是斗了这半天,始终不见雪槐用逆星流还击,显然是留有余力,心中暗惊,想:“小和尚果然了得,还是合力一举击毙了他为上策,再拖下去,只怕有变。”打定主意,咯咯一声娇笑,道:“擎天啊,你注意没有,他一直不肯用逆星流呢,显然只用了七分力,还是我来给你帮手吧,怕只怕我两个联手,仍然不是他的对手呢。”娇笑声中,一闪到了雪槐身后,手中花划圆,指向雪槐后心。 
她这一划,姿势妙曼,而且显得十分的悠闲,似乎不是对敌,只是要把花送去给雪槐闻闻,然而雪槐身在圈中,却切身感受到了七里香这一划的可怕,那一划,就象展开了一张巨大的网,裹住了雪槐身子,而且越收越紧,只一瞬间,雪槐便觉闪动艰难,每出一掌,似乎都要冲破万斤的阻力。 
七里香功力本就已到极高之境,在敬擎天得到血狻内丹练成血煞箭后,借着与敬擎天的交合采阳补阴,她终于也练成了天香大法,功力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与雪槐相较,也只略逊半筹。天香大法纯是一股阴劲,似花香无形,一旦袭上人身,却是无所不至,甩也甩不掉,敌人在她的力网中苦苦挣扎,消耗了大量精力后,神疲力竭,手脚迟钝,她便可就中取事。 
雪槐给七里香力网裹住,在两人合围中又拆了十余招,越来越吃力,心中凝思:“他两个联手,我不是对手,须得发挥天星遁魔大法的长处,分而破之。”心中定计,双掌一分,左击敬擎天右击七里香,趁着七里香斜避之际,身子一闪,掠出战圈。 
敬擎天想不到雪槐在这样的合围中仍能破围而出,又惊又怒,狂叫道:“往哪里走。”衔尾急追,他不知雪槐就是要他追,因为雪槐见识过敬擎天的血煞遁,知道远快于一般遁术,短距内足可与他的天星遁魔一拼,七里香必然赶不上来,到时便可各个击破了,他想得好,七里香却不肯如他之意,一见雪槐掠出,她咯咯一声娇笑:“小和尚想跑,好啊,看我先杀了仁棋。”不追雪槐,反向仁棋掠过去。 
七里香心计深沉,这一招可说是点中了雪槐的死穴,雪槐若跑,仁棋必死,想救仁棋,那就只要回头再战,最终在她两人的联手围攻中苦战到死。 
雪槐听了七里香的话,扭头果见七里香直向仁棋扑去,一时间惊怒交集,敬擎天虽亲口揭穿了自己的真面目,但雪槐心中旧情难舍,始终不愿下杀手,这时七里香要害仁棋,他便再也顾不得了,一旋身掉头回掠,回身之际,定海弓已取在手中,左臂金光一闪,化出魔龙手,引弓搭箭。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敬擎天先见雪槐回身,高兴坏了,随见雪槐取弓,左臂更生出异象,他眼光也利,一眼看见箭上天宇流星四字,刹时间想到了当年逆星宫主被天宇流星箭射死的事,惊叫一声:“天宇流星箭。”叫声中一口血喷出来,借血煞遁没命飞掠,甚至不及叫上七里香。 
七里香先前故意以背对着雪槐,她料定雪槐必然回救仁棋,然后她突然回身,便可杀雪槐一个措手不及,有这个想法,所以便没看见雪槐取弓搭箭,待听到敬擎天叫,急回头时,眼中看到的,只是一道金光闪过,便象划过天际的流星,随即身子一震,复又一空,就仿佛水缸破了个洞,所有的水都飞快的流了出去一般。 
“天宇流星箭,果然象流星一样美丽。”她口中低叫一声,仰天栽倒。 
功力到七里香这个级数,百丈以外,天宇流星箭虽快,她也完全可以闪避得开,但百丈以内,天宇流星箭弦响箭至,便以雪槐的天星遁魔也未必闪得开。七里香离着雪槐的距离本不到百丈,又是猝不及防,几乎是连闪避的念头都未及生出,便就一箭毙命。 
雪槐一箭射死七里香,心中杀气已起,复取一枝箭,借天星遁魔急追敬擎天,敬擎天起步在先,血煞遁快速绝伦,一闪已在百丈外,雪槐射他不了,但雪槐手中搭箭,天星遁魔运转,死追不放,追了数百里,敬擎天身法渐慢,眼见雪槐越追越近,心中惊怕到极点,再喷一口血,复又加速,但血煞遁第一口血撑得久,第二口血就差远了,奔出百里便慢了下来,敬擎天没办法,只有再喷第三口血,涸泽而渔,又能跑得多远,不到百里,越跑越慢,而他已不可能再喷第四口血,回头见雪槐一张弓越拉越圆,知道必死无疑,魂飞魄散之下,忍不住失声尖叫。 
借着一箭射死七里香的余势,雪槐心中杀气一直保持在顶点,然而听了敬擎天这一声哀号,心里突地一软,一腔杀气刹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他离着敬擎天已不过五六十丈距离,拉开弓却如何也射不下去。 
“义父。”雪槐跪倒,那泪便如决题的河水,滚滚而下,而敬擎天早就去得远了。 
这些日子来,雪槐始终坚信义父是无辜的,到今夜敬擎天亲自揭去面具,才彻底死心,回思十多年养育之恩,相亲相敬,却原来只是一场大梦,如今梦醒,那心底的脉脉余温,一时半会又如何消散得去? 
雪槐越想越伤心,号淘大哭一场,只想找个酒馆,就此大醉,永不复醒,只是记着仁棋还在双凤谷,勉强收泪赶回来。 
仁棋仍在原处,他倒仁善,将七里香尸身搬去一个土坑中,掩一些土石埋了,雪槐回来看见,点点头,到坟前也作一个揖,道:“会首,你也是一代宗主,此刻身死魂灭,一了百了,但愿凤鸣坟头,花满山谷。” 
雪槐看向仁棋,仁棋也看他,道:“你放了他,是不是?” 
雪槐点头,眼中的泪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仁棋握着他手,也禁不住落泪。仁棋与雪槐一起长大,最了解雪槐对敬擎天的感情,知道雪槐虽放了敬擎天,但在雪槐心里,敬擎天已是死了,心中实是一种生离死别的痛,仁棋想要劝他两句,一时却是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两个回城,碧青莲三女及法一等一直在等着,迎将上来,雪槐心中绞痛,不愿多说话,只道:“七里香给我射死了,义父…七杀教主…走了。”随即回房,三女跟着回房,一时也不知如何劝他,只是将狐女亲酿的十里香给他端出来,这夜雪槐喝得烂醉。 
三女从仁棋口中知道了谷中发生的事,敬擎天虽然没死,但自揭面具,从此绝了雪槐心中的一点痴念,三女也就放了心,只是此后数日,雪槐一直郁郁寡欢,三女虽用尽心机逗他高兴,却始终见效不大。 
又过了十余日,夕舞的贴身婢女小芹突然来了,见了雪槐,交给他一个绣花锦囊,雪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缕头发,雪槐惊叫道:“夕舞?” 
小芹点头,道:“是小姐的头发,小姐说以后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让我来把这个交给公子,小姐又说,如果公子看了生厌,就一把火烧了好了。” 
“不。”雪槐一把抓紧锦囊,急道:“夕舞现在在哪里?” 
“小姐要削发为尼了。”小芹说完便往外走,从进来到出去,她一张小小的脸始终扳着,就是说着夕舞要削发为尼的事,她一张脸也照旧是冷冷的,仿佛是说的别人事情,但听在雪槐耳里却仿似五雷轰顶,急追上去道:“夕舞要削发为尼?为什么?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 
“小姐不想见你。”小芹说着,挑一把土,借遁术飞掠而去。 
“小芹。”雪槐急叫,回头看向碧青莲三个道:“我要去见夕舞,义父这样了,夕舞一定很伤心,我要去见她。”说完急追小芹而去。 
冷灵霜张口想叫,却终又忍住,看碧青莲两个,碧青莲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办,呆了一会儿,碧青莲道:“夕舞其实也很可怜,我看得出来,她其实一直爱槐哥的,只是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情人,让她无从割舍,所以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冷灵霜点头,道:“夕舞是槐哥最后的心结了,不打开这个结,槐哥这一生都不会快乐,我只盼望,这一次不会又是夕舞的阴谋。” 
狐女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不说槐哥已彻底知道了他们的真面目,就冲着敬擎天与七里香联手也害不了槐哥这一点,我想他们也不可能再敢打槐哥的主意。” 
碧青莲点头,道:“我也相信不会。” 
冷灵霜看了她两个一眼,张了张口,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雪槐叫小芹不住,便只好跟在她身后,打定主意,小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相信小芹一定会回夕舞身边,到时他自然也就能见到夕舞了。 
这是雪槐第二次见小芹运使遁术,遁术虽是借的五行本元之力,但自身灵力若没有一定的基础那也是不行的,悟性一般的人,若没有什么异遇,要运行遁术,至少要十年苦练,而小芹这会儿也不过十六七岁,就是说,雪槐在巨犀的时候,小芹也一直在跟着夕舞暗暗练功,而雪槐却是盲然无知,一直只把她当作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丫头。 
一个小丫头也轻轻松松的骗过了他,意识到这一点,雪槐摇头苦笑,但看着小芹的背影,雪槐心中却并没有半点恼怒的感觉,只有一点微微的酸楚,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亲切,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巨犀那些如风的岁月里,雪槐来找夕舞,小芹说一声跟我来,便袅袅婷婷的在前面带路,那么很快,夕舞就会在他眼前出现。 
夕舞的表情永远都不一样,有时是古灵精怪的,那是想到了捉弄他的主意;有时是一脸冷漠的,那是不知什么原因又在生他的气了;有时则是一脸狂喜,象个疯丫头一样拉着他又叫又跳,那是碰上了她非常高兴的事情,要他和她分亨。 
不论哪种表情,现在回想,都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让人迷醉。 
这次再见夕舞,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时间不长,但这些日子,经历的却实在太多也太剧烈,她少女的脸庞上,是否还有那些如梦的颜色? 
掠行了大半日,小芹在一座傍山的宅子前收术,走了进去,雪槐一路跟进,进二门,入一个小小的院子,还在门口,雪槐一眼就看到了夕舞,白衣如雪,乌黑的长发随肩披散着,静静的坐在那儿,雪白的脸是如此的削瘦,在她对面,一个老尼正在讲经。 
“夕舞。”雪槐痛叫。他能明显的感觉出,现在的夕舞,较之不久前他见时的夕舞,又要瘦了好多,虽然清冷依旧,但那种内里的憔悴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他。这时的夕舞,就象霜雪中的小草,虽然挺立着身躯,却只是在竭力的强撑,内里其实已是非常的脆弱。 
听到雪槐的叫声,夕舞眼皮动了动,却终于没有抬起来,那老尼却回过头来,一眼看到雪槐,转头对夕舞合掌道:“施主有客人,老尼先回避了。”收了经书出去。 
“夕舞。”雪槐扑到夕舞面前,猛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时令早已入夏,但她小小的手却是如此的冰凉。 
夕舞终于抬起眼皮,看着雪槐的眼睛,她眼里同样没有半点温热,微张嘴唇,道:“现在你都知道了,爹爹只是一个邪魔,我也是。”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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