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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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向就来自西南向,使得海面相对柔和,天气也较往常为好。9至10月份的“季风更替”
通常伴有肆虐的飓风。从这时直至东北季风的平息,进行活跃的军事行动,甚至于停留
在海岸边都是不明智的。在这一季节应退至哪一港口的问题就变得十分迫切了。亭可马
里就是唯一的这样一处港口,在较佳的季节里,它能面对主战场和风向,更是进一步提
升了其独一无二的战略价值。英格兰人在印度西海岸的孟买港距离过于遥远,并不能被
视为一处区域性战争基地,正如同法兰西的毛里求斯与波旁岛一样,孟买应归类于位处
与宗主国相联的交通线上的港口之列。
这就是交战国各方在国内外的主要支撑之地或基地。那些海外基地,必须表明的是,
一般而言,它们都资源匮乏——而这却是构成其战略价值的一个重要因素,海陆军的储
存与装备,以及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供海上使用的补给物质,都不得不从本土运抵它们
那里。波士顿或许是这样一种断言的例外,其四周群居着富有而又友善的人群,哈瓦那
也是如此,那时它还是一个重要的海军弹药库,造船业十分兴隆。只是它们都距离主要
战场十分遥远,依靠纽约与纳拉甘西特湾(Nanagansett),美国向邻国勒索资源过于迫
切,以致于在很大程度上一无所获,而东、西印度群岛的遥远港口又完全依赖于本土供
应,因此,交通线的战略问题又具有了新的重要意义。拦截一大队供应舰船是一场仅次
于消灭一支战舰的军事行动,在许多倍受关注的目标中,动用主力或通过逃避敌人搜捕
的方式保护补给舰船,需要政府与海军指挥官调遣手头可用的战舰与特遣编队的高超技
巧。坎彭菲尔德的游刃有余与北大西洋的德·吉尚的管理无方,再加上一股股狂风袭来,
使得德·克雷斯在西印度群岛处境十分艰难。在印度洋的沙弗伦由于在大西洋的小股运
输船队被拦腰切断,也遭遇到了同样的打击,只是后者曾让一度通过其巡弋舰船捕获英
格兰补给舰船的成功而抵销了这种损失,并使其对手大伤脑筋。
因此,只有海军才能确保或威胁这些至关重要的生命线,对于在各章节已分别加以
考察的总体战的维持也具有相同的影响。它们是将整个战场连为一体的纽带,而被视为
交战双方的恰当目标。
从欧洲到美洲的距离并没有使得中间供给港口成为绝对的必要,如果由于某种无法
预见的原因出现了困难局面——除了与敌遭遇时,它总是可能的,即要么就返回欧洲,
要么就驶向西印度群岛某一友好港口。这种情况有别于绕过好望角历经漫漫长路驶向印
度,比克顿于2月随同一支护航舰队离开英格兰,于9月抵达孟买时,就被认为战绩颇佳;
而顽强的沙弗伦于3月启航出发,花费了相同的时间抵达了毛里求斯,再从那里开赴马得
拉斯又花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中途停顿以补充淡水、新鲜的给养品,以及通常被
称为港口千篇一律事情的整修船舶,甚至当舰船储备品提供了必要物质材料时,几乎是
无法进行这样一场时间跨度的航程的。一条上等的交通补给线需要——正如同所说的那
样——好几处港口,它们分布合理、防御充实、补给丰足,正如同英格兰目前所据有的、
为昔日历次战争所收获的它的一些主要商业干线。在1778年战争中,没有任何交战方在
这条线路上拥有这类港口,直至在荷兰的同意下,好望角置于了法兰西的控制之中并得
到沙弗伦恰如其份的巩固。由于这一点,再加上沿途的毛里求斯与在线路另一端的亭可
马里,盟国与法兰西之间的交通线得到了相当合理的保护。英格兰虽然据有圣海伦,为
了补给和整修其驶向印度洋的特遣编队与在大西洋的护航队——扩展到马德拉岛与维德
角岛以及巴西港口,不得不依赖于葡萄牙的善意中立。对于防御,这种中立的确是一种
脆弱的依靠,正如在约翰斯顿与沙弗伦之间于维德角的那次遭遇战所显示的那样。但是,
由于具有几处可供停靠的场所,且敌人无法知道究竟会使用何处港口——如果有一处的
话,这种隐秘性本身就会带来不小的安全,如果那位海军指挥官能够正确地派调其手中
的部队的话——如约翰斯顿在普拉亚港那样。确实,由于当时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情报
信息传送特征的缓慢迟钝与不确定性,面对一场攻势,使敌人草木皆兵、疑神疑鬼比起
那些只是略加粉饰的少许防范来说无疑是更为有效的防守依凭了。
有用港口的组合与它们之间交通线的状况——正如所说的那样,就构成了整个局势
的主要战略构架,作为将整个战争联为一体的有组织的力量的海军,已被指定为军事行
动的主要攻进目标,为达到进攻目标所采用的方式以及战争行为则仍有待于思考'4'。
在进行讨论之前,务必简要地提及对于海洋尤为特别且影响随后讨论的一个条件,
这就是,获取信息的困难。陆军穿越或多或少为固定居民所居住的疆域,在身后留下了
征途的踏痕。舰队乘风破浪,横行于大洋之上,使得游荡者四处逃散。只是他们并非原
地不动,当它们后面的海水纷纷回拢,甲板上偶尔一瞥的信号旗或许能够显示它们的穿
行,然而却无从知晓它们的航程。追逐者发出声响的风帆或许对于被追逐者一无所知,
而被追逐者越过谈判地点同样也许只是几天或数小时之前。近来,对于海洋风向与水流
的仔细研究已揭示了某些具有一定优势的路线,小心谨慎的水手会习惯性地加以追从,
并对他的活动做出某种推测。但是,1778年时尚未收集到如此精确的数据。即使他们拥
有这些数据,由于许多可能原因中的一个,这条最为快捷的路径也被经常加以放弃,目
的在于避开追捕或埋伏。在这样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中,优势在于追逐的一方。监视敌国
的出海口,在进入那块寂静的不毛之地以前停止追逐,其巨大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由于某种原因,这样一种监视不再可能,下一步的最佳对策就是径直奔向敌人的目
的地,在那里恭候其大驾光临,而不是试图去探寻或许根本就不会加以采纳的路线。然
而,这也暗示了其意图所在,可能并不会总有收获。在捕杀约翰斯顿时,沙弗伦的行动
在战略上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在其进攻普拉亚港与奔向他们的共同目的地的火急火燎中
也是如此。而罗德尼在1780年和1782年两次拦截通往马丁尼克的护航队的失败却显示出,
尽管已经得知他们即将来临,甚至在抵达地点都已得知时,进行埋伏仍然是困难重重。
任何一次海上远征,只有两个地点是固定的,出发点与终点。后者或许并不为敌人
所知,然而,直至启航时间,在港口某一力量的出现,不久即将行动的意图的迹象,或
许都能被设想为外界所知。对于交战的主动方而言,这已是阻止这一举措的紧要关头,
对于防御一方来说,这更是特别与普遍地具有肯定性了。因为,在其众多易于遭受攻击
的地点,他无从知道究竟会在何处遭受威胁,而进攻方却对自己的目标心中有数,如果
他能迷惑其对手的话。假如远征船队不意在两个或更多的港口之间被分散开来——这是
一种当某一单独船厂的设施不足以在允许的时间内整修如此众多的船只,或在现在所提
及的这场战争中,当盟国提供各自的特遣舰队时,十分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围堵这样
一次远征的重要意义就更是显而易见的了。阻止这些特遣舰队的集中是一件具有特别必
要性的事情。从其名称上看,防御一方可以被假定为不那么强大,因此更准备利用将敌
军分而治之这样的策略。1782年在斯塔卢西亚的罗德尼,密切监视着位于马丁尼克的法
兰西特遣舰队,以防止它们与在开普弗朗西斯的西班牙人汇合,这便是一个具有恰当的
战略位置的事例。如果岛屿位置能使他置于法兰西人与他们的目的地之间,而不是在他
们的后方,事情就再也没有比这设想得更好的了。正如实际所发生的那样,在那种情况
下,他已尽可能地将事情做得最好了。
由于作为弱者,防御方不可能试图封锁住存在着敌军各个分支的所有港口,同时又
不致于在每一支敌军面前都身处劣势而使自己的目的归于失败——这将有悖于战争的根
本原则;如果它能正确地决定不那样做,而是在一、两个地点集中一支优势力量,决定
究竟在何处进行警戒,何处可以加以忽略就变得有必要了——在充分地理解了各个方面
的主要状况——军事的,道义的,经济的——之后,这一问题应贯穿于整个战争政策的
全过程。
1778年英格兰肯定接受了防御方的角色。然而,不列颠海军应该与波旁王朝的联合
舰队在数量上旗鼓相当却是前一时期英格兰最称职的海军当权者霍克与其同僚们的至理
名言。这样一种状况,即具有更好的人员素质与可加吸纳的更庞大的海洋性人口,肯定
将赋予一种真正的力量优势。只是,这一预防性措施近来却看不到了。对于这样一场讨
论来说,失败是不是由于内阁的低效率——正如他们的对手所指控的那样,或是由于和
平时期代议制政府经常指导的错了位的经济,这已无关紧要。事实仍然是,尽管有着法
兰西与西班牙参战的极大可能性,英格兰海军在数量上次于同盟国海军,但是,在被称
之为局势的战略特征、本土基地与海外辅助性基地中,总体上的优势仍在它的一边。英
格兰的地理位置,如果其本身不是更强有力的话,对于战略效果来说,至少在地理上位
置更佳。然而在战争的第二要义方面,即足以承担起展开攻势的有组织的军队或舰队方
面,它甘拜下风。因此,仍然有待于游刃有余、气贯长虹地调动这支处于劣势的力量,
首先奔向大海,巧妙地摆开阵势,以更大的运动敏捷性枪在敌人的组合之前,作为进攻
目标,袭扰他们的交通线,以优势兵力与敌军之主要分支狭路相逢,从而粉碎敌人的意
图。
十分清楚的是,除在美洲大陆以外,任何一处维持战争都依赖于欧洲的宗主国和与
它们相联的畅通无阻的交通线。如果英格兰人毫无顾忌地得以用其压倒性的海上力量绞
杀他们的商业与工业的话,那么,美国人的最终溃败——不是由于直接的军事行动而是
由于粮尽弹绝——也就是可能的了。如果能够从同盟国海军的压力下摆脱出来,它就能
将这种力量用以对付美国人;如果它能取得对于他们的一个确定性的优势,不仅是物质
上的,而且还是道义与士气上的,正如二十年后它所取得的那样,那么,它就会获得这
种解脱。在这种情况下,其财政状况早已不堪其负的联盟王朝肯定就将功败垂成地退出
这场置英格兰于劣势地位的角逐。然而,这样一种优势只能通过战斗才能取得;通过表
明这一优势,尽管在数量上仍处于劣势,但是,其海员的技能,财富的来源,通过合理
地使用这些力量,却能使其政府在战争的决定性环节拥有实际存在的优势。如果将它的
战列舰指派到整个世界,在试图保护这个松散帝国的各个濒于暴露的阵地的同时,使它
们被各个击破,这种优势就永远也不会取得。
局势的关键就在于欧洲,以及欧洲相互敌对的造船厂。如果英格兰不能——正如它
所证明的那样,挑起一场大陆战争来对付法兰西,那么,它的一个希望就在于找到并击
垮敌人的海军。再也没有比在其本土港口更有把握地发现这支海军了。在拿破仑战争中,
这一点指导着它的政策,当时它的海军士气的优势已经确立起来,它敢于以劣势的力量
去应对海洋与平静地摆放在港内为数更多且装备精良的战舰所共同构成的危险。由于能
够从容面对双重危险,它也获得了双重优势,将敌军置于眼皮底下,让港内舒适的生活
消磨他的斗志;而它自己的军官与海员却被艰难的游航磨练得能够十分迅捷地响应每一
征战的号召。“我们没有理由,”维尔纳夫海军上将重复着那位皇帝的话语声称道,
“害怕看见英国的特遣舰队,他们的七十四艘船在甲板上还没有五百人呢!一、二年的
游弋已使得他们精疲力竭了。”但仅在一个月之后,他写道:“塔兰特遣舰队在港湾中
看起来威风凛凛,舰员们衣装整齐,训练有素;然而,当风暴来临时,所有的情况都变
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风暴的锻炼。”
“皇帝”,纳尔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