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狼烟(解放军出版社2002年出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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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大将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一切都该开始了！
他仍面向着观察窗，窗外的一方是深渊般的宇宙：
“混沌军团在我们的什么方位上？”
“在苏伊士湾右侧的S62区。”阿里克斯中将回答。
“那是……朱拜勒城？”康斯坦丁大将需要确认。
“是。但据刚收到的监测报告看，朱拜勒现在看来不能再算是个城了。混沌势力已经向那里发起进攻，朱拜勒全境几乎被高爆核子炸弹与粒子射流夷为平地。”
“这群猪猡！”康斯坦丁大将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声里充满着愤恨，“我们的人呢？还有多少在战斗？”
“不清楚，显然朱拜勒城里的守军相当少，其他离这里最近的部队是88师，还有……12公里。”
“朱拜勒现在在谁的手里？混沌的？”
“绝大部分地区是被混沌占领了。不过我们的军旗还没有完全倒下。”
“应该向我们英勇的守军致敬。”
“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天军的宝贝投入战斗了？”阿里克斯中将征询着。
康斯坦丁大将很重地点了点头：“还等什么？开始吧。预备‘神威天光’。”
“是！”阿里克斯中将立正回应。
监测信息反馈：
——3号地区混沌悬浮粒子炮车63辆，悬浮装甲车131辆，其他战车28辆，混沌军士294人，无我方人员。
阿里克斯中将抬手抓起案头的指令器，以一种激情的声音高声道：“我是阿里克斯中将；我是阿里克斯中将！305预备；305预备！校准43；S62区3号方位；A集束——攻击！”
这就是天军的第一波攻击命令。这命令于是在“勇士”号里如回音般传递，让环型通道里刹时有了一种奇妙的混响。
骤然，似乎一切声音猛地被勒了一下。沉寂片刻，从“勇士”号的轴心方向传来不大的一声轻响。
康斯坦丁大将感觉到脚下的舱体轻轻震动了几秒，这瞬间，他眼前观察窗外原本暗黑的宇宙，蓦然被一种淡蓝色的光芒映得雪亮。
那是一种可以把恶魔般的敌人刹时融化的光芒，
神威天光，来了！


第六章　　幽灵的威胁

神威天光像阿波罗从天而降的利剑，霍地击穿了那将蔚蓝色地球缠裹得奄奄一息的血红色浊云。
淡蓝色光芒穿越浊云那一刻，渲染成恐怖紫色的大气层被更剧烈地搅动了，仿佛残暴的恶魔在疯狂中挣扎。
监测信息反馈：
——第一波发射命中3号地区右翼，击毁混沌悬浮粒子炮车5辆，悬浮装甲车6辆，其他战车3辆，毙伤混沌军士28人……
“乖乖，这宝贝可真是厉害的不得了。”阿里克斯中将嘴角禁不住咧动了一下，做了个滑稽的表情，“可惜没办法关照我们在朱拜勒的守军，但愿这宝贝别吓到他们。”
康斯坦丁大将的表情依然十分凝重：“没时间开玩笑了。继续聚集下一波的能量！命令‘光荣’号乔治文中将，向我靠拢，1分钟后由他组织第二次打击！”
1分零9秒之后。
监测信息反馈：
——“光荣”号第一波攻击已执行，发射命中12号地区中央地带，击毁混沌悬浮粒子炮车5辆，悬浮装甲车7辆，其他战车1辆，毙伤混沌军士23人……
“呵！打那些猪猡！”阿里克斯中将的双手重重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孩子般的欢叫。
康斯坦丁大将的脸上也有了难得的笑纹。
……

钢穴。
圣传宗一直站在参谋大厅那面地图墙前。他只是静静地看，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表情。
他一个人在这里，似乎待了很长时间了。由远而近，终于有了一阵脚步。
圣传宗不必回头，已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
“齐格布里奇，你觉得‘黄金计划’这样的开局怎么样？”
背后的来人果然是战略署长官齐格布里奇。
齐格布里奇在离圣传宗还很远的地方就站住，视线一样望上迎面的地图墙：“大将军，应该说，这样的开局还是基本符合我们当初构想的吧。”
圣传宗皱了皱眉：“是么？你是这么认为的么？”
齐格布里奇点头：“大将军，从‘末世之门’完全开启的时候算，中央集团军进入未来世界有七天了。经过七天的战斗，我们的军队基本控制了战争的走势，在大西洋和印度洋上都建立了绝对稳固的立脚点，并且驱逐了‘新人类’多支海上军事力量，消灭了他们在这两大洋区里的主要舰队，拥有了对未来世界一半左右海洋区域的霸权。”
圣传宗摇摇头：“齐格布里奇，这样你就满意了么？不，即便拥有了所有海洋的霸权也不值得怎么兴奋。要知道我们要的可不是地球这70％的海洋。为什么不说说地面攻势的进展？”
“其实，大将军，您不觉得我们能如此轻易地进入未来世界，占领他们的海洋，登上他们的陆地，不也说明战争正按我们最初预计的样子在发展么。”
“不，齐格布里奇，这和预计的有区别。那个未来世界虽然存在于混沌文明绝灭后的5亿年，但他们的科技水平是经过重新进化才得来的，这种在X73时空期73…3时空结点附近的文明，至少要比我们落后150到200年。而这一点，在最初的作战里，表现得并不够明显。他们在防御中体现出来的顽强，令人刮目相看。所以现在我不得不怀疑，在两军对峙的时候，除了科技的优势，是不是人的精神力量真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这种精神力量的作用，我们似乎确是考虑得太少了。”
齐格布里奇很淡地笑了一下：“大将军，我觉得这方面您有些多虑。尽管在一些战场中，新人类的士兵们总是执着而疯狂地要和我们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但这看来却丝毫不会干扰、更不会挡住中央集团军进军的步伐。在大西洋西侧，我们已经成功地控制了中北美的绝大多数地区和加勒比海，我们的势力穿过巴拿马运河区，很快就可以到达太平洋战场。红海方面的战斗虽然有些棘手，不过我们的军队基本上控制了苏伊士湾方面的咽喉要路，而中央集团军一部，两天前就攻下了直布罗陀海峡两翼的马罗基角和丹吉尔，正沿海峡东进地中海，沙森主将的先头部队已经从这个方向上到了北非的班加西。等到两翼包夹的这些队伍近期突破苏伊士运河区，就可以将新人类世界上最强大的一支军事力量——大西洋方面军一截两段，完成对滞留在非洲那部分精锐的最后合围。一旦他们的大西洋方面军土崩瓦解，这场战争我们基本上就赢定了。”
圣传宗转过身，看了看齐格布里奇：“不要过分乐观了。在‘黄金计划’之初，我一直觉得未来世界那些所谓新人类是些垃圾，面对混沌文明的强大攻势，他们或许该不堪一击。可是事实并不完全是这样，那些新人类的军事堡垒好象修建得异常坚固，以致于让我们如此先进的攻击武器也不能发挥十分的效能。还有就是他们的士兵，在和我们的军队作战时，也好象和那种堡垒一样，强硬得出人意料。这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齐格布里奇的笑声大了许多：“大将军，我不明白，您的顾虑怎么好象突然变多了，这可不大像您平时的风格。要知道，我们现在毕竟还是胜利者。”
“我只是提醒你，战略署长官先生，作为一场战争的指挥者，到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否则……将是犯罪。”
圣传宗的眼里有锥子样的目光，这目光让齐格布里奇身上不由得一寒。
“是的，大将军。”他只有再点头。

朱拜勒枢纽工事。
“勇士”号完成了“神威天光”的第五次发射。加上“光荣”号的四次攻击，九束蓝光破空而下，几乎彻底反转了朱拜勒城前的战局。
“上校！混沌军团前锋改变攻击方向了。转向东南，方向是……”观察兵尤杜强自平抑住被那耀眼蓝光震慑的心魂，慢慢爬上观察口。他的声音忽然就高喊起来，“沙姆沙伊赫！跑了！这群杂种！他们跑了！”
猛兽般凶残的混沌军团真的退却了。抛弃下阵地前那些被烧蚀的、被碎裂的尸体和种种残骸，退却得如来时一样得快。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振奋的结局。
几天以来，在各个战场的残酷战斗里，混沌军队终于第一次完全放弃了对既定战略目标的攻击，被迫退出战斗。
这，不能不算是一种奇迹。是这个时代的天军所创造的一种奇迹。
哈根里夫斯上校背靠墙壁坐在那里，挣扎了很久，始终没能够再站起来。
“上校！”观察兵尤杜的蓦地又在继续高叫，这次的声调竟已有些变音，“他们来了！”
“谁？”哈根里夫斯上校微微愣了一下神。
“援军！看！那是101师的潜地坦克！”尤杜还在喊。
退却中的混沌阵营，赫然冒起阵阵浓烟火光，剧烈的爆炸声又猛地冲入人们的耳轮。
远远地，几支新型的坦克力量倏然钻出了黄沙，它们从侧翼向那些蓝光掠过后残存混沌军团猛烈开火……
援军，到了。
朱拜勒终于还掩映在水蓝色旗帜之下。
尽管那小城已只是一片瓦砾。
尽管水蓝色旗帜已经被炽烈的气浪炙烤得焦黄。
……

钢穴中依旧渗透出那种常人无法体味的阴森。
圣传宗还在这种阴森里，他的面容也阴森得如同周围的一切。
“他们那种武器是什么？”
“好象是叫‘神威天光’。”齐格布里奇的回答里有一些怯意。
“神威？……”圣传宗往前踱了两步，到了齐格布里奇的面前，“如此发达先进的混沌力量在西奈半岛的小城前居然退却了。这样的失利简直是种耻辱，最大的耻辱。”
齐格布里奇的脸被圣传宗的视线紧盯着，那目光仿佛可以把齐格布里奇刺得生疼：“我们用血色浓云很轻而易举地毁掉了他们的空军体系，并且把大气层以外的太空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离开来，这样本应使我们的空天战机彻底成为地球上所有空域的主宰。”
圣传宗的目光仍逼视着：“但结果看来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乐观，我们低估了悬浮在太空里那些天军的作战能量，他们就像是躲在天堂里的精灵，抓住我们仅有的弱点，在我们最不经意的时候，悄悄捅了一刀。……这一刀，真是捅得我们很难受。”
“他们的巡天飞机本来并不可怕，但我们却忽视了那种装备给天军的最新型攻击武器。正是那种‘神威天光’，让我们的部队在攻击中吃了一些亏。”
“不得不承认，那些新人类这次祭出的天战武器，高明程度也大大超出了‘黄金计划’的预料，那实在不像一个落后我们200年左右的文明可以拥有的武器。”圣传宗若有所思地转身向回踱去，“在大气层之外，‘神威天光’这类太空武器的存在，显然会掣肘战争的演进，给中央集团军的进攻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遗憾的是，除了空天战机，混沌世界一直都没有再开发出更多可以穿越大气层，爬进太空的东西。”齐格布里奇指出了这里面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齐格布里奇，你不觉得这很讽刺么。无往不利的混沌军队，在天战水平上，居然可能会逊色于那些文明远远滞后我们的垃圾人类。……这一切，恐怕都得拜那些死看不上太空开发的老古板们所赐。”圣传宗好象是在用力咬牙。
“不过，大将军，无论怎么说，太空里的那些东西也只是新人类的一点小聪明而已。我相信它不会给这战争太多干扰的，毕竟混沌世界整体的科技水平要比他们先进很多，偶尔的灵机，是无法阻挡这种大趋势的。未来世界的新人类永远只配作混沌世界的奴隶。”说这句话时，齐格布里奇本能地昂起骄傲的头。
圣传宗其实并不怀疑齐格布里奇这句话：“但那些东西在那里，它们显然已经成为阻碍这场神圣战争的绊脚石了。”他又回到了地图墙前，“那些垃圾人类在某个领域里与中央集团军对峙，居然可以不占下风，甚至还可能略有优势。齐格布里奇，你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存在么？”
“大将军，其实这也只不过是局部地区上的一次意外。混沌世界的天才武器——‘幽灵死光’已经装备给了前线，我相信它的威力足以克制那些新人类的太空武器。”
“事实上我们攻击苏伊士湾的部队完全笼罩在敌人的炮火之下，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幽灵死光’去帮他们。”
“那是一时的战略疏忽，攻击朱拜勒的部队突进过快，脱离了‘幽灵死光’的卫护。”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以被允许的。逮捕红海前线的指挥官，送去审判。在中央集团军里，任何人都必须为他的无能付出代价。”圣传宗铁青着脸道，“齐格布里奇，这事情你亲自去办。另外，中央集团军需要有多少时间才能让太空里的‘神威天光’不再和我们做对？这问题我要马上得到解决。”
“红海战区‘幽灵死光’即刻可以到位，战略部同时集结了七个编队的‘飓风’型空天战机，用他们爬上太空配合行动，力争最短时间内夺取制天权。”
圣传宗点了点头：“要他们抓紧时间。必须尽快踢开这些悬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