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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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的手中赎回加拿大、纽芬兰、新斯科夏半岛、以及法属西印度群岛。这些被视为纯
粹、绝对而又无法控制的权力,在其手中,正被收拢为指导国家进程的缰绳,以便成就
一个了不起的海洋强国。
深入探讨柯尔伯特行为的细节已不在我们的初衷之内。注意到政府在造就国家的海
上力量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以及意识到这个了不起的伟大人物并没有只注意任何
海上霸权所依赖的一个基础原因而排斥其他,而是在其英明而又富于远见卓识的政府中
兼容并包,这就已经足够了。农业,能够增加土地的产品产量;制造业,能够使人类工
业的产出成倍地增长;国内贸易渠道与规章制度,通过它们,从国内到国外的产品交换
就能变得比较容易;旨在将转运贸易置于法兰西人之手的航运业以及关税调节制度,与
由此鼓励航运业在法兰西的逢勃发展,据此,本土与殖民地的产品就能够来回穿梭运输
了;殖民地管理与发展,据此,一个远在天涯海角的市场有可能持续成长为国内贸易所
垄断;与外国政府所缔造的有利于法兰西贸易的条约,以及旨在压垮敌对国家的对于外
国船舶与产品所征收的关税——所有这些手段包含着无穷无尽的细节,被运用来为法兰
西建立:(1)产品;(2)航运;(3)殖民地与市场——一言以蔽之——海上霸权。比
起在一个更为复杂的政府机构里缓慢地倘佯于相互冲突的利益中,这样一种研究工作由
一个人来加以完成,并依照一定的逻辑过程加以展开,就要简单和容易一些了。
在柯尔伯特政府的一些岁月里,可以发现整套海权理论都以一种系统的、中央集权
的法国方式加以付诸实施。而在英格兰与荷兰的历史中,对于同样理论的阐释却分散于
好几代人之中。然而,诸如此类的发展只是强加的,完全依赖于对它进行关注的那个绝
对力量的持续性。柯尔伯特并不是国王,他的控制地位仅仅延续到失去国王的恩宠之前,
然而,十分令人感兴趣的是注意到他为政府活动而辛勤劳作的合适领域——海军。在16
61年,当他上台执政时,法兰西只有三十艘战舰,其中只有三艘有六十门以上的大炮。
1666年时,法兰西已有七十艘战舰,其中五十艘是战列舰,二十艘是火攻船;1671年时,
七十艘的数量已上升到一百九十六艘;1683年时,法兰西拥有一百零七艘战舰,其中二
十四艘拥有一百二十门大炮,十二艘装载有七十六门大炮,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较小的舰
船。在船坞码头引进法令与制度使得它们的效率远较英国为高。一位英国舰长作为囚犯
正在法兰西的监狱中服刑,而当时柯尔伯特工程的长远影响正在其儿子的手里得以延续。
他写道:
当我最初从那边投入监狱时,为了医治我的伤病,我在布列斯特的医院里一躺就是
四个月。然而,在那里,我惊异于他们对于远征战舰的控制与装备,这一点直至那时之
前,我还一直认为除了英格兰以外,别处并无法做到。比起法兰西,在英格兰,我们拥
有十倍以上的船舶,相应地拥有十倍以上的海员。在布列斯特,我看到了二十艘大帆船,
每只船大约都有六十门火炮,并且在二十天的时间内就能整装待发;它们被开了进来,
水手们四散开去,一旦接到巴黎的命令,战船们便被倾斜修整,理正船体、安放缆索、
补充给养、配备人员,在预定的时间内以不可思议的极大轻松再度出航。同样,我还发
现了配备百门大炮的战舰,它能够在四或五个钟头的时间内使其所有的大炮严阵以待。
这一点我认为英格兰连二十四小时内也没有谁能够做到,而他们能够做得颇为轻松,比
起英格兰国内来也并不那么具有风险。这都是我在医院的窗户下看到的情况。
一位法兰西海军史学家曾经引用了一些根本就不可思议的成就,例如,四点钟时一
艘大帆船的龙骨被安置完毕,九点钟时它就全付武装地离港而去。用那位英国军官更为
严肃认真的话语来说,这些传统可以被接受为指出了法兰西体制与命令以及随处可见的
工作设施的非同寻常的程度。
然而这一奇迹般地崛起完全是由政府的行为强加的,当失去了政府的恩宠之后,就
如同先知约拿的葫芦一样萎缩了。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允许它的根系挣扎着深入到国家
的生活中去。柯尔伯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黎塞留政策的内在延续,曾经一度看起来这一
行为的过程将会得以坚持,使得法兰西能够在大洋之上威风八面,正如同在陆地上不可
一世一样。由于尚无需弄个水落石出的原因,路易逐渐对荷兰怀有了深深的敌意。当查
尔斯二世也同有此感时,这两位君主下定决心要消灭联合省。这场于1672年爆发的战争,
对于英格兰来说,尽管更多地有悖于天然的情感,然而,对于它却并不比法兰西而更成
其为一项政治上的失策,尤其是就海上霸权而言。法兰西正在协助消灭一个可能——必
定也是不可或缺的盟友;英格兰正在为自己摧毁其海上的最大对手——在此时,确实还
是其商业上的优势敌人,而充当协助者的角色。当路易登上法兰西的王位时,那个国家
还在债务和对于其财政状况的一筹莫展中徘徊挣扎。在柯尔伯特的改革下,法国已有某
种令人兴奋的结局,在1672年时正好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场燃烧了六年的战火,
使柯尔伯特所作努力的很大一部分顿时化为乌有。实业阶级、制造业、商业以及殖民地
皆遭此重创。柯尔伯特的体制一蹶不振,他在财政体制中所创立的法令被一举推翻。路
易的行动——他一个人就是法兰西的督导政府,破坏了其海上强权的根基,使它与最佳
的海上盟友反目为仇。法兰西的领土与军事力量上升了,然而,商业与和平航运业的活
力却在这一过程中精疲力尽。并且,尽管法兰西海军在一些岁月里还保持住了荣耀与效
率,然而它不久就开始走上了下坡路,在路易统治末年则实际上已荡然无存。至于海洋,
同样错误的政策为其长达五十四年统治的其余时间深深地打上了烙印。除去那些战舰以
外,路易顽固地背离了法兰西的海上利益,如果用于和平目的的航运与工业——这正是
它们得以支撑的——一败涂地的话,他要么不可能,要么不情愿看到前者毫无用武之地
且前途未卜。路易的政策旨在通过军事力量与领土扩张,瞄准欧洲的统治力量,这就驱
使英格兰与荷兰携起手来,成为战时盟国。如前所述,这种联盟直接地将法兰西从海洋
之上赶了出去,间接地由此又使荷兰的力量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柯尔伯特的海军殒落
了。在路易生命的最后十年时间,法兰西再也拿不出象样的海军投入大海,尽管战争依
然是连绵不断,绝对君主制形式上的单一性就此强有力地显示出政府对于海上权力的兴
衰成败会有多么之大的影响。
路易在其生命的后半部分亲眼目睹了那种使自己的根基随着法兰西商业的削弱以及
由这种削弱所带来的财富的衰落而渐趋动摇的力量。随后接任的法兰西政府,就如同绝
对制政府一样,在英格兰精心摆弄和明确的要求之下,居然放弃了所要建立一支能有效
地进行战斗的海上力量的努力。其中的原委就在于,新国王尚未成年,而摄政王当时对
于西班牙国王抱有深深的敌意,为了动摇其地位并且维护自身的权力,他与英格兰同流
合污,结成了盟国。为此,他在损及西班牙利益的情况下,协助英国支持奥地利——法
兰西的宿敌,在那不勒斯与西西里确立起了支配地位,并与英格兰并肩作战,击跨了西
班牙的海军及其造舰设施。在这里,再度可以看到一位无视法兰西的海上力量的统治者,
他毁掉了一位天然的盟友,并且正如路易十四那样,直接地或间接地、无意识地促成了
一名海上霸王的崛起。当1726年,那位摄政王去世之后,这一政策上短暂的阶段很快就
过去了;然而,从那时直至1760年,法兰西政府继续无视其海洋利益。据说,确实由于
其财政法规的某种明智的变动,主要在自由贸易的方向上(并由于罗,一位苏格兰血统
的大臣),与东、西印度群岛的贸易量奇迹般地上升了,瓜德罗普与马丁尼克岛亦充足
富裕,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然而,由于法兰西海军一蹶不振,因此当战争降临
时,它的商业与殖民地只好听任英格兰去加以处置了。1756年,当事情似乎已走出低谷
时,法兰西才只有45艘战列舰——而英格兰此时却拥有将近130艘战列舰,并且当打算对
这45艘战舰加以武装与配备时,却发现既没有原材料,也没有缆绳,更没有补给用品,
甚至还没有火炮。这当然还不是全部。
“政府制度的缺陷”,一位法国著作者曾说,“滋生了冷漠与无动于衷,开启了通
向无序与目无纪律的大门。不公正的提升从来也没有如此频繁,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广泛
的怨声载道。金钱与诡计取代了别的所有一切,相应地导致了命令与权力。对于首都具
有影响力且能让港口城市自给自足的贵族与暴发户们自认为普天之下,老子第一。对于
国家财政的浪费与港口码头的废弃不计其数。荣誉与谦逊变成了滑稽可笑的东西。仿佛
这些邪恶看起来还不够大,内阁竭尽全力地试图消除只是免于一般毁灭的过去的英雄般
传统。在法院的一纸命令之下,王朝继承的难解难分的打斗变成了一件‘谨慎从事的事
情’;一些战舰成了被保存的废弃材料,敌人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机会。从这一令人沮丧
的原则看,我们注定要被动挨打,其对于敌人的好处正如同为我们民众的才干不相称一
样,这种在敌人面前的谨小慎微——通过命令为我们所设置的——从长远来看,出卖了
法兰西的民族特性。对于这种制度的大肆滥用,滋生出了众多倍受斥责的目无法纪与胡
作非为,而在上一个世纪,想要找出仅仅一个这样的事例都几乎不可能。”
大陆扩张的错误政策耗尽了这个国家的资源储备,并且极其有害。由于使其商业与
殖民地处于无法设防的境地,法兰西使其最大的财富来源易于为敌国所拦腰截断。正如
所发生的事情那样,冒然出海的小股海军被拥有巨大优势的对手消灭殆尽,商业性航运
被扫荡一空。殖民地中,加拿大、马丁尼克、瓜德罗普与印度纷纷落入英格兰之手。如
果不是会占去太多篇幅的话,或许还能进行一些有意思的概述,以显示法兰西——一个
抛弃了海洋的国家,英格兰不断增加的财富正是建立在其牺牲与付出之上的——这场可
怕的灾难。一位当代的著作者这样表述了他对这一时期法兰西政策的观点:
由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与德意志的战争,法兰西将其如此多的注意力与资金从其海
军身上挪走,以致于我们可以对它的海上力量进行一击,使其或许永远也不能够恢复。
它对德意志战争的投入同样使它不能对其殖民地设防,这就意味着我们占据了一些为它
所拥有的最为至关重要的部分。卷入战争使它无法保护自己的贸易,结果被完全摧毁了。
而在意义极为深远的和平中,英格兰从来也没有处于这样一种欣欣向荣的状况里。就这
样,由于跻身于德意志战争,目前就其与英格兰特别而又直接的冲突而言,法兰西已自
作自受了。
在那场七年战争中,法兰西损失了37艘战列舰与56艘护卫舰——这是一支比在帆船
时代的任何一个时期里的美国海军都要多三倍的力量。“自从中世纪以来,第一次”,
一位法兰西历史学家在论及同样一场战争时如此说,“英格兰单枪匹马地制服了法兰西,
几乎没有任何盟友,而法兰西却有强有力的追随者。它仅仅只是由于其政府的优越性而
进行征服。”是的,然而这是能够运用其海上强权——这是对于执着地朝向一个单一目
标的连续性政策的奖励——这一令人望而生畏的武器的政府的优越性。
法兰西的奇耻大辱在1760年至1763年间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它不得不在1763年
缔结了和约。在我们这个商业与海军颓废时期,其对于合众国留下了发人深省的教训,
使我们免受了它的那种耻辱,并企盼能从它随后的事例中获益。在同一时期内(1760年
和1763年)法兰西民众揭竿而起,正如随后在1793年那样,明确宣布他们需要一支海军,
“公众的情感受到了政府巧妙的指导,人云亦云地对法兰西头头脑脑们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