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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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不耐烦的吆喝,“啥事情跑这鬼地方商量,坐到酒楼里说不得话?”
“兄弟前天和他几个出去,就灞桥。谁知道过常庄的时候错马把迎面拉车的马给惊了。”程初改坐为蹲,手指在脚下画圈圈,“子豪兄也知道,俺那马爱欺负别人,有看别的马不顺眼就咬的习惯。”
这倒是,程初的马与众不同。别的马看谁不顺眼是蹄,他那马忒丢人,伸嘴就咬,还特别喜欢咬同类。往往道路窄,和对面错蹬的时候,就回头冷不防咬人家一口,变态的厉害。
“恩,人家马车惊了咋?”
“见惹了事,小弟追了半里多路才把惊马拉住,然后就出事了!”程初改画圈圈为拍地面,‘啪啪’响。“马车里出来个大姑娘朝我道谢,长的不咋地,就一般。”
“你把谁家的千金惹了?小心她老爹出来收拾你。”
“没,不是那事,收拾也好了。”程初青脸有点变色,逐渐发紫,“子豪兄,说了别笑话小弟,有点丢人。”吭吭吃吃半晌,抓了几把草塞了满嘴,“兄弟看上那女子了,咋办?”
“啥咋办?哈哈哈……”壮男发春的样子太有意思了。程初本来就是个二杆子,连仰慕兰陵的事情都敢见人就说,这会倒变的扭捏起来,看来还真是动心了。“平时你不这样吧?今咋变的和女人一样,看上就看上,还想咋?”
“别笑,都够丢人了。”程初又一屁股坐下,话既然都说了,也恢复了底气,“让兄弟看上,那是她有福!子豪兄,给出个主意吧,弄不到手里难受。”
“少找我!回去先和你家夫人商量去,跑来找我顶个屁用。”程初老婆是‘夔公刘弘基’的长孙女,程老爷子都不敢胡乱招惹的强势人物,别看程初在外面耀武扬威,想揍谁就揍谁,一回家就另一个样子了,属软体动物的。上有程老爷子管教,下有泼辣娘子调理,很是凄惨。
“找我家婆娘商量?商量不通咋办?跑爷爷那一哭一闹,兄弟还活不活了?”程初愤恨的拾了块石头,用力砸了出去,“子豪兄,我家里的烂事你也知道,早先养过几个新罗妇,后来就一个个没影了,渣子都没剩下。”
“那你就不该说这话。你当你看上就完了?弄回去再没影咋办?好好的姑娘家跟你后半死不活的,你能过意得去?”程初啥都好,就是办事情欠考虑。关中的姑娘家可比不得新罗婢女,听程初的口气那女孩还不是平头百姓。就算人家答应,要是个硬气的弄回去,不鸡飞狗跳才怪,这些话我是不好说。
“也是啊,不提醒兄弟还真没想到这事。”程初懊恼的朝草地上躺下,憋了半晌才道:“要不偷偷给她养到外面,不叫家里知道。”
“少缺德吧。”他这话让我联想到自己才来时候的遭遇,不能眼睁睁的看程初这样,“家里对不起婆娘,外面也对不起人家女娃,里外不是人。想女人了找家妓院发泄去,别糟蹋好人家的。找我帮着缺德忙,不成。”大义凛然的决绝了程初的请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程初窝囊的哼了几声,“本想着子豪兄离的近,好说话,商量半天还是没个门道。真不成了?”
“不成!”我斩钉截铁回答,“今天你幸亏找我了,要找别人还指不定出啥滥注意呢。你家里姐妹的一堆,把这事换你身上想想,看你愿意不?”
“也是啊,”程初想了一会,认真的点点头,“那就算了,兄弟是粗人,想不了这些,子豪兄训导的是。”说着起身从树旁的坐骑搭连里取了个包袱出来,看着沉甸甸的,“里面是点银饼啥的,子豪兄帮忙给捎过去。”
“捎谁?”我打开包袱,里面散乱的银饼、珠子、玉石一堆,值不少钱。
“派人都打听了,就您家邻居,姓云的。探消息的人回来说了,她家才遭了火灾,日子正难过。兄弟好不容易动回心,本来想拿了当聘礼的,既然算了,就接济她了,全当行善。”
“去,拿走。还当你给我的。咋送过去?我说啥?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还嫌我背的闲话不多?”把包袱包好扔给程初,“云家那丫头我见过,硬气人,死活不受恩惠的,你这包袱再大点怕都不成。”颖前几天跑去想把云家挂的帐接过来,没料到碰了一鼻子的灰。那丫头变卖了所剩不多的首饰和家具,硬是凑了百十贯钱,看的讨债的都心酸,答应再宽限半年,只拿了五十贯走了。颖回来感叹了一晚上,说到云丫头变卖首饰竟然泪汪汪的,但仍旧是不罢休,咬牙切齿的对云家地产势在必得。
“子豪兄见过那姑娘了?”
“何止见过,她家的火都是我救的。当初你嫂子也想接济她,人家硬是不肯,叫我再拿了一包袱钱财过去,算什么道理?”我总不能说:你嫂子别有企图的去周济邻居吧?
“难怪!”程初一脸笑意,豪情万丈道:“都说俺程初粗笨,那想俺才是识货的。马都惊成那样,人家姑娘出来仍旧面不改色的给我道谢,一点礼数都不短。这么好的女子,当偏房的确是屈就了,算俺老程没福。”忽然站起来打了趟拳,一招一式的卖力,练完才气喘吁吁道:“子豪兄,你看兄弟这拳法精进了吧?小弟想通了。越是刚强的女人,越难伺候,领回来也是个麻烦,再不提这个事情!咱兄弟俩去喝几杯,最近这北门外有家酒坊名声鹊起,凑个热闹去。”
程初满口的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满桌子的菜一口也没动,酒都下了两壶了。我也有失恋的经历,这个事不是劝劝就能过去的,还好就一面之缘,按他的性格,喝高了睡一觉差不多就过去了。
酒不错!相当不错。一年里低度酒喝习惯了,这头一口就把我呛的咳嗽,是真正的高度酒,五十度左右。“伙计,给我点根蜡过来!”
“哦,您要蜡干啥?”伙计有点吃惊,明显对客人的这个要求有异议。
“叫你拿,你就赶紧!”程初喝的兴起,见伙计没眼色大怒,拍案而起,“信不信老子把店面给你掀了?”
“就拿,二位稍候!”程初才从军营出来,一身戎装,加上本来就很拉风的长相,很有杀伤力。伙计利马就范,撒腿而逃。
“德昭,给你看个戏法。”说着将烛火凑到酒碗跟前,清澈的酒水上冒起淡蓝的火焰。果然,实在太蹊跷,这个年代竟然能酿出五十度以上的烈酒。
程初揉揉眼睛,将手放在火焰上面试了下,骤然缩回,一脸惊愕,“真是火,子豪兄怎么弄的?”
我没理程初,回身将伙计叫过来,“去,给我把你主家叫来,我有话问他。”
“啊?”伙计正要询问。
“还不快去!”程初心情不好,随时可能发飚。
我打量了酒坊的老板,中等身材,三十来岁,神情略显慌张。我指了指旁边的板凳,“坐。酒是你自己酿的?”
“回二位大人,是小店自己酿的。”老板小心答道。
“你那人?”
“回二位大人,本地人。就住桑家庄子。”
“开张多久了?”
“一个来月,刚开张。”
“去过王家庄吧?”我见酒上的火苗灭了,端起来闻了闻,递给程初“德昭,你再尝尝味道。”
程初抿了一小口,匝吧匝吧嘴,“味道淡了许多,和一般烧酒有点像。”
“什么像,本来就是一般烧酒!”我扭脸过来,追问道:“去了王家庄子吧?”
“去…。了,小的在王家庄子里赶过工。”老板有点心虚,话说的不太利落,不住的用余光扫视我和程初,忐忑不安。
程初摸不着头脑,“子豪兄,你咋知道他去过你家庄子?”
“我当然知道。”我又倒了小半碗酒,继续点着,“我不但知道他去过王家庄子,还知道他在陈家的花露水作坊干过工匠!”回头盯了老板的眼睛,“是不是?”
“是,是。”老板面色发青,说话有点哆嗦。
“偷了陈家的手艺出来自己开作坊,你还真的聪明啊。”唐朝人就是实在,问两句就啥都说,连抵赖都不会,太失望了。
程初问道:“子豪兄说的陈家是嫂子娘家?”
我点点头。面前的酒坊老板有点哆嗦,半天没说话。
“大胆!偷师学艺,招摇撞骗,岂有此理!”程初一把揪了老板的衣领,伸胳膊就要动武。
我赶紧抓住程初手腕,“慢来!等他说完,让他坐下。”幸亏是大早,酒楼里还没别的客人,小伙计早吓的立在一旁,不敢动弹。“问你话呢,是不是?”
“回二位,小的的确在花露水作坊干过,这蒸馏的法子也是从里面看来的,但小的将工艺做了改进,没有搬照作坊里的办法。”老板似乎缓过神来,脸上仍然畏惧,但说话已经流利许多了。
“还嘴硬!”程初怒了,一脚将面前的板凳踢飞,“今天就拆了你的铺面。抬不过理字,让来往的都看看,没人说程爷爷欺负你!”
“德昭息怒,”我起身对老板道:“没有欺负你的意思,你既然说自己改进了蒸馏的方法,那就带我去看看。我就是王家庄的家主,他是程府的小公爷,你放心,只要不和作坊里的相同,我就不为难你。”
“子豪兄,话不能这样讲,”程初见我有放过的意思,着急道:“就算他有改进,也是偷学在先。要人人都像他这样,公理道德何在?”
“不着急,看看再说。”我示意老板,“带路!”
老板无奈,领了我俩到后院的操作间。门上挂了亮皇皇的大铜锁,保密意识还不低嘛。看了操作间的蒸酿设备后,我差点就惊叹起来,太厉害了,这那里是改良,简直就是创新!从来没有低估过古人的智慧,但还是被这些简单有效的工艺流程打败了。
我当时制作蒸馏设备的时候,全是生搬硬套后世的方案,由于材料有限,只能凑合而已,很多地方都不合理,难以达到应有的标准。可这个酒坊的老板虽然窃取了蒸馏的概念,但他本就是酿酒出身,对其中环节了如指掌,相同的材料到了他的手里完全起到了翻天覆地的作用,简单、合理、高效,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
“好了,我不追究了。你设计的的确要比花露水作坊好,好很多。好好卖你的酒,以后没人来找你的麻烦。”我拉了一脸不情愿的程初出来,留下惊魂未定的老板。
“子豪兄,不是兄弟说你。”程初抗议道:“知道你为人宽和大方,但不能这个样子,这些家伙应该好好惩治才行!”
“算了,人家也是靠自己努力才弄成的,酒你也喝了,味道不错嘛。”程初不知道我的打算,回去按这个把作坊的设备改造下,又不靠酿酒过日子,好好的惩治人家干啥,再说他的技术也垄断不了几天,聪明人多着呢。“这个事情到此为止,再不提了。”
第一百零一章 悲凉的一见钟情
由于我几乎每日都要和兰陵进行学术上的互动沟通;而程初也以军务繁忙为借口,所以程家的飒露紫马球队全权交给原马术教头程跃打理。自从皇家邀请赛夺魁后,曾经人见人爱的鱼腩队伍化身为夺冠呼声颇高的大热门。年赛上,飒露紫神话继续上演,经过我先进战术理论熏陶的程跃,带领着飒紫露在赛场上连战连捷,横扫长安诸劲旅,不可一世。
程老爷子则是每赛必到,沾沾自喜的在看台上朝众位老友喷射各种气味混合的王霸之气,隐隐有变成马球老流氓的趋势,令人担忧。
几个月的军事拉练下来,程初多少有些变化,起码比我想像中的大。除了皮肤更加黝黑,说话越加粗鲁,饭量直线递增之外,还练就了一项绝技——攀岩。多山的剑南道为程初提供了良好的训练环境,加上自身过人的身体素质和爱出风头的性格,已经将这项极限运动修炼的炉火纯青。
我亲眼目睹程初在三丈高的北门屯田兵驻地的门楼子上敏捷的攀爬,如同人猿泰山。底下数十位围观的诸位大小将佐看的目瞪口呆,‘千牛龙武将军’唐连功(莒国公唐俭四子)感叹不已,大呼人才难得,必要保奏程初为军中教习云云。
屯田兵的门楼虽比长安的城墙低矮许多,但四周光滑,能搭手的地方甚少,攀沿难度更甚。真是特种兵地料子。程初显摆完后,我由衷赞道:“德昭进步不小啊,短短数月就能练就这等身手,令人叹服。不过一早把我喊出来。就为了让我看你爬墙?”一大早程初就来找我,说有重要事情商量,我不的不打发了兰陵,和他跑出来,然后就爬墙……
“没,不是。”程初憨憨的傻笑,手在头上乱挠。“也算是。不全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