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军工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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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胡子都结满寒霜的陈赓哈哈笑道:“我们一是来向你拜年,二是感谢哈尔滨市对我们军工建设的大力支援啊!”感动得吕市长眼圈儿红红的。应该说,陈赓是建国后黑龙江省和哈尔滨市军政、军民大团结局面的开创人。
16 虚怀若谷 首席顾问支持“大屋顶”(6)
此刻,为了学院的基建,陈赓不得不请省、市领导来一趟,把基建中的严重问题以实相告。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叹口气,背着手,闷声不响地回到王字楼办公室。
1954年春天,为了基建问题,陈赓和奥列霍夫带着叶果洛夫、李懋之、高步昆、殷之书和锻钢等人到道里田地街的市委二楼,参加基建协调会。市委书记任仲夷、市长吕其恩及建筑公司几位负责人早已到齐,吕市长主持会议。建筑公司几位负责人汇报103工地施工情况用了两个小时,陈赓在会上强调说,工程质量要保证,进度也要加快,中央已向省市打过招呼,请大力支援103部队的建设。吕市长插话说,哈尔滨市上的156项工程中的项目太多,大家都在抢进度、争施工队……陈赓朝奥列霍夫使了个眼色,奥列霍夫明白了,他说:“陈院长和我经常到施工现场去检查,每次都是我们的建筑专家叶果洛夫同志陪同我们,他非常有经验……”锻钢刚翻译完,陈赓接过话茬儿说:“搞建筑施工,我去看也是外行,现在可否请我们的建筑专家叶果洛夫同志发言?”吕其恩连连点头:“请!请!”
叶果洛夫站起来说:“我们看到工地上全是手推肩扛,慢腾腾地好像是在怠工,建筑机械虽然不多,但闲放在一边没有人使用。市里应该研究一下,是不是有坏人在搞破坏?”
叶果洛夫又唱了一回“黑脸”,此言一出,建筑公司的头头们立刻紧张得屏住呼吸,神色肃然。
任仲夷和吕其恩小声交谈几句说:“请陈院长放心,会后我和吕市长一定从别的建筑工地上调施工队伍,调建筑机械,加强103工地,并派保卫干部去检查,一定做到既保证质量,又加快进度!”
那天开完会回到学院已是下午两点多了,陈赓心情很好,他吩咐锻钢:“小锻子,大家都饿了,快让食堂弄点好吃的!”他又夸起叶果洛夫:“您哪,不愧是建筑工程专家,今天开会,您讲得最好。只要市里帮我们盖好房子,咱们饿点儿肚皮也值得啊!”
当树叶儿由浅绿变成深绿的时候,基建施工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省、市领导坐镇指挥,工地如战场,喇叭成天响。干部工人分三班,轮流上阵,昼夜苦战,风雨无阻。白天红旗招展,夜间灯火辉煌。基建办主任张复明在工地最高处搭起个瞭望台,胸挂军用望远镜,随时登台观察各个工区的施工进度,建国初期一场罕见的轰轰烈烈的大建设在松花江畔的原野上全面铺开。
自从基建开工以来,除了和奥列霍夫一起到工地检查外,陈赓经常是一个人到工地各处溜达,转悠。在学院里,他从来不愿意让警卫员跟着,但为了他的安全,警卫员说什么也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样就经常发生陈赓甩掉警卫员的故事。
一天中午,警卫连长罗永贵远远看见马家沟建筑工地有个干部一瘸一拐走着,很像陈院长,他就赶过去,果然是陈赓,罗永贵问道:“院长,你怎么又不带警卫员?”
陈赓乐得像个孩子:“哈!今天我可把警卫员给甩掉了!”
山东小伙子罗永贵来了倔劲儿,他马上给陈赓提意见:“首长,党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保卫您的安全,您不能甩掉警卫员!”
陈赓认错了,笑嘻嘻地说:“好,好,那你就跟着我吧。”
罗永贵担当起警卫员,跟着陈赓在工地上转。不管见了哪个工人,陈赓反复讲:“老弟,拜托了,加把劲,要快,还要保证质量。”
到了一系门口,门卫对罗永贵说:“罗连长啊,家里(指警卫连)打来电话,说首长没有了,他们都快急死了!”
罗永贵赶快给警卫连打电话:“首长没丢,我跟着哪,别哭鼻子啦!”
为了陈赓的安全,罗永贵派到小平房的警卫员都是班长,清一色聪明伶俐又有文化的棒小伙子,可还是把首长丢了。以后警卫连总结出保卫陈赓的新办法,陈赓在院里下工地或到基层,警卫员要暗里跟着,不能太远,又不能太近。
那时候,哈军工每个建筑工地上的工长或老工人都熟悉陈赓那一身旧军装、倒背着双手的身影,晨光曦微之时,陈赓会突然钻进工棚,看看夜班工人是否已经躺下睡觉,有时他又走进食堂,看看工人们吃的什么,他甚至会要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玉米渣子粥,和工人们坐在一起,边吹气边呼噜呼噜地喝起来;黄昏时分,他会爬上跳板,了解施工进度和质量,他对工人们讲,“小鬼呀,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这个道理一定要记住,盖好了大楼我给你请功!拜托!拜托!”工人们感动得要掉眼泪。有一次,陈赓下工地,突然天降大雨,陈赓和工人们一起淋雨,事后他把“张老汉”找来,吩咐给每个工人买一顶草帽。
从1953年到1954年,陈赓的足迹踏遍工地各个角落和各个工程系高层建筑的顶部,李懋之、张复明等干部劝也劝不住。那天,他和张衍下工地,一定要上50米高的水塔顶上看看,张衍劝他别爬高,太危险,陈赓执意要上,张衍只好陪着,张复明也悄悄跟在后面。踏上脚手架上的狭窄跳板,陈赓伤残的双腿微微打晃,他绕着圈儿,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累了就停下来喘口气。张衍小声说:“院长,你就别往上爬了,在这块儿看看就行了!”
陈赓抬头看看说:“人说不到
长城非好汉,我是不上水塔非好汉。今天一定得登上这个制高点。”
16 虚怀若谷 首席顾问支持“大屋顶”(7)
陈赓爬爬停停,心脏咚咚咚地跳,两条腿也疼痛无力,“我老了吗?”他下意识地抓住一根立木,大口喘息着,终于爬到水塔顶部,几个工人正在给水泥浇水养生,看见陈赓和张衍上来,都闪到边上。
“辛苦了!同志们。”陈赓气喘吁吁地向工人们打招呼,接着就认真检查起施工质量。看来他挺满意,转过身来,似有发现地对张衍和张复明说,“水塔是军工建筑的最高点,也是哈尔滨的最高点,可以作为我们学院的标志。”
张衍问:“做个什么标志呢?”
陈赓想了一下说:“我看在水塔顶上再建造一个‘八一’大军徽,上面镶嵌上霓虹灯管,不仅哈尔滨市能看到,坐火车来哈尔滨数十里外也能看到。”
陈赓兴致勃勃,举目远眺,问道:“能看到松花江吗?”
“能看个边儿,”张复明忙递过望远镜说:“影影绰绰,不太清楚。”
陈赓接过望远镜,向四周观察,自言自语地说:“噢,那可能就是松花江了。还是看看咱们自己的大院子吧,那是一系大楼,那是二系……快封顶了吧?”
陈赓看了一阵,放下望远镜,静静地站在那儿沉思良久。他在想些什么呢?当年战马嘶鸣、炮火震天的声音已从耳畔消失,跃入眼前的不是硝烟漫天、冲锋陷阵的战场,而是正在建设的五座耸立的高大建筑,虽然还没有竣工,但那凌空飞檐已显现出其雄姿不凡。马路上,一队队走过的是学员吧?他们今天学习得怎么样?军工啊,你将来能给我们的国家培养出多少杰出的科学家呢?
一对喜鹊从文庙的大殿上飞起,在水塔上空嬉戏鸣叫,陈赓兴趣盎然地仰脸看了一会儿,他感到身体轻松,心情舒畅,那蓝天上的悠悠白云让他突然想起傅涯和孩子们,小建的功课怎么样?这个淘气的小东西!
陈赓眷恋地看了大院最后一眼,这才招呼张衍,依依不舍地走下水塔,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从这么高的地方俯瞰军工大院了。
17 条令如山 奥首席细查内务卫生(1)
条令如山 奥首席细查内务卫生
英烈不朽 秦基伟报告感人肺腑
早晨一上班,李懋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首席顾问的翻译锻钢打过来的。
“李副教育长,首席顾问问您,100份条令条例和规章制度是否准备好了?他请您9点半来办公室谈一下。”
放下电话,李懋之把战术教授会主任陈俊找来说:“首席顾问要我去汇报正规化教育问题,你陪我去一趟,再喊来两个参谋,这100份各种条令条例、规章制度,一大堆,咱俩可拿不了。”
陈俊问:“已经翻译成俄文了吗?要这么多?”
李懋之说:“翻译、打字,忙了好几天,老爷子认真得很,他最近还要对全院的军容风纪、内务卫生等来一次大检查,咱们得准备一下,免得出问题。”
陈俊说:“整顿纪律,正规化教育快一个月了,我们不怕顾问们检查。”
李懋之可没有那么乐观,他翻开工作日记本,回顾一下陈赓院长在正规化教育问题上的讲话。
年初,陈院长就在党委会上讲过,我们是军事技术院校,学院的校风校纪建设和全军的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建设密切相关。我们要使军工成为锻造军人作风、锤炼军人品德、培养千万个过硬的军事工程师的熔炉。对贯彻条令条例要求更高更严,人人要养成遵纪守法的自觉行动。我们必须强调,要养成有军工特点的校风校纪,因为它是学校的校魂,必须强调军人姓“军”,不能和地方院校攀比。
根据陈赓院长的指示精神,4月25日,全院召开了排以上干部会议,动员整顿纪律,加强行政管理,学习条令、条例,建立正规化军事生活秩序。
陈赓在这次会上做了重要报告,在阐述建立优良的正规化校风和学风时,他说:“学院的正规化教育训练是校风学风建设的基础工作,不能靠搞运动,不能紧一阵、松一阵,要长期抓,坚持不懈地抓,一抓到底,使学员在五年学习过程中,始终不渝地接受正规化教育和训练。要身教言教一起抓,身教重于言教,要在每一个生活细节的具体行动中符合条令要求,要在日常生活与工作的言谈举止中都能表现出一个正规军人的形象来,使学员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受到影响……条令是军队的纪律,军人不论干部、学员、战士,都要毫无例外地贯彻执行条令,做到令行禁止。令行禁止是军人的灵魂,是军人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表现,是完成一切任务的基础。”
两天后李懋之召开哈军工全体军人大会,传达陈赓的讲话,动员大家严格遵照条令条例要求,端正军容风纪,做一个合格的模范军人。同时公布若干具体规定,从5月2日开始实行。
随着西南风吹绿了军工大院的树木,全院人员的精神面貌也为之一振。学员们出操上课进食堂,都一律集合,列队行走;一日三餐,整齐坐好后,班长喊声:“开动!”大家才开始端碗举筷,就餐时谁也不准讲话;每晚点名,清点人数,进行一天生活讲评;每周全院会操一次,为迎接“九一”开学,进行阅兵式和分列式操练。
变化最大的是内务卫生,各个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保持整齐划一,任何物品的摆放不准许杂乱无章;全院人员不准留长发,蓄胡须;领扣、衣扣和裤扣要钉得整齐,每天早晨洗脸刷牙时,不忘用点牙膏把军装的铜扣子擦亮;在任何场合下要做到站有站相,走有走相,坐有坐相,不准袖手、背手、插手或相互勾肩搭背。
这一条条的规定,要求背诵记熟,定期考核。从部队来的学员和助教们还能够习惯正规化要求,从地方来的助教们就要花点工夫努力训练自己,个别人免不了发点牢骚,说几句怪话。
俞复青是助教队中年纪最小的,1953年夏天,他从南京工学院一毕业就分配到哈军工当助教,还没正式参军,对部队生活更是知之不多。那天早晨,起床号响过,同宿舍的六个年轻助教还躺在暖和的被窝中,想多蹭几分钟,突然有人敲门,随后推门进来,拉开电灯大声说:“该起床了!”
大家睡眼惺忪,没看清闪身出去的敲门人,俞复青爬起来嘟囔道:“哪来个破老头子敲门!”大家也跟着发牢骚:“破老头子,不让我们多睡一会儿。”
门又开了,那敲门人进来大声说:“我是破老头子呀!”
大家定睛一看,天哪!我们的陈院长!吓得几个小伙子叽里咕噜跳下床铺,立正站好。
陈赓乐呵呵地用手指戳戳俞复青的前胸说:“小鬼,不许睡懒觉!”
陈赓每天早晨起来,洗过冷水澡,走出小平房,就四处转悠,说不准就去检查一下助教队或学员队的宿舍、食堂,这回遇到俞复青他们,这些年轻人再也不敢睡懒觉了,很快就养成军人的优良作风。
再说李懋之去见奥列霍夫。一进门,首席顾问正在听锻钢翻译陈赓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