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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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斯安那——美国从一个并无权利出卖这块土地的政府那购买了它,而置那个曾以这块
土地不能被如此出卖为条件将其让出的另一大国的抗议于不顾。这个抗议过于微弱,以
至无法对拿破仑和我们自己产生什么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就等同于在敲诈和使用暴力
两者间选择一种较少引起抵触的方式以实现自己所希望、所中意的目标;我们通过曲解
把西佛罗里达强行摆在谈判桌上讨论的做法也不使关于它的交易看起来多么光彩。不过,
从政策上讲,无疑当时的我国政府是相当英明的;而且,当时上述地区人口的稀少也有
利于这些地区被转让以及并入美国。由于我们大家都热爱自由,所以当时也不用过多担
心忠诚对象的改变会对这些土地上的人民的政治倾向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在关系到国
家或世界的重大问题上,少数人的意愿、利益或一般的权利不应被优先考虑,这其中并
不必然有着什么不正义之处,就如在投票时少数要服从多数一样。
虽然杰斐逊时代的政治家们深深地感受到了在大陆进行扩张的需要,但关系到更长
远的利益的问题被当然地推后考虑了。在那个时候,具有眼前意义的事情迫切需要处理,
考虑那些人们并无多少关注的问题只会分散注意和力量,而这对于如同对于从事战争一
般的治理国家,乃是一大忌。不过,尽管当时的美国政府本可以令人高兴地避开上述麻
烦,它还是发现——如同任何时代的政治家们,一旦存在着外部利益,不论其特点如何,
它们绝不能被忽视,也不可能不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结果,虽然当时我国人民对于大
陆之外的世界并无什么政治野心,但他们的商业活动使美国的利益和正处于交战之中的
其他国家的关键利益发生了强烈碰撞。如果我们不能看到当时受争议的问题更多地是牵
涉到了正处于与拿破仑生死搏斗之中的英国而不是我们自己的关键利益,我们将可悲地
误读1812年的英美战争以及导致这场战争的事件所给予的教训。那时候,我国政府试图
就争端和英国达成妥协,通过和平施压避免暴力的使用,而不是通过建立一支强大得足
以在国际事务上发挥可观作用的海军来解决问题。这样,我们就被拉入了一场不可避免
的战争。
构成当今美国以及某种程度上整个世界所处的政治形势的因素已和十九世纪之初根
本不同。起作用的不仅仅是发展的快慢、国家的大小。我们又大又强、已经长大成人并
且拥有了进军世界的能力,但并不能决定一切,其中的每一点所能改变的只是问题的程
度,而不是性质。我们过去和今天的最大不同是:就与世界上的主要强国的联系远近而
言,以前我们确实处于一种政治上的孤立状态,而今天这种状态实际上已不存在。当时,
我国的地理位置以及国外政治家对于欧洲大陆上的空前重要的问题的严重关注促成了我
们的孤立状态,而孤立政策对我们来说也切实可行。它符合我们一时的需要,当时我们
尚属弱小,需赢得一定的时间来巩固自己的独立。那时候,除了有关密西西比河航行权
的问题,和其他国家的摩擦只可能——实际上也是——产生于跨出边界去寻求贸易机会
的活动。今天一些人用来反对我国在本国之外进行政治活动的理由,在以前用来反对我
们的对外商业活动也同样合适。总之,让我们呆在家里吧,否则我们将会惹麻烦。说实
话,原则上对于商业就象对于战争那样厌恶的杰斐逊实行禁运制度是有道理的,这不仅
惩罚了外国人并且减少了美国卷入国际纠葛的危险,也使我们自己的船只免受伤害。即
使这种作法使贸易受损,造成了草儿在纽约大街上生根发芽,它还是通过消除危险的对
外活动而作了补偿。
今天,无疑没有多少人会心平气和地看待一项将美国和平地割离于它的主要商业航
线的政策。不过,在1807年,许多美国人宁可委曲求全而不愿进行一番战斗,或者甚至
建立一支也许会促成战争但更可能使战争得以避免的力量。可是,在今天无视这个事实,
即我们不再象在杰斐逊时代一样处于一个不起眼的或孤立的地位,变化着的局势或许又
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类似于杰斐逊和他的支持者曾碰到的两难问题,难道是更为谨慎的作
法么?不仅我们已经长大,而且世界的面目也发生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变化。如今,海
洋这个各国间交通的重要渠道已经能被迅捷、安全地跨越,各国间的距离从而也大大缩
小。在从前或许是远离我们、引不起我们多少关注的事件今天就发生在了我们的门前,
并给予我们以密切的影响。接近,如前所说,是政治摩擦之源,但接近又正是当今时代
的特征。世界已变得更小了。从前尚处远方的地点今天已因其对于我们的靠近而对我们
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不过,尽管距离已经缩短,对我们来说水上距离依然存在;不管
这段距离如何之短,政治影响要想将其跨越,最终还要凭借海军。海军是美国不可缺少
的工具,当紧急状况出现时,这个国家能够依靠它将其力量投射至自己的海岸线之外。
要想知道杰斐逊时代变动着的环境对杰斐逊关于海军的认识有着怎样的影响,需要
考察一下那些不复存在、甚至当时就稍纵即逝的事实。1812年的战争表明了一支海军的
价值,不过不是通过那些值得称赞但其实并无多大意义的某只舰船的胜利,而是通过因
为一支与国家的需要和暴露程度相适应的海军的缺乏所造成的我国海岸及对外交通的瘫
痪。当时,美国海军无疑以其在海上战斗中的卓越表现赢得了荣誉,但这荣誉仅仅归于
它自己;政治家们只使自己丢了脸,他们让国家蒙受了海岸被袭扰、商业活动被炮击的
羞辱。可是,另一方面,再也我不到比美国海军的胜利更鲜活的例子来说明约未尼所称
的“仅仅为了取胜的战斗所带来的一无所有的光荣”了。若不考虑美国海军为自己赢得
的荣誉最终使这个国家看到了这支小小的力量的高效并显示了海洋对我们可能具有的意
义,再没有什么牺牲比那些抛洒在海军的快速帆船和单桅帆船上的鲜血相比更不值得了。
美国海军当时的行动无法和那些前哨战斗、侦察战斗和对于保持一支军队的士气既属不
可缺少又有着无穷意义的各种服务相提并论。它们仅仅是一些零散的行动,不存在什么
相互间、单个行动与能够左右战争胜负的整体行动之间的联系。
1812年战争结束后不是很久,发生了一起在我国对外政策史上是划时代的、对于我
国海军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的事件,这就是门罗主义的提出。不时地,从范围到目的,
人们对于这个声明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曲解。一些说法以门罗主义的名义被提了出来,
它们与国家间的关系是如此地矛盾以至于可以想象,如果要说明得更准确,它们的支持
者会为它们起些其他的名字。不过,如同对于任何其他的政治信念,我们没必要给予门
罗主义某种最终的确定性以反对将这个词用在那些和其本义绝不相符的论断上。但我们
应意识到名称的误导作用,尤其是在那些这样的错误或许会诱使大众相信某一外国正蓄
意破坏我国所坚持的防卫原则的问题上。我们对门罗主义基本精神的坚持不是通过正式
承担某些无法摆脱的义务来表现,而是通过设立某些先例,显示出一种全体人民都始终
奉行、我们不可能默默地放弃而又不冒使国家受辱的危险的普遍立场。我们或许需要接
受一些看来是自然地由门罗主义中导出的推论,但我们根本不用通过遵循近来某些用门
罗主义的名称予以修饰的论断来坚持门罗主义。这些论断也许体现了某项合理的政策,
比门罗主义本身更适用当前局面,但它们和门罗主义不是一码事,虽然其间有些共同之
处。剥离所有的后天发挥,就其本义而言,门罗主义所表达的是一个最终只有借助于海
军才能实现的设想,因为它的基点就是:在美国疆界之外地区的命运之中寄托着对美国
极为重要的政治利益。它的显著特点则是,海军,只有海军才能为它提供保障。
虽然门罗主义是由一个具体的政治事件所导出,但它不是和过去的历史毫无关系,
而只是它的一个发展。我们可以从那个在独立战争之前就已萌现并于1778年由我们——
尽管当时我们迫切需要和法国结盟——提出的法国不应企图从英国手中夺回加拿大的条
件所体现的思想中找到它的前踪。不过,这种意识在1783年并没有被我们延伸至佛罗里
达身上,这块地区很快被英国让给了西班牙;对于我们的盟国对一些英属西印度岛屿的
征服,我们也清楚地给予了默认。从当时直至1815年,对于西印度群岛和加勒比海地区
的一些土地从一个交战国转到另一个交战国手中,我们未表示任何异议。即使有关地区
本来就没有多少重要性,这种漠不关心在今天几乎不会出现,因为所涉及的是一个原则
性的、有着重大意义的问题。
对于国家利益的进一步认识和阐述会在多大程度上发展门罗主义,这又会对我国政
治影响的必要范围究竟应如何定义诸问题显然是一位海军军官的职业领域之外的事。不
过,将门罗主义的提出看成一个事实、认识到它体现的是一项重大的国家利益而不仅仅
是美国大众对于南美革命者的同情也就够了。如果门罗主义仅仅是后一种意义上的,它
无疑将被证明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转瞬即会被人忘却的东西。完全基于同情之上的声
明从来都是如此。一代又一代,我们为土耳其统治下的希腊人、保加利亚人和亚美尼亚
人的苦难所触动;但是,由于我们自己并未受到什么伤害,我们的情感从未转化为行动
从而也就只存在于霎那间。我们并不比其他国家能少受华盛顿所阐述的这个深刻真理—
—1778年以及此后的法美同盟令人颇有苦涩之感的功用将它烙入华盛顿的意识之中——
所支配:期望政府依照非利益动机行事是荒谬的。门罗主义之所以一直保有其活力,一
直自如地表达着我国人民对于大海那头土地上的各种事件的本能关注,是因为它表述了
一项关于自身利益的不变原则。这项原则在其初生之时针对的是为人们所担心的欧洲对
美洲的可能干涉。当时这种可能不仅取决于欧洲方面系于有关地区的实际利益,也取决
于几个欧洲大国之间的纯粹是政治性的安排,而这种安排本身是当时垂死的殖民主义观
念的体现。因此,当门罗主义被首次运用之时,它表明了美国人承认确实存在着欧洲卷
入的危险,虽然和今天的局势相比,当时的局势中并不包含多少对欧洲的切实利益的刺
激因素。从此以后,门罗主义又得到了多次不尽相同的运用,而这些运用所基于的事实
背景的重要性也日益上升,并在今天达到了顶峰。美国已成为一个太平洋强国,而且在
不久的将来可能依赖地峡运河来进行它的两大海岸之间的交流。这样,根据变化着的形
势,门罗主义被作了修整。从这种灵活性而不是最初的门罗主义声明的字面上,可以看
到这个充满生命力的原则的本质特征:承认不处于美国政治控制之下的海外地区不仅关
系到单个美国公民的利益,也关系到美国作为一个国家所具有的利益;所以,在某些可
以想象的情况下,我们也许会被迫对这些地区采取行动。
认识到这点十分重要,因为这有助于消除一种常常为人提及却又多少有误导作用的
说法所造成的错误认识。这种说法就是:美国只需要一支用于防御的海军。经常附加于
其上的还有这么一句解释:防御指对我们本国海岸的防御。如今,在某种程度上,我们
所有人需要的都只是一支用于防御的海军。我希望美国永不寻求战争,除非是为了保卫
它的权利、它的责任或它的必要利益。在这种意义上,我们的政策可以一直是防御性的,
虽然有时我们必须采取一些行动,其合理性不只是为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准则,而
是为了我们无可争议的权利。不过,如果我们在海外有着可能必须由海军去保护的利益,
那么自然的结论就是:我们的海军在战时除了保卫海岸,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另外,作
为一个公认的军事原则,如果我们希望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必须在战争中采取主动,无
论这在道义上如何站得住脚。
对国家安全而言,重要的是意志以及将意志化为现实的能力。如果一个国家既有着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