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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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咋说你滑头呢。”我笑着把盘子朝自己跟前挪了挪,挑了块筋道的放嘴里,“明天梁老帅一高兴,我画猪头,你写字,爽得很!”
“哼哼,梁老帅什么个打算,王兄心里也清楚。”独孤复朝楼上探探头,“胜姐,酒,羊脑,快!”扭头道:“羊脑不错,油加了葱花一泼,搅开了香。”
“嗯,饿了,吃啥都香。”这小子耍心眼呢,贼精贼精的。现在不是梁老头有什么打算,是得找个能靠得住的人共同进退。老梁和别家集团闹纠纷,肯定得先把自巩固好,左武卫是梁建方的依仗,得死死抓手里才行。作为主战派,一旦前线失利,梁建方这个左武卫大将军的位子就坐不稳当,看他的意思,有提前做最坏打算的准备。是想让我俩输诚,估计往后还得有个清洗运动,靠不住的或不和自己一心的都得遭受打压,毕竟内部要不出问题的话,就算前线兵败,左武卫都是梁建方的人,也没人敢跳出来和他争,顶多背个戴罪立功什么的。“前线战事紧啊,嘿嘿。”
“王兄觉得怎么样?若此次大胜的话,梁大帅定然不会把一个李敬玄放眼里,”独孤复见胜姐下来,扭了话题,“后年大考,王兄必然一鸣惊人,小弟提前恭祝王兄金榜提名了。胜姐,给那几个头都切了去,一小盘子够谁吃。”
“吃着切着,着急什么。”胜姐将酒壶羊脑放了桌上,指了指我腰上,笑道:“教书先生一年拿人家几个钱?挂那么大的玉石牌子就不嫌显眼了?”
“假的!西市上专门找假货买,穷显摆,嘿嘿。”赶紧把玉佩别到腰里,笑道:“读书人嘛,就好个面子,别人有了看起来眼红,自己又买不起,弄假货装蒜,您别笑话。”
“没人笑话,谁敢笑话读书人。”独孤复阴阳怪气地接过话茬,“胜姐,刚忘记交代了,这酒是凉着喝的,一热就变了味道。”说着倒了杯递过去,“您尝尝。”
“嗯,好大的劲。”胜姐一饮而尽,将杯子还了过来,“上头,我楼上缓缓,羊头案板上,吃多少自己切。”说着又朝我别的玉佩上瞄了一眼,“你俩聊。”拧了腰又上去了。
“谁家假玉佩雕得比真的还细致?”独孤复不满地看我一眼,“明显就是瞎话嘛。往后再来得穿得寒酸些,‘老关家’料子穿身上的教书先生,全长安也您王兄独一份了。”
“军部里就这一身,你让我回去换啊?”小子演戏还演入行了,乱挑BUG,人家央视都没那么严格。“大胜说得过去,若有闪失呢?”
“闪失。”独孤复拉了人家刚用过的杯子斟满仰头一干,“就怕闪失。咱大帅靠的是战功和圣上恩宠,一美遮千丑。若出了闪失,那话就不由他说了,零零碎碎事情全出来,只怕……”
朝独孤复看了一眼,不错,这小子开始说人话了。能当我面把这话说出来,也是着急的想拉个臂助渡难关。俩人心里都清楚,一旦别人把我俩当了梁派,万一梁建方一倒,殃及池鱼的事情难免,虽说不至于搭上身家性命,可往后再想活人就难了。
“说说,咱俩现在得有个想法不是?”我把‘咱俩’俩字咬得颇重,“图进退嘛,俩人比一人容易,现在虽然还没艰难到那个地步,可多少有个打算不是坏事。”
“王兄啊,你就凉兄弟吧。一路说话呢,你东躲西躲是个什么意思?”独孤复对我不下面回答很失望,“非得学人家骗人一样拜个把子你心里才踏实?”
“哈哈……”端详独孤复一阵,“你说,咱俩拜个把子,你就交底了不?”
“拜不拜把子不要紧,关键是……”独孤复酒杯转了转,“若王兄觉得战事吃紧难以预测的话,其实依您的才华,到哪都吃得开。”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朋友是怎么炼成的
独孤复这话让我心底一沉,二五仔?边缘人?打入左武卫内部的地下党员?打量这家伙半晌,就说咋这么帅,人家天生就是为这种职业预备下的,电视上的地下工作者都帅。
“兄弟本就是个混子,一没资历,二没能耐,三没依仗。虽然您看得起,这么抬举在下,可这一来一回的,没点心理准备,有点措手不及了。”要说重新找个靠山,那肯定是好事,可关键就算是梁老头倒了,后面有程老爷子和李老爷子的关系,我也不可能说脱开就能了无牵挂了。我和别人不同,人家可以在前线战事上赌博,压胜负挑利益集团投靠,我不行,光程初和秦钰俩学生,一个程家预备掌门,一个程家女婿,根本就没有跳槽的条件。尤其在这方面上,兰陵没有给过我暗示,我还是安分点好。
做最坏打算,前线失利,梁建方为此受牵连被诟病,可我属于微末角色,就算是梁的政敌,也不会把这么大罪过朝我身上推,多好的大帽子,扣我头上不嫌浪费了?虽然因为工作调动的事情在其中显眼了点,大不了降职而已,顶多不干了,当我情愿在里面搅和得人不人鬼不鬼呢?心思一转,话走偏锋,“哈哈,独孤兄弟诈我,当我是什么人了?不管是在左武卫还是右武卫,都是报效朝廷,为国尽忠。本职工作要干好,为国出力要积极,自身修养要跟上,民族团结要注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独孤复见我先沉默后乱说,表情瞬变几合,大笑起来。“今天算是见识了,王兄装疯卖傻的本事才是举世无双。说到这,还真羡慕您啊。独立世间,自大多,牵挂少,来来去去的率性而为。妒忌!妒忌!”端起酒杯朝我一举,“干!”
“其实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笑了笑。一脸豁达道:“有些事情不能和独孤兄弟一起干,的确是我力不从心,你有你的背景,我有我的难处。兄弟你一看就是个聪明人。我官小势微,站在谁一边都不太能说上话,就是扯了嗓子喊两句也没人在乎,是这个道理不?就和个蚂蚱一样的角色,车轮子过来该压还得压,不是当拦路石的材料。平平的路,你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我蹦蹦跳跳地也就闪过去了,谁不招呼谁,谁也不挡谁。”说话清楚,自己立场摆明了,你帮老梁也罢,你黑老梁也成,不用操心我,我不搅和里面捣乱,只要不碰了我,爱咋咋地,随便折腾。
“对,对!”独孤复会意地朝我望了一眼,贼笑着,“看,王兄这么一说,那真对了小弟的心思,咱弟兄俩想一起了。这话您要是不说,兄弟也得先给说到头里。”站起身来,扶了楼梯朝上面看了看,“胜姐喝了两口,睡了。咱说咱的,不怕打搅。”说着径直走到案板上,掏了个羊头,刀子顺手划拉几下,一张羊脸就解了下来,看情形比胜姐还利落几分。要不怎么是专业演员呢,这小子要换身粗麻衣,系个围裙的话,当卖羊杂碎的绝对称职。论表演素质,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从小就看,看看就熟了。”大男人一般不主动操持饮食招待人,独孤复是个异类,不做作,很坦然,丝毫没有因为切了盘肉就掉身份的感觉。“其实兄弟有时候也想,若生在百姓家,起早摸黑的卖个羊杂碎,估计比现在这个情形要畅快得多。打小就没做过一样自己想做的事,吃、穿、用、住,全都是预备下的,四岁上开始,四更天就起床习武,用了早饭后读书,直到吃后晌饭才停,吃完饮老娘考询,若不满意就先一顿鸡毛掸子,然后顶了蜡底下翻工,满意为止。”指指盘子里薄厚均匀的肉片,鬼祟道:“家传的刀法,就一个字,快!切肉快!”
多狠的教育方式啊,听独孤复讲完自幼的悲惨经历手,打心底同情他。纨绔子弟活到这个份上,真不如出去卖羊杂碎来得自在。这小子在变相报复家长,用家传刀法报复。怪不得就喜欢待了小店铺里不愿意回去,心理扭曲,有变态倾向。交底,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看着独孤复一脸满足地吃羊杂碎喝公家酒的模样,这才是他觉得最珍贵的东西,可能在他内心里,这胜姐比老娘的位置都重一点。
想想有些心酸,正思量着,店铺小窗户里忽然伸了个脑袋进来,“这么早就打佯了,还有羊头没有,有的话,称一个带走。”
“有,有!”独孤复入戏太深,难以自拔,起身忙招呼客人。
“哦,三娃啊,你姐呢?”竟然还是熟人,客人站了窗外同独孤复寒暄。
“我过来帮手,她累一天上,睡了。”独孤复娴熟地掏了个羊头出来,肉分下来放了称上一过,“九两,切不?”
“切好,骨头也敲开,回去吃脑子省事。”客人隔了窗子递了小袋粮食进来,“今年的新麦,婆娘把帐收了,手上没活钱,稍微短你点,下次补上。”
“好说,好说。”独孤复接了麦子转身倒了案板下的木桶里,将空袋子递了出去,“您那边生意还好吧?”
无语中,在独孤复看来,面前的客人好像比我重要,俩人还拉开家常了,一里一外,一问一答,仿佛真变成卖羊杂碎为生的小贩了。
危险的家伙,有轻度的精神分裂,但不影响智商和心计,这种人是做二五仔的绝佳人选。虽然还不断定独孤复有脚踏两只船的意思,但他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就能看出人家并不太提防我,或者认为还没到提防的时候,我现在还没有能力造成威胁。
这就好,我要保持下去,低调,不招眼。是不是斗争双方都不去招惹,尤其独孤复临分手时候悄悄给我一句话:“李敬玄是贞观二十三年入的崇贤馆,微末小吏而已,暂时还成不了气候。梁将军拿来说事而已,不足为虑。”
贞观二十三年,李治继位那年。李治前脚离开东宫的崇贤馆,李敬玄后脚才进来,正好没撵上和前太子套近乎的时间。而今年正月里新立的弘太子年幼,绝不会卷到这件事里去。这说明李敬玄这番说辞并不代表皇上的意思,那就不操心了,这话能从独孤复嘴里说出来,他肯定是有门路的,间接给我表达一下善意而已,橄榄枝嘛,好东西。
梁建方给自己留后路,独孤复投机钻营,我也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才是,毕竟吐谷浑那边怎么个情况,我心里没底,反正历史上是给吐蕃夺走了。苏定芳再厉害也以寡敌众,弄不好就得玩完。这不光是几个老功勋就能撑住的事情,一旦皇上认为功高盖世的老家伙们可以退休了,那打击范围就广了。
找找,看还有适合我混的地方没有,当年崇贤馆不是还找过我谈待遇的事嘛,一回家就把颖叫来问。
“名贴?夫君不是拿走了吗?”颖不解我现在要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怎么?崇贤馆又来找夫君商谈了?”
“没,没事。”我一拍脑门。当时是给兰陵了,“随便问问,你忙你的,我打个盹去。”
“嗯,夫君快歇息,看这些天忙得,老不沾家。”颖伺候我炕上躺好,坐一边轻轻打了凉扇,“不忙看不出来,脸上消瘦了。”
“瘦点好,精神。”我半眯了眼睛想事情,也行颖坐了身边安心,此刻思路出奇的清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后的对比整合后,尤其独孤复这个小子,从开始故意搭讪到今天专门请我到他演戏的店里喝酒,这狗东西有预谋的。这种人是演什么像什么,还特别投入,坏人扮得特坏,好人演得特好的那种。他心里对自己都没有个定位,或许连自己什么立场都不在乎,就纯粹热爱艺术,站谁的角上就尽这个角色的义务,演一行就干好一行的那种。
在家是个聪明、上进、勤奋的好儿子,母亲对他报有极大的希望,极力想把他塑造成完了,他也很配合,虽然这个角色比较辛苦点。
在左武卫是个称职的军官加幕僚,有见解,有能力,人缘好,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深得梁建方喜爱。
在羊杂碎馆里扮演的是个挂怀姐姐的教书先生,刀法娴熟,平易近人,胜姐见他犹如亲弟弟一般,放心的就将店面里交给他打理,或许俩人还有什么复杂的感情包含里面也不一定,反正我走的时候他正兴高采烈地帮送生羊头的人卸货,又脏又膻一点都不嫌弃。
对我呢,估计他内心里盼望饰演个莫逆之交好朋友的角色,如果他有艺德的话,估计这个好朋友的戏会演得很真实,让我处处都能感到他肋子下插几把刀乱晃,下来则需要我来配合了,毕竟朋友这东西是对手戏,我要配合的不尽人意的话,就担心他突然想转换角色,演成他老爹当年的套路就砸了。
“夫君笑什么?”颖一旁问道:“遇见什么开心事了,睡得好好的都能笑出来。”
“没,呵呵……”很奇怪啊,我现在应该是比较郁闷才对怎么没一点这样的感觉,心底里透着轻松,竟然还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