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之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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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之歌
作者:枕戈
序
待填
第一章 再世
闭上眼的最后一瞬,整个天空被“怒斩狂月”带起的火光烧成一片血红。
徐道子的嘴角扬起冷笑。
不过以他一介残破之躯,若能拉来几个在黄泉路上相陪,便拉来几个。赚一个便多,反正自己早就灯尽油枯,不是赔本生意。
心头挟着一股滔天怒火,元神反而更加清明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元神并未消散,反而在虚空之中飘飘摇摇,越过一道道奇异的景观。
那仿佛包裹在一层层黑色雾气内的海洋和山岭,似虚非虚,徐道子神魂飘荡,神智昏沉,只隐隐约约地觉得那该是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忽地感觉到一股巨大吸力,徐道子一个激灵,紧接着一阵莫名的剧痛袭上身来,他“啊”的一声,居然叫了出来。
昏昏沉沉了好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道子才忽地意识到:我有身体?
他睁开双眼,一下子,便发觉一张陌生的男子脸孔悬于身体上方,带着莫名的表情俯视着他。
那张脸生得倒是一副好相貌,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剑眉入鬓,神情风流中透着一抹奇特的冷淡和轻蔑。嘴角却挂着一抹恶意的笑容,俯将下来,在徐道子耳边轻声道:“小狐狸……你脸蛋生得对不起你的父母,倒是有一副好身子……”
徐道子正昏昏欲睡,莫名其妙,却被他弄得神智一清,回过神来。
把他弄醒的,倒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徐道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仰面朝天倒在一张床榻之上,双腿大张,不是什么雅观的姿势。那男子正处于他两腿之间,一下一下顶入他的身体,血腥的味道弥漫整个床铺,看起来十分诡谲。
徐道子望着自己被对方托在强健双肩之上的两条白皙瘦弱的腿,发了一会呆。
男子却似乎怜惜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紧接着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徐道子下身早就被对方蛮横的冲撞和侵犯弄得剧痛无比,现在更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下子呼吸不得。
他双眼发黑,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熟悉的死亡前的滞重感涌上心头,冷不丁对方一松手,大量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徐道子侧着头用力咳嗽了起来。
对方伸手再度捂住他的口鼻,显然很是享受他忽然窒息的那一刹那带来的收缩感,劲瘦的腰部结结实实向前冲撞着、侵略着、挞伐着,直到那惨白的小小脸蛋上一片血色全无,才猛地低吟一声,冲上了顶峰。
徐道子全身七七八八各种奇怪的痛觉狂涌而上,直到那男子将一股热流射入他体内,他才睁大双眼,直直地看着那张被欲望熏染得满足而邪肆的脸孔。
徐道子虽是修道中人,不过他见识不浅,年岁更是大得称得上是老妖精,没有经历过,不代表他毫无常识。
很显然,他被人□了。
男人达到□之后,才松开他的口鼻,徐道子看也不看他,只大口大口呼吸着,侧头望去,这个房间装潢华贵奢靡,来自西域的香料烟雾袅袅,各种奇异的器具次第有致地摆放在柜子、几面上,紫檀木的香气混杂其中,显然是豪门大户。
他动了动手腕,双手却被人结结实实用一块布巾绑在床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使得上力气。于是曾经一把轩河剑睥睨众生的徐道子,竟然连将身上男人踢下去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区区一块丝质绢布,便能将他牢牢捆绑制住,今昔对比,强弱之间落差何其之大?
那男子看他没有哭泣,没有喊叫,不禁起了些许兴味之心。
这个男孩身体孱弱,相貌更是平凡乏味,性子似乎也是怯懦无比。想不到居然胆敢为了他那狐狸精母亲夜闯王府,他身为当今四王爷,平日里自是锦衣玉食、尽享荣华富贵。然而像这样有趣的天狐族母子,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若非府里奇人异士众多,还真的难以知道京城之内,居然隐藏着这么两只天狐。
天狐族是传说中可遇不可求的神奇种族,据说天性放荡、狐性狡媚,在床上是一等一的极品尤物。受用过一次之后,足以余生回味,再也无法忘怀。
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四王爷杨轩那日偶然遇见一个貌美少妇,居然便是曾经名噪一时的京城名妓,不由得兴趣大起,将她掳回王府中。他当时本也只是起了玩心,后来听得府中门客说,这个名叫玉冬的女子居然便是天狐族人,不禁真正动了占为己有的心思。
哪知当天晚上,这个小男孩便追着母亲过来了。他自不量力想要夜闯王府,自然被抓个正着。此时那女子挣扎哭喊弄得杨轩很是无趣,一看这小狐狸来了,便索性让他身代母职。
他一开始倒也硬气,后来便不行了。杨轩力气很大,在床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但是他的欲望特别强,一般被他弄过一次之后,鲜少有人能够完完整整地从他的床上下来。
而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不但拥有一副尝起来虽然青涩却很诱人的躯体,而且柔韧度和耐性都不错,他忍不住多来了几次,直到对方被折腾得昏迷过去。
眼看是不行的了,他正准备喊人进来,却看那少年一个激灵,再度醒来。
那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的时候,他却不知不觉欲火更炽。大加挞伐的下场,便是越来越收不住手。酣畅淋漓再度达到一次□之后,他终于放开覆在少年口鼻处的大手,却见他神色镇定,倒是眉宇间一抹奇异的忍耐,引起了杨轩难得的好奇心。
杨轩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道子正看着窗外出神。高远的天空,似乎离那场血腥的毁灭性的灭门杀戮十分遥远。这么说来,他其实并没有死在仙云山上,而是元神离体,不知不觉依附上了这个恰巧死去的躯体了?
杨轩倒是耐性很好。他对能够满足自己欲望的枕边人向来不错,不过也没几人能够消受得起就是了。
见他不答,杨轩却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再度将重新复苏的灼热欲望在那湿润的甬道内滑动几下,之后便逐渐加快速度,一下下撞击着少年脆弱的胯部。
徐道子却觉得那鲜明起来的疼痛,好似新生的生命在提醒着自己——你活过来了,真真切切活过来了。
他张开嘴,勉强运用沙哑的嗓子说道:“你用力一点。他妈的一点都不疼。”
杨轩一惊,这个少年前后判若两人,如今倒是显得胆气十足,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里面不带一丝一毫的惧意和憎恨。
但他是何等人物,表情上一点异样都不会流露,只是微笑起来:“哦?”
徐道子低低地笑道:“年纪轻轻,是不是没吃饱饭?力气这么小?”
杨轩哈哈大笑,搂住少年细瘦的躯体,翻过身来换成他坐在自己身上的位置,紧紧握住少年不盈一握的腰肢,开始上下耸动了起来。
他力气极大,动作粗鲁,弄了没几下,徐道子便觉得眼前慢慢昏暗下来,暗自嘲弄了一下自己好运挑上这具废柴身体,便失去了意识,软软地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他是太累了。
第二章 十九
当徐道子勉强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山洪爆发汹涌而来的疼痛,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酸疼滞涨的“美妙”感受,将他席卷进入一个似乎充满了形形色色痛楚的汪洋大海。
骨头仿佛被尽皆敲碎,在酸疼的肌肉间呻吟出断裂的哀歌;浑身所有筋肉都似乎变成了别人的东西,一丝力气都提不上来也就罢了,还留下足以让他眼皮一抽一抽的绵绵苦痛。
他茫然地睁开了眼皮子,虽然事实上他昏暗混浊的视野内看不清任何东西。
脑袋里像是有几十个小人在大跳篝火舞,并且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只巨大的锤子连唱带捶地疯狂地砸着他的脑门,砸啊砸啊砸得好不开心。
头部一阵一阵抽搐着、眼睑一下一下跳动着。这个身体已经差不多接近完蛋大吉——这是在他好不容易回复神识之后,慢腾腾地开始思考之后,身体本能慢吞吞地通过绵长的迟钝神经传递给大脑的信息。
勉力用鼻子呼吸了几下新鲜的空气,那带着鲜血腥味儿的味道,呛得他几乎要咳嗽起来。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大声咳嗽显然是一个美妙的幻想。
虽然就这么痛得挂掉也很不错,不过,显然这个孱弱的身体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中用,很不给面子地让他晕迷不知几天逃避现实之后,再度让他从鬼门关挣扎了回来。
一边感觉到了淤血从嘴角缓缓流出(显然正在有一个内功高手在他背后输气活血通关),一边总算能够睁开了眼睛。
身体依旧不像是自己的东西,但是好在睁开眼皮子之后,开始可以隐隐约约地望见些许景物。
视觉居然回复了些许,虽然颜色灰暗像是处于恒常不变的黄昏。
他显然是靠在身后这个人的怀里,现在是一个软绵绵半躺半坐的姿势。
要是还有过去一半……不,哪怕十分之一的本事,恐怕也不会落到靠在一个男人怀里的地步。
勉强抬起眼皮,看了过去。这个房间不算大,但是布置得俗艳无比,粉色和紫色为主的装潢,艳丽得徐道子都有些发冷,而且夹杂着令他产生狂打喷嚏冲动的脂粉香味。
和之前那个房间截然不同。这到底又是什么鬼地方?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这个身体,到底再度遭到了什么样的灾难?
迟钝的大脑回忆起一张带着欲望和邪气的脸孔,徐道子脑袋又是一痛。
背后这个家伙,又是什么人?不会是——
接下来房门忽地打开,一个紫色的身影像是穿花粉蝶一般嗖的扑进房间,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他的床前。
一张哭花的脸蛋凑到了他的眼前,把徐道子吓得心脏一缩。
可以说他最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见不得女人哭得如此凄凉悲壮,山河变色。
他背后的男人显然身体一僵,亦是见不得女人哭得如此模样,勉强说了一句:“你……他醒了,你就别哭了吧……”
听这声音,全然的陌生,不是那个对自己这个身体施暴的男人。
哭花的脸蛋看不出模样长相,但是那女子却有着一副莺声呖呖的好听声线,只听她哭道:“我高兴不行吗!小冥活过来了我高兴不行吗!呜呜呜,小冥,姐姐险些以为你就这么死掉了……天杀的四王爷……要是你真的去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跟小姐交代?呜呜呜……”
徐道子眉毛抽搐了一下,之后被她结结实实搂在怀里,他凄凉地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叫。
……好痛!这个女的力气好大……
她一边哭得涕泪齐下,一边用爪子上下其手地抚摸他的身体:“来让姐姐看看,是不是好了……”
救命啊。
可怜他现在还口不能言,只能闷声哼哼。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在她的魔爪之下再度有了绽裂的趋势,本来已经渐渐麻木下来的痛觉再度渐渐复苏,他两眼昏花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好在身后那个男子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忙伸手挥开她的爪子道:“落霞小姐,你冷静点。小冥公子现在很虚弱,你小心他的伤口。”
名叫落霞的女子这才忙不迭地松开手,语无伦次地道:“嗯……小冥,姐姐弄疼你了?对不起……很疼吧?也对……当时你一身的血,把我吓得……怎么可能不疼呢……呜呜呜……”
看她再度有水漫金山的趋势,男子连忙道:“落霞小姐,你先别忙着哭,不是刚抓完药回来吗?赶快去叫厨房煎点药吧!”
落霞用手绢抹了一把眼泪,微微露出一双去除了乱七八糟的脂粉而显得秀丽的大眼,关切地问道:“那十九大夫,他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
听得话题进入正轨,没有多加思考“十九大夫”这个古怪的称呼是怎么回事,徐道子也凝神听了起来。
“唔。”男子——十九大夫沉吟片刻,说道:“小冥公子先前伤势太重,奇经八脉都伤得差不多了。好在他生命力异常顽强,保得心头一点神智不散,现在醒过来了,就说明开始有所好转,我再开个药方,你按时煎药,一日三次督促帮忙小公子服药即可。若有什么事,就随时差人来喊我,我会立刻过来的。”
落霞频频点头,徐道子却听得眉毛扭动。
这个蒙古大夫,分明没有使出什么医生该使的手段,倒像是一个内力充沛的江湖高手,纯粹凭借强横内力帮他驱除淤血消肿化瘀,五脏内腑的伤还得他自己再慢慢调理,还不知道药效怎么样。
身体被人慢慢放下再度躺倒,一张清俊的脸孔映入了他的视野。
那么浑厚的内力,精纯的程度至少有四十年的火候。可是这么看去,对方却仅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眉秀目,口角带笑,仿佛一个好脾气的儒雅公子哥儿,若非身上穿着大夫特有的青色长衫,方领直纹,广袖及膝,根本和大夫沾不上边。
……第一感觉是,眼熟,很眼熟。
眉眼很熟悉。
徐道子直直地望过去,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收拾药箱,末了还抚抚袖子,像极了一个好脾气的慢郎中。
就在这个十九大夫向落霞躬身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