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帝国(月兰之剑)-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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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之下,华军国防军和朝鲜禁卫师的战力相近,均能够较轻松地突破俄军一线阵地,但面对俄军堡垒群的交叉火力阻击,仍免不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俄军北面的F堡垒前,华军第37旅的115团被炽烈的机枪火力打得抬不起头来,全团二千多人缩在刚刚夺取的一线战壕里动弹不了,团长下令强行冲锋,结果十分钟内有超过一千人倒下,由于团长被打死,团主任参谋及时下令撤退,才避免了全团覆灭的惨状。
其他联军团队也好不到哪儿去,由于高估了炮火准备的效果,联军步兵在俄军堡垒前以饱满的热情发起了一轮又一轮悲惨的冲锋,步机枪子弹和速射炮弹在堡垒前打出一道可怕的火墙,联军步兵的布满弹孔的肉体在许多地方积成了一道道齐腰高的尸墙。死亡的幽灵四下盘旋,血肉不断在空气中飞溅,冒烟的手或脚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弧线,破碎的内脏与粉碎的武器散布地面,这是一次美妙的屠杀,或许美妙得连杀人者都觉得不可思议。联军的迫击炮和速射炮根本无法对钢筋水泥的堡垒造成实质性的损害,重炮正忙着轰击俄军的炮台并压制俄军的野炮火力,对于隐蔽在堡垒坚固墙体后的机枪和速射炮并未造成严重损害。
然而在华军空中力量的重点打击下,处于要塞西北位置上的C堡垒已经失去了作战效力,华军11师以3个团重点攻击该堡垒,成功地清除了该堡垒内的残余守军,占据了堡垒附近三千码内的附属阵地,却只付出了轻微的代价。
11师师长郑虹立即在此处投入了师预备队两个团,巩固了阵地,接着,第三军预备队三个团从此穿突而出,占领了C堡垒之后的K炮台,并攻击前进到双城子市区,引起了俄军的恐慌,但俄军立即投入预备队,将华军赶回K堡垒。
这一切全在海参崴集团军群司令官马成武上将的眼中。
当日十时之后,一艘巨大的“强云”重型攻击飞艇就一直徘徊在双城子要塞上空,保持在三千到五千公尺的安全高度上,但并不降下投弹,而且,如果用望远镜观察这艘飞艇的话,会发现飞艇的吊舱下并没有挂装炸弹,而且相对于普通的攻击飞艇,这艘强云艇的吊舱侧面伸出了好几根巨大的桅杆状物体,下方则设置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玻璃观察窗。如果仔细观察,更会发现这艘强云艇的涂装较为特殊,除了金龙饰纹和黑色数字编码外,更在头部加绘了两面旗杆交叉的赤地金龙战旗。
这艘造价六万五千英镑的飞艇当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来战场上空打转转外加浪费汽油增加艇身损耗吞吃飞行津贴之类之类,这艘飞艇也不能随便被在下这种超外行的超八流历史爱好者叫做“这艘飞艇”什么的,它此时的名号很有讲究,叫做“海座一号指艇”,其实就是“海参崴集团军群司令官钧座第一号指挥飞艇”的变态简称。该艇原本是第1浮空集团第1攻击大队的112号“强云”攻击艇,由于作战需要,卸掉了全部武装,加装大功率无线电机和电池舱、大型桅杆式天线,在吊舱前下方改装了大型观察窗,设置了地图桌和其他指挥参谋设备,改而充当空中指挥部。不用在下废话,诸位也该知道了,那个有“笑面虎”之称的变态上将马成武当天正是乘了“海座一号指艇”飞临双城子上空现场观察和指控要塞攻击作战。
“真是美妙啊。”
马成武站在飞艇观察窗前,不住地赞叹道,脸上的微笑即和蔼,更透露出百分之七百的神经质。
集团军群参谋长赵民河中将胆战心惊地肃立在马成武身边,他已经被这个人吓怕了,他觉得他侍奉的这位司令官精神状态有点问题,但是除了沉默,对此他不能向任何人有更多的表示,他知道对方是武威公的老嫡系,自己只能算是新嫡系,资格上要差一截,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乱说乱动可不是做人的好方法。
从三千公尺空中,可以用望远镜清晰地观察到俄军堡垒前堆积的一道道尸墙,那不是什么战斗,只是可悲的屠杀。其实完全可以不这样,让大炮慢慢地轰上十来天,把堡垒炸得差不多了,世界也安静了,人也不会死那么多了,但是马成武却召集华军所有的团以上干部,号召他们一天之内拿下双城子,并且笑呵呵地说,这正是武威公的希望,首先攻入市中心者必有重赏,加官晋爵,分赏庄园资财,不在话下,而怯懦不进者,武威公必会大大不快,一声令下,滚回老家,永不叙用也未尝可知。于是华军诸军官皆多好狠斗勇,不顾属下生命,拼死进攻,虽战果不小,损伤亦必惨重非常。
“你觉得呢?”
马成武转身问赵民河,赵民河慌张地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马成武轻蔑地笑了笑,又继续欣赏底下那幕精彩的活剧,他觉得,再也没有导演这种互相杀戮的活剧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我等了多少年,就是为了亲手创造这个啊。”
马成武说,兴奋的脸上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我就是为了这个而生的,愚蠢的政治家算什么,国会算什么,只有军人才是最伟大的,只有战争才是最伟大的,我的生命只有拥有这个才真实……我的人生怎么可以被政客们那些无聊的私心与贪欲所耗空呢?我的人生,只是为了这国家而存在,为了这国家的战争而存在,大家都在堕落,可是我不会,我才是最纯洁的,只有我才愿意为国牺牲,你们全都是叛徒,只有我才是坚持理想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马成武的心里在狂笑,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和蔼的、神经质的微笑。
赵民河不敢再看司令官的脸,他害怕自己会因此而疯掉。
地面的战斗仍激烈地进行着,浓烟一股股升腾,随风飘动,渐渐扩散,灵魂也是。
一批批部队投入战场,无数的鲜血浸染着大地,生命在这里无比下贱,杀戮一直持续,死亡一直蔓延,肉体一直粉碎,人们疯狂起来,窒息起来,忘记了饥饿,只想着杀人,杀人,杀人。
马成武看着这一切,笑得比夏花更灿烂,这位上将在午餐时间里一边吃着鸡蛋火腿,一边仍不住地从望远镜中欣赏血腥的地面。
下午四点钟,马成武的座艇开始返航,地面的战斗还在继续,直到夜色降临,双方才陆续停止了动作。
有关10月4日双城子攻击作战的记录非常混乱,华军和朝军的记录上都混杂了谎话、废话、托辞和一些难以察觉的实话,俄军的记录上则堆积了“英勇”、“顽强”、“坚守”、“在实力悬殊的条件下”、“予敌重大杀伤”之类的字句,双方士兵的日记上却充溢了震惊、悲伤、痛苦、胆怯和神经质之类的感情。
10月4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的资料中都显示着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数量惊人的伤亡者。
联军以五个步兵师参战,按编制应有二十万人,实际兵力为十九万一千,一天之内即阵亡九千三百七十六人,伤二万一千七百二十五人。
俄军以3个步兵师另要塞卫戍部队实施防御作战,实际兵力约五万人,虽依托着坚固工事展开作战,一天之内也阵亡了四千五百五十七人,伤一万三千二百八十九人,另外被俘三千二百多人。
当天夜间,要塞卫戍司令斯特塞尔中将找来他的参谋长康特拉琴柯少将,神色憔悴地告诉他:“参谋长,我想我们的血也流干了。”
康特拉琴柯无力地点一下头:“是时候撤退了,很难再撑过明天。”
“火车站还在我们手中吗?”
“十分钟前那里的负责人报告说,一切正常。”
斯特塞尔搓了一下他的胡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就今天的战斗看来,即使撤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仅仅有要塞是不够的,没有机动兵力的支持,要塞总归要成为我军的坟墓,塞瓦斯托波尔(注一)的悲剧恐怕要重演了吧。”
康特拉琴柯并不想回应斯特塞尔的丧气话,即使他心里也同斯特塞尔一样阴郁,但他还远远没有失去斗志。
“我们动身吧,塞瓦斯托波尔也好,符拉迪沃斯托克也好,我们都要为俄国,为沙皇,为荣誉而战,即使全军覆灭,以身殉国,那也是身为军人的我们理应坦然接受的光荣之路。”
康特拉琴柯说道,挺直了胸膛,转身离去。
当夜,包括轻伤员在内的约三万五千名俄军官兵依次撤出了双城子(乌苏里斯克)要塞,并将大约六千名重伤员遗弃在要塞的救护所和医院中。
第二天凌晨,华军11师之33旅97团抢先进入双城子北市区,在市政厅上升起了赤地金龙的中华帝国国旗兼战旗。
要塞陷落了,这是第一个。
注一:1853…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中,同盟国(英、法、土、撒丁)对黑海北岸俄国克里米亚半岛上的海军基地塞瓦斯托波尔展开攻击,自1854年9月25日,开始了历时349天的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最后俄军统帅部被迫放弃城市,撤到塞瓦斯托波尔港湾北岸,将弃置的舰船全部沉没。1856年的巴黎和约规定,禁止俄国在黑海拥有舰队和海军基地,但和约最后作废,塞瓦斯托波尔直到今天仍是俄国在黑海上最重要的海军基地(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从乌克兰手中租用该基地)
第八十章 上帝无用
1903年10月5日,海兰泡(布拉戈维申斯克)。
一个大胡子、宽鬓角的中年白人气呼呼地从地下——准确地说,是从地下室的出口——冲出来,对着天空用挥舞着拳头:“上帝告诉我,不,我决不投降!”
他的周围,满是碎砖烂瓦,残檐断壁,积水的弹坑,泥泞的道路,以及目光呆滞的士兵。
格勒恩格斯罗中将,俄西伯利亚第一军军长,四十九岁,在俄军中有善待士兵的美名,才智过人,参与了1902年军事条令的编写,另外还是一个目光锐利的神枪手。但这一切对他目前所面临的问题毫无助益,这个问题是:毁灭,或投降。
他的两个部下——西伯利亚第一师师长格拉斯科少将和第二师师长扎列缅科少将——跟在他后面走出了地下室,格拉斯科的额头上扎着绷带,扎列缅科的手臂则被白布带吊在胸前。
“军长,请冷静些。”
格拉斯科说道,走近格勒恩格斯罗,但中将却跳开了。
格勒恩格斯罗恶狠狠地对他咆哮道:“你这叛徒,居然甘心向那些下贱的黄种人投降!你忘记了吗?你的祖上当年只带了一百个人,就从石勒喀河口一路杀到阿穆尔河口,光带回的耳朵就不下三千对,那些黄种人命中注定就是卑贱而无用的,他们只有做奴仆的资格,怎能有资格享受征服者胜利的喜悦!”
格拉斯科垂着头,手插在口袋里,沮丧地应道:“军长,祖上的事情毕竟解决不了当前的问题,如果再往上追溯,我们也曾是蒙古人屠杀和奴役的对象哪。”
“住口!我真没想到你的意志竟如此消沉……”
“军长!将军!”
扎列缅科突然大声叫道,格勒恩格斯罗转头看着他,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发言。
扎列缅科盯着上司,目光里充满绝望和悲哀:“十八天了,军长大人,我们得不到任何支援,每天都遭到猛烈的炮击和轰炸,敌人步步紧逼,外围阵地全都丢失了,核心防线上的工事大多已残破不堪,官兵们士气非常低落……”
格勒恩格斯罗扯着喉咙打断了他:“够了!你怎么可以毫无羞耻地在我面前把这种怯懦的调子反反复复唱来叫去,你是俄罗斯帝国的将军,记住你的身份,你不是懦夫,你应该做英雄的表率!”
“我们已经尽力了,要塞刚被包围时,我们还有四万肢体健全的官兵,第一周就阵亡了四千多人,第二周又阵亡了三千多人,伤员挤满了医院,药品开始不足,我的师到昨天晚上为止只剩下六千人可以作战,其中三分之一还是炮兵和后勤人员,况且,要塞的主弹药库前天也被轰毁了……”
格勒恩格斯罗更加气愤起来,他来回走动,脸涨得通红,示威地挥动手臂,毫不客气地责备扎列缅科:“你只会强调困难!你说的一切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是!阵亡算什么!伤员又算什么!要塞不是还在我们手中吗?他们把我们彻底打垮了吗?他们抓到我了吗?没有!第一军还好好的,我还好好的,俄罗斯万岁,皇帝陛下万岁!你这懦夫!叛国者!该死,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中国人的间谍,你居然也是白皮肤和蓝眼睛!你居然也算是个贵族!上帝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扎列缅科气得发抖,正要反驳时,一阵雷鸣般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华军例行的炮击开始了,三位将军停止了争吵,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地下室了。
稍顷,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又添上了几处散发着热气的巨大弹坑。
地下室里,泥土不时落下,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