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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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茅厕里跑,妈妈看见了,说:“你是不是拉肚子?写字台的抽屉里有痢特灵。”
他长时间地站在茅厕里,又一次惊慌失措起来。一种急迫的尿意把他从睡梦中憋醒,跑到茅厕,却没有尿出来;回去重新倒下,可没过二十分钟,又想尿;如此反复了几次,他发现自己的Gui头红肿起来,而且里面感到刺痒,好象有什么东西堵着,总是淅淅沥沥的尿不尽。下体的不适带得全身都别扭,他找出体温表一试,体温已升到三十八度。
他走到床前躺下来,他知道病菌是在快感的掩护下侵入进来的,他也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他更知道自己不能象生病受伤的孩子一样撒娇或哇哇大哭。他就这样明白着,肌体损伤的惊恐慢慢地攫紧了他。他伸直双腿,静静地等着屈辱的发展;他又想干脆找一把刀,把尘根斩断一清百清。没有人知道他的情况,他又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他的脑子开始飞转。以前看过许多张贴在大街小巷、池堂厕所的宣传单,上面写的多是“淋病、梅毒、尖锐湿疣”等恶心人的字眼儿,还有什么“一针见效、快速治愈”的许诺,但他不会到那些小旅馆、大车店去找的,不会将自己重要的器件交付给江湖游医。医院行吗?这儿不比开放地区,冷不丁地出了一个性病患者,肯定会盘根问底儿,那不都知道了吗?
他最后想到了本村的医生宋圈儿。宋圈儿三十来岁,大号叫做宋光明,因罗圈腿而得此绰号。他从小爱摆活东西,不爱干力气活儿,在村里显得浪里浪荡,前些年不知怎么钻的拜县城的一位老中医为师,学了几年后就领证在村里戳了一个诊所,中药、西药、正骨、捏小孩儿什么都会一点儿。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宋奇的三叔,张冰和宋奇经常在一块儿,与他也熟,有时还凑在一块儿打扑克、支色子。
《青春雪》 第五章(9)
他忽然觉得裆内粘粘的,有种不是尿的东西从里面排了出来,他抓了半卷卫生纸跑到茅厕,褪下裤子一看,原来尿道口流出了呈黄白色的脓,他不再犹豫,小心地用卫生纸擦了,系好裤子后就朝宋圈儿家走去。宋圈儿出去了,只有他八岁的儿子宋小伟在家,这正合张冰心意,他和小伟说了几句,就从书架上抄起几本医学书翻找,在他大致明白自己得的是什么病的同时,宋圈儿回来了,见他在,有些惊奇地:
“哟,你怎么这么有空儿?”
“到你这里来没什么好事儿,今天不知怎么弄的,浑身不得劲儿。”张冰故作镇静地说。
“哦?病了,哪儿不舒服啊,发不发烧?”
“我刚才在家里试过了,三十八度,你给我打一针青霉素吧。”张冰按刚才看的治疗药物自己要求道。
“什么病就打青霉素?不检查敢用药吗?”
“检查不检查一个样,我这人挺认青霉素的,一针下去什么都好了!”
“青霉素的种类很多,功效也不都一样,有普鲁卡因、阿莫西林、安比西林,你用什么样的?对了,你对青霉素过不过敏?”
张冰一时语塞。
“要过敏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针下去没准儿有生命危险呢!”宋圈儿起了疑心,象这样找上门一再要求给自己用某种药的病人很少见,“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你究竟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我……”张冰的脸“刷”地红了,下体不适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
“你这小子,有事甭瞒着你叔!”宋圈儿很义气地说,他意识到张冰肯定有事儿。
“宋叔,我、我下边……下边……”张冰的防线很容易地就崩溃了。“你出去玩儿去!”宋圈儿扭头对正在外间屋看电视的小伟喝道。
裤子褪了下来,宋圈儿用手翻着检查。这时,张冰的眼泪流了下来。“看你,都这么大小伙子了,怎么哭哭啼啼的,这没什么,好治!”宋圈儿又笑着问他:“年轻的时候有几个不荒唐?小子,跟谁呀?”
针打了,还拿了口服的药,张冰一点儿也没轻松。终究还是泄露了机密,他现在只能相信宋圈儿对他拍着胸脯做的保证,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过一天算一天吧。他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直到永涛迎面走来抓住他胳膊,他才惊觉到街上乱乱的,好象出了什么事儿。
“怎么啦,永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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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梁家的大丫头被人杀了。”永涛有些兴奋地说,“在张村的那片大洼里发现的,是先奸后杀,现在已经弄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什么?!”脑袋“轰”地一响,张冰懵在了那里。
《青春雪》 第六章(1)
1、
晚饭后刷盘子时,张萍丽把一个盘子摔在了水池子里,用手一抓,被锋利的碎碴划了一下,手上有了一条血线,很快涌冒出一个大血珠来。她“咝”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按着四下里找卫生纸。
“怎么啦,摔什么啦?”丈夫闻声跑了过来,看见她流血的手,半是心疼半是责怪地说,“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啧啧,疼不疼啊?”
“碍你什么事儿呀,一边儿去!”张萍丽撞了丈夫一膀子,没好气地说。这已是她第三次打碎东西了,心里很是懊丧。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丈夫的脸白了一下,扭身出去了。
她就那么立着,任由水管“哗哗”地流,满眼满心都是碎片。她不把这些天来的相安无事视为若无其事,儿子完全隐在了暗处,目光平静,只是比以前话少了一些。她试图接近儿子,甚至想和他谈一谈,但不可能,儿子不给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很多时候,她也没有直面他的勇气。儿子成了一种威胁,是一把随时砍过来的刀,是一支随时射过来的箭。她在煎熬中等待着,她不相信儿子会遗忘,会永远沉默。这个十四岁的小人儿,这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何变得这么难以琢磨?这期间,同事也不敢找她来了,见了她眼皮总是垂着──男人都他妈一个样,偷食时是猫,风声一紧就变成了耗子!而现在自己又何尝不象一只耗子,总是在儿子无所不在的注视里谛听着他的声息,这个小不点儿在嬉逗她!
她立着沉思了许久,腿都有些酸了的时候,才把水管关了,走进客厅。那父子俩正在看电视,不动不闹,看得颇为专注。见她进来,都用眼看了她一下,然后接着看他们的。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九点了,就以平稳的声调问儿子:
“小志,做完作业了吗?”
“早就做完了。”儿子的眼没离电视,那声调、那姿态跟以前耍着赖多看会儿、多玩会儿一模一样。
“那就早点儿睡吧,早起还得晨炼呢,早睡才能早起,嗯?”她的话慈祥而又不乏严厉
。
“哦!”儿子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
“小志,先替你妈把厨房的灯关了,她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爸爸支使儿子道。
“哦!”儿子乖乖地走进厨房把灯关了,然后进了房间。
一种熟悉的温馨感使她鼻子一酸,她走向卧室,临进去时扭头对丈夫说:
“你把音量调小点儿,甭影响孩子休息。”
电视的声音小了。她把大灯关了,扭亮了壁灯,然后铺好被褥躺了下来。她蜷起了腿,脸朝着墙,垂下眼睑,两滴泪挤了出来……
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后,丈夫把电视关了,然后去卫生间刷牙、洗脚,忙活了好一阵儿后才进来。他把门关好,然后把衣服脱下放在一边儿,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她感到丈夫在看她,并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臂膀,她感觉到痒,就动了一下。
“还没睡着呢?”丈夫问。
她没有搭言。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学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吧?”丈夫少有的温柔。
“没有。”她吐了两个字,依然那么躺着,眼也没睁开。泪已经干了,只是面皮有些发紧。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丈夫把裤头脱了,整个身子贴了过来。她任由丈夫把裤头褪下去,把|乳罩解开。丈夫拥着她,开始Zuo爱前期的爱抚,吻着她的耳朵、脖子,并一直向下停在了两|乳上。欲望在很深很远的地方,被丈夫颇有耐心地牵引了过来。终于她把身子放躺平了,丈夫的身体覆盖了下来……
互存介蒂的他们很长时间不在一起了,所以都小心翼翼地掌握着火候。身下是自家柔软的大床,感觉又如以前那么美好,但一切都会被消融然后重新组合吗?她的泪又流了出来,顺着两颊凉凉地滑了下去。丈夫感觉到了,停止了动作,吃惊地问:
《青春雪》 第六章(2)
“萍丽,你怎么哭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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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丈夫问得急切,她把眼睛睁开了,反问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骗我。”
“我?我有什么事呀?我好好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儿呀!”丈夫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怀疑你……”
“你怀疑我什么呀?”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索性都端了出来:“你和你们单位那个小李,还有南方常驻你们厂的那个女的,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有?”
“你胡说什么呀?这样的事不能乱说的,你有证据吗?”丈夫急了。
她身子一扭,把丈夫掀了下去,平静地:“你甭急,做了亏心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什么马脚,你凭什么?”
“凭感觉。”
“感觉?”丈夫冷笑了一声,嘲讽道,“那按你的说法,我也可以感觉你有外遇了?哦,原来你总冷着个脸,动不动就发脾气,是为了这个呀!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可笑,亏你还大学毕业当了这么多年的灵魂工程师呢!”
“你不要扯别的,谁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
“好,随你怎么想,反正咱就有一个家,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自己掌握吧,不可理喻!”丈夫边说边气呼呼地把裤头穿上,倒头便睡。
她的泪又干了,脑子里乱得不行,一动不动;很久,丈夫也一动不动。
2、
自己的文具盒又回来了,妈妈把它放在写字台上,那上面画着“绿野仙踪”的画面,还是妈妈在升初中时奖励他考了全校第三名而买回来的那个,它静静地呆在那儿,好象从来没被扔掉一样。跑下楼来时,他就决定不要它了,同学范立伟很替他心疼,这又有什么,比它不知珍贵多少的东西都已粉碎了!那天他拉着范立伟出了校门,然后什么也没说就飞也似的跑开了,范立伟肯定认为自己精神失常了,肯定在自己跑没了影儿之后把脑袋都想疼了。他想自己连想都没想就做出的决定是对的。他不愿让别人惊奇地看到自己的妈妈,也不愿让妈妈看见别人的惊奇。他很长一段时间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虽然他哭得很厉害,他宁愿是丢了很多的钱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从而挨了爸爸一顿胖揍。后来他自己化解了疼痛,违心地呵护着创伤。回到家里,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事也没发生。妈妈回来了。他故作镇静地望着她,幸好她也是镇静的,没有问他在学校里看到了什么。直到深夜,他才看清自己深不见底的伤口,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真实的悲痛,他不停地问自己:
“怎么办?”
他深爱着妈妈,象深爱爸爸一样,班里的一个父母离异的女同学使他十四岁的心灵懂得了家庭的美好。他不想自己也和那个女同学一样,在大家怜悯的目光里不可抑制地悒郁、消沉,不想大家一见到他说话就变得小心翼翼的、已临近退休的班主任用明显怜爱的目光看着他。伤痛使他在一夜之间成熟,他平生第一次自己思索而不是求助于大人解决问题。
少年的心在母亲那里没有急转弯,他并没有疏远妈妈的意思。他只是恨那个男的,那个带着黑框眼镜,既不斯文又不威武的男人,是他把妈妈挟进了漩涡。他没有能一点儿比得上爸爸,他肯定对妈妈使用了阴谋诡计。
事情发生后第三天,他就开始跟踪那个男的,伺机进行报复。他发现那个男的下午放学后总骑着车子向东,而他已探知那人的家在南边,他骑着车跟踪,于是很容易地知道了那人的女儿在市实验小学读书,也就十来岁的样子,每天放学后在校门口等着爸爸来接。他决定对小女孩下手,中学和小学放学时间一样,可那人骑车过来得花二十多分钟,他只能走这个空档。
这天下午,他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他看过不少警匪片,对这蛮有经验:书包里装着一把水果刀、一根尼龙绳、一块毛巾、一支牛皮筋弹弓和足够的泥丸──应该是一应俱全了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