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清-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歉。”
十四瞪视了我半晌,终于勉强向十二阿哥拱了拱手:“十二哥,得罪了。” 十四转向我:“至于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的帐,自然会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他拔腿就走,老十紧随其后,走了几步,老十又突然转过头来朝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次的梁子是真的结大了。
第十八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回到咸福宫,心里闷闷的,事态演变成了现在这样,和老十老十四尽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性已约等于零。和两人初见时,觉得他们率性自然,促狭里又带点霸道,不多时便处的像哥们一样,可因为‘蝶行游戏’的事自己恼了,耍小聪明‘臭骂’了他们一顿,由此葬送了本可建立起的友谊;今儿,又因十二阿哥被打而冲动起来,令彼此本已交恶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上辈子的自己,打小便花花肠子多,又是个刺儿头,性子急,好冲动,虽然表面上伶牙俐齿让别人占不去便宜,但实际上暗地里也没少吃亏,为此母亲常教育我“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乃惹祸之胎”……唉,算了,既定事实已经酿成,现在就算为已经打翻的牛奶赔上一桶的眼泪,也是于事无补。
好在宜妃的病情已减缓了不少,九阿哥也被打发回兆祥所‘补眠’去了,我去请安时,宜妃体贴我昨晚一夜没睡,便留下嘉彤陪她,让我回暖晖阁先好好睡一觉。可不久前的那场激烈对决令我还处在亢奋状态呢,想睡也睡不着,便在院子里来回跺步,却不小心听到了院外两名小太监的‘体己话’。
“我今儿特意去瞧了绛雪轩前的那个木化石盆景,敲一下是铿然有声,可有意思了。”
“嘿,那算什么呀,孝懿皇后生前住的钟粹宫后苑里有口井,那井是用灵璧石砌成的,色如漆声如玉呢。敲击起来金声玉振,余音悠长,连皇上都夸奖‘此声只应磬石有,人间它石几回闻’……”
小太监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好奇心却泛滥成灾,进宫也有些日子了,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口灵璧石井,太孤陋寡闻了,反正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这井究竟有多神奇。
钟粹宫为东六宫之一,是孝懿皇后佟佳氏生前的居所,在孝懿皇后之前,康熙还先后立过两位皇后,即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太子胤礽生母)和孝昭皇后纽祜禄氏,可惜两位皇后都福薄命浅,分别于康熙十三年和十七年辞世。康熙帝因此担心自己命中‘克后’,只将佟佳氏晋为皇贵妃统率六宫,却迟迟不敢给她皇后的封号,直到康熙二十八年佟佳氏身染沉疴弥留之际,康熙才流着泪颁诏天下,册立佟佳氏为后,然立后的喜讯也未能挡住死神的脚步,佟佳氏于正式被立的当天西去,年仅二十九岁,是清朝生前被册立的皇后中在位最短的一个。孝懿皇后去后,康熙恸悲,命钟粹宫的一切均按孝懿生前一样,不许移动分毫,也不再安排其他妃嫔入住,于是,钟粹宫便闲置了起来,从此伊人已登仙境去,此地十载空悠悠。
钟粹宫的后苑里,一簇簇嫩紫的蝴蝶兰正摇曳在微风中,恰似那翩翩飞舞的蝶,飘逸旖旎,置身其里,顿生人在画中行的美好错觉,心境登时澄澈明朗起来,仿佛刚饮过一杯美酿琼浆。紧接着,我看到了那口传说中的井,急忙跑了过去,咦——?好象只是一口普通的青石井呀,我取出自己特意带来的敲核桃用的小锤儿敲了敲,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好象不太对劲儿,纳闷中……手中的小锤儿却突然被人夺走,还没等我看清楚是谁呢,竟被人拦腰抱起,扑通——回过神来,自己已跌坐在井中,狼狈的爬起来,还好,井水不深,差一点儿齐腰,仰着脖儿向井口望去,不出所料,扔我下井的,正是十和十四这两个冤家对头。
“天做孽,犹可谅;自做孽,不可活了吧。”十阿哥趴在井沿上笑的像偷腥成功的猫。
“奸诈!卑鄙小人!”我怒斥。
“兵者,诡道也。”十四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先无中生有、诱敌深入,再以逸待劳、请君入瓮。啧啧,有人就乖乖的变成井底之蛙了。”
“仰脖儿学两嗓子狗叫,再高喊三声‘我是赖皮狗’”十阿哥继续嚣张:“在井里不好叩头,就撞井壁好了,要撞出响来让爷听听,没准儿爷听高兴了就拉你起来。”
“白日做梦!”输人不输阵。
“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十四故意拖长了声音。
“有本事你就落井下石好了!”山无脊梁要塌方,虎无脊梁莫做王,人无脊梁莫做人,做个米袋装饭粮,还能真落井下石啊,我才不信呢。
“这可是你自找的。”十和十四居然异口同声,接着,又一个东西被扔下了井,不看还好,这一看……#¥%¥#……我想尖叫但发不出声,我想逃却没有路,蛇!他们扔下来一条蛇,一条活着的蛇!上辈子小的时候,母亲曾带我去算命,那位据说很灵的算命先生按照我的生辰八字翻开了一本厚厚的古书,那天具体算了些什么我已记不清了,但页面上有一幅插图,画的是一个人被蛇咬住了脚后跟,这画令我胆战心惊了好久,从此便谈蛇色变,畏蛇如虎。蛇在井水中欢快的游动,我则紧贴在井壁上瑟瑟发抖,有谚语说猫有九条命,又有谚语说好奇心杀死猫,可见这好奇心是多么可怕,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十哥,咱们先去用膳,待会儿再来看好戏。”
“也好,先回兆祥所,这小妮子太可恶,可不能便宜了她。”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走了!?深宫古井,人蛇对峙……蛇每一次擦碰过身体,都情不自禁的一阵颤栗,这是何等的煎熬……渐渐的,我觉得自己只有入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这时,依稀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一声天籁从头顶传来:“董鄂,你没事吧?”是九阿哥的声音,紧绷的神经不禁一松,鼻子便抖然酸了起来:你没长眼睛啊,被一条蛇不停的骚扰,还能没事吗?
腹诽的厉害,却终究还是不敢发声不敢动,万一一弄出动静来蛇就大开杀戒怎么办?
“爷,井里还有条蛇!董鄂格格肯定吓昏过去了。”
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小太监?我是吓的不敢昏过去,忽然眼前一黑一闪,接着扑通一声,又一个物体落入了井中……水溅了我一脸,那蛇好死不死,竟窜到了我的身上,完了,这次是真的要昏过去了……
第十九章 人歌人哭水声中
蛇,那条还不知有没有毒的蛇,就这样窜过来与我亲密接触,我崩溃了,眼睛再也关不上闸门,开始哗哗的放水。
“玉环?”刚落下来的那个物体发出了人声,什么玉环?我还飞燕呢。
“别怕,这是十弟的宠物蛇,从小便拔了蛇牙养在鱼缸里的,性子最是温顺不过,你看,它身上一圈又一圈的藕色纹线,所以我们都管它叫玉环。”九阿哥伸出了上帝之手,把玉环从我身上拨回了水中。
闹了半天,是个没牙的呀,已遗失殆尽的元气迅速恢复了几分,细看两眼,这玉环纤细得宜,光彩照人,还真挺好看的,“我还以为十阿哥会给他的宠物取什么‘暴牙’、‘戾蛋’之类的名字。”玉环和野猪十,怎么搭配怎么别扭,还是夜叉和野猪十比较般配。
“老十按出生时辰算属蛇,所以十岁那年,温僖贵妃把玉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可惜温僖贵妃在十弟十一岁时便辞世了,说起来玉环还是温僖贵妃取的名字。” (注:十阿哥胤誐是孝昭皇后的妹妹温僖贵妃所生,可以说除了胤礽之外,胤誐是阿哥中出生最高贵的皇子)
原来老十也是个没娘的孩子,好象不怎么生气了,毕竟这里面恶作剧的成分居多,老十和老十四并没有真正的伤害我,不是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决定了,出去后一定想办法把这场冤孽化解,即使成不了朋友,也至少不要做敌人。正想着呢,却见九阿哥突然低声的笑了起来。
“你干嘛笑的没肝没肺的?”我没好气。
“没肝没肺?我本来在兆祥所睡的好好的,一听到老十和老十四的谈话就十万火急的赶过来英雄救美,可是,美人也忒不给面子,一见着英雄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他笑的更欢。
“胡说,谁哭的稀里哗啦了?明明是你跳下来时溅上去的水。”恼羞成怒,坚决不予承认。
“是这样溅上去的吗?”他突然掬起一把水,飞快弹到我脸上。
嘿,这家伙!“不对。”我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是这样的!”划起一掌水给他浇了回去,却见他正盯着我身后的井壁突然发起呆来,竟毫不躲闪,被淋了个扑头盖脸。
怎么了?顺着眼光转身望去,却在井壁上发现了两行刻着的小字:人生易老情不老,斗转星移情不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小字下面刻着两个名字:玄烨、蝶儿。
玄烨的名字刻的较深,虬劲有力,应是男子所刻;蝶儿的名字相对较浅,字体也更娟秀一些,应为女子所刻。等等,玄烨,不正是当今的康熙皇帝吗?蝶儿,忽然想起那满园芬芳的蝴蝶兰,原来是她,一定是她……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弥漫上了眉间心头。
“月掩淑宫叹别离,伤怀始觉夜虫悲。泪添雨点欠行下,情割秋光百虑随。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欣难期。烦忧末解衷肠梦,惆怅销魂忆昔时。” 九阿哥缓缓吟道,顿了一下又道:“孝懿皇后去世后,皇阿玛做了四首悼亡诗,这是其中的一首。我这做儿子的,直到今天,才似乎有点明了皇阿玛当时的心情。”
我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这浸透着希望和沧桑的文字,康熙皇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孝懿皇后,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后,他和她,竟在这样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一个浪漫的令人心碎的痕迹,这一世的缘已经尽了,这一生的爱已被埋葬,那么,请问在下一个轮回,他和她还能再遇上吗?即使遇上了,还会再相爱吗?倘若相爱了,还会再一次的重复这一世的遗憾吗?……也许,青春总是和遗憾绑在一起,就像幸福的泡影总是与破碎的现实如影随形一样。人生易老情不老,斗转星移情不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品位着那一字一句,想象着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那一刻,不觉已经痴了……
“如梦如烟的往事,
洋溢着欢笑,
那门前可爱的小河流,
依然轻唱老歌,
如梦如烟的往事,
散发着芬芳,
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
依然一样盛开,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
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
“这是什么歌?”耳边传来九阿哥的声音,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失了神,爱情,这个人世间最复杂最难解最荡气回肠的谜题,我怅然若失的笑道:“这首歌的名字叫‘往事’。九阿哥,你可知道蝴蝶兰的花语?幸福就像飞舞的彩蝶,飞来不多时,飞去无觅处。”
“不对,蝴蝶兰代表的不是惆怅而是欢乐,它的花语应该是:即使是落寞如斯的人间,我们也要一起快乐的飞舞。”
我怔了怔,此时的他,笑容极浅极浅,可眸子却极深极深……
第二十章 春日春风有时好
正想着老九也是个感性的人呢,说出的话蛮有哲理的,头顶却传来老十夸张的声音:“九哥,你怎么也下去了?”
终于从下面回到了地面,浑身湿漉漉的狼狈的很,却见一小太监提着一包袱过来打了个千儿:“九爷交代奴才的差事,奴才办好了。”
九阿哥把包袱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整套鹅黄色的宫装,急忙找了个地方换上,心中不免暗暗感激:这人还真是心细如尘,倘若自己就这样湿漉漉的从东六宫跑回西六宫,只怕不出一天,关于董鄂格格的风言风语便会在紫禁城中漫天飞舞。
再回来时,不知老九对老十和老十四说了些什么,那两人看我时,已不再是那种不怀好意的龌龊模样,我想此时不正是‘化敌为友’的契机吗?与其小肚鸡肠的生气,不如厚德载物的容人,便上前施礼道:“之前多有得罪,万望几位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奴婢自然感激涕零,一辈子都记得几位爷的雅量高致。”
“嗯……”老十忸怩了一下方道:“有些事我刚才才听九哥说起,这样吧,倘若今后有谁欺负你,十爷我定不会袖手旁观。”嘿,怎么一下子从‘施虐者’变成了‘保护神’?对了,老九只比老十大两个月,这两人算得上撒尿和泥、知心换命的铁杆兄弟,温僖贵妃辞世后,康熙便将老十托付给宜妃郭络罗氏照顾,所以,宜妃也算老十的半个亲额娘,老九定是将昨儿的事对老十说了,他的态度才有了这180度的大转变。
“其实我还真不讨厌你,就是讨厌那吃蹩的感觉,” 十四跟着开了口“这回扯平了,心里也痛快了,这样吧,前仇旧恨咱们一笔勾销。”
行,效果达到,正欲告辞,却听十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