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帝国(月兰之剑)-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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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事平息后就奉调回国继续学业,1895年毕业时的成绩仅次于钱梓辰,八年后即升任中校团长,而同班的钱梓辰却因为在考入陆大前曾有在武威公刘云筹建的第一个新军连中担任过低级军士的经历,并且还在光兴丁案中以低级军官身份出过力,于是更上一层楼,成了王守忠的上司。
王守忠对此并不在意,他觉得钱梓辰的资历和能力的确配得上他获得的荣誉和地位,同样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位也是与自己浅薄的资历和有限的能力相符合的。况且,在他看来,只要能以军人的身份为帝国而战,就是他莫大的光荣。他的父亲将三兄弟的名字依次安排为“守忠”、“识义”、“知节”,寄托了对他们将来正直品质的良好期望,显然,期望是不够的,教育才是最重要的,三兄弟的品质在父亲的严厉而明智的培养下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升华,他们在长大后都选择了报国最直接的途径——参军,为帝国而战。
“三弟实在是死得其所啊。”
接到阵亡通知书的当夜,钱梓辰前来安慰王守忠时,王守忠如此应道,接着便钻进了卧室里不再出来,直到钱梓辰第二天清晨派人去叫他,要他一起巡视前线,他方才带着满脸的憔悴出现在钱梓辰面前。
人可以暂时假装不痛苦,但痛苦并不因这假装而不存在。
“赤松,你还好吧?”
钱梓辰注意到了王守忠的心不在焉,便轻声呼唤他。
赤松是王守忠的表字。
王守忠楞了一下,连忙摆手摇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钱梓辰并不相信他真的没事:“可是你……”
王守忠却故意岔开了话题:“长官,该下马了,我们要经过交通壕去前线,骑着马去的话只能给别人做活靶。”
“这个我们都知道的啊……”
钱梓辰想道,体谅到王守忠的心情,他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地按王守忠所说在一个掩蔽部的入口下了马。
突然,一阵低低的呼啸声随风而来。
“小心!”
王守忠叫了一声,话音未落,已将钱梓辰推入了掩体中。
一阵巨响之后,两人刚才所骑乘的马已嘶叫着跑开了,远处近处都腾起灰黑的硝烟,这烟上升了十数公尺,又一阵呼啸声传来,炮弹轰爆的闪光和烟尘密密地布满了大地。
“旅长,回旅部吧,敌人看来是要发起大规模进攻了。”
王守忠贴着钱梓辰的耳朵叫道,钱梓辰却摇了摇头。
“我要到前面看看。”
王守忠斩钉截铁道:“不行,太危险了!”
“至少我要到你的团部去,我记得那附近有一处设在高坡上的观察所,可以观察到敌军前沿的状况。”
王守忠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两人的警卫这时已经跟了过来,便一起沿着交通壕低头奔向十一团指挥所,俄军的炮弹一阵阵落下,爆炸溅起的泥土不时砸在钱王二人的头上、肩上、背上。
“呸,我三天前才让人把这套衣服洗干净!”
钱梓辰愤愤道,他跑在最前面,不时被某条岔路上涌出的一队官兵挤到一边——他们正从后方掩蔽部赶往预定待命阵地。
被挤开三四次以后,钱梓辰和王守忠总算赶到了十一团指挥所,里面已经坐了一小撮参谋军官,正按照预案有条不紊地向一群传令兵发出战备命令。
见到长官驾临,参谋们纷纷起身敬礼,钱梓辰向他们举了一下手:“你们继续。”
这时团主任参谋向王守忠报告:“团长,本团辖区内的一线阵地已经布置了四个连,二线阵地有四个连,剩下四个连在预定待命阵地待机,随时可以向前线运动。”
“知道了,二号观察所有什么发现吗?”
“还没有接到报告。”
王守忠向他点一下头,转向钱梓辰:“旅长,我们就去那里亲眼看看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
钱梓辰说道,从警卫员手中取过一架新式的双筒望远镜挂在脖子上,随着王守忠出了团指挥所,沿另一条较深的交通壕向一个凸出周围地面约五十公尺的土坡跑去,坡顶设置的二号观察所可以清晰地观察到三四千码外俄军前沿阵地的情况,有三条电报线通到这里,其中一条直接联系旅部的炮兵指挥所。俄军显然非常了解这个制高点的重要作用,落在坡顶周围的炮弹异常地密集,但华军也早有准备,对观察所进行了特别加固,目标是可抗击敌152毫米重榴弹炮的单次直接命中并完全不受俄军各种轻型中型火炮的影响。
然而152毫米重炮的集中射击仍使得通往观察所的两条交通壕多处崩塌,烧焦的灰土弥漫在观察所周围,使得该观察所的观测监视能力暂时有所降低。
当灰头土脸的钱梓辰冲进有着多层土木顶盖的观察所时,两三个猫在观察洞前用望远镜搜索对面的观察员正在骂娘——他们什么都看不清。
“我好象来错时候了。”
钱梓辰苦笑着对王守忠叫道——外面接连不断的巨大爆炸声迫使大家都只能扯着嗓子叫话。
“我有个办法。”
王守忠很严肃地建议道。
“哦?”
“请旅长现在就回旅部,其他观察所的报告应该正在发往旅部吧。”
钱梓辰这次同意了,便与王守忠一起先奔回团指挥所,在迈进通向旅部的交通壕之前,他特意嘱咐王守忠:“注意安全,今天就暂时忘了你弟弟的事,专心于职责吧。”
“请放心,我以为自己一向还算公私分明。”
王守忠应道,双腿一并,鼓着精神向钱梓辰敬了个礼。
钱梓辰回过礼,与警卫们三步五步便消失在曲折的交通壕中。
一小时后,俄军的炮火仍未停歇,由于当天刮着强烈的北风,华军无法进行观测气球升起作业,飞机飞艇也不能出动,炮火造成的烟尘又全都吹到了华军阵中,华军的远程炮兵根本无法对敌重炮兵展开拿手的校准压制射击。
“敌人变聪明了啊,趁着天气对我们不利——哼,看他能让多少人来送死。”
钱梓辰想着,在旅指挥所的掩体中踱来踱去,他并不清楚对面的敌人此时究竟有多少,虽然多次向敌军阵线派出侦察队,但均被敌人严密的骑兵巡逻线挡了回来,(禁卫)野战军司令部透露的情报也模糊不清,只说是一个师或者更多的俄军已经抵达斯沃博德内,钱梓辰只能自己估算,当面之敌恐怕已经增加到两万五千左右,而实际的数字却是他所估计的两倍多——俄军的反侦察措施显然产生了效果。
钱梓辰坚定地认为,依托当前这个坚固的阵地,他这个齐装满员补给充足的禁卫旅应该可以抵挡两到三倍敌军的全面进攻,他也有考虑到敌军是己方三倍以上甚至超过五倍的情况,但他认为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少,他相信军或方面军级的长官应该会采取措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然而当时,野战军司令官梁天河上将主要考虑的是要完成武威公下达的十月间拿下海兰泡要塞的命令,而方面军司令官钟夏火上将则主要关心着新组建的赤塔集团军(即第一集团军)对赤塔方面俄军的反攻行动。
另外,自从别廖佐夫卡和第一次莫斯科维季诺战役之后,从野战军司令部到大本营,均对禁卫部队在防御战中的表现非常满意,普遍认为俄军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禁卫军驻守的阵地,禁卫军无敌的神话逐渐现实化,而这种神话并不是从这场战争开始才泛滥起来的。
“禁一旅正在结雅河上架浮桥,天黑之前应该就可以完工,撑到天黑的话就万事无忧了。”
回到旅指挥所后,钱梓辰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他还不认为自己的部队会被打得惨到非有友军的增援就撑不下去的地步。
“敌人怎么还不发起进攻?”
炮击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后,钱梓辰坐不住了,他觉得不应该再这样干等下去,便派出了两支骑兵侦察队,分别向正南和西南展开搜索。钱梓辰并不认为本旅被敌人切断后路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他实际上还有可能通过结雅河与对岸的禁一旅取得联系,另外,禁四旅所处的阵地在左翼和后方都能够得到有利地形的遮蔽,即使包围住这个阵地,敌人也很难从禁四旅的侧后方向达成突破。
即使抱有这样的想法,钱梓辰也一点不轻松,禁四旅所处的阵地位置十分紧要,恰好处于斯沃博德内到海兰泡的大道上,俄军要解救海兰泡要塞守军,走这条大道是最近和最方便的——便于运送补给。禁四旅的阵地一但被突破,正忙于攻击海兰泡要塞的禁卫野战军主力的后方就暴露在了俄军的兵锋之下,这将大大打乱预定的要塞攻破计划,并将影响到大本营战役意图的实现。
九时许,禁四旅阵地之左翼,禁卫第十二团配置在左翼制高点二零一高地上的观察所发现了正从战壕中涌出的俄军步兵,这时俄军炮兵加强了对华军前沿阵地尤其是制高点的轰击,禁四旅正面阵地五个前沿观察所中的三个相继与旅部失去了电报联络。
正面的进攻开始了,俄军在第一线展开了8个营,第二线展开了6个营,第三线预备了6个不满员的营,向着由12个连据守的华军一线阵地挺进,每个营都携带两挺机枪,另外,还将两个76毫米速射炮兵连推进到阵地之前,在1500到2000码的准平射距离上以每分十五发以上的速度向华军前沿阵地倾泻炽烈的炮火。
华军的火炮当然没有闲着,隐蔽在土坡反斜面后的华军大炮纷纷开火,然而由于缺乏精确的校射手段,大口径火炮的射击精度受到了影响,加上数量不足,未能迅速压制已经暴露的几个俄军炮兵连,俄国速射炮的猛烈射击压制了不少华军一线射击掩体,重炮火力也摧毁了一些射击掩体和某些地段的战壕,有效地掩护了步兵的推进。
俄军阵地上,在前沿观察所观望战况中的什塔克利别尔格中将看到开局不错,拍着大腿道:“我说过他们必将灭亡,上帝啊,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灭亡呢?天气帮了我们大忙,但是还有更关键的,我们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我们知道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当华军的主要注意力被吸引到阵地正面时,8个俄国步兵营和2个骑兵团忽然从华军左面阵地前的树林中涌出,随行的几个炮兵连也立即从树林边缘向设在高低不一坡地上的华军阵地猛烈开火,在这面阵地上华军分两线布置了六个步兵连,主要依托较为坚固的环形工事组(也就是支撑点)展开防御。
稍后,早早出发的4个俄国步兵营和另外两个骑兵团绕到了禁四旅阵地后方,这里布满了沼泽和森林,仅有的一条道路已被两个中国步兵连据守的若干支撑点以交叉火力所封锁,但依靠本地的居民,俄军知道怎么通过这一障碍——这便是俄国人拥有而中国人没有的东西。这里毕竟是被俄国实际统治了半个世纪或更久的地方。
十一点钟之前,禁四旅正面和左翼阵地可谓巍然不动,阵地前布满了俄国人尸体,射速为每分钟三十到四十发的60毫米迫击炮和每分钟可倾泻超过四百发子弹的7点92毫米机枪是这一血腥屠杀的主要凶手,禁四旅一共拥有一百零六门60毫米迫击炮和同样数量的机枪,理论上来说,每分钟可投射三千到四千发迫击炮弹和超过四万发的机枪子弹,而进攻方可投入作战的步兵数量不会超过四万人。
理论总归是理论,二百多门俄国大炮也不是摆着好看的,1877年式152毫米重榴弹炮的四十公斤炮弹和1883年式152毫米臼炮的三十六公斤炮弹接连不断地落在华军阵地上,引发一串串震天动地的爆炸,炸平战壕,摧毁掩体,震晕和杀伤官兵,好在这两种设计年代过于久远的重炮射速不高(前者射速仅每分钟一发,后者射速也不过每分钟四发),在短暂的炮火准备时间里并不能给予华军过于严重的损害。射速达每分钟十发的1902年式76毫米野战炮给予华军的威胁也比较严重,几个76毫米炮连被推进到两三千码距离上对华军掩体猛烈轰击,几串炮弹过去,往往将掩体打得烟火直冒,甚至发生大爆炸,把顶盖都掀上了天。即便如此,俄国人仍然未能取得真正有意义的进展,他们没能占领华军正面阵地的一线战壕,也没能夺取左翼阵地的任何一个支撑点,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第11军的25步兵师在对华军正面阵地的进攻中,头两小时就有4个营被击溃,其余各营也被华军炽烈的火力压制得无法动弹。华军的损失也不小,驻防一线的各连都有严重的人员伤亡,好在及时增派了预备队,仅向正面的第一道防线上就先后派去了七个满员的步兵连。
十一时之前,禁四旅旅长钱梓辰接连向师部、军部发去了求援电报,却没有立即向一河之隔的禁一旅发去电报,他觉得没有理由向平级的部队直接请援,等待上级的命令才是职业军人的做法,即使他已经感觉到了莫大危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