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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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公一听,更生气了。抬起脚来,“腾腾”又踢了他两脚。左登还是一口咬定,不能从命。
这回,可真把孟九公气急了。他怒气冲冲说道:“这真是儿大不由爷呀!既然如此,从今以后,咱一刀两断。”话音一落,带着常胜、于天庆、武尽忠、武尽孝,就要下山。
就在这个时候,左登猛然间把桌子一拍,厉声说道:“师父,对于您,我无话可讲。但是,这几个人,您可得给我留下!”
就这几句话,差点儿把孟九公气死。只见他一伸手,把腰中的宝剑拽出,说道:“左登,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冤家对头。休走,看剑!”说罢,摆剑就刺。
左登一看,“噌”!躲开身形。接着,飞身跳到大帐以外,将孟九公甩到一边,用手点指常胜,说道:“姓常的,休在人群里装蒜。现在不来送死,还等何时?”
常胜多咱吃过这个亏?叫人家指鼻子指脸这一顿臭骂,他脸上挂不住啊!只见他把外衣宽掉,伸手摁绷簧,“锵啷啷”拽出三尺防身宝剑,断喝一声,直奔左登。刹那间,二人战在了一处。
常胜觉得自己差不多,所以,交锋交得挺快当。真一伸手,那可差得太远了。只见那左登没费吹灰之力,上头虚晃一招,底下使了个扫堂腿,“啪”!把常胜摔了个狗啃屎。还没等他站起身来,两旁的削刀手闯来,便将他生擒活拿。
武尽忠、武尽孝一看,急了,忙大声喊叫道:“好小子,你反了?抓他,跟他玩儿命!”话音一落,小哥儿俩一晃镔铁怀抱拐,就去大战左登。没过几个回合,也被人家生擒。
于天庆心想,我们是一块儿来的。他们光彩,我也体面;他们受罪,我也得陪着。于是,晃动双拳,大战左登。只用了五个回合,也被人家活捉。
现在,就剩下孟九公了。他可玩儿了命啦,左一剑,右一剑,剑剑狠下绝情。
左登右躲左闪,并不还手。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师父息怒!吓死徒儿,也不敢以小反上。”
孟九公哪能听他摆呢?还是一个劲地进招。可是,打着打着,力气用尽,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坐到地上,以头触地,高声叫道:“气死我也,我不活了!”
左登说道:“师父,何必呢!今日之仇,全由他常遇春一人挑起。求您给常遇春送信儿,让他前来送死。他一来,满天云彩全散了。师父,您消消气,千万别这样折腾身子。”
此时,孟九公心想,唉,我撞死有什么用呢?无奈,站起身来,把宝剑带好,说道:“左登,你等着我,待我回去搬兵。可有一件,念我抚养你这多年,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把常胜他们几个人饶过?”
“师父放心,他们的一根汗毛我也不会伤害,只是不让他们出山。如若不信,我以良心担保。”
“好,我要听的就是这句话。你不是想斗常遇春吗?现在我就回去送信儿。”
“师父,请您转告给他,我只给他一天的时间。如果晚来一步,可休怪我翻脸无情。”
“好,一言为定。”
孟九公飞身上马,要给常遇春送信儿。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开明王应战赴疆场 无敌将增援奔前敌
孟九公离开聚宝山,给开明王常遇春送信儿。他一边走,一边心中合计,唉,我已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如今,非但粮台未得,反倒人被押在山中。这……我还有何脸面去见众人?但是,不管他怎么难过,还得实话实说呀!因此,他硬着头皮,回到台坪府,面见常遇春,如实把经过述说了一遍。
常遇春听罢,心中也很着急。但是,他怕把亲家急坏,所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说道:“休要着慌。左登不是让我前去吗?那好,待我立刻动身。到了那里,将孩子们要回更好,若要不出,我便以武力相拼。”
孟九公听罢,忙连声说道:“对!揍他,狠狠地揍他!”
次日平明,常遇春将营中诸事安排已毕,由孟九公带路,点兵五千,奔赴聚宝山。过了两个时辰,大军来到山下。常遇春传下军令,原地扎营。休息一时,命孟九公上前骂阵,自己在后边领兵亮队。
时间不长,就听聚宝山中,“咚咚咚”炮号连天。接着,一支元兵冲下山来。他们来到疆场,捩为左右,左登手使渗金蒺藜棒,来到了两军阵前。
孟九公冲上前去,用马鞭一指,厉声断喝道:“左登!我把兵搬来了。现在,你还有何话讲!”
左登在马上抱拳施礼道:“恩师,您既然已将兵搬来,那也就再无别事。请您闪退一旁,看我怎么把常遇春生擒!”
“什么?”孟九公把嘴一咧,心里暗想,啊呀呀,你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就凭你那两下子,能把常遇春拿住?哼,鬼也不信。想到这儿,拨转马头,来到常遇春马前,用手一指:“王爷,那就是小冤家左登。”
“闪退一旁。”常遇春大喝一声,晃动掌中的大铁枪,催开坐骑,来到了左登马前。
左登定睛一瞧:见来人平顶身高足有一丈挂零。面似镔铁,虎背熊腰,两道抹子眉,一对大环眼,宽鼻子,方海口,胸前飘撒一部花白须髯。头顶天王盔,身贯太岁铠,胯下乌骓马,掌端丈八蛇矛枪。那真是威风凛凛,犹如钢打铁铸的天神一般。
左登看罢,暗中喝彩,好,真乃名不虚传。今日交锋,我得倍加提防。左登心里这么想,嘴里可没这么说。只见他抖擞精神,“锵啷啷”一晃渗金蒺藜棒,高声暴叫道:“对面可是常遇春吗?”
“不错,正是本王。你可是左登?”
“是我。常六爷,你的名声太大,把在下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常言说,‘见能人,不可交臂而失之。’错过良机.则是干古遗恨。在下不才,学了些粗拳笨脚。今日,愿在六爷台前领教。你若将我打败,我便把聚宝山的粮草全部奉献。同时,所抓之人也完壁归赵;如若打我不赢,哈哈哈哈,那后果你可想而知。”
常遇春一听,心里说,哟,这小子,话虽软,可透着骄傲、带着讥刺呀!哼,这真是“小马炸群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不给你点儿厉害,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睛。合计到此处,常遇春的猛劲儿就攻上来了。他陡然一晃铁枪,高声喝喊:“左登,废话少讲。休走,看枪!”说罢,“唰”!他把大枪一晃,奔左登刺来。
左登定睛一看,呀,这条枪有碗口粗细。慢说打仗,能端起来就不含糊。嗯,今天我倒要亲自一试。左登打定主意,先把一对渗金蒺藜棒合到了一处。等常遇春的大抢刺来,他往旁边一闪身形,抖丹田攒足力气,使了个秋风扫败叶,“喀嚓”往外一推,这对蒺藜棒正好扫到了枪头上。霎时间,就听“锵啷啷”一声巨响,把常遇春的蛇矛枪崩出有五尺多远。
这一下,也把左登震坏了。只觉得虎口发酸,两臂发麻。不由栽了两栽,晃了两晃,差点儿滚鞍落马。心里说,嚄;,好大的劲头!这也就是我左登,若换旁人,非丧命不可。
再说常遇春。他万没想到,左登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等把大枪崩出,他也是虎口发麻、胸膛发热呀!勉强带住战马,心里头好不是滋味。唉!“好汉休提当年之勇”,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呀!可是,在两军阵前,不容他多思多想。常遇春又抖擞精神,二次与左登战到一处。
这一老一少打仗,那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常遇春把丈八蛇矛枪抢开,上下翻飞,鬼泣神惊,但只见:
蛇矛大枪传世间,
英雄以此会凶顽。
镔铁打成枪一杆,
八卦炉内炼周全。
前有八路蛇吐芯,
后有八路蟒身翻,
左有八路龙探爪,
右有八路虎登山,
上有八路鹤展翅,
下有八路猴钻天。
共有一百单八路,
敌将碰上逃命难。
那左登也不含糊,把一双渗金蒺藜棒抡开,令人胆战心寒。但只见:
蒺藜棒,手中拿,
左右分,上下砸。
先用三棒打五鬼,
后用三棒定天涯。
棒分三路人难走,
棒打九招乱梅花。
左登枪开蒺藜棒,
拍打崩砸胜对家。
二人大战五十余合,也未分出胜负输赢、不过,左登的鼻洼鬓角见了汗水,常遇春脸上也有些发潮。
这阵儿,常遇春手里打着,心里纳闷儿:怪哉!听说孟九公的能耐,并不出奇;怎么他徒弟有这么大的本领?
其实,这也难怪常遇春纳闷儿,这里自有一番原因—;—;
左登是孟九公的徒弟不假,但是,他的能耐并不是跟孟九公一人学的。孟九公公务繁忙,经常转战南北,很少得空亲自传授。他怕耽搁了徒儿,便请来长臂飘然叟左梦雄,教左登练武。
提起左梦雄,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什么长拳短打,马上步下,软硬功夫,无一不精。跟着这样的师父学能耐,他还能没真本领?他曾学过马前一掌金(金砂掌),马后一掌银(银砂掌),大口天罡气(硬气功),小口天罡气(软气功),连环腿贯裆,铁尺拍肋,悠锤贯顶。再加上天资聪敏,体格健壮,所以,软硬的功夫,他是无所不会。
常遇春见左登杀法骁勇,不觉心中发虚。暗暗想道,哎呀,若打了败仗,我有何脸面,去见营中的父老?常遇春越急越冒汗,越冒汗越打不赢。只见他招招架架,累了个手忙脚乱。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东北方向,传来了銮铃声响。眨眼之间,一匹战马暴土扬尘,飞一般冲到两军阵前。紧接着,就见鞍鞒上的将官,晃动禹王神槊,高声喝喊:“老爹爹,休要担惊,莫要害怕,儿我来也!”
这一嗓子,常遇春听得十分真切。他虚晃一枪,拨马退归本队,抬头一看,见常茂已站在自己面前。再往后瞧,还有不少顶盔贯甲的将军和一哨人马。他见援兵到来,心中顿感快意。
左登见了,也急忙撤到阵脚,观察动静。
那位说,常茂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呢?前文书说过:自从常胜攻打台坪,他心中就十分挂记。后来,爹爹前去增援,也音空信杳。常茂坐立不安,便到军师刘伯温和元帅徐达面前,苦苦哀告,请求军令。军师和大帅见眼前并无战事,这才点头应允。于是,他带着朱沐英、丁世英、固大英、胡强,点齐骑兵三干,离开兴隆山,赶奔台坪府。
他们走到离台坪府不远的地方,得到蓝旗官报禀,说开明王已兵发聚宝山。常茂心急如焚,便调转马头,急奔而来。这就是“来早了不如来巧了”,正碰上爹爹与左登阵前交锋。
常茂来到常遇春面前,带住战马,忙问道:“爹,受伤没有?”
“不曾。”
“啊呀,谢天谢地。我说爹呀,这是从哪儿来的个小兔崽子,能在您老人家面前扑棱半天?爹,您在此歇息歇息,待我教训教训这个狂徒!”
这个常茂,一沾打仗,比吃蜜还甜。没等常遇春传令,就调转马头,直奔前敌。他勒住战马,冲着左登,把手中的禹王神槊晃了几晃,高声叫道:“哎—;—;我说那小子,你快出来!”
左登不认识常茂,问左右亲兵:“这是谁呀?”
有的军兵见过常茂,便说道:“将军,他是常遇春的二儿子,名叫常茂,自称茂太爷。”
“什么,就是他?”左登听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为什么?他曾多次听说:常茂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威震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哪!今日交锋,必须多加小心。想到这里,掌端双棒,催马到在两军阵前。
左登没上阵时,加了一百个小心。可上阵一看哪,差点儿把他笑出声来。为什么?只见常茂盔斜甲歪,带浪袍松,哪有点大将的风度?看到此处,悬着的心就落到了肚内。他用渗金蒺藜棒一指,喝喊道:“呔!来者可是常茂?”
“哎,正是你家茂太爷。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左登是也!”
“我来问你,刚才跟你伸手的那位,你知道他是何人?”
“常遇春。”
“对,那是咱爹。”
“胡说。你爹!”
“对,我爹。你想要啊,我还不给呢!左登,你能吃几碗干饭,自己还不清楚?就凭你这模样,还敢跟常家父子伸手?不是茂太爷吹牛,在我的马前,你若能走过十个回合,我就拜你为师。”
常茂这几句话可说坏了。怎么?把弓拉得太满了,叫人家抓住了话把。左登抓住机会,说道:“好!常茂,咱们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如白染皂—;—;”
“板上钉钉。”
“好。常茂,我若过了十个回合,你该当如何?”
“下马磕头,管你叫祖宗。”
“那好。来,伸手吧!”
“等一等。”常茂又说道,“左登,若过不去十个回合,败在茂太爷手下,你当如何对待?”
“这个—;—;”左登略一思索,说道,“跟你一样,我拜你为师。”
“不行,你得再添点儿秤。”
“还得添点儿秤?”左登又一合计,说道,“好,刚才跟你爹已经说过,我若败在你的手下,把粮台全部交出。抓的俘虏,也完壁归赵。非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