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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染血的弹片-第6部分

小说: 染血的弹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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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不行了吗?”张教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缓和一点,但依旧透漏出刺骨的寒意。让雷萧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压力。 
“我靠,”靠字只说出一般就被雷萧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抬起头,他看清了这个所谓的张教员,一股难言的心悸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张开,周围的温度好像又下降了几度,充满了比严寒还要冰冷的感觉。而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就觉得自个是那案板上的一块肉,对方就是案板上的那把剔骨刀。 
张教员将近180的个头,粗糙黝黑的脸颊,轮廓分明,每一点的的连接都像是刻刀勾勒出来的一般。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中,只穿着薄薄的作训服,朝那一站便像是山岳一般不可逾越。尤其右面脖颈更是有一条长达五厘米的刀疤,在朦胧的光线下泛着暗红。尽管只是随意的站在他的对面,并且脸上在努力的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可是不管怎么看怎么都会有种可怕和心惊肉跳的感觉。 
“谁说不行?”雷萧冲冲的口气,将他的倔强展露无疑。 
“你,不行!”张教员伸出一根手指在雷萧的面前轻轻晃动,眼睛里努力表露出来的温和眼神瞬间被毫不掩饰的轻蔑所替代。 
感受到那一份蔑视,雷萧就跟被点燃尾巴的猫一样:好歹老子也是当过带头大哥的爷们。骨子里那种传承下来的响马血液让他一下蹦起来,眼睛狠狠的盯着张教员那双随时闪耀着深邃冰寒的眸子。只是没有坚持十秒就败下阵了,这双眼睛太可怕了,跟野兽一样,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这是在他从前大大小小的群架中,从没干出过的。 
“你不行!”张教员眼睛里轻蔑的眼神更甚。 
“我…”雷萧想分辨,想说自个也曾经是道上混过的。但是一瞧那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躲闪开了。 
“你不行!”声音再次轻蔑的传来。 
三遍“你不行”连接在雷萧的耳畔响过。 
雷萧死死死死攥着拳头,骨节泛白,咬着嘴唇,挺起胸膛,眼神的怒火冲淡了精神上遭受的压力。一向骄傲的他,根本受不了这样赤裸裸的藐视。 
张教员转过身,似乎已经对面前的这个新兵蛋子提不起半点兴趣了。很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想证明自己行就跟上。”随即迈起步伐往前跑开。 
这句话刺痛了雷萧,难道自己行不行还得向这装13的家伙证明? 
“狗日的!”雷萧低低骂了声,将帽子塞进肩膀的未挂肩章的空隙下,冲了过去,与羞辱他的家伙并肩齐行,扬起一双眼睛狠狠瞪了张教员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证明自己,包括当年的自我放逐,他也是在证明自己其实还是很优秀。 
雷萧受了刺激,用奔跑来证明自己是强悍的,血性的,是爷们的。 
四公里了,雷萧不知道他怎能坚持到现在,一张脸已经惨白惨白的了,摆动的双臂早已麻木堪,腿也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能按照机械的运动一步一步朝前迈,极点已经过去了好几次,感觉想停也停不了了。呼吸也开始变得费劲,肺部抽搐的疼痛。鼻涕、口水在胸前横飞。极点、极限!雷萧已经到达了他体能的终端,脑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本能,一片空白,只是盯住超自己半身的张教员。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只是为了想击溃那刺伤他自尊的蔑视。他十二岁以后的生活,由于父母的离异,学校扭曲的事实,自己沦为**天天被别人私下指责,让他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自卑感。因此,他的自尊心有着远超常人的强烈和脆弱。 
“噗通!”一声干脆的身体落地声响,雷萧终于在距离终点四百米的时候重重摔倒在地上,体力彻底的耗尽。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先行到达终点的兵们赶紧的跑过来想要搀扶雷萧。 
张教员板着脸冷冷的道:“走开,让他自己爬起来。” 
新兵们望着教员的冷脸没有人敢再向前,但是脸庞的不忍与焦急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义愤填膺的表情落在他们脸上。 
“起来!兄弟!起来!兄弟!”新兵间陆续响起了希冀与鼓励的声音。 
“起来!兄弟!起来!兄弟!”瞬间周围的兵们都在吼着同样的这一句话,连成一片,震耳欲聋。这是新兵们对张教员的强烈不满和希望雷萧能够爷们般的站起来,用实际行动来取得新兵们自以为的胜利。 
“起来!兄弟!起来!兄弟!”声音还在延续,一浪高过一浪。 
雷萧缓缓的醒转过来,耳边被聒噪的声音笼盖,听不清周围到底在呼吼着什么。只感觉胸口刀绞一般的疼痛,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体力透支,肺部未经调节过度吸入冷空气所导致的。 
慢慢的,自己的身体又取得了控制权。他伸出舌头舔着地面的残雪,冰凉让他的头脑一阵清醒:是了,我这是在五公里呢,那个混蛋呢?我发誓我要削了他! 
他试着站起身体,艰难的用肘子撑着地。可惜双肘刚刚撑起一点就跨下了,脸部正正的与大地来了次亲密接触,鼻血直流。雷萧不甘心的再一次试图爬起来,却依旧无法如愿。 
算了吧,算了吧,雷萧想着,他也感觉到身体已经无法负荷了。但是脑子始终闪过那混蛋教员轻蔑的眼神,一股无名的火气又烧起来了:狗日的!你不是瞧不起我吗?老子就跟你磕到底,我是谁?我是雷萧! 
雷萧心里发着狠,双手摸索着。突然,右手摸到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咬咬牙,心一横,用最后的力气攥着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脑袋。 
“嗷…。!!!”野兽一般的叫声从雷萧的口中传出。只见他踉跄的爬起来,额头上的鲜血如瀑布一般流了下来,染红了绿色的作训服,在战友的惊呼声中一步一步晃着往终点跑去。不,现在已经不能用跑了,只是在晃。他在用放血的方法将自己的最后一丝潜能压榨出来。他的视线已经变的红红的,放佛整个世界都在血光中笼罩。四周刹那间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已经被小心翼翼的屏住。兵们都在盯着这个染血的身影,充满了骇然。那虽不高大的身影此时震撼着他们的内心:见过自虐的,没见过这么玩命的。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五十米··· 
还剩五十米!还剩最后五十米! 
“嗵!雷萧又一次摔倒在地。 
周围的新兵们,包括班长、军官只看到雷萧右手攥住的石头缓缓的,坚定的再次往头上砸着,只是软绵绵的,失去了本该拥有的力道。看着他,一下又一下无意识的敲着。 
“不能让他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他会留下严重后遗症的!”一名排长冲出人群冲着张教员大叫着。这是一名地方大学特招入伍的军官,在他看来,这一切来的太残忍,不是他这么一个文化分子所能接受的。 
张教员依旧冷冷的瞧着,阻止了排长试图冲上前将雷萧扛回来的动作。 
“他能行!”张教员嘴角迸出三个肯定的字眼,眼中透出一股希望。 
而那名排长也在张教员的身份下选择了沉默,把军医找来,焦灼的盯着雷萧,期待奇迹的出现。 
终于,雷萧放弃了石头,在一片敬佩焦虑的眼光中,缓缓的将头抬起,扫了一下四周,将眼光定在他心目中狗日的张教员身上,泛出杀人的目光,随即,狠狠的将整个脸撞在了地上,嘴中再次发出一声疯狂的大叫,鼻血汹涌流出。疼痛刺激到眼腺,一阵酸麻,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跟鼻血搅和在一块,整个脸庞显得特别的狰狞。 
他慢慢站稳身体,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终点,只是已经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歪歪斜斜踉跄行进。斑斑点点的血迹在他的足下形成一道长长的曲线,犹如梅花点点盛开,刺着人的眼帘。 
最后一步终于迈了过去,周围的兵们蜂拥而至将他搀扶住,犹如拥戴着凯旋的将军一般。 
雷萧用昏沉的眼睛找寻到正前方的张教员,缓缓伸出中指,用最后的力气大声嘶喊着:“你妈勒个巴子的,老子告诉你,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雷萧!更不能说不行!”仰头栽倒在新兵们组起的人墙里。   
第九章 整我吧 
更新时间2011…2…10 21:18:47  字数:3364   
 又是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盖满了屋顶,压的树木无奈的垂下了腰身。茫茫的戈壁也不复往日的灰黄与死气,套上了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沐浴在耀眼的白色中,显得别样的清澈。 
雷萧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贴满了创可贴,肿胀的脸颊看上去仿佛更加的饱满圆润了。他懒懒的靠在床头,瞧着楼下操场热火朝天的训练。每当瞧到哪个傻乎乎的新兵在队列里冒出个同手同脚,便不由自主的咧开嘴笑了。就是这一笑便又牵扯到嘴角的伤口,让他不由自主的嘶嘶的吸上几口冷气。 
“啪。”趁着班排都在下面训练,四下无人,雷萧惬意的点燃上一根香烟。二郎腿翘了起来,满脸的享受,悠闲自在的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这是他从上次五公里越野回来后的一个星期了。从那天被抬着回来后,就一直昏迷,整整昏迷了两天。以他现在的体质,根本承受不了极限后大量放血激发潜能所带来的后果。以至于他现在都感觉身体发软,休息一个星期了,都还没恢复过来。体力的严重透支,身体的过多失血,让他虚弱不堪。他是完全靠着一股放血的狠劲才把上次的五公里撑下来的,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雷萧绝属于那种所谓的狠人。但是在他脑子里面却觉得这很正常,如果让他用比这在狠十倍的法子去维护他高傲的自尊,那么他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去做。他觉得自己胜利了,尽管这场胜利或许在别人的眼睛里不值一提,甚至会觉得他有些愚蠢,但雷萧却保留自己这份倔强的固执。 
现在的雷萧在同年兵当中无疑是一个英雄般的存在,他是新兵连第一个敢于正面挑战上级权威的人,并且极为惨烈的挑战成功。这样的轰动在新兵连来了个大地震,几乎所有的新兵都在学习雷萧这种不要命的精神。领导看在眼里,立刻稍加引导,就变成了一帮小犊子们嗷嗷直叫的混在训练场,以自己的训练成绩来展现自己作为真正爷们的一面,就像雷萧似的。这种情况是新兵连干部们所料未及的,无形中,雷萧这小子竟然引领了新训的训练氛围,这实在是个歪打正着。以至于许多班排长以及队领导瞧见雷萧就高兴,这些基层的带兵干部就是喜欢像雷萧这样有拼劲、不要命、敢于跟自个死掐的兵。因为部队的本质就是铁血,而一波波由士兵走上去的军事干部更是将这种铁血刻在骨子里。 
而雷萧这小子,这个时候却抱着受伤的脑袋懊恼不已:这好像有点亏大了···我怎么如此的憨厚老实呢,怎么被人家几句话几个眼神就给撩拨的玩起命了呢?啧啧,石头跟脑袋较劲,鼻子跟大地耍横,老子还真够带劲!这要给从前那帮兄弟知道,肯定得笑话自己。上天要是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铁定耍无赖,绝对不会让自己伤痕累累。 
真的是这样吗?雷萧又在心里反问着自己。不过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也不知道,如果事情重新发生一次的话,自己该怎么做。想到最后,只能把自己归结为脑残一类的傻帽。 
让他感觉纳闷的是,回来养伤这么些天,愣是在没有发现那个几句话、几个眼神就把自己调理的完全失控的教员。每每想到这一茬,雷萧心里充满后怕。记得刚刚醒来后,战友们唯恐他失忆似的夸赞他昏迷前还竖着中指把教员给骂了,真帅,真酷,真是有范,给惨遭压迫的人民群众扬眉吐气了。阿谀马屁源源不断。雷萧听后手指一阵哆嗦:大爷的,难道自个真的那么犀利?骂的可是一个比班长还大的官呀,尤其那人给自己的感觉,绝对是个可怕的人。不说那身板,光说那眼神、那脖子上的刀疤,还有身上透出来的随时都能杀人的感觉。估计自己要是跟他杠上了,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放倒。这几天,他一直提心吊胆,他就怕哪一天,人家来了直接把他从二楼给丢出去。雷萧被那个张教员楞是给吓出了心理阴影。 
“管他呢,该死的娃娃球朝天,脑袋掉了也就是一块碗大的疤!”雷萧干脆不去想了。这小子又犯起了狠劲,也不是孬熊。 
不过现在面临摆在眼前的实际问题是:他也把班长给骂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一关可怎么过呢。他知道,班长肯定会狠狠收拾他。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骂也骂了,削人脸面也削了,爱咋咋滴吧,老子反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实在不行,打包回家! 
当过兵的都知道,在新兵连的时候,晚上总是给出时间让新兵整被子,被子是个部队的形象工程。要三折,前后两折都是很标准制式的45厘米,叠起来过后长40厘米,宽50厘米,高度上八下十,总共十八厘米。还要棱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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