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圆人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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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书君去叫女儿起床时,发现黄娟抱着他二叔给的小收录机,睡得正香哩,她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
第二天,黄亮回家的消息传开了。大清早,人们像潮水般涌到了黄家场坝里。黄亮拿出两条高档香烟出来,一人甩了一包。大家先是对黄亮和陈英进行问候,接着便诉说起各自的苦衷:
“要是你一直在家就好了,我们是不会摔跟头的。”
“你才是我们的带头人,把我们引上了幸福路。现在的干部尽把我们往岩下掀。”
“是呀,现在的干部,布置一项事情,就等它自生自灭;风风火火地开头,钱捞光了连鬼都找不到一个。”
“这还不说哟,有的明明白白吞我们的血汗。”
……
黄亮平息着乡亲们:“路要靠大家自己去走。领导不能把握信息,那就要靠我们自己了。不管干什么,盲目了都要吃亏的。”
“那你就不出去打工了,给我们指点路子吧。”有的建议道。
“我是不出去了,现在就和大家一块儿干农业。”
“嗬——”大家欢呼起来。
黄亮说:“现在公路修通了,给大家带来了发家致富的好条件,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个条件。”
有的人激动起来:“黄二弟的房子太陋烂了,现在你和陈二孃回来更挤了,我们动手来修整一下吧。”
“要得!”大伙儿齐声说道。
“谢谢大家的关心,这房子我要拆了重修,还需要大家帮忙哩。”黄亮说道。
“没问题,随叫随到。”全都这样表示。
乡亲们在黄家坝子里热闹了半天才离去。这时常淑琴才问黄亮:
“你说修房子,谈何容易呀,你寄回来的钱才存一万多……”
“哎呀,娘,你太老实了!那是寄回来你们做零用的。”黄亮急起来,“修房子的钱我另外有的。”
黄为在一旁很不好意思:“二弟,我还差你一万多,近期是无法还的呀。”
“我牙根就没叫你还,就当是送给你的。咱兄弟俩就别再提了。”黄亮慎重说道,“其实我对你的支援太不够了。”
黄一之也不放心:“修房子说得轻巧,起码要好几万哪,就把这老房子修整一下算了。”
迟书君也建议道:“现在家庭拮据,就不要急于修房子了,我家较宽敞,叫爷爷搬过去住吧,这边给他二叔他们挪一间出来做洞房。”
常淑琴用异样的目光征求着黄亮的意见。
这时,陈英开口了:“你们都不用担心,修房子的钱早准备好了。”
黄亮也说:“我不但要把这栋房子拆了重修,还要多重一层楼,叫哥哥嫂嫂他们也搬来住。”
常淑琴和黄一之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有底了,双眼笑得来裂着合不拢。
黄亮雷厉风行的作风没有变,修房子说干就干。第二天,他带着妻子去了老丈人家,下午就去组织了车辆运材料。
黄亮和陈英还利用修房子的间隙时间亲自黄中他们家。还好,黄中他们三人都在家。黄中见了久别的哥哥嫂嫂,还是表现得较热情的:
“你们回来了?请坐吧。”
江雪两眼发饧,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进屋去了。
黄江似乎有点欠生,瞅着叔爷叔娘没有吭声,暗暗地做着怪动作。
黄中问道:“外面的钱好找吗?”
“怎么说呢?有能力有素质还是好找。”黄亮说,“……很辛苦的。”
“你打算不去了?”黄中说,“还是肯外出,内地的钱不好找啊。外面就是进三四百一个月也比在家里强。”
“光顾找钱还不行。人嘛,还是要有个比较稳妥的生存空间。”黄亮说,“落叶归根,能在家乡发展是再好不过的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管怎么样,把钱抓够了,就不愁下半生不好过。王成常说‘有钱能买鬼推磨’,看来这是真理啊。”
“弟,我的看法和你不同。”黄亮直言道,“金钱并非万能,心里不平衡,就是用钱当枕头睡也不一定好过日子。”
陈英怕兄弟俩发生争执,于是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千块钱摸出来,妍然笑着直招呼黄江:“小江快来,你二叔、二孃从远方回来没有给你买东西,这点钱拿去叫妈妈给你买喜欢的东西吧。”
黄江过来拖过钱,跑进屋里去了。一会儿,江雪笑眯眯地出来:
“小江,快叫你二叔、二孃……你们俩辛苦了,打工找钱不容易,还这般破费,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好摆摆龙门阵。”
陈英说道:“不了,我们还忙着修房子,改天再来吧。”
黄亮也站起身来说道:“以后有时间再聊,今天就到此为止。”
黄亮和陈英出了门。他们刚下梯子时,陈英觉得臂部被捏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黄江在调戏她。陈英还是心平气和地说:
“小江,你怎么对二孃不礼貌呢?小孩子应该从小讲文明。”
黄江到陈英前面来,想伸手去摸她的胸部,被黄亮制止了:“小江,你这么小怎么耍下流动作?”
“她太美了……”黄江又厚着脸皮说,“再拿一百块钱给我打游戏吧。”
“二孃已经没有钱了。”陈英惶惶不安说着,直看黄亮的表情。
黄亮皱着眉头,摸了身上唯一的一百块钱给黄江:“别打电子游戏,拿去买文具吧。”
黄江拿着钱进屋去了。
黄亮摇着头说:“这种孩子不加强教育不行啊。”
陈英劝道:“你刚回来,不谈这些,别把关系搞生疏了。”
他们刚到大街上,邂逅碰上了龙大,他一眼就认出了黄亮:“哎呀,听说你们找大钱去了,看你们这个样子还真像那一家人。”
“找什么大钱哟,打工仔在外面混饭吃而已。”黄亮说,“听说你现在当镇长了,你还真会混呀。”
“别说了,穷当官的,哪有你们这批人资格?”龙大装模作样的又邀请道,“咱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喝两盅怎么样?”
“今天我们有事,改天再奉陪吧。”黄亮拒绝道。
“哎,机会难得,我坐东,说喝就喝吧。”龙大说着,把黄亮和陈英拖进了旁边的小酒馆。
黄亮和陈英不好推辞了,坐在凳子上任凭龙大点酒菜。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店主又抬了一件啤酒放在墙根。黄亮和陈英没有拘束,毫不客气地陪着龙大喝起来。龙大几瓶啤酒下肚后,酒话开始来了:
“现在我是镇长,你们有什么事竟管找我……”
黄亮说:“我们找你的事多半是麻烦事,还是不找你为好。”
“噫,别见外了,我们好歹原来是邻居,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嘛,你们的忙我能不帮?”
“那就多谢谢你了。”陈英咐和着。
黄亮一语双关:“这几年来我在外面打工,我们家里的事都全靠你了。现在这们家今天能有这个样子,都是你的功劳啊。”
“小不一桩,我还做得很不够哩。”龙大听了不痛不痒的继续炫耀,“现在我们镇里快兴旺了,建了生姜市场、水果市场、羽绒厂、七星椒加工厂……这些都是镇的亮点,是龙头企业呀,很有发展前境……”
黄亮说:“办企业不能只注重牌子和概念,要看效益和可持续发展,要科学管理和指导。打一枪换一炮的,很容易倒下去了爬不起来呀。”
“我们镇不会的。我们响应的是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现在又有陈书记的正确领导,有全镇人民的大力支持,……必将胜利!”龙大操着他那几句格式化的语言不住自吹自擂。
黄亮直言不诲:“什么改革开放、龙头企业、产业调整……不能用这些概念当保护伞乱搞,更不能打着这些旗号谋私利。这样下去,将会把国家搞腐败,总有一天会受到历史惩罚的。”
“你说得对,当干部的要什么政呢?哦……廉政……我现在廉政得很哪,从不徇私,现在家里吃盐巴的钱都成问题啰,还想你们支援哩。”龙大说着,反复盯着黄亮和陈英的荷包。这时,正碰上一旁察言观色的陈英摸手帕擦脸,龙大乐了,误认为是敬供,一只手端酒杯,另一只手向陈英伸来,垂涎欲滴望着天花板说道:
“你们太慷慨了……”
陈英把手帕放在龙大手里,问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龙大一捏是手帕,失望了。于是马上改口说道:“嗯,难得喝一回酒,这下真有些醉了,我想吐……得去卫生间了……”说罢,装出蹒跚的样子进去了,还咬着牙根说了一声,“真是黄鳝老壳死不花……”
龙大在卫生间站了片刻就出来了,笑道:“你们真操出来了,真是好酒量,把我灌醉惨了。不过,我这个穷当官的,平时没有钱喝酒,所以今天就像叫化子见了肥膘肉似的,……不经醉呀!”
黄亮劝道:“那就不喝了吧。”
“不忙,再喝两瓶……难得喝一回酒。”龙大精神爽爽地声张,“以后你们要进什么企业找我就行了,顶多办我一个招待。”
黄亮表示:“我们不想干企业,是专程回家搞包产地的。”
“不华算啦,你精明能干,还是肯出去找现钱。”龙大又装出烂醉如泥的样子,站起身来晃着身子说道,“你们……你们等着,我实在太醉了,去外面买两去葡萄糖酸钙醒酒。呆会儿再转来陪你们喝。”说着,便噗噗响地一路跺着脚出去了。
黄亮和陈英没有主动去帮龙大买药,是因为他们荷包里都没有钱了。可是,他们俩呆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龙大转来,估计已经溜了。于是,陈英便派黄亮出去找。黄亮在外面逛了一圈,不见龙大踪影,回头对妻子说:
“这家伙已经溜了,现在没有钱付伙食费,咋办?”
陈英说:“给店主赊一下看行不行。”
于是,黄亮叫来店主,给他说明了缘由。店老板不肯:
“不行啊,龙镇长经常在这里吃喝,总是一走了之,像你们今天这种事我已经碰上好几回了。……你们说我这个小本经营的担当得起吗?”
“好说,我马上去想办法。”黄亮以给陈英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借……”
这时,店主色迷迷地凑到陈英身边,悄声说:“你太美了,让我摸你一下这顿伙食费就算了……”
“你再说……我非革你的舌头不可!”陈英站起身来喝道,“我不是那种人,请你放尊重点。做正当生意哪里该耍流氓?”
“还不是给龙镇长他们学的。……经常带些半裸的女子进来,把我惹得痒痒的。”店老板边走边说,“你不愿就算了,不要声张。”
今天也实在太绝了,黄亮在大街上逛了好大一阵,没有碰到一个熟人,最后便逼上梁山去求黄中了。还好,黄中家门半掩着,里面还有江雪的声音:
“……一千块,小数目,还不如你随便出去一趟。”
黄亮希望她没有嚼舌自己,还是勇敢地进去了,单刀直入地说:“我在外面受了骗,暂给你们借二百块钱……”
江雪不欢不喜地给了黄亮二百块钱。黄亮没不逗留转身出了门。这下翔实江雪在指责自己了:
“看嘛,舍不得不?又想拿回去……”
黄亮没有顾忌,便匆匆去了酒店把欠账付了。
黄亮家的修建轰轰烈烈地动工了,要算是村里规模最大的:四间两楼一底一共十二间。黄亮的计划:顶楼自己住;中间一层黄为住;底层老人们住。不过他这个大胆的设想只给陈英说了,所以家里人都担心他把架子太搞大了,但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由于乡亲们的支持,工程进度相当迅速,才十多天功夫,就扯起了框子。由于工作太忙,黄亮还差点把欠黄中那两百块钱忘了。还是陈英首先想起:
“咱还欠三弟两百块钱,今晚你加班去还了吧。”
黄亮答应了。晚上,他顶着星星冒着沆瀣去了街上。这时,街灯通明,星啰棋布的歌舞厅里传出很不正常的怪叫声;经营各种烧烤的比比皆是。有个摊贩的叫卖声特别大:
“够了够了,……一下端了我卖什么呀?”
黄亮看时,见黄江正在拿人家的羊肉串。黄亮过去把黄江牵开,问道:
“你给了人家的钱没有?”
“给钱?”黄江指着街边的摊点老气横秋说道,“这些……我随便吃,没人敢管我,竟肚子吃饱!”
“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
“不吃白不吃,你管得着吗?难得跟你哆嗦,我该去电子游戏厅了,龙槐还在待哩。”黄江说完就跑了。
黄亮疾步上前抓住侄子:“那不是你去的地方。”
“你算老几?还管起我来。”
“你爸爸呢?”
“你去吧,我溜出来的时候还没关门哩,你告状没有作用。”黄江说着,争脱跑了。
黄亮到卖羊肉串那人跟前,发现就是那天那个店主。黄亮摸出十块钱递过去:
“咱们已是熟人了,请包函一下。刚才那个小孩是我侄子,吃了你的羊肉串,给你这点钱够不够?”
“那天真是对不起……”店主恐惧起来,“你是黄所长的哥哥?”
“嗯。”
“我更不敢收钱了。黄所长的儿子这些小贩们都怕他,惹火了你做不成生意,咳,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啊,八方吃你……”
“你收下吧,做生意赚钱不容易的。”黄亮把钱扔在摊子上径直走了。
黄中的家门果然开着,客厅里灯光透亮,黄亮便大胆地进去了。他勿听得卧室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