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大典6小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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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声明否认蒋介石为中国总统。
1949年1月20日,陈嘉庚接到毛泽东来电,邀请他回国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共商国
是。6月4日,陈嘉庚到达北京,受到董必武、林伯渠、叶剑英、李维汉、李济深、沈钧
儒等人的热情欢迎。7日由周恩来副主席陪同前往西山同毛泽东晤谈。延安一别,转眼九
年,故人重逢,倍感亲切。陈嘉庚激动地向毛泽东介绍了海外华侨的情况,并对家乡福
建何时解放表示关切,希望中央派得力的文才武将去管理福建。在会谈中,陈嘉庚先生
对许多问题直率地发表见解,体现了他对祖国建设的关心和对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的信
赖。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陈嘉庚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和华侨事务
委员会委员。
应邀者之六司徒美堂:
他生得孔武有力,好打抱不平,团结了一班洪门兄弟,是美洲著名爱国华侨领袖。
曾亲书《上毛主席致敬书》,表示乐于接受中共领导。毛泽东誉其“热情卓见,感佩殊
深”,称之为“爱国先贤,侨界耆宿”。
他1868年生,广东开平农家子弟。幼年丧父,赖寡母抚养长成。1880年去美国打工。
1883年读了《杨州十月》、《嘉定屠城纪略》等书,愤然加入洪门致公堂,进行反清复
明活动,时年15岁。
他有一身好武艺,手持一刀一棍,十数人不能近其身。在美国屡见有流氓欺侮华侨
事,每每三拳两脚将流氓打翻,扔于街中。20岁那年,因把流氓打得重伤致死,曾被提
去坐牢,几乎被判绞刑,幸得华侨及洪门人士募款营救,10个月后恢复自由。从此,他
的为人处事,逐渐在华侨中流传开来。出狱后,他先后做过男保姆、厨子、小贩等,结
交了不少三教九流人物。1894年冬,他感到致公堂情况复杂,组织散漫,于是集合堂内
少年气盛、敢作敢为之士,在波士顿组织了“安良工商会”,称安良堂。该堂以“锄强
扶弱、除暴安良”为号召,由小到大,逐渐团结了一班洪门兄弟,并被拥为“大佬”,
这是司徒美堂过问洪门事业的始基。
1904年,孙中山先生以“洪门大哥”身份赴美进行革命活动,司徒美堂在波士顿见
到了孙中山先生,并任保卫员兼厨师之职,由于孙先生耳提面命,使之懂得了许多革命
道理,洪门组织从此带上了革命色彩。翌年,司徒从波士顿至纽约,组织“安良总堂”,
自任总理,继续从人力、财力等方面支持孙中山先生的反清革命活动。
从此,安良堂便成为致公堂老组织的“龙头”,对后者的事务常常起决定作用。当
时美洲华侨社团的各种活动,小至排难解纷,大至抗日募捐等各项爱国活动,司徒美堂
都积极参与,他还被选为中国代表团出席联合国会议的华侨顾问。抗战爆发后,司徒美
堂与旅美进步人士共同发起成立纽约华侨抗日救国筹饷总会,发动华侨支援祖国抗战,
并与宋庆龄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密切联系,支持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的抗
日行动。
1941年冬,司徒美堂因被聘为“华侨参政员”从美洲抵香港、到重庆。在港期间,
他以高度的民族气节拒绝了日军特务要他担任香港维持会长的要求;在渝期间,蒋介石
叫吴铁城引诱他加入国民党,并以“国府委员”做诱饵,他坚决拒绝。
1945年3月,在美洲洪门恳亲大会上,司徒美堂将洪门致公堂改为中国洪门致公党,
被选为全美总部主席。会上,他联合美洲各华侨报界发出著名的《十报宣言》,提出结
束“国民党的一党专政,还政于民,召开国民代表会议,成立民主政府”的政治主张。
抗战胜利后,司徒美堂过问政治的热情日增,表示要回沪召开五洲洪门恳亲大会。回国
前他分别致电中共、民盟和蒋介石,中共和民盟当即复电欢迎,惟蒋不予答复。1946年
4月,司徒美堂率众抵沪。6月21日,司徒美堂晤蒋,话不投机,悻悻而去。两天后,他
亲赴南京梅园30号拜会中共代表周恩来,旋又参加中共代表和上海民主人士为他举行的
欢迎茶会。此后,周恩来代表中共亲自到司徒美堂寓所两次访谈,并邀他到解放区参观。
两相对比,使司徒美堂在情感和事实方面大受教育,从而开始疏离国民党而接近共产党。
1946年9月,司徒美堂在沪对各报记者发表谈话:“本人主张联合各党和爱好和平的
人民,建立民主统一的政府,然后再以经济从事于建设。我们并不是任何党派的尾巴,
我们愿以人民的意志为行动。”这是他对蒋介石插手破坏中国洪门致公党改组活动的有
力揭露。同年11月,他公开拒绝参加蒋介石的伪国民代表大会。经过1947年声势浩大的
国统区人民民主运动之后,司徒美堂更加认清了蒋介石的本质。7月间便叫他儿子草拟一
份声明,表示对民治党(由CC派打入致公党改组而成)活动不表赞同,声明与之脱离于
系,转赴香港,准备重返美国,表示他对蒋介石政权的彻底不信任。
1948年5月,中共发出倡议,号召举行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讨论成立
民主联合政府问题。正在香港的司徒美堂不禁为之心动,但顾虑到蒋帮特务的监视与控
制,他决定先行赴美再作响应。10月8日,司徒在寓所命人秘密起草了一份题为《司徒美
堂拥护中国共产党召开新政协的声明》,亲自签名盖章,嘱令务须在安全抵美后方可在
香港报界公布。声明写道:“美堂于1946年春自美返国,适逢当时政治协商会议,为之
大慰。奈因蒋介石玩弄阴谋,背信弃义,行独裁之政治,置民主于不顾,一手撕破政协
决议,发动剿民内战,美堂乃愤而赴港,视蒋介石如仇寇。窃思谋国之道,旨在和平,
剿民内战,元气大伤,今中共及民主党派所号召以四大家族除外之新政治协商会议,进
行组织人民民主联合政府之主张,余认为乃解决国内政治问题惟一之良好方法,表示热
诚拥护,并愿以八十有二之老年,为中国解放而努力。”
还在司徒美堂赴美前夕的10月23日,中共代表连贯就曾在香港为他饯行。席间双方
交谈甚洽,语殷意浓。这使司徒美堂大为感动,即席新书《上毛主席致敬书》,表示乐
于接受中共领导,书中并有“新政协何时开幕,接到电召,当即回国参加”等语。翌年
1月20日,毛泽东在收到辗转而至的此函后,立即复函司徒,誉“热情卓见”、“感佩殊
深”。指出:“中国人民解放斗争日益接近全国胜利,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建立民
主联合政府,团结全国人民及海外侨胞的力量,完全实现中国人民的独立解放事业,实
为当务之急。为此,亟待各民主党派各界民主人士共同商讨。至盼先生摒挡公务早日回
国,莅临解放区参加会议。”接到毛泽东的热情邀请后,司徒美堂决意再度回国。此间
孔祥熙曾邀他吃饭,劝他“不要受人利用,年纪大了,何必跑来跑去,留在美国,生活
不必过虑”等等,司徒美堂坚决拒绝这种劝告,说他所以回国完全基于爱国之心,完全
出于自愿,未受任何人利用。他怕事久生变,于8月9日乘机离开美国,13日抵达香港,
9月初北上抵达北平,下榻于北京饭店。
在政协第一次全体会议期间,他每会必至,会后毛泽东还特别宴请司徒美堂等华侨
界爱国人士。
由此可见,应邀之人都是非常之人。
他们是常春藤。
他们是智慧树。
第二天中午,这些长者应邀按时赶到六国饭店。
周恩来亲自主持宴会。
宴会前,周恩来特地叫人关闭了餐厅的大门。
之后,周恩来谦逊而严肃地说:“今天请来赴宴的大多是辛亥革命时期的长辈,有
三个人不是,来听长者的发言。我国有句老话,叫做‘请教长者’,今天的会就是如此。
在讨论文件时,各位看见国号‘中华人民共和国’之下,有一个简称中华民国的括号。
这个简称,有两种不同意见,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必要了。常委会特叫我来请教老前辈,
看看有什么意见。老前辈对‘中华民国’这四个字,也许还有点旧感情。”
原来是这个意思!
各位长者这才明白午宴的主题:要专门听取他们对确定国号的意见。
他们无不为共产党人办事的认真态度和民主作风所折服。
3.要不要加上“中华民国”这一简称
周恩来点题之后,民建代表黄炎培首先发言。
他说:“我国老百姓教育很落后,感情上习惯用中华民国。一旦改掉,会引起不必
要的反感,留个简称,是非常必要的。政协三年一届,三年之后,我们再来去掉,并无
不可。”
接着何香凝发言。她说:“中华民国是孙中山先生革命的一个结果,是用许多烈士
鲜血换来的。关于改国号问题,我个人认为,如果能照旧用它,也是好的,大家不赞成,
我就不坚持我的意见。”
第三个发言的是周致祥。这位清朝末年的进士在辛亥革命后隐居38年之久,平生不
写中华民国的国号,但拥护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主席。
这位前清进士态度坚决,反对用简称,说:“我反对仍要简称,什么中华民国,这
是一个祸国殃民、群众对它毫无好感的名称。二十多年来更是被蒋介石弄得不堪言状了。
我主张就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表示此次人民革命和辛亥革命的性质各不相同。”
美洲华侨领袖司徒美堂,年届83岁,耳聪目明,但听不懂北方汉语,这次由司徒丙
鹤陪同赴北平参加新政协。在今天的会上,也由司徒丙鹤把别人的发言译给他听。
听了之后,司徒美堂激动得站起来,要求发言。
宴会厅里这时显得很安静,大家等待着听这位老人发表意见。
司徒美堂说:“我没有什么学问。我是参加辛亥革命的人,我尊敬孙中山先生,但
对于中华民国四个字,则决无好感。理由是中华民国,与民无涉。22年来更被蒋介石与
CC派弄得天怨人怒,真是痛心疾首。我们试问,共产党领导的这次革命是不是跟辛亥革
命不同?如果大家认为不同,那么我们的国号应叫中华人民共和国,抛掉中华民国的烂
招牌。国号是一个极庄严的东西,一改就得改好,为什么要三年之后才改?语云:‘名
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令不行。’仍然叫中华民国,何以昭告天下百姓?我们好像偷
偷摸摸似的,革命胜利了,连国号也不敢改。我坚决反对什么简称,我坚决主张光明正
大的用中华人民共和国。”
司徒美堂的这番话,快言直语,痛快淋漓,掷地有声。他一说完,大厅里顿时响起
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时,曾以痛骂国民党官僚集团而出名的马寅初也站起来说:“我完全拥护刚才司
徒美堂先生提出的主张。括号中的简称不伦不类,不像话,应该去掉!”
民盟领导人张澜老先生这时也表示:“我也反对用什么简称。”
陈叔通也表示赞成。
教育学家车向忱赞成去掉简称,并补充说:“如果说人民一时不接受新国号,这只
是一个宣传教育问题。慢慢地教育,让人民认识我们这次革命政权的性质,万万不可因
噎废食。老百姓是否反对用新国号呢?我看不见得。”
接着,法律专家沈钧儒从法律角度对简称问题进行了解释。他说:“如果有些群众
还要写中华民国,那是他们的一时之便,我们不必明令禁止。至于堂堂的三大文件里加
上简称中华民国的括号,这的确是法律上的一大漏洞,不合法律观点,也万万不应如此。
遍观世界各国国号,只有字母上的缩写,而没有载之于立国文件上的其他简称。将来在
行文上,用国家名义与别国订约时,也有不便。所以,我也主张不用那个‘简称中华民
国’。”
陈嘉庚这时也站起来讲话。他一口厦门话,旁人听不懂,由秘书庄明理译成普通话。
他说:“我也不同意用括号里的简称。大家对中华民国决无好感。落后的人可能一
时不会习惯,但过些时候就会好了。”
会上的态度成了一边倒,除黄炎培主张用中华民国简称外,其他人几乎都反对用这
个简称。
最后,周恩来作小结,介绍了文件草案上有这个用括号的“简称中华民国”的缘由。
周恩来讲完话,已是下午1点30分。
接着,宴会开始。
黄炎培和简玉阶是素食者,另单设素食。简玉阶每饭必先祷告上帝,在宴席上也是
这样,表情十分严肃。当他还在祷告上帝时,其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