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熬浆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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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一定是来确定我具体住在哪个房间,可是他哪里能看得出恬静易容过后是真的我还是假的我?也只有黑寐才能一眼认出我的真假。
抱紧手臂,却还是止不住地感到寒冷。黑寐没有找到我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又要重新往回找?我还真是个扫把星,一次次给他添麻烦。
“姑娘姑娘,你别哭,快些去逃命吧,他们要杀的人是你,这位姑娘刚好成了你的替罪羊。”
我也不能解释什么,心里压抑到了极点。黑寐昨天晚上就在这里,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地跑掉,他已经找到我了。
大哥兀自在一边劝我快些离开:“快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当时躲在一边看到那个杀你,不是,杀那位姑娘的男人,下手挺狠的,和那位姑娘一走出房门就一掌拍在她胸口,那位姑娘都没有时间挣扎就倒下了。我看他们不杀你不会罢休。”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我擦了把脸上的眼泪,视线几乎模糊得看不到什么东西。
“那几个黑屋里可能还有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出来后,大哥盯着那几个房间发呆。
我也回望了一下那几个房间,不管里面有没有人,都和我无关。难道我还把他们救出来继续让他们控制,当东郭先生吗?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救他们。僵着身体拖着步子往外面走。过了一会回头哽咽着问他:“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通向哪里?”
大哥很快回答:“殿城,由南往北必经之地。自从两年前隔壁城因为瘟疫被封城后,这里是唯一连接南北的城市。”
“谢谢大哥,我走了,你保重。”
我真是蠢货,为什么会这么蠢,拼了半条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可能被韭虫咬了,为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安心等着黑寐来救我?难道潜意识里我对他的信任还不够,以为他会放弃我,所以选择自己不顾一切地逃跑吗?我承认我曾经有过这种想法,我真的太蠢了。
我们的具体行踪他可能不会一一知晓,但我们北上的大致走向他知道,这个地方是北上必经之路,他就在这里等我。殿城的每一个大客栈他应该都做了相应安排,可是我把它搞砸了。他来救我的时候我正昏迷在马车底下,我顺利地躲掉了游湛,可是把黑寐也一并躲掉了。
上次树林里是,这次也是,每次都是我临时出了状况搞砸了一切。
看着手上的那个小印痕,觉得特别讽刺。我自己想办法脱逃是逼于无奈,也不能算错,可是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不但错过了黑寐,还把自己弄伤了,真是可笑。也许老天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地跟我开玩笑,一次又一次地戏弄我,让我没有好日子过。
以后不会再有人绑架我,我真的自由了。
浑浑噩噩地慢慢走出了殿城。不知道走了多久,晕倒在路边的坑里,几乎两天没有进食加上体力的消耗,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闭上眼睛前的感觉让我觉得我会长睡不醒。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依旧在路边的坑里,武侠小说里救人的母子、父子、夫妻还是没有出现。
牙齿格格作响,身体的变化我即使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我确定我被那个韭虫咬了,因为从我昏迷醒来后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冷,很冷,越来越冷。明明是初秋,我却觉得像寒冬腊月一样冷,而且越是在太阳底下越冷。
起初以为是心情差到极点才有这种感觉,可是冷到这般瑟瑟发抖的地步却是不该出现的状况。心里慌起来,我到底该怎么办?四面八方都是路,我竟然不知道该走哪一条,
饿到胃疼,看旁边有几棵苹果树,顺手摘了几个充饥。机械地吞下肚,没有任何味道,好像只是完成任务一样。
“喂,你居然敢偷我家的苹果吃,知不知道错?”一个清脆的声音。
“就是就是。”旁边有声音附和。
我瑟缩着慢慢回头,是一大一小两小女孩。她们看到我,单纯的大眼里微微震动了下,表情马上软了下来。大点的女孩嘴角尴尬地拉开:“你是不是很饿呀,饿就多吃点吧,没关系,多吃点。”
小点的也连连点头:“真的没关系的,多吃点。”
两个人站在那里像两朵盛放的花一样灿烂,灼着我的眼,从她们明亮的眼睛里我看到现在的我有多狼狈,没有回答她们,低下头慢慢走远。
远远地听到她们还在议论:“这人真怪。”“是啊,会不会脑子不正常?”“我也觉得有点。”……
越走越偏僻,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
我被韭虫咬了,只有游湛有解药,难道让我去找他吗?就算他还活着,我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了出来,怎么可以再入虎口?再被他当成对付黑寐的工具绝对不可以。
我想我错了,我应该留在殿城等黑寐,说不定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找到我。早上的时候越来越冷的感觉麻痹了我的意识,也可能是强烈的自责冲昏了头脑,我就这么一个人跑了出来。
回头看一下,竟忘了来时走过的路,不知道怎么回殿城。
冷得实在受不了,就好像穿着吊带睡衣赤脚踩在雪地里的感觉。我怕冷,一直怕冷,冬天一向都是呆在空调房里不愿出来。现在只穿着单薄的秋衫,根本抵挡不住寒意。
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奇怪的是温度没有越来越低,相反的,有了点暖意。
再走几步,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转角处有隐约的雾气升腾着。这味道……我飞快地跑过去,果然看到了温泉。一个很大的池子,在淡淡雾气笼罩中显得有些缥缈,宁静而优雅,颇有仙境的感觉。
温泉对普通人来说是正常的惊喜,而对我这个冷到极点的人来说就是救命泉。用手试了下水温,有点烫,却是我最渴望的,我疲惫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有了力量。顾不得有没有旁人,我脱了衣服慢慢潜进去,脚尖碰到水的刹那,解脱的快感窜流至全身。
牙齿不再打颤,身体不再发抖,终于解除了痛苦,人也慢慢冷静下来。
趴在池边发呆,想着等一下还是摸回殿城比较好,在大城市里黑寐比较容易找到我。可是我身上的毒不知道严不严重……
泡了很久,直到浑身酥软皮肤开始肿起,我才慢慢从水中冒出。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我又赶紧缩了回去。
来人不止一个,而且还在聊天,我听到了女人的笑声。他们的声音不大,听不真切,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瞅准了一块石头,悄悄躲了起来。现在赤 身露体,太没有安全感。
来人已经到了池边,我一咬手指,糟了,我的衣服还大摇大摆躺在那呢。
果然,过了一会,一个温柔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还带着笑意:“相公,有客人来了。”
同样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却和善没有恶意,“看来是这样,朋友,出来吧。”
眼看躲不过去,我在石头后面瑟瑟地叫了一声:“我没有衣服。”而且,我原先的衣服很脏很脏,地上打过很多滚。
女的爽朗地笑了:“等着啊,我去给你拿干净衣服。”
我的戒心放了下来,反应这么快又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没过多久,“接着。”
我吓了一跳,因为声音就在旁边,那女人已经来到我躲藏的石块附近。看来她武功很好,我一点察觉都没有。
“谢谢。”我接过衣服,偷偷看了她一眼:淡雅的素色衣服,梳着妇人常见的发髻,头饰很简单,只有一根简单的木钗。脸上带着笑,年纪约莫四五十,没有刻意保养得很年轻,但处处显示着这个年纪的女人该有的风韵,让人一看就放下戒心。
我小心地穿好衣服。这衣服质地很软,是年轻姑娘的款式,看上去有一定年代,应该是她年轻时候穿的。她个子比我略高,我穿着稍长。拎着裙角走出来,努力冲他们和善地笑着。
女人旁边有个中年男人,剑眉星目儒雅有礼,可让我震惊的是他居然坐在轮椅上,而且穿着厚厚的衣服,和一旁仅着单薄秋衫的女人形成强烈反差。轮椅上方还有一个漂亮的顶棚,把他完全罩在阴影下。
男的温柔开口:“姑娘你怎会在此?”
我刚要开口,一阵风过,吹得我瑟瑟发抖。离开了温泉的滋润,我的体温开始迅速下降,人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看到我的反常,他们俩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女人过来牵起我的手,让男人把脉。那男人把着我的脉门,凝神皱眉,我的心开始往下掉。
他放开我,抬头细细看我:“姑娘怎会中此剧毒?”
这挑起了我最担心的事,我勉强笑了笑,哑着声音:“是什么毒?”
男人平静道:“隋门奇毒…冰雪聪冥。”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也身中此毒,双腿因此而废。”
看着他的腿,我彻底轰了。
有缘故人
“我也身中此毒,双腿因此而废。”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再也看不到想不到任何东西,讷讷道:“冰雪聪冥……”
“姑娘怎么同样中了冰雪聪冥?”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一种叫韭虫的怪虫子咬了。”
“韭虫?”那男人略皱眉,“被韭虫咬了不该这么严重,不可能是冰雪聪冥。”
我轻轻叹口气,对于毒我一无所知,可是他好像很了解,连韭虫都知道。
“姑娘之前体内应该有毒吧?”他忽然眼神一利。
经他一提醒,我想起来了:“对,我之前中过毒,后来又被韭虫咬了。”游湛为了控制我,给我喂了毒。
他缓缓点头:“这就对了,韭虫的毒不会这么厉害。冰雪聪冥是由韭虫和其他毒提炼而成,这两种毒分开,都是不致命的毒,可是一经融合,就是隋门最上层的奇毒冰雪聪冥。”
原来如此,我苦笑,我这是走了什么运?看看他的腿,我觉得身体更冷了。
“好了,回去再说,别杵在这。”那女人催道,又在轮椅后方找了一通,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覆在我头上,把我袖子拉下盖住手,“幸亏你碰上了我们,不然被你自己瞎折腾一番还不知道会毒发成什么样。”
看我一脸呆滞的模样,她又解释道:“中了冰雪聪冥不能见太阳,一吸收阳光会更冷,毒性更强。”
怪不得我一路上越来越冷,原来是晒了太阳的原因,也难怪那男人轮椅上方还要支个顶棚。这是什么阴暗的毒,也太邪门了,太阳能反利用么?
迟疑了一下,到换下来的衣服里面取了鞭子和其他东西,准备跟他们走。那女人一把夺过我的鞭子,眼神激荡起来,闪着灼灼光辉,“这条鞭子从何而来?”
她的反应很奇怪,我老实回答:“上康范家兵器行。”
她看了又看,一边的男人也温柔地看着那条鞭子,好像沉浸在什么场景中一样。过了一会,她递给我,笑道:“走吧。”
我接过鞭子,微颤抖着跟在他们后面。女人推着轮椅,慢慢走在山路上,不急不忙,悠闲散步一般。
我在后面恭敬问道:“两位,可是柳碧璃女侠夫妇?”她看到碧璃鞭时候的表现,一定是认识鞭子的人。我听楚帘说过,柳碧璃女侠和她丈夫隐居了好多年。他丈夫身有残疾,而且是隋门中人。从刚才看来那男人对隋门之毒十分了解,相信是隋门中人无疑。
前面的人脚步滞了一下,缓缓回头:“这名字好多年没有人提起了,你叫我音姨吧,他是音伯。”
我心下了然,笑着点点头。
跟着他们走到他们的居所,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很高大的山峰,造型很奇特,这个地方的温度比刚才温泉那边又要高一些,音伯已经脱了外面的皮袄。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隐居在这里了,因为冰雪聪冥让我们时刻觉得寒冷,他们不得不找这个温度高于外界的地方藏身。我猜那边的大山峰应该是个火山,所以附近才有温泉,周边温度才会比较高。至于是死火山还是活火山,安全不安全,我没本事看出来。
几间简单的平房,收拾得很干净,布置得很雅致,处处可见女主人的勤劳。
倒了三杯茶,我们在桌边坐下。
音伯对音姨侧头道:“这位姑娘和我们有缘,她竟是你碧璃鞭现在的主人。”
“我叫简萧。”心里惭愧得很,当年碧璃鞭威震江湖,到了我手里就沉寂了。
音姨眉头轻锁:“是啊,更有缘的是她竟然也和你一样中了冰雪聪冥。”微微叹了口气,言语间有着遗憾。
“简萧,你为什么会惹上隋门的人?”
他们俩不问世事多年,即使音伯是隋门的人也无妨,我把事情始末简略说了一下。音伯微微笑道:“没想到他儿子都这么大了。”
言下之意,他该是认识游湛父亲的。我看了看他的腿,想问,又怕触及他的痛处。他倒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轻拍了两下膝盖,慢慢说道:“我这腿,已经有很多年,习惯了。”
“音伯你是把冰雪聪冥的毒都逼到了腿上吗?”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这样,音伯的现在很可能就是我的将来。
音伯微楞,又和煦地笑了,眉间的皱纹舒展开。看得出来他年轻时候一定很帅而且还很温柔,即使现在也能看出当年的影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