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之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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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樊笼
徐道子直勾勾瞪着眼前跪着的两男两女,女子身姿柔软,面容娇媚,男子看起来倒是英武气概,但是毫无疑问都是小白脸。特别是两名婢女,一式粉色衣衫,看得徐道子浑身上下一股寒战。
厉照天站在一旁,点头道,“绯春绯秋,朱夏朱寒,玉公子是王爷府上贵客,你们以后要尽心伺候,要是有丝毫怠慢,小心王爷饶不得你们。”
侍女绯春绯秋,侍卫朱夏朱寒,同声唱喏,头伏得低低,抬也不敢抬起。
王府总管厉照天,相貌清雅,气质恍如饱学鸿儒,徐道子看去,约莫三十岁上下。然而双目开阖之间,犹如暗夜天际朗星,森然气度中,却透着一股阴邪之气。
徐道子心里一动。
厉照天手里轻摇羽扇,对徐道子笑道,“玉公子对此处居所可还满意?”
徐道子游目四顾,雕梁画栋,花纹精巧,器具用品一一齐全,白色纱幔在荷塘带过来的风中轻轻吹拂,确实是好居所。
他老实地点点头,忽地冒出一句,“是好地方,可是我怎么看着像是女子居住之地呢?”
梳妆镜台,香炉紫烟,沉香木桶就在屏风之后。
怎么看,怎么像是金屋藏娇的场所。
厉照天饶是舌灿莲花,智计百出,一听他那么一句不带脑筋和拐弯的问话,也不由得瞪大双眼,哑口无言。
这回王爷怎么口味如此特殊,弄了这么一个宝贝回来?
他强笑,“玉公子且安心住着,有什么不妥当,可以让下人们给我传达。晚上府内举行大宴,玉公子晚点收拾停当,赏脸出席,照天暂且告退。”
王府总管轻摇羽扇的身影远去,徐道子忍不住再度嘀咕一句,“已经入秋,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拿着一个扇子。真是,我从来就没办法理解这些文人雅士。”
四个人还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徐道子诧异地扫他们一眼,自顾自一下子坐在了上首的漆金花鸟木椅上,拿起茶盏,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
见他们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徐道子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地上比较舒服?”
他说着,当真要伏到地面上,其中一个侍卫连忙起身过来将他搀住,徐道子抬眼看他,只见对方一张芙蓉般的俊脸,注视着自己,眼中闪过不忿之色。
见他站定,那侍卫重新跪伏到地面,“朱夏无礼,请玉公子责罚。”
徐道子方才恍然,“啊,你们都起来吧,以后,也都不必跪我,我会折寿,当不起。”
他说着,边把脚盘起,又喝了一口茶,仰头咕噜咕噜漱口,丝毫不顾形象。
四人起身,两名婢子似乎嘴角微微翘起,她们还从未见到这么可爱特别的王爷娈宠,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忍不住笑意。
朱夏却似乎按捺不住,开口道:“请玉公子注意言行举止,以后做了云水阁的主子,便要安分守己,一颦一笑,都要合乎规范。稍晚,王府大宴,公子既然已经是我们的主子,便要顾忌云水阁的名号,千万别在宾客面前走水。小的们千恩万谢。”
另外三人同时噤声,只听这个叫做朱夏的侍卫侃侃而谈,徐道子惊讶万端,仔细瞧他,神采奕奕,气质风流,粉面朱唇,好一个美男子,怎么倒给自己做了侍卫?
朱夏看他年幼体弱,貌无殊色,不由起了几分轻视之心,竟直接对着另外三人发号施令,“玉公子年少懵懂,天真烂漫,你们要好好着紧,省得别人见了,还要说云水阁出了一个这么样的主子,王爷面上也不好看。”
徐道子喝光茶水,却发觉自己已经被人扒个精光,下了油锅,哦不,放了热水的木桶,小姑娘们挽起袖子,以一往无回的气魄,将他从头到尾,尽情洗涮。
可怜徐道子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经常眼皮酸涩,身体疲累,时不时还会将吃下的东西呕吐殆尽,身上的伤内外交杂,从未大好,他又没有天材地宝的神奇药物,自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竟无法反抗这两个小姑娘齐心协力,被刷刷洗洗,无力回天。
他本来住在那处厢房,正好是修行妙处,巫力在全身筋脉暗暗涌动,已经初具规模。然而不知道那天怎么触怒了杨轩,见他呕吐不适,却还拒绝帮手之后,便拂袖而去,此后再也没有看见他,反而被这个名叫厉照天的王府主管带来了这个地方。
徐道子暗暗扼腕离开那个妙处,但怕杨轩反悔不让他见阿筑和落霞,只能乖乖搬来此处,做起金丝雀鸟。
想起那两人,徐道子开始走神。他教给阿筑的是风小小的不传之秘,不知道那小子可有好好修习,若是真有慧根,现在也该是有了第一层功力,离开王府地牢应该易如反掌。
而落霞,没有一日让他不揪心。他天生情绪有些淡薄,但是一旦付出感情,多半十分真挚。他这一世,真真切切将落霞视为亲生姐姐,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要和五郎拼命。
想到厉照天允诺明日让他见到他们,徐道子雀跃异常,最后索性放开怀抱,由得女孩子们折腾。他被洗刷干净之后,乖乖地没有反抗,经过擦干身体、穿着华服、戴上首饰,那个有着一张可爱圆脸的名叫绯春的女孩儿竟然拿出一枝奇异物事,似笔非笔,在他脸上开始描摹。
徐道子连忙回过神来,可惜身子被绯秋按住,只得扑腾两只手臂大喊:“做什么?”
绯春笑道:“玉公子,您五官平平,好在肌肤细致,略微上妆,效果会更加好看。难道您不想艳惊四座,博得王爷欢心?”
徐道子震惊,“我为什么要艳惊四座?莫非今晚要我做堂会?”
他一共也只会那么几个用词,马上便想到堂会上面去了。脑海闪过莲馨对堂会的经典解释,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一直沉默的朱寒骇然望他,徐道子睁着大眼看过去,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甚是无知可人,就连绯秋都情不自禁对他教训起来:“小公子,您知道什么叫堂会?也好随便乱用的?”
徐道子委屈:“我自然知道。”
朱夏冷笑插口:“他自然知道,你们道他是谁,可是京城名妓玉冬的私生子。”
女孩们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无法置信。
徐道子趁其不备,挣脱脂粉阵仗,来到铜镜前一看,险些昏厥。
他这辈子,不,应该说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未试过如此恐怖装扮。
长发盘成好几束辫子分挂两边也就算了,那些装饰头上的五彩璎珞多如天上繁星,怪不得头上如此沉重。那张脸更是天下奇闻,被描得细细的眉毛弯弯绕绕,可不就是那销魂的柳眉;脸上居然贴了花黄,嘴唇被点上极浓艳的绛红,这还不算,面色苍白若鬼,不知道扑了几层粉。
至于那一身华彩珠翠,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层层轻纱布料笼罩周身,就算女子大婚,穿上还稍嫌过份艳丽,更别说他一个惨绿少年,身子扁平瘦削,肤色更是病态惨白,这么一打扮,简直好比午夜艳鬼,若是白天出去,不知道要笑倒多少无辜路人。
徐道子绝望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绯春绯秋却同时陶醉尖叫:“小公子,没想到收拾停当倒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要记得今晚打点仪态,争取让王爷到咱们这里留宿,以后日子就会更加好过了。”
徐道子慢半拍,这回终于听得明白。
这个杨轩,怕不是拿他当甚么贵宾,却是当作娈宠养进樊笼,作为众多收藏的一份子,时不时的临幸便是布施雨露,天大的福分哩!
徐道子咬牙切齿,“这个五郎,如此荒淫无形。好,今晚我便看他开的什么大宴,耍的什么花枪,竟将我老道先前教的不放在眼里,长大了却是如此荒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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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宴(一)
被洗刷干净打扮停当,当然徐道子的抗议被视若无物,如同一阵清风过耳,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甚至连晚膳都没有用,便像个贡品一样被罩上一层透明的蓝色纱巾,抬上一个软椅,瞪着眼睛被两个穿着白色短打的大汉一前一后抬了起来,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走出了这座云水阁。
他现在才发现,云水阁附近,花丛水塘边穿插修建着十几个小小的精舍,有大有小,有带院子的,有没带院子的,里面都陆陆续续有穿着白色短打的大汉抬着软椅出来了,坐在上面的人都是纱巾罩头,影影绰绰看去,每个人都身姿窈窕,女子占了多数,也有好几个身材看得出是男孩,但亦是风流身段,露出纱巾外的玉手纤纤,涂了鲜艳的蔻丹。
徐道子暗自又打了一个寒战,还好刚才抵死不从,要不然,他现在手指甲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
他混在那么一群似乎被盛装打扮之后拿去“进贡”的“贡品”中央,心里除了哭笑不得,还有渐渐升高的惊怒交加。
知道是一回事,看见是另一回事。
坊间传言他向来不是很留意,也没有听多少。但是现在光是这个内院的西侧,都有那么多姬妾娈宠,要是整间邹王府,怕不有百八十人?
这也太离谱了吧。
徐道子瞪着那些似乎倚靠在软椅之上怡然自得的姬妾们,眼珠子都没法转动了。
似乎看出他的僵硬,随伺一旁的绯春和绯秋也有点紧张,绯春小声提醒:“玉公子……你别太拘束……”
看他没应,她只能悄悄闭嘴,直到到了地方。
许多轿子停在一间精巧楼阁之外,徐道子一看,唷,这还列队前进,挨个进场,一个个美人儿娇滴滴地被侍卫们扶下软椅,带着自家贴身丫环或是小厮,提着裙角,风姿绰约地进去了。
轮到他的时候,他伸手拍开那抬着他过来的侍卫伸来的手,自行下了地,想了想,掀起纱巾,边走边皱眉问绯春她们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绯春掩唇一笑:“这是王爷要招待贵客了。各院的夫人小姐呀,还有公子们,都出来见见客人,要是表现出色,说不定王爷会大加青眼,从此享受深浓宠爱呢。”
徐道子还没说话,绯秋便惊叫:“哎呀我的公子,你怎么把纱巾掀起来了?快盖好,这是规矩,除非贵客要求或是觐见王爷,不然不能自己抛头露面的!”
禁脔。
徐道子脑海内闪过这个词。
并且是地位低贱可以随便见客的禁脔。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给他鞠躬致意,都是丫环小厮和姬妾之类,徐道子浑身发毛,却听绯春在一边得意地笑道:“我们是云水阁的人,公子,你可是有名字的人,和他们当然不一样,他们见到你,一定要行礼的。”
徐道子冷汗,“他们莫非没有名字?”
绯秋笑道:“都是服侍王爷主子的人,这么多人,当然要分个三六九等。您刚进府就住进云水阁,很多人眼红呢。”
徐道子瞥了她一眼,暗地里叹气,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复道回廊,委宛相通,这个高十数丈的大阁外观看起来精巧秀致,里面却另有乾坤,平地里池塘大大小小遍布,小巧楼桥横架其上,葱葱郁郁的林木和浓郁的花香,再往远处一瞄,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在黄昏的暗淡日光内显出凄艳的美丽。
这个景观处处的庭院,正中间是一座装饰华丽的高台,枫木搭就,饰以绝佳雕工,上了艳丽颜色,流光溢彩,竟是使用了明石漆。
他和绯春绯秋一起,被引领上了一处高地,上建有一座巨大亭子,台阶蜿蜒直上,视野开阔,从亭子里看下去,整个庭院景致一览无遗。
他一下子便看见了杨轩。
这个邹王爷,不仅相貌出色,并且气质风流潇洒,实在引人注目。不是徐道子故意观察,只是他太过抢眼,实在叫人不得不将目光投射过去。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文士衫,头上只挽了一个发髻,神色自若,倚靠在软榻之上,肩上停着一只海东青,洒落肩膀的长发被风拂动,连同微微飘动的广袖一起,竟是琼林瑶树,飒飒动人。
他身姿修长,相貌俊美,伸手时不时给那只凶狠动物喂食的时候,还是有无数怨恨的眼神射向那只无辜的扁毛畜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脚下跪坐着两名美人,轻轻给他捶着膝盖,一名清秀小厮在他身边轻摇扇子,时不时递上水果点心,伺候得无微不至。
他身边还坐着好几个肆意谈笑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