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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爱在官场-第13部分

小说: 爱在官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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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召集一帮人马分头去游说“民大”代表,务必在五个候选人名单中全力支持蓝州判,这些“民大”代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胃口相对较小,蓝州判说他还略有盈余;白知州拿了我两千万两年银子,负责打通吏部关节,一旦蓝州判当选就立即下发官文,举行授印仪式。具体花了多少我没问,反正那些银子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该走的会走,该来的会来。白知州走了,朝廷派来监督官员换届选举的吏部郎中(正五品)来了。
这郎中年纪不大,派头不小,虽则年少便已谢顶有些损害形象,但戴着官帽仍是威风八面。听说此人原是帝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出身,后又到西洋镀金两年,回来后便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看谁都好像低他一等。进入政坛后,他先是在翰林院呆了几个月,觉得清水衙门没啥子搞头,便想方设法调到吏部,凭着良好的家庭背景和教育背景,很快成为吏部三人之下(尚书、左侍郎、右侍郎)、千人之上的“郎中”。只是因他在西洋时学人家洋人晒日光浴,未料身上黑色素分布不均,被晒得黑一块白一块像顶着龟壳,国人形象地称之为“海龟”。本朝官府中人喜欢将部门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呼为“头”,如张头李头王头,他身为吏部有头有脸的头目,手下也就一律不敢直呼其姓名职位,而尊称其“龟头”。
一来二去,“龟头”被叫得顺口了,吏部尚书每次见到他,总要下意识地摸摸他的光头,口中念念有词:“龟头龟头,有趣有趣!”
第十四回 民众官府民众选(3)
    虽则在上司面前不得不忍气吞声强作欢颜,但在我们这些个五品之下的官员面前,“龟头”却是官威十足,动辄横挑眉毛竖挑眼。不过说到工作能力,我还是蛮佩服的,一到光州便将选举之前应当完成的各项工作准备就绪,大小事情一概理得有条不紊,不愧是个“海龟”,的确有两把刷子。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霸道作风。
直觉告诉我,这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物。果然,在选举之前的州衙门全体官员吹风会上,“龟头”再次重申了白知州说过的话——禁止跑官要官买官卖官,违者一旦查实,将从严从重从快处理,非但要在本州衙门系统曝光,还要上报吏部通报各州作为反面教材,并作出严肃处理。
说到这里,“龟头”忽地提高语调,说在选举机制不断完善的今天,拉拢腐蚀上级仍无十足的把握成事,于是有人把目光对准了“民众代表大会”。我刚到光州,便听说有人在收买具有选举权的“民大”代表,而不少民大代表为了一点银子,便出卖自己神圣而庄严的选票,这是何其可怜、可悲、可恨、可恶之事!实在令人感到无比的遗憾与痛心!这件事情,因为还未查实,我就不点名批评了,但我定会一查到底,不管是谁的一举一动也休想逃过我的眼睛!在这里我要奉劝在座各位,违法乱纪,须知法不容情啊!
蓝知州一听,这不是明摆着在敲山震虎,冲着自己来的么?当下在座位上如坐针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通判、允判、州同等人脸上时,才发现他们也是心神不定,脸色甚至比自己更难看,莫非……难道……也许……没错!他们一定也是被人揭了老底,做贼心虚。
原来如此,大战当前,谁人也没闲着,都在上蹿下跳,各显神通。
我的心里亦是七上八下,一则对手都在活动,蓝知州能否如愿以偿?二则如若“龟头”真的顺藤摸瓜,查出蓝州判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何是好?
散会后我私下安慰蓝州判稍安勿躁,二人马不停蹄赶到芫花山庄与来尝鲜商议对策。蓝州判早就猜到资助自己的财神爷何许人也,只是之前心照不宣,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眼下情势危急,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亲自出马会见来尝鲜。
寒暄过后,蓝大人说出自己的忧虑,隐有怯意。来尝鲜却不以为然,目前已投入许多人力物力,就此打住的话则前功尽弃,他力主追加投入,超越其他竞争对手的力度,便可稳操胜券。至于京城来的“龟头”,无非酒色财气四字,不足为虑。他特别重复了那个结论——每个官员都有他的弱点,都有他的价码,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
临行前,来尝鲜非常爽快地往蓝州判手中递过一个大纸包:“蓝大人就要高升了,须得多方活动,正是花钱之际,这是来某人的一点绵薄之力。”从纸包外形大小判断,定是大额银票无疑。蓝州判也不推辞,欣然笑纳,口中犹自说道:“既是来先生慷慨解囊,本官也就不推辞了,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果不其然,来尝鲜的观点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他多年官场生涯的心得。“龟头”虽则在大会上好似铁面包青天,然而当我与蓝州判以公事之名义将其约至“天外天”大酒楼的雅座时,他的脸上便多了几分亲切的笑容。
落座之后,“龟头”开门见山地说道:“白侍郎白大人赴京之后,曾与本官见面,提起蓝大人之事,要本官到光州后多加关照。只因公众场合人多眼杂,故本官不便说话,如今在这房间之内都非外人,我便如实相告,白大人的侄子在京都兵部任职,是本官的同年,这个忙我一定会帮。”
蓝州判与我均是喜出望外。本来还以为要花一些心思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白知州还真够意思,那几千万两银子总算没有打水漂。有了白知州的牵线,我们之间距离明显拉近,彼此都解除了防范心理。
要说人家正五品官员的品位就是不一样,三十年窖藏“汾酒”、五十年窖藏“花雕”、八十年窖藏“女儿红”一概不入法眼,他说除了从西洋万里重洋运来的人头牛“KO”之外,其它的酒看见就想吐,只有近万两银子一瓶的百年人头牛“KO”,方能充分彰显其身份,称得上“五品级官员的享受”。
可怜我们这些七八品级别的土包子对于人头牛“KO”闻所未闻,多亏酒楼的黄胖子说他知道“芫花山庄”有此珍藏,于是蓝州判命手下快马加鞭,从来尝鲜那里取了一瓶过来。
折合几百两银子一杯的洋酒,喝在口中感觉就是不一样,恍惚间我也就有了一种“五品级享受”的错觉。几杯好酒落肚,三人话题格外多了起来,从京城野史到地方佚闻,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便在酒酣耳热之际,来尝鲜派人将如花姑娘送了过来。当她莲步轻移,款款走进雅座时,登时让人觉得满室生辉。别看“龟头”来自京城见多识广,可是他初见如花时的情景却与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男人并无任何区别,一样的目不转睛,一样的垂涎欲滴,一样的吃腥欲望空前高涨。我从他坐姿的微妙变化,保守估计他的那话儿立即达到硬度2HB级(不知这个算不算五品官员的级别),以至于不得不躬着身体加以掩饰。
如花的眼光幽怨地从我脸上扫过,落在“龟头”身上,微微欠身盈盈一拜:“奴家如花,见过大人!”“龟头”忙道“免礼免礼,美人请起”,起身过去扶起如花,两只不安分的手顺势在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上不住摩挲。
蓝州判在一旁介绍道:“大人,这位如花姑娘也是从京城来的,可称与大人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可得多亲近亲近。”上回因机缘巧合,他未能一亲如花芳泽,心中自是遗憾不已,但转念一想只要能爬上知州位置,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舍得舍得,能舍才能得,这般想着,他的心里便平衡了许多。
看看火候已到,蓝州判朝我使个眼色,二人一齐起身说自己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并暗示酒楼内已预定了超大豪华的天子套房,可供大人与如花姑娘共度良宵。当“龟头”举步欲走时,蓝州判适时将一捆银票丢在“龟头”方才的座位上,喊道:“大人东西掉了!”
“龟头”看见那捆银票,不由一怔,但他何等聪明之人,当即会意地一笑,收起银票与如花携手施施然而去。
这边厢搞定了“龟头”,那边厢的黑皮张也传来了好消息,那些不收受银两的“民大”代表,都已接到“青云帮”带有威胁暗示的飞鸽传书(题外话:有看官提问这些飞鸽是哪个商号的?莫非他不知大元帝国只有点薪、壹洞、敛铜这三家官办商号允许经营飞鸽业务么?点薪还好只算鸽子的单程,壹洞和敛铜连鸽子回程也要计算费用。可面对这种情形,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你能有什么选择?),想必他们一定会权衡利弊,三思而后行吧!
翌日,在“龟头”的临时住所内,我们一同敲定验票、唱票和计票三人的名单。这三个人须得有一定身份,又要有较强隐蔽的隐蔽性,这样才能让众人无话可说,之后便是出大价钱收买了这三人,在选举时便可适当做些神不知鬼不觉的手脚。还有为了防止出现收钱不填票的现象,所有的选票必须做不同的记号,这样的细节也是经过一番推敲,方才定夺,并派出心腹通知各人。
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州衙门官员换届选举大会如期举行。我们已是胜券在握,等开票结果出来,蓝州判果然榜上有名。
进入“民大”票选阶段后,蓝州判的呼声愈来愈高,风头明显盖过其他候选者。那些竞争者仍不死心,还在垂死挣扎,怎奈蓝州判前期工作做得着实到位,于是春风得意,一路凯歌,以高票当选新一任的知州。
庆功宴上,“龟头”带着几分醉意,搂着如花对在场众人宣布,如花即将成为他的十四姨太,明早便跟他回京享福去也。我心想,也许这是她最好的结局吧。只是遥想数年之后,在京城吏部郎中的豪宅内,是否会上演“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一幕?
第十五回 危急关头分贵贱(1)
    次日,为了庆祝高升蓝大人的高升,同时也为了给即将回京的“龟头”饯行,州衙门早就预定好的京城“不同一出戏”大戏班如约而至,在光州大戏院为观众带来精彩的表演。要说这“不同一出戏”大戏班的当家花旦如烟,那可是天下男子心目中的偶像,更是蓝大人的梦中情人。力邀她来光州,便是蓝大人的主意。他眼下已是一方霸主,理所当然地要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与如烟姑娘零距离接触。
京城名戏班,要价当然不菲,但既是州衙门买单,掏的又非官员的腰包,再贵又有何妨?
自然,州衙门对外则宣称请“不同一出戏”大戏班来本地,是为了丰富广大民众的业余生活,为了加强精神文明的建设。
蓝州判——不,现在应改称蓝知州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的便是人事。他对我这次的表现相当满意,于是我以火箭速度顺利地坐上了他原来的官位。
之后,州衙门风声四起,说除了原先的通判、允判、州同各有后台轻易不会挪位之外,其他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可就多有得罪了,一律要大刀阔斧地进行岗位变更,一时间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从此每天夜里蓝知州家门庭若市,往来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袖中都兜着/揣着/藏着/掖着不少物事,进去时鼓鼓囊囊,忧心忡忡,出来时两袖空空,兴高采烈。我想这把火烧得真是旺,人旺财旺运气旺,蓝家连日大进帐!
第二把火蓝知州烧的是土地。虽则光州土地已被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商人瓜分得七零八落体无完肤,但是蓝知州司马妙计安天下,硬是给他整出个旧城改造的名堂,于是老城区便听取“拆”声一片,
第三把火,却烧得出乎众人意料。
这把火便是烧在看戏那天。
大戏上演那日,因“不同一出戏”名声在外,加之如烟姑娘的人气如日中天,戏院里可谓人满为患。州衙门提前预留了数百张免费的门票,分发给各部各级官员,于是乎“冠盖满戏院,处处皆官帽”。
依着惯例,前面几排最佳的座位留给州衙门的级别较高的行政长官及其家眷,这叫“带领民众”;中间视线良好的位置留给中层官员和他们的眷属,谓之“深入民众”,至于那些买票入场的,只能坐在边边角角及最后几排,场景看得不真切,戏文听得不清晰,谁叫你没有坐前头的福分?这叫命苦不能怪官府!
每个官员都携手已成昨日黄花的原配夫人正襟危坐。每次出席这样的公众,他们都会带上自己的夫人,以显示自己“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高风亮节,但那些官员虽努力想挤出微笑的表情,只因平素难得对夫人一笑,是以笑得十分古怪僵硬。惟有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蓝知州,不时对夫人露出脉脉温情,连坐在他身边的我,也无法看出他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如若那是伪装的话,那他不上台表演实在是暴殄天物啊!“龟头”与蓝知州并肩而坐,言谈甚欢,他的身边,如花姑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与平日不同的是,国学馆的先生也带来数十名童稚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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