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红颜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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喁焕心里过意不去,只静静地喝粥。
“谢谢你,千雪。快去休息,很晚了。”喁焕吃完夜宵对千雪说。
千雪起身:“恩,你也早些歇息,别累着。”出去时顺带轻轻地关上门。
自新婚以来,在外人看来焕王爷夫妻二人恩爱无比,殊不知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在大婚当天,喁焕揭开红盖头就对千雪说:“你要什么都可以,除了爱。”
那红得几乎渗出血来大红盖头上绣着相偕的鸳鸯,在千雪看来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
“我能问她是谁么?”
喁焕想了想:“她是我此生唯一爱的女子。从见到她那一刻。我便知,我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
千雪咬咬唇:“我会做一个好妻子。”她不怪他,爱情本就荒唐。自那一日在御花园见到他,这个太后口中的喁焕,和他从御花园一起走到慈宁宫,她贪婪地迷恋他身上散发独特的气息。两人并不说多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她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下去,永远走下去。那一刹那间,千雪觉得自己忘记了思考。
喁焕叹叹气:“对不起。”自己到书房去,把千雪丢在空荡荡的新房。千雪看着满屋子的大红喜字,泪水像决堤般落花了妆容,她苦笑:没有新郎的新婚之夜。
自此,两人夜夜分房睡,异床异梦。
府上的刘麽麽与千雪的感情最亲密。有一次千雪和她提起,她睁大眼睛:“王爷怎会如此?先前他还会找府上一些丫鬟,偶尔还会去京城最好的‘富贵楼’找那里最漂亮的姑娘。”千雪心里暗想,她竟连丫鬟和妓女都不如。
那刘麽麽又道:“不过从前一段日子起,王爷却再也不了。”
千雪明白,原因是他心中那个的人。
究竟是谁?
千雪在院子了吹了好久的风,正有睡意欲回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悄声推开门,见喁焕已趴在那睡着了。千雪露出笑容拿来毛毯为他盖上。
看见桌上凌乱,喁焕刚才一定有在涂鸦了。千学把他用过的纸拣起整理好。她翻开一张,赫然入目,画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绾妃娘娘。她终于可以明白很多事。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揪心地痛,看着他浓厚的眉毛此刻像婴儿般安然,明明人在眼前,却让她感觉如此遥远?
千雪吹灭了灯,轻轻地离去。
满园的景色在月光的挥洒下勾勒出静谧,蝉声有意无意地发出闷闷的叫声。长廊上的灯盏胧胧地跳跃着微弱的灯光。已是半夜,风渐渐有些大,最后连蝉声都静止了。风吹着千雪,她可以听到自己的泪水落在地上时串联起来哭泣的声音,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听不见。
第十七章 蝉声绝迹
这是个严实的山洞,好多不知名的古老枝藤从石壁上熠熠地蔓延下来。流水潺潺,顺着流水声,是个小小的瀑布,顺流而下。水流到下边一个小塘,中间有一个水轮,缓缓旋转时溅起点点水花。仔细看,那些水花形状神似朝花神手捧白花,身姿绰约。
突然,随着水轮溅起来的水花聚集到中央,随即连成一座透明的水桥,从水塘这边一直衔接到瀑布里面。
尹儿开始还犹豫,又马上踩上去。奇怪那水并没有沾湿她的玉足。她走过的地方,那水桥便垂直落到水里。
到了瀑布里面,尹儿就听到:“进来吧。”
尹儿顺着声音绕过一座假山,看到莲花的仙子。仙子拿着一玉瓶,插着一翠枝,兰花指上缠绕着一根细细的红线,一直拖曳到地上,旋堆成圆。
尹儿虔诚地跪下。这仙子道:“汝遇之事亦芸芸众生一二,汝心求平宽,却不知人同草木,无力改,此乃冥冥中定数。”
“请仙子明示。”
那仙子不语,兰花指一拨,把她送到假山后,余音袅袅:“一切已是定数。”
在假山上出现一面镜子,尹儿喜道:“皇上。”一转身,却是喁焕。
“皇上呢?”
话音刚落,听到:“尹儿,朕在这里。”喁琰站在喁焕身后。
尹儿跑过去:“皇上。”
喁琰也想跑过来,却无形中风被推出去。尹儿狂叫:“皇上……”
尹儿一惊,从梦里惊醒。
旎梓急切的问:“娘娘,琏儿说您一直做梦,还喃喃自语。奴婢担心死了。”
尹儿一把抓住她的衣角:“皇上呢?皇上来了没?”
“皇上在钟粹宫,没到过咸福宫。”
尹儿这才发觉天已经大亮,快近正午。一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尹儿让她们都起来。
尹儿发觉满身是汗,吩咐道:“本宫要沐浴。”
琏儿道:“娘娘。”
“什么事?”
琏儿吞吞吐吐,对旎梓示意。
尹儿迷惑:“姑姑?”
“这个……”旎梓也有些为难:“今天一早……大家……都说怀妃娘娘……有喜了。”不再看她。
尹儿笑笑:“是吗?这是好事。准备贺礼,待会本宫前去恭喜她。”
望着尹儿由束儿和小可服侍着去沐浴,淮儿问:“姑姑,娘娘这是怎么了?”
旎梓不说话,顾自己走了。
沐浴更衣后,尹儿穿一件珊瑚色的长裙,由琏儿撑着阳伞往钟粹宫走去。
到了钟粹宫已是正午时分,可大殿内还是门庭若市。远远就见怀妃被簇拥在上座,连皇上皇后都在。
由太监引尹儿到殿内,尹儿这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环视室内摆设,花瓶是金筑,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怀妃可以随意在地上赤足走动。符合怀妃的性格,极尽奢侈。
尹儿一进殿,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到了夏天,她的肌肤显得越发白皙,长裙在她身上,凸出纤细的腰围。
尹儿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又朝怀妃福身:“恭喜怀妃娘娘。”
皇后微笑:“绾妃快平身,这么大热天快喝杯茶解暑气。”
尹儿谢过皇后。坐到皇后边上。怀妃后了身孕,连皇后今日也不拘礼坐在下座。
合斓和筝祈都在。
尹儿朝上面的怀妃道:“姐姐有喜,实在是王室的大喜。妹妹在这里贺喜你。”
怀妃偎在喁琰身边,娇声软语:“给皇上添个皇子自然是好,可皇上说了,若是格格也好,他说像我。是吧,皇上?”平时怀妃就盛气凌人,眼下有孕在身,越发跋扈了。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屑地撇撇嘴,盯着她的肚子看,像是要把它活吞了。
喁琰皱皱眉,尽量温柔道:“现在有了身孕要小心,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了。”
怀妃的眼眶红了:“臣妾至今还在想那个孩子,都已经成形了……皇上。”
喁琰也略有哽咽:“好了,现在不是又有了。朕还会有孩子的,好多好多阿哥和格格。”
怀妃又对皇后的道:“皇后姐姐,皇上说,我生下孩子,是阿哥还是格格,都晋封我为贵妃。”
旁人都看在眼里。但都不敢说什么。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妹妹好福气,难得皇上这么宠爱你,该好好珍惜才是。”
喁琰看向尹儿,她只是轻轻地笑,对视他,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委屈。喁琰是爱极了她的,但是,他是君王,除了荣华,有的只是无奈。
皇后又坐了会,便起身告辞。待皇后走后,怀妃也很快喊累了,其余人也都纷纷告辞。
尹儿和合斓、筝祈走在最后。三人在拐弯出听到:“哼,仗着怀有身孕越发神气了,往后,若真给她诞下阿哥,我们便都没了着落。”
旁边有人道:“我们才一小小贵人,地位轻微。还是小心处事。”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
“咳咳……”合斓徉做咳嗽。那两人惊道:“谁?”
见到是绾妃和岚嫔,连忙行礼:“臣妾参见娘娘,岚嫔!”
合斓道:“在这嚼舌若是被旁人听去了恐怕遭殃了。”
这两人面色刹时变白,乞求:“望娘娘贵嫔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筝祈问:”这几位姐姐是?“
“虞贵人,祥贵人。”
尹儿让她们起来:“往后不许再胡说,在这宫里要学会这一点。要知道,祸从口出。”
两人连连点头。心里暗暗称道这位娘娘心性与众不同。
待她们走后,合斓对尹儿道:“暗斗!”
筝祈指着对面不远处一座亭子:“我们去那里坐坐。”
三人相偕到亭子里纳凉。丫鬟们细心地端来精致的糕点和银耳莲子羹。尹儿这才发觉自己一整天都没进过食物,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吃。
合斓取笑:“今儿个是怎么了,尹儿也狼吞虎咽起来。”
尹儿只顾自己喝莲子羹。
看到一队队御林军拿这网罩,尹儿停下来:“他们这是做什?”
琏儿逮着一为侍卫把他带到尹儿跟前,尹儿问:“你们在做什么事?”
那侍卫语气平静:“回娘娘,奴才们在奉旨捕蝉!”
“什么?”尹儿以为自己听错。
“奴才们按照皇上的旨意将皇宫内的蝉全部捕尽。”
合斓站起来问:“无缘无故为何将蝉捕尽?”
那侍卫脸上面无表情:“奴才只是奉旨办事。”
突然有人叫这侍卫:“孔真!快来。”只见两个侍卫搀扶着一位受伤的士兵走过来。这侍卫来不及跪安就跑过去:”怎么样?”
旁边的道:“还不清楚,摔下来就不能动弹。”
另一人脚道:“将军来了。”
只见几个士兵跟在一位威严的人过来,想必这就是他们说的将军。这人往这受伤的侍卫身上捏捏,低沉道:“骨头估计都摔碎了!”
人群中一片安静。只听那受伤的侍卫哀求道:“将军……我……不能就这样……我家里还有娘亲。”
尹儿和合斓跑过去。合斓问:“怎么会这样?”
有人道:“他捕蝉从树上摔下来。”
尹儿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也很难受,问:“究竟为何要捕蝉?”
这将军一见尹儿,愣了。他从没见过有妃嫔会为了微不足道的侍卫泪光闪闪。
旎梓答:“怀妃最厌恶蝉鸣,每到夏天就央求皇上下令捕尽皇宫的蝉。皇宫里的蝉越来越少了。终有一日,这宫里连这最充满生命的生命都被扼杀。”
尹儿有些想笑,一个侍卫居然为了捕蝉,一生尽毁!桂花糕粘在手上,黏糊糊地滴在地上。
尹儿吩咐:“马上宣太医!”
旎梓欲阻拦:“娘娘,这……”
将军也道:“这不干娘娘的事,娘娘的心意臣替他领了。带他走!”朝尹儿恭谨行礼。
尹儿无奈,可又能如何,她帮不了他。
到了傍晚时分,蝉鸣渐渐远去。像是被关在笼子里,被人带到别的地方去。侥幸逃脱的,偶尔发出闷闷的鸣叫声,仿佛为伙伴的命运在哀悼。一声声,直叫人听了心里发酸。
第十八章 出行
六月初三,是皇上移居热河行宫避暑之日。
这日寅时,太后偕皇上皇后前往太庙祈福。太庙,乃爱新觉罗氏君王的灵堂。诺大的殿内,永远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萦萦檀香味。
太后虔诚地跪在锦垫上祈福。堂上地墓碑上刻着历任皇帝在位时地年号及死后地谥号。此刻他们正冥冥中肃穆地默默注视着堂瞎地每个人。
卯时,太后,安太妃,阮妃等宫中资格深厚一辈者送大队到西华门。
清晨地烈日毒辣辣地伏在紫禁城,没有一丝风。不稍片刻,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喁琰神着明黄色朝服,仪态威仪。
行大礼后,太后扶他起来。遮掩不住岁月的脸上,全是恋恋不舍。太后又细细叮嘱皇后一干后妃好生照顾皇上云云。众妃频频点头,只盼早点结束仪式。
辰时一到,齐鼓鸣喧,号角四起。太监总管朗声道:“辰时已到!请皇上上龙撵!即刻起程!”
喁琰率众大臣和众妃嫔上车。
龙撵后是皇后地凤撵。怀妃因怀又身孕,特被应允与皇后同车。次后是尹儿,其后是嫔、贵人。嫔每两人同车,贵人四人同车。再后面是亲王、众大臣。整整十余里,一路朱轩绣轴,驱车马鸣,黄旗飞扬。旗帜上地飞龙腾云驾雾,像要飞跃九重天。烈日炎下,蝉声盎然。
尹儿左在轿撵里,琏儿侍侯她喝茶:“娘娘,这十极好地祛暑茶,您解解渴。”
尹儿今日着一件湖蓝色百福旗装,细细地颈上坠着长长地珍珠,娥眉微蹙。此刻,她将白皙的双足裸露在外,把手倚在车轩上。“恩。姑姑和琏儿也喝些,大热天的,可不能受热。”
旎梓接过茶,抿了一口:“恩……娘娘,这茶还不错,您尝尝?”
尹儿舒展开眉头。接过琏儿手里的青瓷杯。不料,马车一个不稳妥,落了个空,茶水全泼在了尹儿的脚踝上。
“呀!”尹儿下意识地缩脚。
旎梓和琏儿慌了:“娘娘怎么了?”
尹儿呻吟:“脚……”顿时,左脚踝上被烫红了一片。
琏儿看这情景,带着哭音:“娘娘,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手笨,害娘娘受伤了。”
尹儿忍着灼痛,安慰:“不怪你,是本宫没接稳妥。没事,只是烫红了些,搽点药膏应该没事。”
旎梓也劝到:“傻琏儿,娘娘没怪你,别急。你也是不小心。”她朝马车外吩咐,“小查子,去向随行地太医要些烫伤药来。”
小查子急急领命跑去。找了半天,找到叶荃叶太医。小查子朝他恭敬福身:“叶太医,奴才找您好久。”
“哦……不知公公有何贵干?”叶荃双眼微微半缝。这叶荃进太医院地时日不短了,再加上他年纪尚轻,再太医院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