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圆人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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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到时候我来指导。”买油大伯不停地鼓劲,“种姜很华算,时间短,不咋管理,比干什么都强。”
这时黄为过来了,买油大伯还把植技术要领简单给黄为说了。黄为的信心不大,最后说:
“好吧,明年种点告一下。”
中午,买油大伯和黄家人共进午餐。饭后,大家就发家致富的话题一直谈到了擦黑。
陈书记还真是新官上阵三把火。没过多久,他就给织召开了社级以上的干部大会,说是要大力实行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在继续抓好生猪养殖的同时,要结合本镇的特色,抓好水果、生姜、七星椒和家禽饲养这四项适合本地特点的支柱产业。据说还要动用合作基金会的款子,建设一个水果市场、生姜市场和七星椒加工企业;还要把原来的葡萄酒厂改建成羽绒厂。还说要引进外资,争取出口。会议精神一传达下来,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大多数村民都称赞陈书记是一个办实事的好干部。黄为对这些没有强烈的反响,他怕盲目地干吃亏,所以迟迟看着老火色。迟书君劝黄为:
“那四个项目中你选一个吧,除种生姜外,其他几个项目都有不少补助款的。”
“算了,我还是明年种点生姜,免得辜负了人家买油大伯的一片好心。”黄为凑过来安慰着妻子,“不是说要建些厂和市场吗?我去做小工,找点稳当钱吧。”
“那也好,你得赶紧出去联系。”迟书君催着。
第二天,黄为便早早出发找工作了。生姜市场建在镇北,就在黄为他们上街经过的大小公路的交界处。这里已经征了好几亩地,早已车水马龙。黄为去过问了一下,人山人海,已经没有自己的席位了。黄为又只好到水果市场。水果市场建在镇南的公路边上,这里规模空前:征了好几十亩地,很多建筑已经立起来了。不用说,更没有容身之地。最后,他只有到羽绒厂找工作。这里进展更缓慢。因为原葡萄酒厂有许多摇摇欲坠的危房,很多人都害怕,光是拆的进度就相当缓慢了。工地上负责安全的龙大也劝黄为:
“这里有危险,肯回去种地,把镇里喊出的几个项目落实,是有搞头的。”
黄为看了龙大一眼,坚持说道:“我不怕危险,就在这里干。”
龙大见黄为说话冷冰冰的,于是说道:“以前的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难道你还耿耿于怀?咱们好歹是老同学,起码面子上应该过得去才是啊。这样吧,你愿意在这里干的话,就随便挑个工种吧。”
黄为也很洒脱:“随便什么工种都行,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干。”
“好好好,你去工地吧,有带班的,你给他说一声就行了。”龙大走了几步远又转来悄声说,“不如你到生姜市场或是水果市场去干吧,那里都是我和书记承包的。”
“算了,我就在这里干。”黄为说着,去了工地。
中午收工后,工友们都吃伙食去了,黄为一摸荷包,才知道今早走得匆忙又忘了带钱,于是他只好回家吃午饭。路上,他碰见杜老头挑着雏鸭直往家赶,黄为主动去帮上了忙。两人边走边谈,黄为问杜老头:
“你喂这么多鸭子有搞头没有?”
“有。”回答是肯定的,“羽绒厂敞开收购,每只还给一元的扶持款。”
黄为听了为他们高兴着,分路后满山遍野奋战的庄稼汉又增添他的愉快心情:山顶上在修碉堡似喷灌;半山腰在掘四四方方的大水池;山脚下堆放着不少碗口粗的土陶管子……好一幅如火如荼的壮观场面。不少村民在地里挥动着锄头,把那些坡土改成了相当顺眼的梯土。还有几个大概是技术员拿着标竿在那里指挥。看来质量要求很高:“那弧度、那转角、那宽度、还有水平程度,差了一寸半尺的都要返工。黄为见了很振奋,正巧瞧见宋老头在不远处擦汗,黄为便过去问道:
“这样搞……种什么?”
“不晓得,听说是种果树。”
“种什么果树?”
“不清楚。”
“有效益吗?”
“说不清。反正改了一亩梯土镇里要补助二百块钱,大家就凭这个在拼命。你算算,就是荒着也华得来。”
黄为走了一段路,又碰上一些人在用力翻土,有的还把没有成熟的小麦挖了。黄为上前去制止他们:
“你们这样华不来呀,等小麦收了再翻地吧。”
“你不懂,种七星椒比种粮食强得多。”
“有把握吗?”
“当然……你算算,一亩七星椒补助一百块,以后还以二元五角一斤的保护价收购,哪点不华算?”
这时,黄为的心动了,他准备回去劝妻子也发展种植业,并把自己在路上的见闻跟妻子说了。这回迟书君又老练起来:
“不忙,等一下吧,看他们有效益了咱们再种。”
队里,黄亮原来培养的有些专业户也动摇了,开始懈待自己的老本行,响应起下政府的号召来。
今年的七星椒种植运气最不好:有的没有得到苗子;得到苗子的碰上芒种天绵绵阴雨,加上缺泛种植技术,多数都得病虫害枯萎了。种果树的运气也不好:主要是种什么、怎么种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多数村民自发地种了些桃树、梨树、什么的;有的没有得到苗子还荒着。还好,听说他们的奖款有的领到了一部分,有的说剩下地款子被人吞了。存在的问题从他们的谈论中略知一二:
“定了款子,凭什么要吃我们一截?”
“算了,有些不合格的还一分钱没有到手哩。”
“别乱想了,听说上面拨了款子远不只这点,干部们一级吃一点,到咱手里有这点也不错了。”
“对头,听说队长都吞了好几十块钱一亩。”
“我不怕,幸好规划时我去帮着撒灰线进了百多块钱……”
“你歪,要不是队长是你老表,跟我们一样的滚水。”
……
陈书记看到这种局面还很乐观,不住地鼓励村民:“……现在才起步,大家要不怕失败,只要形成了规模,收益是可观的。”
在镇政府的督促下,才三个月的时间水果市场和生姜市场就基本竣工了。七星椒加工厂要节约些,是用原来肉联厂的一个冻库改建的,早已完工了。
工程最后竣工的是羽绒厂。因为这里的规模大,质量要求高,各项设计必须标新立异。陈书记口口声声称:这个厂在镇政府的眼皮底下,一定要以富丽堂煌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这里除了厂区外,还要建造一个风景圣地,光是建造一个草坪的时间就花了一个多月;又加上原建筑是危房,在拆除工程中伤了不少民工,幸好还免了死亡,迫使工程进度更加缓慢。
一晃就到了八月三十日,羽绒厂的工程结束了。黄为领到了一千二百元工资高兴极了。他首先去了文具店,买了一支十五块钱一支的钢笔,准备送给心爱的女儿。回到家里,他把工钱交给了妻子,迟书君高兴地说:
“你这几个月,比那些搞种植和养殖的都强。”
“那不见得,人家有保护价,收入肯定可观的。”黄为说,“不过,我也只能干下力气的活儿,只有这个不冒风险。”
“嗯,你说对了。”迟书君皱起眉头来,“听说今年种七星椒和果树的都倒了霉,价钱不好,产量又不高;喂鸭子的更惨,好多都瘟死了,只领到了镇里一点可怜的扶持款。”
“哈哈哈……现在看来我的路子走对了。”黄为笑道。
这时候,黄娟从她奶奶家回来了。黄为把买的金星钢笔给了她,黄娟顿时雀跃欢呼着:
“我有好笔啰!我要用这只钢笔写最好的文章。”说罢,特意去找了一个袖珍盒子珍藏起来。
迟书君说:“好,争取科科打一百分。”
黄为说:“这只笔很好,你父亲从来没有写过这么好的笔,你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要弄丢了。”
“不会的。”黄娟说着,从文具盒里拿出一只很短的铅笔和一支笔套子缠着线的圆珠笔来,说,“我平时就写这些笔……明天就要报名了,我得把家庭作业完成。”
迟书君劝黄娟:“你就写爸爸买的新笔吧,损了以后又买就是。”
“我舍不得……”黄娟俨然说道,“到考试的时候我再写……”
黄为也动员着:“就写好钢笔吧,只要你把这只笔的笔尖磨损了,就证明你下的功夫不少。”
“是吗?”黄娟有趣地说,“在磨刀石上去划,一会儿笔尖就损了,能说明我下了功夫吗?”
黄为突然觉得孩子大了,说话应该有逻辑。于是改口说道:
“爸爸没有说确切,你觉得应该怎样说?”
“应该这样说:‘只要你在纸上写字,能把笔尖磨灭,就算废了很多心血’。”黄娟说。
“说得好。”迟书君直肯定着。
第二天一大早,黄娟就起了床;迟书君也早早把饭煮好了,催着黄娟:“今天我伺候你四孃,你吃了饭快去报名吧,听说上午最早报名的那一个孩子更得行。”
“妈,你这是迷信。成绩好坏全看自己的努力,这与报名早迟没有关系。”
迟书君知道自己说错了,顿时脸上有些发烧,觉得不应该让孩子生活在不科学的空间。于是改口说道:
“对,我们要讲科学,不信迷信。不过,你也得上午去,下午天气更热。”
黄娟给母亲来反的了:“我下午才去报名。”
“为什么?”
“我要去街上一趟。”
黄为出来说道:“今上午你去报名吧,需要什么我专程去街上给你买。”
“不,我非得去街上不可,要办一件大事。”
迟书君劝着:“我去帮你办,你总该相信我吧。”
“这件事得我去。”
“什么大不了的事?”迟书君更疑惑了。
“难道你们忘了?今年黄江已经七岁,也该报名读一册了。”黄娟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说,“我决定把爸爸给我买的这支笔送给黄江弟弟做个纪念。还有,我们朱老师也调到镇中心小学去了,好顺便去看看她。”
黄为内心很舍不得,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迟书君说了一句:“好笔给了弟弟,你呢?”
“你们给我的零花钱我存在六块多,我去买一只价钱便宜点写就是了。”黄娟说罢,便上桌吃起母亲给她凉着的稀饭。
饭后,黄娟出发了。父母亲再三叮嘱她路上要小心,黄娟答就着直奔街上去了。
黄娟到了黄中家,没不找到人,估计黄江他们去学校报名了。于是,她四处打听,找到了镇中心小学。黄娟的目的达到了:老远就见江雪和黄江在很拥挤的报名处外面;龙槐他妈应芬也在那儿。这时,许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在那里排队报名注册。江雪和应芬都打扮得相当时髦,脸涂来很不好辨认了,她俩的丝裙像彩旗一样的飘扬着。两人在后面哈哈爆天地吹了一阵牛,便拖着孩子窜到前面去了。这时有些家长闹起意见来:
“我们已经排队够久了,你们还是到后面去站吧。”
“闹啥子?你们该站!老子想啥时候报名就报,关你们屁事!”江雪出言不逊。
有的家长纷纷打干帮,指责起江雪来。
江雪睚眦骂道:“你们发老母猪疯啊?老子还怕你们不成?要叨要打老娘奉陪!”
黄江帮着母亲的忙:“狗日的花包谷些,再叨老子砸死你们……”
龙槐也嚣张起来:“狗日的娼妇些,老子搞死你们……”
江雪直叫好:“骂得好,骂得好……”
黄江和龙槐变本加厉,不住寻衅,又去拣起烂砖头,正准备漫无目的掷向人群时,被学校领导制止了。领导劝了江雪和应芬。她俩毫不怅然给孩子报了名,但心中的怨气还没有消,又找到一个女教师发气。江雪指着她的鼻尖说:
“我的娃儿交给了你们学校,你们要全部负责。要是考不出好成绩来的话,定拿你们试问,下期老子不交学费!”
应芬也跟着喧扰:“是啊,现在你们这些老师一点不负责,只晓得进工资,国家简直是白养了你们!”
老师们的涵养好,没有给她俩一般见识,顶多也只是摇头而已。后来,朱老师出来了,江雪和应芬给了她的面子,停止了吵嚷。朱老师亲热、鼓励了一阵黄娟,进办公室去了。
等战火平息后,黄娟才到江雪跟前,彬彬有礼地喊道:“三孃,你们好。”
“怎么?你还想到这里来读书?”江雪眼睛睁得圆圆的问道。
“不,我是来看黄江弟弟报名的。”黄娟说着,摸出她爱不释手的笔来,“弟弟今年发蒙,我送他一只笔做个纪念吧。”
江雪收下笔,仔细看了看,扁着嘴说:“你这笔太差劲了,还不知道小江喜不喜欢。”
“……不差劲,还十多块钱一支哩。”黄娟声明道。
“十多块钱一去算啥?黄江的是一百多块钱一支的。”江雪说着,还是把笔递给了儿子。
黄江夺过笔看了看,说道:“这种火药我看不起!”说着,把笔甩在地下,几脚就把套子蹬得粉身碎骨。
黄娟火速上前掀开黄江,捡起那被踩得面目皆非的笔一阵啜泣。等她回过神来时,黄江和龙槐还在不远骨碌取乐,江雪她们已经出了校门。黄娟怕两个小地痞再来滋事,迅速把烂笔放在荷包里,拖着沉重的步子绕道往回赶。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