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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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信他走到外面,他看到了哨兵的身影。天地间是这样的寂静,月亮闪烁着柔和的光,这柔和的光抚摸着他的感情。空气中充满了泥土潮湿的气味,透彻心腑,他把自己全部的心情向妻子表达后,感到精神上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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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整个东线战区的高级指挥官的会议在夜间结束了。早晨斯大林同志拉开铁甲列车的窗帘,他看到卫兵在远处的地方游动着,在近处的路基上,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灵巧地煽动着翅膀,跳跃着,啄着撒落的马草料,前线的早晨难得这样寂静。他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脸上笼罩着无法掩饰的倦意。但他还是那样安祥,点上烟斗,喷出淡蓝色薄薄的烟雾,嘴角上挂着轻松的微笑,他完全同意伏龙芝同志制订的坚持正面,主力从两侧突击,将白军分割消灭的作战计划,这将给高尔察克以毁灭性的打击。
他看见捷尔任斯基同志盖着军大衣躺在沙发上睡了,在他来到东线之前,捷尔任斯基同志按照列宁的指示,已经为东线的战事做了大量的工作。现在他太累了,鼻子变得又高又窄,早晨红殷的太阳光掩盖了他那张灰朦朦的脸。简直无法相信已经被流放毁坏的身体承担了这么重要的工作。
伏龙芝同志走进来,他把电文递到斯大林的手中,斯大林看过后,划根火柴把电文烧掉了。他们走到外面的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斯大林同志,如果按照托路茨基的命令红军要退至伏尔加河,那等于毁掉我们创建的年轻的共和国。”
“是这样的,红军要不停的前进,至于托洛茨基的命令可以完全不去理睬,那些不愿执行我们决策的指挥官可以撤换掉,要果敢。伏龙芝同志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 ※ ※
一支人数不多的马队在大路上奔驰,红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中国红鹰团”几个字,任辅臣带着桑来朝到参谋部接受了这面奖旗。
任辅臣和桑来朝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桑来朝手扶着重机枪好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红旗。回想着授旗时的情景:他和团长一条腿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旗角,慢慢地贴到嘴唇上,他的手颤抖着,涌出了泪水。
“乌拉,乌拉!”的喊声惊心动魄,战士们满身泥污,砍缺了马刀,磨掉了马掌,踏烂了道路。中国团一连攻克了几个重镇,战士们血液的水份快要蒸发干了,疲劳仿佛使每个人的脑袋肿胀了,但是胜利鼓舞着每个中国战士。
“来朝,你在想什么?”团长问。
“我在想授旗的情景。”
“来朝你看看。”团长以文件包中拿出一张《共产主义报》,报上说:中国部队是我们战线上最顽强的部队。
“团长,这光荣也有大嫂的份,你看小牛穿着大嫂织的毛衣,她把心给了中国团。团长授旗完了,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任务紧迫,必须赶回前线,说心里话我很想孩子们。”团长说着从皮夹掏出一个很漂亮的本子递给桑来朝。“孩子要学习,一看我就要要书和笔,看来只有打完仗才能回去看看他们。”
一直骑马随在后面的小牛说:“连长,你看后面好象有一个人在追赶我们。”
连长举起望远镜说:“是政委,他怎么又赶上来啦?”
“队伍停一下。”团长说。
果然是安多克赶上来了。他抹一下脸上的汗水说:“杜尼娅不同意我留在她身边,而且反攻就要开始了,我更不愿意离开你们,事情就是这样。”
任辅臣在马车上站起来,探过身子,搂住政委的脖子说:“政委同志,你这样做会给战士们多么大的鼓舞啊!你真是一位难得的政委。”
事情是这样的,任辅臣带着桑来朝和安多克去接奖旗的时候,安多克见到了妻子,他的妻子刚刚生过孩子,不幸的是孩子死掉了。安多克看着杜尼娅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以及一个小小的生命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开而痛苦。他的心好象被马蹄践踏过的麦田,让人伤心。但是他知道杜尼娅更痛苦,她的眼窝深陷着,盈满了泪水,他明白重要的安慰杜尼娅。
他抓住杜尼娅的手,在她有些发烧的嘴唇深深地吻着。
“亲爱的,我知道你盼望着孩子,可现在你能谅解我吗?”
“不,不,你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希望你安安静静地休息。”
“亲爱的,打败了白军,生活安定下来,你要几个孩子我会给你生几个的。”杜尼娅侧过脸,用毛巾擦着滚下来的泪珠。
“杜尼娅说得对,只要打败了白军,孩子将来会有的。”
医生进来说:“团长来了。”
“亲爱的,请他们进来。”
“杜尼娅同志,打扰了您的休息。”
“不,谢谢你们来看我。”
“政委,这是一点儿糖和奶油,太少了,是同志们的一点儿心意。”桑来朝把食品交给政委。
“政委同志,我们马上就要赶回前线,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杜尼娅同志。”团长说。
“团长同志,会有人照顾我的,让安多克同志回到中国战士那里去吧。”
“杜尼娅同志,事情已经这样决定了。”团长说。
任辅臣和桑来朝走后,杜尼娅不停地抚摸着趴在她床边安多克的头发。他抓过她的双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两个人长时间的分别难得这样的亲热,她好象极力补偿那逝去的美好的时光。
“亲爱的,我希望你留在我的身边,但这又使我不安。你寄给我的信,放在我上衣的口袋里,我常常读起来,被中国战士献身的精神所鼓舞!因为你生活在他们中间,我觉得自己也属于中国团的一名战士,我为之骄傲,对白军的反攻就要开始了,那里需要你。”
“杜尼娅,你的话太动人啦!我真的应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安多克伏下身来,重重地吻着杜尼娅的眼睛、头发,紧紧地拥抱着她,把自己的全部爱和热献给她。
杜尼娅捧着安多克的头说;“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强,野草被春风一吹就绿了,女人的生命力就象野草一样强。”
“亲爱的,你真会开玩笑。”安多克在她的前额上吻了一下,想让她躺下休息。
“你别让我坐下,靠近一点儿,让我把你的武装带结好。”杜尼娅挣扎着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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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傍晚片片的乌云好象从地平线上咕嘟咕嘟冒出来似的。夕阳从云缝泄出来,把云片镶上粉红色的边缘,也把远处的河水映成一片灿烂的红光。晚风大了,卷起呛人的沙土,奔跑了一天的马,不安地扭着脖子,避开风沙,发出嘶鸣。
看来晚上会有一场雨,任团长叫队伍在靠近河边的小树林中宿营。战士们下了马松开肚带,挂上草料袋,忙着用雨布搭成帐篷,拾来干柴,两处火堆点燃了。小牛到河边舀来水,铁锅吊到火堆上,然后在马车下铺上羊皮,晚上让团长和连长躺在下面。
夜里下了雨,豆大的雨点打在沙土地上激起一小撮尘土。风在树梢上发威、呼啸,火堆快要熄灭了,但是风很快把降雨的云吹过去了。风也渐渐地减弱了,从云缝里看到了月朗星稀的夜空。随着云片的浮动,天地忽明忽暗。二十多匹战马好象被变幻的场景震惊了,它们不停地打着响鼻,抖动鬃毛。
团长和安多克躺在一块,安多克双手叠放在脑袋后,眼睛不知疲倦地睁着,他的心坠入变幻着的风云中。
“政委同志,你在想什么?”团长问。
“我在想革命胜利后做什么工作。我的父亲是煤矿工人,以后我要回到矿山上去,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她这一辈子吃的苦处太多啦!杜尼娅同意我这样做,她还答应给我生个儿子,女人觉得这样就尽了自己的职能,真有意思!”
“政委,你想得很好,革命胜利了,矿山的权力归工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团长说完长长地叹口气。
“你怎么啦?”安多克疑惑地问。
“我在想我的祖国,那里还是一片黑暗!”
“团长,中国会发生革命的,到那时候我会拿起枪参加的。”
“亲爱的同志,我谢谢你,我完全相信你。”于是两个人伸出手在黑暗中紧紧地握在一起。
桑来朝带着小牛绕宿营地转了一圈,回来钻到马车底下。
“小牛,冷吗?”
“连长,跟你在一起就不冷啦!在伐木场亏得你的体温救了我。”小牛说。
躺在这里的姜永男翻过身说:“连长,今天路上我一直在想:有一天任团长领着我们回到祖国,打着红旗,吓破地主老财的胆,你说这不是梦话吧!”
“永男,你想得真远,俄国工人能办的事咱们也能办。”
于是三个人盖着一条毯子躺下去。大家睡得太熟了,从地面升起来的雾气湿透了战士们的衣服,打湿了战马的鬃毛。
早晨,哨兵把团长和连长悄悄叫醒:“我们被白军包围啦!”
所有的战士们都惊醒了。
“不要慌乱,做好战斗准备。”桑来朝命令大家,然后和团长来到树林边缘。
在不远的地方,在晨雾的朦胧中有人马在活动,看样子白军还不能马上攻上来。战士们枪里装满子弹做好了准备。
“也许是夜间的火堆,或者是马的嘶叫把敌人引来了。”桑来朝说。
“是这样的,敌人绝不清楚我们有多少人,而且他们也不是较大的部队,很可能是战线上游动的小股骑兵。”团长说。
“如果是这样,我们应该立即冲出去。”桑来朝说。
“很难选定冲出去的方向。”
天空是苍紫色的,渐渐地变成粉红色,雾气在消散,人们的心情也更加紧张起来。
团长终于从望远镜中看清了包围上来的敌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佩挂马刀,看来都是骑兵,一挺重机枪布置在阵地中央。
忽然白军的战线上有两个人站立起来,朝他们这里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喊着:“不要开枪。”走到两条战线的中间地带站住了,他们请对方派出谈判代表。
“我们去吗?”桑来朝问。
“要去。探一探他的虚实。”团长说。
“我去。”桑来朝说。他整理一下衣服、武装带,回头招呼一下小牛,两个人走出树林。
白军军官叉开大腿站在那里,手里玩弄着马鞭,敲打着皮靴上的泥土,健壮的身体使他显得威风凛凛。他不时眨动几下眼睛,于是颧骨上的肉瘤子就活动几下,腮上的胡子一直发展到皮帽压着的鬓角上。他用刺人的目光看着向他走过来的两个人,他终于看清楚了,来到他面前的是两个中国人。两个中国人不是那么高大,卫兵简直是一个孩子,脚上穿着一双并不合适的靴子。于是白军军官向上卷曲的嘴唇上显示出嘲笑的神情,但是坎特拉河畔的阻击战又使他不能忘记的,中国团在坎特拉河畔抗击了白军的攻击,使白军无法前进一步,由此产生的恐惧和愤恨心里,使他显露出来的嘲弄神情渐渐消失了。他心里咒骂着:“该死的中国人。”
“我们很珍惜你们的生命,只要放下武器,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白军军官拿着皮鞭的手背到身后去。
“我们不会感谢你们的。”桑来朝说。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就是长上翅膀也飞不掉啦!”
“那么请进攻吧,你是军人,应该明白,有一触即溃的军队,也有不可征服的军队。”
“那是当然,我只给你们半个钟头的时间。”白军军官呶着嘴转身走回去,那宽阔的肩左右一晃一晃的,笨拙得像只熊。
“我们会答复你的。”
桑来朝回到小树林中。
“团长,这次战斗交给我指挥吧。”桑来朝说。
“我当一名战士,听你的指挥。”团长说。
“同志们,大家都看明白了吧,白军包围了我们,要我们投降,我们中国团的战士,战斗到一个人也不会放下武器的。”
“连长,你就下命令吧!”
“政委同志,你带着十名战士保卫团长和红鹰团旗,一是要安全返回驻地。”
“连长同志,还是让我阻击敌人吧!”安多克说。
桑来朝摆摆手,阻止了政委的话。
“其余的同志把长武器放到马车上,腰中藏好手榴弹,我带领同志们走到敌人前面,在近距离内杀伤敌人,炸毁机枪,小牛牵着马跟在后面,如果有可能我们就冲出去,战斗打响后,团长要趁机冲出去。”
“来朝,我的好同志,这太危险啦!”任团长抓住桑来朝的手说。
“团长,你一定要冲出去,中国团不能没有你,如果我冲不出去,让金浩同志任连长。”桑来朝从自己的挎包掏出红鹰团旗,抖开。“同志们,这是中国团战士用鲜血换来的功勋,我们只能在上面添光彩!”
共产党员把党证交给团长。二十分钟后,桑来朝带着战士走出了树林。战士们把步枪、马刀放在马车上,空着手走出去。桑来朝牵着马车走在前面,姜永男和维达夫紧紧地跟在机枪车的旁边,机枪上的子弹已经上好,小牛把几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