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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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夕舞的泪却几乎已经干了。
西王母开始是斜躺在神座上,雪槐一遍遍过,她的身子慢慢坐直,再慢慢前顷,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惊异,而两旁她的弟子更是个个睁大了眼睛。
第九遍终于过去,洒上无良水,雪槐仍然无法动弹,他差不多已经痛昏了,西王母命人取出他口中咬着的衣袖,将一滴金风玉露滴在他口中,而那衣袖则早已咬得稀烂。
金风玉滴入肚,好半天,雪槐才慢慢恢复元气,爬起身来,看向西王母,道:“娘娘,小子挨过去了,这万剐风轮名字倒还响亮,其实不过如此。”
西王母明白他这话是要安慰夕舞,却也实在佩服他的硬气,点点头,道:“小子,真有你的,难怪万屠玄女会把万屠真经传给你,果是人所难及。”挥手一指解了夕舞身上的凝冰大法,复命人取金风玉露给雪槐。
身子一得自由,夕舞猛地转向扑向雪槐怀中,只叫得一声槐哥,却就昏了过去,雪槐急将金风玉露滴在她嘴中,西王母也不阻拦,只是冷笑。
金风玉露入肚,夕舞慢慢醒来,雪槐把着她脉,感觉到她心脉回复强劲,大喜,对西王母叩头道:“多谢娘娘赐以仙露。”
“不要谢她。”夕舞猛地里尖声厉叫,看向西王母,眼光里的怨毒,简直不是言语可以形容。
“夕舞,不可以对娘娘失礼,娘娘赐了仙露你的伤才能好,怎能不谢。”雪槐叫。
“是要谢,但我是说不要你谢。”夕舞突地笑了起来:“我会回来谢她的,亲自谢她。”她一直看着西王母,脸上在笑,眼中的寒光却足可以让江河结冰。
西王母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怨恨,蓦地里仰头大笑,冷眼看了夕舞道:“好啊,我等着。”她当然不怕夕舞,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敬重雪槐的硬气,她会毫不犹豫取夕舞性命,她傲视西方,从来说一不二,如何容得一个小女孩子在她面前发狂。
“你一定会等到的。”夕舞点头,扯了雪槐的手,扭头下山。
出了王母雪山,雪槐停步,拉了夕舞手道:“夕舞,你先回去,我还要去办点事。”
夕舞知道他是要去看碧青莲,猛地扑到他怀里,吻住他唇,深深长吻。
上一次的吻,对夕舞来说,其实游戏的成份要多些,只是要借着那一吻从碧青莲怀中将雪槐抢回来而已,如其说是情人的亲吻,不如说是哄孩子的糖果。但这一次不同,这一吻里,有无尽的爱,无尽的痛,还有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是真正的放开了全部灵肉的吻。
一面吻,她的身子还一面死命的向雪槐身上挤着,似乎要将整个人挤进雪槐身体里去。
夕舞有着极好的身材,腰极细,而双乳极为丰满,雪槐背着她时,自然感觉得到,但那时没有往歪里想的心思,所以触而不觉,而这时就不同了,夕舞故意拼命的挤压着,不仅是她的双乳,还有她结实而火热的腿,也在雪槐的双腿间不停的磨擦,雪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种情形下,如何能不冲动。更何况夕舞是他以生命爱着的恋人。
夕舞猛地挣开嘴唇,火辣辣的看着雪槐,喘气道:“槐哥,我要你,现在就要。”她抓着雪槐的手死命的绞着,指甲深深的扎进了雪槐的肉里去。
“夕舞。”雪槐全身似乎有火在烧,刚要伸手将夕舞抱起来,眼前却突地现出敬擎天威严的脸,刹时间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略略退开一步,深看着夕舞,摇摇头,道:“夕舞,我爱你,我也想要你,但我们不能就这样,否则义父会责怪你,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原谅,然后我们才能。”
“你…。”夕舞猛地甩开手转过身,但脑中却也飞快的清醒了,她刚才只想就此留下雪槐,再不要与他分开,这时才想起,中间还有很多难处,雪槐爱她,是爱他心中的她,而不是黑幕背后的她,爱的是纯洁的夕舞,而不是七杀教主的女儿。
“先让他去见碧青莲也好,正教对叛师背教之人处罚最重,碧青莲必死无疑,那时激起槐哥恨意,我再去中间略施手腕,不愁他不和爹爹走到一处,那时他才能真正公开的做我的丈夫,否则现在就算和他做了夫妻,也还要处处瞒着他,反为不美。”想到这里,夕舞复又转过身,如雪的双臂勾了雪槐脖子,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而且青莲姐对我们也有大恩惠,你确实该先去看看她。”
雪槐大喜,猛地抱住她道:“谢谢你,夕舞。”
“去吧。”夕舞轻轻推他:“带青莲姐回来,放心,我不会吃醋的。”
“好。”雪槐用力点头,飞掠出去,掠出数步,复又回头,夕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
“我的夕舞真懂事。”雪槐心中象吃了密一样甜,再次挥手,向真如寺掠去。
“碧青莲的生死,是槐哥最终能不能和爹爹与我走到一起的关健,荷叶道人十有八九会护短,碧青莲可能死不了,但不死我也要她死。”看着雪槐消逝的身影,夕舞暗下决心,随即再看一眼王母雪山,低叫道:“西王母,你还是趁早自杀吧,等我回来,你将生不如死。”咬牙转身,往回飞掠。
雪槐到佛香山外十里,不敢再靠近,运剑眼悄悄看进去,意外的是,碧青莲竟不在真如寺里,不但她不在,荷叶道人及撞天僧等几大掌教都不在,似乎都离开了真如寺。
雪槐心中奇怪,当下悄悄摸进寺中,抓了一个寺僧来问,这才知道所有人都去了狮子国。狮子国在天朝西南,国王狮子王一直信奉佛教,但最近国中来了个神一道人,宣扬什么神一教,鼓惑国王,要与佛门斗法,布下一气三摧四座大阵,声言佛门中但有人破得他阵,他便率徒众剃发为僧,若破不得他阵,则佛法不如他的道法,便请狮子王改信他的神一教,那狮子王年老昏庸,竟真个听信了神一道人的话,令国中僧人破阵,否则便要灭佛拆寺,狮子国中寺僧虽多,并无了得的高手,当即飞驰向五观三寺求援,荷叶道人撞天僧等商议,近段时间七杀教四处疯狂扩张,这突然冒出来的神一道人,十九也是七杀教下邪道高手,假神一教之名,为七杀教抢地盘,当下决定,就拿这神一道人开刀,灭一灭七杀教的气焰再说,于是八大掌教率高手一齐去了狮子国。至于碧青莲,本来法一紫气道人等都提议要严惩,荷叶道人僵着面子,也不好护短,但镜空师太力保,并以退出五观三寺正教联盟相威胁,僵持不下,最后撞天僧做中,议定碧青莲戴罪立功,所以也跟着一起去了。本来商议的八派共传一个弟子的事,因八派各存私心,争执不下,也作罢了。
雪槐得知竟是镜空师太力保,当下便朝着西南方趴下叩头,叫道:“镜空师太,弟子雪槐给你叩头,我一定助青莲戴罪立功,决不让你失望。”
说实话,一路上雪槐的心就悬在了嗓子眼,如果五观三寺处死了碧青莲,他可真不知道要知么办了,要知道这时的碧青莲在他心里,已决不下于夕舞,都已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镜空师太这么仗义相救,叫他如何不感激万分。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帮碧青莲好好的立下几场功劳,荷叶道人脸上有了光彩,自然就会原谅碧青莲了。当下飞赴狮子国。
狮子国远在西南数千里之外,雪槐遁术虽快,也用了数天时间才到,到国都狮子城外,运剑眼一搜,知道碧青莲等人都在佛光寺里,看来还未破阵,心中可就高兴了,他带夕舞去王母雪山,一来一去迟了好几天,一路上都担心呢,万一五观三寺破了阵,可就没机会帮碧青莲立功了,但高兴之余,却又在城外犹豫起来,要助碧青莲立功,自然要入城才行,但这时法一等人正把他当妖孽,必定一见面就要拿他,他又如何助力?一时苦思无计,踌躇间,绿光一闪,骷碌鬼王却钻了出来,趴下叩头,雪槐心中奇怪,叫道:“你又想玩什么鬼花样?”
“老奴不敢。” 骷碌鬼王一脸惶恐,叫道:“老奴叩头,决不是要玩什么鬼花样。”
“没有鬼花样,好好的你叩头干什么,头皮发痒啊。”
“也不是头皮痒。” 骷碌鬼王再叩头,道:“老奴叩头,是实在佩服主人的硬气,九过那万剐风轮,竟硬能忍得不吭一声,这份硬铮,当真世间少有,说实话,老奴先前自认为奴,乃是怕了主人的天眼神剑,但这会儿却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主人,实在是服了。”
雪槐哼了一声,道:“行了,你有话就痛痛快的说吧,不必再拍马屁。”
“是。” 骷碌鬼王站起身来,道:“主人是在为不好混进城中发愁是吧,老奴倒有一个换脸术,就是用一张人皮蒙在主人脸上,然后施法让它贴紧,看上去便是换了一张脸。”
听了骷碌鬼王的换脸术,雪槐猛地想到了当日明香红狼给黑水兵换脸混进巨犀城的事,心中一时间感概万千,略一定神,道:“你这法子只怕瞒不过五观三寺中的高人。”
“只要主人助力便成,有主人道力相助老奴小术,只除非荷叶道人撞天僧道力复原,否则以法一紫气几个的本事,不是老奴小看他们,休想看得破老奴的换脸术。” 骷碌鬼王昂起下巴,一脸自信。
他虽信誓旦旦,但雪槐仍有疑虑,因为碧青莲对他太熟悉,便换了一张脸,看他身形背影也能认出来,一旦因认出他而神色有变,给法一等发觉,便会指她不但不思悔改戴罪立功反而继续勾搭外奸,那时就弄巧成拙了,但除了骷碌鬼王这法子,却又想不出其它的法子,左思右想,突地想到一计,看了骷碌鬼王道:“你这换脸术是不是随便在身上的什么地方都生出一张脸来?”
“可是可以。” 骷碌鬼王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脸上迟疑,道:“但生在其它地方。”
“可以就行。”雪槐不等他说完,当即把脑袋后面的头发反拨到前面,再把头巾放下一些,头巾加头发,将一张脸拦得严严实实,道:“你施术,在我后脑勺上变一张脸出来。”
“但变出的脸虽有眼睛却是看不见东西的,主人这么遮住眼睛,还怎么看得见呢?”骷碌鬼王大是犹豫。
“这个不要你管,你只管变出来就行。”雪槐催促,骷碌鬼王只得照做,他如何知道,雪槐另有神剑的天眼可以借用,神剑天眼若长时间往远处看十分耗神,但如果只是看近处,却没关系,而且四面都可看到,比人眼更灵活,虽有大材小用之嫌,却是刚好管用。
骷碌鬼王取一张人皮蒙在雪槐后脑上,吹一口鬼气,雪槐后脑上立时生出一张脸来,这么身子向前脸向后,看上去当真怪异无比,骷碌鬼王看了也自发呆,叫道:“主人,你这么一变,便是再熟悉的人,也没法对你生疑了,只是你看不见。”
“不必多话。”雪槐借天眼看了自己怪异的形象,大是得意,知道骷碌鬼王的话不假,这副样子,便是碧青莲当面,也绝对认他不出,当下命骷碌鬼王重回戒中,自己大踏步入城来,却不是直奔佛光寺,而是去了西城,他剑眼看到,孙荧和碧青莲的两名待女正从西城买了东西赶回佛光寺,他虽换了脸,五观三寺正教中人不可能认识他,但也没个直入佛光寺的理啊,得要个人带进去才行,孙荧就是个好引子,只是怎么才能让孙荧带他进去,到是个问题,他不能直说他是雪槐啊,但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过去再说,谁知不要他想主意,机会自然就来了,原来他反生着脸,形象过于怪异,所过之处,路人无不喧哗鼓噪,围着看的有,更有叫妖怪的,又有一伙无赖少年,一路跟着拿石头扔他,这时孙荧正从一个街角转过来,雪槐心中灵机一动,猛地往地下一坐,便就哭叫起来:“打死人了,我不是妖怪啊,我只是个苦命人啊,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啊。”他这么仰天干嚎,眼泪当然没有,声音却是格外的大,眼角余光则暗瞟着孙荧,果然,孙荧一听他的干嚎声,脸上便显出怜悯之色,急步赶过来叫道:“你们做什么?为什么要打他,快走快走,不许打人。”
见有人管,孙荧三个身上又都背着剑,众少年便一哄而散,孙荧看向雪槐,她自然不可能认得出这反脸人竟是雪槐,只柔声道“这位大哥,你是哪里的,快回家去吧。”
雪槐也看孙荧,眼见她身上衣服光鲜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暗暗点头,想:“看来青莲待她不错,好,这善心的女孩儿也该过点好日子了。”转着心思,冲孙荧一拱手,叫道:“多谢好心的小姐,但我就是一个人,没有家可以回呢。”他时时要照顾自己是反着脸的,因此前面拱手,后面还得把脖子扭过来,特别的别扭,自己也感觉好笑,不过孙荧心善,脸上并没有嫌恶的表情,听他说得可怜,反更显怜悯之色,为难的看了他道:“那可怎么办,要不你赶快出城去吧。”
“没用的,到城外他们也欺负我,到哪里都有人欺负我。”雪槐将头摇得象一个拨浪鼓,侧眼看了孙荧,道:“好心的小姐,你要真可怜我,你就收留我吧,莫看我反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