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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爱在官场-第24部分

小说: 爱在官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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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星光,但在这暮春的夜里,多少还有些苍凉的意境,而浓郁的紧张氛围,也在这片荒野里弥漫开来。
便在这时,耳边隐约传来纷乱的马蹄声。随即,前方响起几声山枭声,那是六扇门内的联络暗号——“点子”已然现身。我屏住气息,举起右手打个手势,示意部下留意信号,准备出击。
然则车队来到面前时,我方才惊觉这些都是军用大马车,车前灯笼高挑。正在迟疑之际,只听得锣声骤然响起,众捕快燃起火把,一跃而起包围整个车队。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现身。
马车上跳下一个军汉,像是个头目,凛然喝道:“谁人不长眼睛,竟敢拦截老子,没见这是军用马车吗?”
——“我们奉命查案,车上所装何物?”
——“军用物资。你们无权过问。”
——“你们是谁的队伍?”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头目满口外交辞令。
——“请出示令符和押解文书。”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头目的口气很不合作,毫无商榷之处。
——“既然如此,我们要上车查验!”有刘钦差撑腰,我也豁出去了。
——“你敢!”头目的声音一提高,每辆马车上都跳下几个黑衣汉子,手持兵刃。
场面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都是官府中人,若是
我振臂一挥,部下齐声高喊:“打击私贩,法不容情!”
对方也不甘示弱,公然叫阵:“擅闯军车,格杀勿论!”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刘钦差急调在附近小路设伏的光州陈守备,率领三百精兵赶来支援,远远便看见他们手中火把照亮了半边天。一见这等仗阵,对方斗志全消,不知哪个发声喊,一齐四下逃散。
痛打落水狗乃是我的拿手好戏,当下不顾道路泥泞,指挥众人追击,务必全部缉拿归案。为了在刘钦差面前表功,我亲率几个得力干将,朝着一条人影穷追不舍。
那人慌不择路,只管在茂密的草丛里乱窜。常言道:狗急跳墙。敌暗我明,还是小心为妙。若是我追上去不留神被反噬一口,岂不是光州衙门的一大损失?在刘钦差面前露个脸做个样子也就罢了,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如此卖命了。我连忙停下,示意留下一人保护我,其余的兵分两路,分进合击,把那人堵在树林里。
正在想着此次行动后朝廷会如何嘉奖,只听得身前灌木从中一声响,一条黑影陡然向我扑来。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保护我的那名捕快离我有数尺之遥,不及驰援,加之我平日疏于拳脚功夫,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拔刀,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冲到面前,心道:天绝我也,吾命休矣!
第十七回 狭路相逢兵戎现(4)
    心念电转之间,我的脑海中竟然冒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弟子性命”的念头。本来闲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想必菩萨也不屑一顾,谁知局面还真的是有惊无险,便在我手忙脚乱地欲拔腰刀之时,那人突然低声叫道:“王大人莫急!是我!”
借着捕快手中火把之光定睛看去,乃是原来白知州府上的黑管家。白知州高升后,他本想跟去京城,却是来尝鲜极力挽留,他这才留在芫花山庄担任大总管。只不知今夜怎会出现在此处?
我惊疑不定:“怎么是你?你竟敢参与贩私?”
黑总管满脸仓皇之色:“王大人,饶我一命!”这般惊动朝廷的重大贩私活动,如若落网必死无疑,是以他不免惊慌失措。
我立即想到来尝鲜,但还是要证实一下:“你可是受来庄主指使?”
“正是。大人有所不知,来庄主的收入多是来于贩私,芫花山庄及房地产只是副业而已。望王大人看在白大人与来庄主面上,放我一马。”
原来如此。难怪来尝鲜出手这般阔绰,动辄成百上千万两银子,竟是暗地里做这些营生。蓝知州和我都得了他不少好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该是我们回报之时,不然若是这个正主儿被逮住,那就不单是兔死狐悲,而是唇亡齿寒。
我抬眼向紧随身边的那个捕快看去。此事关系重大,有外人在场,万一徇私舞弊之事被捅出去,恐怕前程便会毁于一旦。谁知那捕快却道:“大人莫怪,小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来庄主的手下,奉命加入捕房。”
值此非常时刻,我不得不万分小心,问道:“何以为证?”那捕快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一宗物事,却是芫花山庄用以联络的信物。
啊!没想到我的身边,也潜伏着来尝鲜的人马。如此看来,目前的局势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中间的道路可行,按大元帝国眼下流行的说法,这叫——无间道。
我马上给黑总管指明一条逃生路线。这个时候,我的先知先觉、绝顶聪明便显露出来。我掏出那只暗藏的信鸽,叫那捕快咬破指头,写了张“东窗事发,见字速逃”的血书字条,下方画一条曲线代表毛发,那是我的表记,来尝鲜见到便知是我发出的示警信息。
刚给来尝鲜飞鸽传书完毕,搜捕黑总管的捕快空手而归,我命他们不得张扬,这才一同返回原来埋伏之处。官兵与捕快们早已控制了局面,所有被捕之人都抱头蹲在地上,被严令不得交头接耳。军用马车上的货品经查验,全部均是违禁的私贩物品。
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火光如炬,一干官兵围成一圈,刘钦差端坐圈中的一张椅子上,正在对那个军汉头目现场审讯。军汉被俘已成惊弓之鸟,刘钦差连哄带恐,不消片刻便问明事件真相。
贩私活动的首脑当然便是来尝鲜。他利用房地产开发商的身份作为幌子在公众场合露面,私下里花重金买通了河防守御所的大部分官兵,不但让其私货顺利通关,甚至还帮来尝鲜想出动用军用马车为贩私掩护的办法,以逃避突如其来的检查。此外,他建成芫花山庄,在白楼收纳众多美女拉拢腐蚀各级官员,为他反馈各类消息及提供种种保护。至于贩私积累起来的财富,又是通过房地产和自己掌控的地下钱庄洗钱,投资于正当渠道。如此循环数年,来尝鲜成了光州地方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人物,其他暂且不表,单是官员晋升,很多长官不能拍板的事,只要来尝鲜愿意帮忙,多半能够如愿以偿。
刘钦差果断下令:分出一百名官兵将这些押车之人收押州衙门大牢;陈守备率兵一百包围河防守御所,将所有人员带回州衙门等候审讯发落;刘钦差自己和我带一百士兵及五十名捕快,立即赶赴芫花山庄,力争在来尝鲜的老窝里将他缉拿归案。
缉捕来尝鲜无疑是重中之重,只因此案涉及面极广,突破口便在他身上——按刘钦差的推断,很多交易和内幕只有来尝鲜一人知晓,而他的指证,也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马车朝着芫花山庄方向疾驰,天边已露出鱼肚白。一路上我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当然不是祈祷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而是祈盼来尝鲜收到飞鸽传书后火速逃离。若是他落在刘钦差手里,难免挖出萝卜带出泥,后果不堪设想。
正自忐忑不安,车队已然抵达芫花山庄。在刘钦差面前我自是不能露馅,当下强压心头恐慌,分派人马将山庄出口全部封堵。刘钦差一声令下,官兵捕快如狼似虎冲进山庄,将赶羊一般将所有人驱赶至庭院中。
乱成一片的人群尚不知发生何事,被喝令一排排站好,不许交谈。我扫视场中,熟悉的官员一大溜,惟独不见来尝鲜身影,暗自松了口气,但随即想到,自己听过太多类似的故事——
主犯脚底抹油跑路后,有牵连的官员以为高枕无忧,于是大意失荆州,被人查出主犯的日记、账本之类东西,结果顺藤摸瓜揪出这些幕后人员。
我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故事发生在我身上!
绝,对,不,能!
然则我若是主动请缨去查找罪证,又担心刘钦差起疑,左右为难间,听得刘钦差吩咐我:“你先去搜寻相关罪证,将一切物证封存起来。我甄别完这些人后随后便来。”
这不是瞌睡遇着枕头,肚饥遇着馒头么?来尝鲜的隐私我略知一二,我带着两个心腹直奔白楼的顶层。那里是来尝鲜的卧房,也是他存放私人物品之处。我命手下守在房外,不得放闲杂人等进门,独自一人进了这个无比豪华的大房间。
此前我从未到过这个房间,但凭着过人的聪明才智,四下一看便立即察觉那张大床有问题。掀起床板一看,不出所料果真有个隐蔽的铁箱子,六尺见方,深约五尺,里面除了一叠整齐的账页之外,其余均是凌乱不堪散落着的银票,还有不少珍珠玛瑙祖父红祖母绿之类宝物。从现场情况不难推断,方才来尝鲜匆忙离去时心慌意乱,不慎遗漏一些珍宝却无心捡拾。
怎么说虱子也是肉呀,这些银票宝石虽则数目不多,权当是补贴本官的飞鸽费和跑腿的辛苦费罢。收拾妥当,随手拈起几张账页一看,竟然都是来尝鲜记载的“某月某日送某官员多少银两”的流水账。我当场吓出一身冷汗——这一叠账页之内,很可能有我王小毛的名字!账页委实太多太乱,如若逐页翻看非得半天时间不可,聪明如我,投机取巧是我的老本行。飞快地浏览几页,我便发现所有账页都是以姓名笔画排序。于是,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抬头为“王小毛”的那张薄薄的一页纸——那可是我的身家性命,富贵前程啊!便在这时,突然听得门外的捕快高声喊道:“刘大人到!”
第十七回 狭路相逢兵戎现(5)
    本来我还想细看账页,这老小子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完全打乱了我的如意算盘。我胡乱揣起手上的账页,跑到门口将他迎进来,硬着头皮道:“刘大人,已然查到一些账页,我马上叫人封存起来,留待日后查看。”
刘钦差颔首道:“来尝鲜已然畏罪潜逃。我怀疑我们当中仍有内奸,他是刚从这里离开不久,一定是听到风声才仓皇逃窜。”嘿嘿,强中更有强中手,你铁面判官的刘钦差,遇到我机智百出的王小毛,也只能徒呼奈何。我看他的脸色不像是指桑骂槐,当下强作镇定:“刘大人言之有理。这个来尝鲜竟敢收买官府中人通风报信,委实可恶!”
“他不止是可恶,还奸诈无比。我估计被他收买的官员决计不在少数。”刘钦差冷笑一声:“这里所有有价值的物品资料都要查封,我会派专人细细查验。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还有,相关的人员都要带回去审讯。”我自是一一照办。
处理完这些事务,我在第一时间快马加鞭赶到州衙门,当面蓝知州禀明情况。当然,放走黑总管和泄密来尝鲜之事关系重大,打死我也不会说出来。说罢事情经过,我道:“来庄主适时逃走,对于我们而言,无疑是不幸中的大幸。当日蓝大人荣升知州,来庄主出力不少,设若他留下账目,便会后患无穷。”
蓝知州早已脸色铁青。我安慰他道:“大人也不必多虑。或者来庄主未尝留下蛛丝马迹也未可知;再则说了,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他居然胆敢贩私。”
谁知蓝知州却道:“我并非担心这个……”此话怎讲?蓝知州这才说出自从他登上知州位置后,爱婿胡高的商号与来尝鲜的商号来往密切,资金往来频繁,当然少不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内幕;还有爱子蓝衙内,早几年便已去了西洋,来尝鲜也曾多次通过国际钱庄为其提供数额巨大的友情赞助。
所有这些事件如若曝光,虽与蓝知州没有直接关联,但明眼人用脚趾头也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到时若是引火烧身,蓝知州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蓝知州的家事。身为蓝知州的亲信,他的条条道道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方才所说的关于胡高及蓝衙内之事,我早有耳闻,却故意在他面前装糊涂。这就叫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以免言语不慎把长官给得罪。
蓝知州的家庭,可谓活脱脱典型的贪官之家——就差未在蓝府门匾上广而告之。他抓住每个机会,逐步将自家的直系旁系亲属都安插到州衙门里面,尤其是炙手可热的钱庄、外贸、国土资源、州政等部门,一个也不能少。
但是,生性贪婪的蓝知州,自己却极少亲手接受别人的馈赠/礼金/贿赂,基本上由夫人一手包办,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一旦事情败露,便有了“内人受贿,委实不知,管教不严,定当改过”的借口。后来他的级别提升,所有的贿金便以货款的名义,存入女婿胡高的商号账上,增加了安全系数。
从来虎父无犬子,蓝衙内也非等闲之辈。听说他去西洋时风光一时,带走整船的金珠玉器,奇珍异宝,还通过国际钱庄转出去不计其数的银子。这些都是他早些年在光州经营商号的收获。跟许多有层次的衙内一样,他只用了几年时间,便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老板,还被冠以“光州十大有为青年”、“光州十大民蝇欺业家”、“光州民大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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