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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海权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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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主义有什么支持或反对的意见,完全可以预言的是,只要认识到了在国外获利的机会,
美国的企业就会披荆斩棘以获取它们。从此说开去,一个非常值得欢迎的、有意义的事
实是,一位著名的、颇有影响力的保护政策的鼓吹者,也是支持保护主义派别的一位领
头人和对时代的特征和舆论的转变的一位敏锐观察者,已经转而支持了一种旨在调整关
税以使美国的企业能向世界其他地区扩展的政策。各种派别的人们都能够就布莱思先生
在最近一次讲话中说出的下述言词达成共识:‘对于象我们这么巨大的一个国家来说,
只是生产仅供我们消费或食用的东西并不是一种让人渴望的上天安排。’面对着如此精
明能干的知名人物的这些话语,即使近来的关税立法的极端之处也可以反映出正在发生
的变化,并且使人想到了著名的大陆体系——我们自己的安排和其相似。当初拿破仑竭
力维持这一封闭体系,直至帝国的结构在重压之下崩溃。
    在我们变化的态度之中,令人感兴趣的、有意义的特点是我们把目光转向外部而不
仅仅投向内部,以谋求国家的福利。确认远方市场及其和我们巨大的生产能力之间关系
的重要性合乎逻辑地意味着对于将产品和市场联系起来的环节的承认,那就是运输。生
产、市场和运输三者共同组成了给英国带来财富和光荣的海上权力的链条。另外,因为
这三个环节中的两个——航运和市场——都存在于我们的疆界之外,我们承认它们的重
要性就不能不对美国与世界的关系予以注意,这和自给自足的简单观念有着天壤之别。
对于这些道理,难道我们不是可以大谈特谈?不过,我们不会更深地认识这些道理,除
非认识到美国的独特位置和东方和西方的古老世界相望,美国的海岸与大洋相濒临。不
管这些大洋与哪条海岸相邻,它们对美国有着同等重要的意义。
    在我们的政策出现变化迹象的同时,世界也处于某种即使不是预示着危险,也具有
深刻意义的动荡之中。我们不想为欧洲的内部事务劳神费力。即使欧洲出现动乱,其对
我们的影响也只是部分的和间接的。可是,欧洲的海上强国并不只是一心一意地提防着
它们的陆上对手,它们也怀有进行商业扩张、殖民和在远方加强影响的意愿。这将使它
们而且已经使它们卷入与我们自己的冲撞之中,即使我们目前还没有推行放开手脚的政
策。关于萨摩亚群岛的事件表面上看来不值一提,但清楚地反映出了欧洲国家的雄心。
由此美国也开始从睡梦中醒来,意识到了与其未来密切相关的利益。当前,夏威夷群岛
上的内部麻烦正愈演愈烈,不允许其他国家具有与美国同样的影响力应成为我们坚定的
决心。在整个世界上,德国的商业和殖民推进正和其他国家发生碰撞,德国和西班牙在
加罗林群岛问题上、和英国在新几内亚划分问题上的纠纷;最近德英两国关于在非洲的
利益分配的谈判——法国对此深具猜忌;萨摩亚事务;德国和美国围绕着西太平洋群岛
的冲突;以及所谓的德国在中南美影响的扩大都是确凿证明。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关于
德意志帝国的进攻性的、尚武的精神气质有着不同的意见,但德国的扩张被确切地认为
更多地产生于德国的国民性格而不是其政府的有意识的政策;德国的政策在这方面不是
引导而是顺应国民的情绪。这是一种令人感到更加可怕的情形。
    此外,也没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超出欧洲控制之外的世界已进入持久的和平。动荡不
定的政局,如在地中海、中美洲和许多太平洋岛屿——尤其是在夏威夷群岛,所存在的,
和大部分这类地区在军事和商业上的重要性相结合,滋生着各种危险的争吵。对此未雨
绸缪才是稳妥明智之举。无疑,和旧时相比,各国总的趋向是更加厌恶战争。即使不比
我们的先辈更少些自私与贪婪,我们也似乎更不愿见到由和平的丧失所带来的艰辛与痛
苦。不过,为了拥有珍贵的闲适和悠然自得地享有商业带来的好处,必须坚持具备和对
手同等的力量。是敌国的戒备有加而不是对现状的默认使欧洲各国军队的规模受到一定
抑制。
    另一方面,无论是国际法上的规定还是基于某个公理的裁决都不能被指望用来求得
对争执的公平解决,如果它们和一方的强烈的政治需要相冲突,而另一方又处于相对的
弱势。就依然悬而未决的关于白令海海域海豹的猎捕的争端而言,不管如何看待我国的
主张,根据受到普遍承认的国际法准则,无疑我们的意见是合理、公正、符合世界的总
体利益的。可是,当我们试图将我们的主张化为现实时,我们不仅和我们自己也强烈地
具有的对于国旗的尊严的民族主义的敏感相抵触,也和一个为某种强有力的需要所驾驭
且在我们特别薄弱和缺乏保护的方面极为强大的国家相冲突。不仅仅是英国有一支强大
的海军而我们的海岸漫长且缺乏防御,英国的较大的殖民地——首当其冲是加拿大——
还认为宗主国的力量是它们需要和可以指望的东西,这对英国来说也是—项巨大的商业
和政治优势。有关的争端存在于美国和加拿大之间,而不是美国和英国之间,可是后者
巧妙地利用了这一争端来促进它和其殖民地之间在感情上的亲密。仅就英国而言,它可
以和美国方便地达成一项对双方利益都有所增进的平等安排;可是加拿大渔民的纯属地
方性的和过于自私的要求规定了英国的政策,出于加拿大是连接英国和其在太平洋的殖
民地和海上利益的最重要一个环节的缘故。在欧洲战争爆发的情形下,英国海军可能无
力保持经地中海通往东方的航线的畅通。但是,英国在由加拿大太平洋铁路连接起来的
哈利法克斯和基蒂马特建立了强大的海军基地,从而拥有了一条替代性的交通线。这条
线路比前者以及经由好望角的第三条航线在避免受到海上攻击方面要好得多,而且两大
基地对于英国在北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商业活动和海军行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上
述争端最终如何得以处理,索尔兹伯里勋爵的立场只可能在加拿大和其他大殖民地造成
对母国的依附情感和信赖的强化。这类的同为一体且相互依赖的意识提供了这么一种鲜
活的精神;没有它,出现不久的帝国联邦体制只能是死气沉沉的、呆板的玩意。这些意
识也影响着对于诸如买进卖出、贸易路线这些事宜的通常非情绪化的考虑。
    上述争端看来无足轻重实则十分重要,来得突然而且涉及的是超出其自身之外的其
他考虑。它有助于我们确信存在着许多伴随着通过中美洲地峡的运河的开凿而来的对西
半球和平的潜在和尚未被预见的危险。一般说来,显而易见的是,这条运河会改变贸易
路线的走向,从而会导致商业活动和通过加勒比海的航运量的巨大增加;而如今相对冷
清的这一海域将成为象红海那样的航运要道,前所未有地勾起海洋国家的兴趣和雄心。
这片海域的每一个地点的商业和军事价值都会上升,而运河自身将成为最为举足轻重的
战略中心。如同加拿大太平洋铁路,运河将把两大洋连接起来;不过,和前者不同的是,
除非为条约所详细保障,否则它会完全为凭借海军力量控制海洋的好战国家所拥有。在
战时,美国无疑应控制加拿大铁路,即使与我们相敌对的他国海军会对我们的海岸施以
威慑性行动;不过同样毫无疑问的是,比之于任何一个海上强国,美国将无力控制中美
洲运河。军事上,就美国当前的军事和海军准备而言,在欧洲国家卷入的情形下,地峡
的凿通对美国只能是一场灾难,对太平洋海岸尤为危险。我国的一方海岸的日益缺乏保
护会对整个军事形势造成不利的影响。
    尽管地理上的邻近和丰富的资源赋予了我们某些固有的巨大优势——用其他话讲,
这些优势来自于我们天然的禀赋而不是睿智的准备,无论就事实还是意图而言,美国还
是可悲地无法在加勒比海和中美洲发挥和其在该地区的利益规模相匹配的影响。我们没
有,而且更糟的是,我们并不愿意拥有将在和那些其利益和我们的利益在该地区冲突的
国家的争端中举足轻重的海军。我们没有,似乎也不急于安排将使我们的海军更放心地
在海上执行任务的海岸防御。在加勒比海之内及其四周,我们没有如许多其他强国所拥
有的地盘,它们不仅对于控制该海域具有巨大的天然优势,而且由于筑垒和武装已具备
或正具备人为的力量,这使它们实际上变得坚不可摧。与此相反,我们在墨西哥湾甚至
都没有开始构筑一个海军码头以作为我们的行动基地。不过请不要误解我,我不是遗憾
我们缺乏建立和欧洲大陆国家各主要海军同等强大的海军的办法。我认识到了一个很少
有人提及的事实,就是尽管我们的国家有着大量的收入盈余,但对应于海岸长度和暴露
地带,它依然显得贫穷。我感到遗憾的是,我们既没有也不关心如何使自己的海洋边界
得到保护,并使自己的海军拥有凭借我们地理上的优势足以在不可回避的争执——比如
我们最近碰上的关于萨摩亚和白令海的争端以及在某个时刻可能在加勒比海或中美运河
地区出现的争端萌发之时发挥重要作用所属的力量。是否美国准备让德国获取位于拟议
中的巴拿马运河和尼加拉瓜运河的大西洋出口前方的荷属古拉索岛据点?是否美国准备
默许某个强国从海地购得一个濒临向风海峡——我们的轮船经由该海峡开往地峡——的
海军基地?是否美国默许一个外国将保护权施于夏威夷群岛——这是太平洋的中心据点,
至旧金山、萨摩亚和马克萨斯群岛的距离相等,并是我们至澳大利亚和中国的交通线上
的重要一站?或者是否可以认为,假如这些问题中的任何一个出现,我们是否有足够的
力量使自己的政策和权利坚如磐石,以至于对方会马上收回自己的迫切要求并体面地后
退?在萨摩亚是这样么?白令海呢?
    当估量我们进行军事准备的需要时,考虑到主要的海军和军事强国离我们海岸的遥
远以及在如此长的距离之内采取行动的困难是充分合理的。同样合适的是在形成我们的
政策时,考虑到欧洲国家之间的猜忌、它们随之对于引发一个象我们这样强大的国家的
敌意的顾虑、它们对于我们将来的报复的担心、它们在既分遣出一支力量至我们海岸而
又不过多地损失在欧洲事务中的影响力方面的无能为力。实际上,认真判断英国或法国
在不削弱它们在欧洲的地位或者不使它们的殖民地和商业缺乏适当保护的情形下会动用
多大力量对我们的海岸采取行动正是对我们自己的海军力量进行估价的起点。如果后者
超过了对付英法用以反对我们的力量,而且我们的海岸得到了防护以至于我们的海军能
自由地打击它想打击的目标,我们就能够保持住我们的权利:不仅是国际法承认的以及
国家间的道德感支持的权利,而且有那些同样实际的权利—它们不由法律所赋予,但有
赖于对利益的清晰考察、有赖于执行明显必要的政策、有赖于自我保护。如果我们在军
事力量方面居于有利地位,我们就能够充分维护我们对于海豹猎捕场所的正当要求。这
不是因为我们可在大洋上截获他国船只,而是因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即我们的城市
受到保护,不受海上攻击;我们的地理位置和人口优势使我们能对加拿大的太平洋水域
以及这个自治领的边境地区任意采取行动。不过,外交家们不会当着对方的面炫耀这类
不令人愉快的事实,他们要我的是妥协之策,并且一定能够找到。
    虽然我们在西半球的地理优势以及某个欧洲国家在对我们采取行动时要对付的种种
不利是不可否认的,且是政治家的思维中的固有因素,但如果认为单是它们即足够保证
我们的安全就显得天真幼稚了。需要把更多的东西投到天平上才能使其朝向有利于我们
的一方倾斜。上述因素仅是防御性的,而且还只是部分地。尽管路程遥远,我们的海岸
还是可以被抵及;它们未设防御,只能在短时间阻遏前来攻击的力量。如欧洲可能出现
三个月的和平,没有哪个海上强国会不敢动用相当多的舰只来支持它的要求——不过它
确实不会愿意这些舰只出航达一年之久。
    不过,倘若我们海岸的牢固程度和它今日的薄弱程度一样高,在贸易或战争方面的
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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