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论-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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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激情。对克伦威尔而言,他的使世界上的航运贸易掌握于英国之手的举措是正确的。
从现代的角度来看,或许在经济上不能说是最英明的,但从他所处时代的形势看则再合
理不过了,
从克伦威尔的短暂统治时代开始,英国海军才作为一支组织得力的力量树立了它的
威荣;也正是克伦威尔在一六五五年通过占领了牙买加这个从军事观点看是加勒比海中
对于控制地峡最具决定性意义的要点,而为他的国家在该海域的海权的发展奠定了坚实
的基础。的确,是英国将领在实现克伦威尔的更紧要的目标—一夺取圣多明各上的失败
才导致了针对牙买加的尝试的成功,——一所以这些具体的、给英国人带来好运的事件
的发生实是随机的,但这件事情只有助于更有力地表明,如果一项军事上或政治上的总
的政策方针是依据合理的原则而正确选择的,偶然的厄运或落空并不能对于一般的构想
造成多大的损害。促使克伦威尔对西班牙的西印度属地采取行动的明智的、有远见的动
机是向后者的垄断这一富饶地带的要求提出挑战。他将英国在这一群岛地区的扩张仅仅
看成是对邻近的大陆进行控制的前奏。
对于英国崛起于国家之林并如此长久地保持住了领先地位的真实原因,历史学家们
往往一无所知。对此的一个不同一般的评论是,那些相互间就象荷马和后来的J·R·格
林这样在生活的时代和特点上都相差甚远的作家都应从克伦威尔这位“护国主”的意义
深远的作为中探究一下为什么会有那般愚钝的认识,认为他体现出的是“为宗教热情所
误导的保守的、不好思考的秉性。”在他们看来,“一位有着睿智的政治才能的政治家”
将集中其目光于法国的日益上升的力量,“并察觉到”在路易十四统领下进行的“求取
霸权的重大斗争的开始”。但是,按照估计,如此行事只会重复这位伟大君王所犯的致
命错误;这个错误使法国永远失去了对国家的最稳固的繁荣的来源——海洋的控制。如
果英国犯了这样的错误。它对这个岛国的危害远比它的大陆对手实际上受到的要大。哈
拉姆看得较清楚,他说道:“当克伦威尔对西班牙宣战并袭击它的西印度属地时,他的
确没有多少正当的借口。不过,如我所想的,这其中也根本没有什么有时使他受到指摘
的失策之处。他吉星高照,以至于远征的失败恰恰使英国获得了一个比它以前的国王的
任何胜利所都更能带来好处的属地。”这话基本上是正确的,因为克伦威尔的星宿是位
于合理的位置上来寻求好运——在海边,而不是陆地。
这位护国主的伟大目标随其不是时候的去世而不能更好地得以实现。他的死去或许
相当程度上使英国对地峡的实际占领受阻;在其强有力的手腕下,这也许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他的意图依然在英国人民的目标中居于显著的位置。在其中,可以体察到英国对
外软弱的查理二世和詹姆士二世的统治对劫掠者们的侵夺活动产生的影响。随着奥兰治
的威廉登临英国王位,英国政府的雄心壮志又一次高涨起来,劫掠者们杂乱无章的活动
也被集中归整于明确的国家政策之下。尽管暂时的事态有时使这项政策的执行偏离轨道,
但它还是被清晰地归纳进了英国于1702年介入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时表明的坚定目标中。
从结束战争的1713年的乌德勒支条约缔结之时起,同样的计划得到了英国紧锣密鼓的推
行,取得了稳步的成功,而且逐渐和控制借路于地峡的两大洋之间交通的设想相融合。
这方面最著名的事例是当时还仅是一位舰长的纳尔逊在1780年进行的一次努力。当时,
他和陆上力量相配合,以求占据圣胡安河河道,从而取得经由尼加拉瓜湖的大洋间的通
道。这次尝试的结果是灾难性的,既是由于气候上的原因,也是因为正确地意识到了该
地区重要性的西班牙人在湖泊与大海之间修建了不少于十二个的一系列牢固的工事。
如纳尔逊所碰到的这些困难妨碍了英国在该地区的推进。尽管英国明知且在意实际
的拥有带来的好处,它在其他地区也从中获益甚多,但西班牙立足已久的占领使它不能
运用它非常想使用的、在很大程度上也真正用过的手段获取控制。在广泛的意义上可以
说,使英国终于成为西印度群岛和地峡地区政治体系中的支配因素的关键在于它的海权。
英国是伟大的贸易者、供应的源泉和不同的殖民地之间及其与外部世界之间交流的中介。
英国强大的海军保护并维系着交通的资本和航运。除了在极少的场合,这支海军完全有
能力承担它的任务。因此,虽然英国人不能象对待自己的财产那样使用、调配其他国家
的资源,但和西班牙人僵化的、狭隘的统治造成的可能一样,英国也可以牢牢地利用各
类商业交易,从中获益。这个事实令人启发,因为今天的形势和一个世纪以前实际上并
无二致。占据地盘的现象仍然存在于各国、各种族之间,后者还未获得不赖他国他物地
开发利用自然禀赋的才能。控制权仍然由那些其船只、资本、商人支撑了某地区的工业
体系的国家系于一身,如果这些因素还获得了足以应付各种可能的军事局面的需要的海
军力量支持的话。对任何一个外部国家来说,对中美地峡的控制就是指海军控制,指海
军的支配地位。对此,陆地的占有最多只是辅助因素。
简而言之,这些就是直至西班牙殖民帝国在1808年至1810年间开始瓦解以及西印度
群岛的产业体系随着奴隶制的逐渐废弃而萎缩之时的总的情形。这两个决定性事件的共
同发生与随之而来的政治和经济形势的模糊不清很快使地峡及朝向它的通道沦落到了一
个无足轻重的地步,而其中那些岛屿的地位至今也尚未恢复。地峡的地位一定程度上有
所上升;不过,它的重要性由自然秩序中更为长久的缘由所决定,而不维系于可对于地
峡的占有者施加某种影响的那些岛屿身上。因此,在经历了一个相对地不为人重视的时
期后,随着美国朝向太平洋的扩展而使我国在两大海岸之间建立便捷、安全的交通联系
的问题提上日程之时,地峡又作为一个关键的政治因素而变得引人注目。墨西哥战争、
加利福尼亚的获得、那里金矿的发现以及随之而起的开掘狂潮加剧了解决这个复杂问题
的必要性。由于美国濒临两大洋的地理状况,这对于它有着绝对的利害关系。但是,尽
管美国在这个问题上有着压倒性的利益,这个问题也不是完完全全地只与美国相关;其
他国家对此也有着巨大的、重要的利益关系,虽然不是那么关键。不过,只要商业和政
治之间还有着逻辑上的差别,可以说我国在上述问题上的利益既是商业上的也是政治上
的,而其他国家的利益几乎纯粹是商业性的。
那种使英国曾在所有关系到海洋的重要问题上都成为主要竞争者——和荷兰在地中
海、和法国在东印度、和西班牙在西印度群岛——的国家特性今天同样使它对于我国针
对地峡的坚定利益要求持反对态度。克伦威尔首倡的对加勒比地区进行有条不紊的侵渗
以及扩充、整训海军的政策导致的局面是英国在该海域的海军据点的状况和它的海军力
量的强大程度并不相配。此外,由于英国作为一个海运大国和每一条用于商业的新航路
的开辟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天然利益联系,所以它不可避免地要带着戒心审察每一个要求
改变现有安排的意见。在问题只能诉诸于最后的解决时,英国知道要动用力量来支持自
己的立场。
不过,尽管就构成其国民福祉之根本的英国殖民地的性质和英国权力的特征而言,
可能出现的跨洋运河明显地对于英国有着较大的实际利害关系。英国背地里还是认识到了
——我们是公开强调的——所有关于地峡交通的问题对于我国的进步、安全和荣誉的影
响比对它们的影响更为直接和紧要。英国明显已经有了这样的体会,这从它面对着我们
坚决的反对,在表明了对地峡的控制显然是它的行动目标的情况下的行为举止上可以看
出。运河的建成开通的形势将赋予我国以优越的利益,只要这方面的变化完全是商业上
的,它在一定程度上就会对英国不利,因为其结果将是我国的大西洋海岸——和英国相
竞争的那个制造业和商业国家的前沿——比现在离太平洋更近,比英国离太平洋上的许
多地点更近。大致说一下——读者面前没有地图也能容易地理解这些,目前利物浦和纽
约离从瓦尔帕莱索至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美洲西海岸上的所有地点的水路距离是相等的。
这是因为这个事实:从这两个港口出发绕行麦哲伦海峡的船只都必须经过位于巴西东海
岸上、从每个港口到此距离几乎相等的三角。假如有尼加拉瓜运河,从纽约出发的船只
经过这条运河,而从利物浦出发的船只使用苏伊士运河,从这两个城市至太平洋,大致
经过横滨、上海、香港和墨尔本或沿着日本、中国和东澳大利亚海岸的航线将长度相等。
简而言之,不再是太平洋东岸,而是其西岸离利物浦和纽约的航行距离相同;而日本、
中国和澳大利亚以东海洋上的各点,比如说夏威夷群岛,将离纽约比离利物浦更近。
一位当代的英国撰稿人估计,基于这些情形之上的竞争将对不列颠群岛现今贸易活
动的大约八分之一产生消极的影响。不过,尽管这种局面会引起英国的关注,就商业上
的繁荣或艰辛对一个国家当代历史的影响而言,它只具有政治上的、也就是间接的意义。
它并不会严重地关系到那些决定着英帝国的完整或安全的首要问题,因为构成这些问题
的主要是组成部分都位于那些以苏伊士运河为相互间联系纽带和最短的交通线必经之处
的地区。在英国的属地中,位于东太平洋地区的属地是最少和最不重要的,而地峡运河
只可能对东太平洋地区与整个世界尤其是与我们自己的联系产生最大的影响。
地峡运河造成的主要的政治结果将是使我国的太平洋海岸离我国的大西洋海岸变得
更近,并且更容易为欧洲的主要海军力量所抵达。所以,尽管畅通无阻的水路运输能带
来商业好处,而且这点清楚地体现在了一家显然支持横跨大陆的陆上运输的重要杂志的
尖刻评论中它最近提出怪论,即水上运输相比于陆上运输已不合时宜,但从军事观点看
运河也是一个会给美国带来相当弱点的因素。除了对于那些坚信人类本性的完善会使战
争作为一种不可想象的事情而遭摒弃的乐观主义者,这些考虑必然会引致对于美国将采
取的政策的严肃思考。
迄今为此,这个问题所引发的只是外交上的安排和讨论,而且可以预计这个限度可
能一直不会被突破。不过,随克莱顿一布尔沃条约而来的一系列误解和引人注目的争执
以及仍然存在于我国许多人士身上的对于该条约当前执行状况的不满,提醒我们作为一
个国家应该以一些明确的观念来指导我们的行动。这些观念应得到普遍的恪守以至于不
会因政府的简单更换或公众意愿的无常变化而被搁置一边。有助于澄清和明确公众对于
非常重要的事务的意见的合理讨论永远都不能是有欠全面的。
从门罗主义还仅仅停留于形式与头脑之中的时代到十九世纪中叶,有关问题具体的
和多少有着现实性的体现是跨地峡的航路针对于外来干涉的安全。作为解决这个问题的
一个尝试,1850年4月19日,后人常提及的克莱顿-布尔沃条约被订立了。那时,英国正
掌握着一些大陆上的据点和一些外围岛屿。这些地盘不仅有利于军事上的控制,也有利
于进行政治干涉。英国获得它们是依赖于——实际上是源于——对牙买加的占有,由此
可证明克伦威尔的预想是合理的。在这些地盘中,濒临洪都拉斯湾、紧邻尤卡坦的南界,
由一条二百英里长的海滨地带构成的伯利兹离地峡是如此之远,从而不可能和运河问题
发生什么关连,以至于美国的谈判者在当时愿意不把英国对它的占有当成一个问题所在,
对于英国在那里的权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伯利兹由英国劫掠者首先占领,他们在
牙买加落入英国手中之后几年进入了这一地区并且不再撤出。他们在那砍里伐原木,并
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地盘,没让西班牙驱逐他们的努力得逞。后来,他们的占领权和砍
伐树木的权利为条约所承认。在克莱顿-布尔沃条约签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