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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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我那老恩师,教我习文,教我练武,我没齿难忘。兄弟,你若找仇人,为兄可以告诉你,就是那元顺帝。你父这一生,为大元东荡西杀,南征北战,立下十大汗马功劳,本应为他所尊敬。不料,木门岭一战,你爹败北,却惹怒了那个无道的昏君。是他发下三般朝典,立逼你爹服毒自杀。此乃以往真情,望兄弟不可受骗。”
“住嘴!”
徐达本想再劝说几句,谁知脱金龙却不入耳轮。这家伙纫了死扣啦,他打断徐达的话,怒冲冲喝喊道:“呸!徐达,休要狡辩,你快拿命来!”说罢,抡刀就剁。
徐达一看,心里说道,你真是头活驴,听不进人言哪!他拨马回归本队,忙问左右:“哪位将军迎敌?”
大帅话音一落,旁边有人答言:“元帅,某家愿往!”
徐达扭头一看,非是旁人,正是铁枪大将赵玉。
这赵玉,人高马大,力猛枪沉,是朱元璋手下的一员猛将。他讨过将令,来在两军阵前,带住战马,用枪点指:“呔!脱金龙,刚才徐元帅所讲,俱是真情。你为何听它不进?你上坟不找墓堆,却到这里肆虐,难道怕你不成?来来来,让你尝尝我铁枪大将的厉害!”说罢,赵玉把大枪一抖,分心便刺。
脱金龙见枪来了,使了个怀中抱月,往里一挣,两人就战在一处。
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战过几个回合,赵玉心想,不好!这脱金龙刀疾马快,难以对付。他心里发慌,一个没注意,铁枪稍微慢了点,正好碰到脱金龙的刀头上,只听“锵啷”一声,枪尖被刀头削掉。赵玉一看不好,拨马要跑、脱金龙使了个脑后摘瓜,“喀嚓”一刀,把铁枪将赵玉斩于马下。
朱元璋吓了一跳,忙喊:“快,将死尸抢回!”
“喳,”
刚把死尸抢回,飞刀大将焦廷又拍马舞刀,直奔脱金龙杀来。刚打了十几个照面,脱金龙一抢大刀,“咯嚓”!又将焦廷斩于马下。
绿袍国公向文忠,拍马抡刀,直奔脱金龙。也就是五六个照面,也被人家拦腰斩断,死于非命。
明营连伤三员大将,众人无不惊骇。
此时,元帅徐达把眼睛都急红了。他忙问左右:“哪位将军出阵杀敌?”
众将官闻听,面面相觑,不敢讨令。
小磕巴嘴朱沐英把猴眼一转,说道:“元帅,这……这么厉害的家伙,别人去都白白送死。干脆,让茂去得……得了!”
“放你屁!”常茂心里说,上阵吗,我倒是不怕,不过,我得先在旁边看看,心里有底再说。
常茂本不想去。可朱沐英真坏,他悄悄用锤头照着常茂的马屁股就杵了一下:“你去得……得了!”
这一打不要紧,常茂的宝马良驹蹦起老高,“嗒嗒嗒嗒”就冲到两军阵前。
常茂心里这个骂呀,小磕巴嘴,等我回去,非把你摔死不可!但是,既已上阵,只好招架。他把禹王神槊扛在肩头,冲脱金龙问道:“我说,你挺好啊?”
脱金龙立马横刀,打量一番,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常茂,你要记不住,叫茂太爷也行。好哇,你小子连胜三阵,杀了三员大将,我要给他们报仇。休走,着槊!”常茂要大战脱金龙。
欲知胜负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鼓大勇奋力战疆场 闯奇祸投军赴前敌
无敌大将常茂,一摆掌中的禹王神槊,要会战四宝大将脱金龙。
这两个人打在一起,那真是上山虎遇见下山虎,云中龙遇见雾中龙,都显露着各自出奇的神通。
常茂把大槊抡开,神出鬼没。但只见:
禹王神槊闪金光,
招招式式把敌伤。
孔雀开屏乾坤扫,
鹞子翻身刺胸膛。
拦腰解带好玄妙,
分天划地拓土疆。
力打泰山千钧力,
穿身取肋敌命亡。
大雁失群寻去路,
羊羔哺乳双腿伤。
常茂学会禹王槊,
天下无敌美名扬。
那脱金龙也不含糊。将九凤朝阳刀抡开,令人眼花镜乱。但只见:
这口刀,好神威,
蟒翻身,龙戏水。
上砍头,下剁腿,
指东西,劈南北。
夜战八方煞凶神,
招招式式斩恶鬼。
敌将抡开这口刀,
刀刀抽断长流水。
二人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常茂打着打着,把禹王神槊一摆,大声喊叫:“小子,行,好样的。不过,茂太爷可不服你。我和你商量个事儿,行不?”
“何事?”
“今天这仗,咱不兴叫人帮忙、换阵,就咱俩拼它个真存假亡。若分不出高低上下,到夜晚咱提灯再战。我说你敢吗?”
脱金龙一听,狂声大笑:“哈哈哈哈!小辈,除恩师之外,我脱金龙从未怕过第二人。废话少说,拿命来!”话音一落,“唰”!把九凤朝阳刀一摆,直奔常茂。
常茂横禹王神槊,接架相还。就这样,你来我往,又战在一处。
此时,元军阵脚的大王胡尔卡金、二王胡尔卡银、先锋官虎牙、副先锋虎印、老驸马左都玉,以及元营的所有众将,都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屏住呼吸,仔细观战。
明营方面也是如此。朱元璋手握御鞭,脖子伸出老长,也替常茂担心。
这阵儿,二人又战过五十余合,还没分出胜败输赢。常茂心里合计,方才,已将大话吹出。若赢不了脱金龙,怎么向主公交待?所以,他浑身使劲,拼命厮杀。
脱金龙比常茂更急。他现在是二路元帅,苦头一阵就败北,那往后还怎么进兵?所以,也使开浑身解数,顽强奋战。
按下他们不表,单说在战场的东北方向,有一座土坡。这阵儿,上坡上立着三匹战马,马上端坐着三个人。上首那位:只生得面白如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准头端正,四字阔口,嘴唇通红。看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头戴月白缎子扎巾,身穿月白缎子箭袖,腰扎丝鸾带,勒着十字袢,下着大衩蹲裆滚裤,脚踏四喜抓地虎快靴,得胜钩上挂着盔甲包,鸟翅环上挂着五钩神飞亮银枪,腰间还悬着口宝剑。那真是神采奕奕,像姑娘一样俊俏。下首那位;生了副红脸膛,是个小红胖子,满脸肥肉,把俩眼都挤没了,独头蒜鼻子,菱角口,元宝耳朵。头戴火红缎子扎巾,身穿火红缎子箭袖,蹲裆滚裤,四喜快靴,外披英雄氅,鸟翅环上挂着一口金背青心刀,年纪也就是十七八岁。正中央是一匹黄骠马,鞍鞒上端坐一人:身高九尺开外,猿臂蜂腰,前鸡胸,后罗锅,头戴开花破帽,身穿开花青袍,补丁探着补丁,红一块,白一块,颜色不一,跟开杂货铺一样。腰中一条破麻绳,腿上一条破裤子。一双破洒鞋,一个靿;高,一个靿;矮。但是,此人长相却非同一般:凹面金睛,金黄眉毛,胡子都擀了毡啦。看那岁数,也就是五十挂零。
那么,这三个人是谁呢?头一位穿白的小孩,叫郭彦威;红脸的小胖子姓汤,叫汤琼。这黄脸大汉可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他是宝枪大将张兴祖的师父,名叫岳轮,人送外号“金眼刁”。
这三个人是从哪儿来的呢?说书人一张嘴,表不了两家的书情。且容咱返回去,作个交待—;—;
郭彦威是武定王郭英的儿子,汤琼是忠顺王汤合的儿子。这二人生在官宦门庭,从小娇生惯养,十分顽皮。
就拿郭彦威来说,他爹郭英官封王位,他娘薛景云御赐娘娘,那是家趁人值啊!尤其,他又是千顷地里一棵苗,独子一个,那就更加受宠。顶着怕歪了,含着怕化了,刮风怕吹着,下雨怕淋着。就这样,把他给惯坏了。老师教他,他不爱学习。老师管他,薛娘娘还找借口,替儿子说话。到在十来岁上,才学了点儿能耐。不过,二五眼,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就是这样,倒觉得神乎其神、目中无人了。
汤琼也学了点儿能耐,什么胯下马,掌中刀,也能练两趟。不过,那也是花架子,全无用场。
这二人脾气相投,每天不离左右。南山打虎,北山套狼,没干过一点儿正事。
他们若好好玩儿还行,可是,玩儿出祸来了。这一天,郭彦威跟汤琼凑到一块儿,带了二十名家丁,离开南京,转过紫金山,去行围打猎。
郭彦威对汤琼说道:“哥哥,光打猎没意思,咱们变个花样儿怎么样?”
汤琼问道:“那你说,变什么花样儿?”
“听我爹讲,想当初,他们曾占山当过大王。哎,我说咱俩也装山大王怎样?若有过往的行人,咱就劫他,我看那玩艺儿怪有意思。”
“行哎,那咱就装装得了!”
你说,他们这不玩儿出花样儿来了吗?主意打定,他们命令家丁,从附近的村里找来黑灰子,把脸一抹,躲进了紫金山的树林里头。他俩合计,客商不劫,鳏寡不劫,老头儿、老太太不劫。要劫就劫那大帮的,越热闹越好。
他们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日头偏西,顺着紫金山的官道,果然来了一支明军,约有二百余人。为首的两个将官,都是大黑个儿,头顶铁盔,身披铁甲,每人擎着一口大刀。在他们身后,押着十八辆大车。车上拉着箱子,箱子上还贴着十字花封皮。
原来,这两个黑面将军,是新归顺明军的降将:左将军铁龙和右将军铁凤。他们奉京营殿帅薛凤稿所差,到瓜州去催银子。车上共装有十八万两帑银,是充军饷用的。把银子催齐,就往京城押运。你想,皇城根儿下,哪里会有劫道的呢?所以,铁氏弟兄毫无戒备。
他们刚走近树林,郭彦威和汤琼一使眼色,忙吩咐家丁鸣锣。霎时间,“锵啷啷”锣声大作。紧接着,两个小孩儿紧催坐骑,将道路横住:“呔!站住!”
铁龙、铁凤一听,吓得差点儿摔下马来。心里暗想,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这是谁呢?他们看了半天,因为黑灰子抹脸,也未认清。不过,纵然不抹脸,他们也认不出来。为什么?素日没有接触啊!
这时,就见郭彦威把掌中五钩神飞亮银枪“啪”这么一抖,高声暴叫:“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要不给钱,我一枪一个,管扎不管埋!”
“行!”汤琼一听,心里说,兄弟还行,说得挺溜。嗯,光他说不行,我也是帮帮腔。只见汤琼把脑袋一扑棱,也一唱一和道:“快把东西留下,你们给我滚蛋;如若不然,我像切土豆一样,一刀一个,把你们的脑袋都划拉下来!”
汤琼说完,与郭彦威一使眼色,催马各晃刀枪,扑奔铁龙、铁凤而去。
别看汤琼、郭彦威的能耐不精,偏赶上铁龙、铁凤更加稀松。刚打过十几个回合,铁氏弟兄就双双败北,落荒而逃。
郭彦威、汤琼率领家丁往上一闯,将军兵赶散,就把这十八万两帑银劫了。他们也不想想后果,只是高高兴兴地告诉家丁:“快快将大车赶到府里,把箱子打开,咱们分啊!”说罢,轰车而行。天黑之前,就由武定王府的后角门进了后花园。
他们觉着没事了,可那铁龙、铁风受得了吗?那是奉元帅之命、押运军的啊!这要丢了,就是掉头之罪。他二人一合计,便派人盯着车辆,暗里跟踪。有那聪明伶俐的军兵,把衣服脱掉,化装成庶民百姓,一直偷偷尾追到武定王府。跟附近的住户一打听,把底摸清,回来禀告了详情。
铁氏弟兄得知真情,急忙赶奔京营殿帅府,将半道劫银之事,禀告大帅薛凤稿。
薛凤稿听罢,冲冲大怒,一拍虎胆,厉声说道:“唗;!瓜州离南京,近在咫尺,而且又是阳关大道,行人不断,怎么能被强人劫了呢,你俩的大刀是干什么用的?”
这俩人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大帅息怒,我们有下情回禀。别看帑银被劫,可是,现在已有了着落。就连强盗是谁,我们都探听清楚了。”
“噢!谁?”
“这强盗也住在南京城内。”
“什么?”薛凤稿一听,心想,这贼子的胆子,比倭瓜也大,竟敢住在京城!他又问道,“强盗姓甚名谁?”
“我们不敢讲。”
“恕你们无罪。讲!”
“大帅既然动问,我们只好实说。那强盗并非别人,一个是武定王的儿子,叫郭彦威;一个是忠顺王的儿子,叫汤琼。”
“啊?!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们都打听过了。”
“啊呀!”薛凤稿听罢,暗自吃了一惊。心里说,这俩孩子,你们疯了?若真干出此事,可犯灭门之罪呀!啊呀,我妹妹薛景云她知不知此事?嗯,我得亲自过府,探个明白,这可不是小事。他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这么说。只见他又把虎胆一拍,说道:“唗;!这事还需我查询明白。如果你们说的是真,咱便从轻惩处;如果是满嘴胡说,我可要你们的狗命!”
“是,是!”铁氏弟兄站起身来,走出厅外。
这就叫以大压小呀!
简短捷说。薛凤稿带了十名亲兵,骑马到在武定王府,命人往里送信儿。
薛景云得报,在银安殿内召见了薛元帅。
别看他俩是同胞兄妹,薛景云是娘娘,那身份在那儿摆着呢!所以,薛凤稿见了妹妹,也得倒身下拜,大礼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