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战线-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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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辆自行车骑向会面地点。他到教堂时那里没有人;指挥官们来过又走了,
唐格曼回到克鲁格身边,但此时,最高统帅部、西线总司令部和 B 集团军都
已非常惊恐。克鲁格被宣布失踪。希特勒正物色一个新的西线总司令。他选
中了瓦尔德·奠德尔陆军元帅。在奠德尔被召到腊斯登堡听取简单的情况介
绍的时候,希特勒指定豪泽暂时指挥 B 集团军。
那天晚上,克鲁格直到十点才出现在埃伯巴赫的总部。他失踪了十七个
小时。希特勒现在坚信,那一天他曾企图率领西线的德军向蒙哥马利投降,
他和凯特尔后来认为,克鲁格和英国人有无线电联系。凯特尔后来说,克鲁
格的无线电讯号被一个特别监听连截获,这个监听连是希特勒对克鲁格产生
了怀疑后建立的,他的怀疑产生于 7 月份交换护士时的停火。在 8 月 31 日举
行的最高统帅部的会议上,希特勒宣称“8 月 15 日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一
天。”他在法国的部队正在崩溃;法国和美国部队开始在里维埃拉海滨登陆。
古德里安说:“听说克鲁格没有回来……希行勒暴跳如雷,其激烈的程度为
7 月 20 日下午以来所少见。
克鲁格企图投降吗?希特勒是这样认为的。在 8 月 31 日的参谋部会议
上,他说:
“陆军元帅冯·克鲁格计划率领全部西线部队投降,他自己也跑向敌人
一边……看来这个计划由于敌人战斗轰炸机的攻击而流产了。他派出了他的
参谋官,英美巡逻兵迎上来,但显然没有进行接触……尽管如此,英国人报
告说,他们和一个德国将军有接触。”
《时代》杂志于 1945 年 6 月 25 日发表了一篇报道,消息的来源可能是
巴顿。报道对克鲁格失踪的一段时间里的情况作了下面这样的叙述:
“在去阿弗朗什的路上——去年 8 月的一天,(克鲁格)突然离开他在
西线的总部……克鲁格和他的一些参谋人员乘车向阿弗朗什附近一条偏僻公
路上的某一地点进发。他在那里一小时一小时地等待着美军第三军一小队军
官的到来,他和他们已秘密安排讨论投降的问题。他们没有出现。克鲁格害
怕被人出卖,赶紧回到总部。”
写这篇报道的记者解释说,“在接头的那天,盟军的空中攻击切断了第
三军代表团去阿弗朗什的道路。美方谈判人员到达时,克鲁格已经离开了。”
这种说法——以及出现在美国(但不是英国)报纸上的其他与此相同的报道
——从杜勒斯那里得到过一些证实,杜勒斯后来写道,克鲁格“徒劳地企图
在佛莱缺口某处向巴顿将军的部队投降……”
对这样一种说法,第十二集团军情报处的西伯特、艾森豪威尔情报处的
斯特朗以及蒙哥马利的参谋长德甘冈都没有提供任何足以使之成立的证据。
但有重要的证据表明,尽管密谋集团垮台了,在 8 月的头两周中,德军统帅
部有投降的打算。1974 年在华盛顿国家档案馆的美国战略情报局的情报科
发现的一个文件表明,在这一段时期中,德军总参谋部确实至少作了一次向
盟军投降的认真的努力,该文件由战略情报局的情报分发委员会写成,1944
年 8 月 11 日被决定在有限范围内作特殊散发——范围定为总统、国务卿和参
谋长联席会议成员(但不是盟军联合参谋部)。文件报告了海因茨·卡尔·韦
伯在里斯本向战略情报局接触的事,文件说,韦伯“作帝国经济部代表,负
责德国在里斯本的全部矿物采购事宜”。根据该报告,韦伯的主动表示是通
过“完全可靠的渠道”转达的——不是德国大使霍宁根——休尼男爵。就是
他的一个代表,因为在里斯本的英、美、德大使馆之间保持着性质特殊的接
触。报告说,韦伯“收到了德军总参谋部的一封信,叫他弄清楚美国对下列
建议将作出什么反应:德国将向盟国无条件投降,满足其任何工业方面或领
土方面的要求,条件是盟国马上采取行动阻止苏联人进入德国。”美国战略
情报局的文件声称,“考虑到传递信息时使用的途径以及传递人的明显的真
诚态度,这个报告是值得重视的。”
这是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个机会。德军已在法国被击败,看起来它
现在愿意造纳粹的反,就像意志大利军队做的那样。如果它的主动建议被接
受,盟军可以不必一路杀向柏林,维也纳和布拉格,而让德国人自己起来对
付纳粹分子。它只可能还是那句命运攸关的卡纳里斯多年前在英国皇家军舰
“格拉斯哥”号的后甲板上听到的话:“我被授权告诉你,除了无条件投降,
我们不提出也不接受任何其他条件。”战争还得继续进行九个月,在这个时
期中,欧洲大陆遭受的破坏,比前五年遭受的破坏要大得多。
克鲁格无法在弗莱缺口突出重围。8 月 17 日他回到拉罗什盖扬堡。在这
里,战斗的声音已能清楚地听到,美军坦克正在芒特附近渡过塞纳河。但克
鲁格似乎对他自己的安全或他的总部的安全毫不关心,他收到了最高统帅部
打来的一封电报,心事重重。电报说:“西线总司令兼 B 集团军总司令冯·克
鲁格陆军元帅被编入后备役名单,同时,莫德尔陆军元帅被委任为西线总司
令兼 B 集团军总司令。”电报冰冷的语气以及它的简短是一种侮辱。更坏的
还在后面,莫德尔——一个在苏联前线大溃退中出了名的戴着单片眼镜的高
个子纳粹分子——那天晚上到达城堡,在两人正式打了招呼以后,他递给克
鲁格一封信,它指示克鲁格即刻到希特勒大本营报到。这只可能意味着一件
事。
勃鲁门特里从圣日耳曼昂莱赶来和新任总司令见面,他走进克鲁格的书
房向他告别。他发现陆军元帅正在那阴暗的房间里弯着身子看桌上地图。克
鲁格抬起头,与他从前的参谋长打招呼,用铅笔敲敲桌子,然后说:“就在
这里,在阿弗朗什这个地方,我的军事声誉已毁于一旦。你记不记得老莫尔
特克写的一本书,它挽救了他的对手本尼迪克的荣誉?但我可没有莫尔特克
式的人物帮忙。”他指的是莫尔尼待克保护奥地利将军本尼迪克声誉的骑士
气概,前者在 1866 年 7 月 3 日的萨陀瓦战役中打败了后者。勃鲁门特里特试
图安尉这位落魄的陆军元帅,但克鲁格说:“对我来说,一切都完了。”事
情确是如此。希特勒知道克鲁格卷入了 1943 年 3 月的“闪光”行动,与 7
月 20 日的阴谋也有关系,丢了诺曼底,现在又被怀疑企图与西线的盟军安排
停战。已有足够多的不利于他的证据使希特勒有理由以叛国罪逮捕他——接
着的几乎肯定是被处决。
勃鲁门特里特要克鲁格放心,“吕迪希”惨败的责任不可能也不会叫他
来负。但克鲁格给绝望地一再说:“不!不!我的一切全完了!”由于莫德
尔就在那天晚上接到开始撤退在法国德军的命令,克鲁格准备回德国。正如
约翰·惠勒——贝纳特爵士报告说,这是有权有势的德军总参谋部应得的报
应,它是德国强权的工具,在半个世纪中两次使德国到达世界霸业的边缘。
现在德国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这经历了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开始于总参谋部
军官在胜利塔向新元首宣誓效忠的那一天,结束于在狼穴行刺的失败。
当晚,克鲁格在书房里坐下来给希特勒写信。对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来说,
对一个其部队已覆灭,敌人正逼近他写信的房间的人来说,这是一封令人吃
惊的信。甚至在一切都已无所谓的时候,克鲁格还在德国失败的问题上为自
己、他的下属和他的士兵辩护。他把失败归罪于西线坦克、反坦克武器、其
他军需品和人员的不足——这是对“卫士”效能的直接的颂扬。他写道,由
于缺少步兵,不可能及时地撤出坦克师——这是对“坚韧”效能的直截了当
的颁扬。克鲁格接着用下面这些话结束了他的信,它们暴露了直到最后,他
在道德上仍处于矛盾的心情之中:
“如果你对它抱着那么大的希望的新武器,特别是空军的武器,还不能
带来胜利——那么,我的元首,下定决心结束这场战争吧。德国人民遭受的
苦难实在太大了,现在已经到了结束这种恐怖的时候了。
我一直敬佩您的伟大、您在这场庞大的战争中的表现以及您的铁一般的
意志。如果命运比您的意志和天才还要强大的话,那是命该如此。您已进行
了一场光荣和惊人战斗。历史将会为您证明这一点。现在希望您再次表现出
那种伟大,它在关系到结束一场已变得毫无希望的战斗时是必要的。再见吧,
我的元首,我一直在精神上紧紧地依靠着您,靠得也许比您梦想的还要紧,
我自知我已尽最大努力克尽职守。”
8 月 18 日德军开始撤出法国。这一天天亮前不久,克鲁格、他的副官和
一小队护卫员坐车驶离拉罗什盖扬堡前的林荫道向德国进发。他们在贡比涅
森林作短暂停留,克鲁格从他的六轮指挥车上走下来伸伸腿。然后这一小队
人又出发,进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在凡尔登,克鲁格叫他的车夫停下
来吃饭。克鲁格把一条毯子铺在树下的地上,向他的副官唐格曼要了点纸,
给他兄弟写了一封信。他把信交给唐格曼,嘱咐他寄掉,然后说:“一刻钟
内把一切都准备好,我们到时继续前进。”
克鲁格不打算继续前进了。1944 年 8 月 18 日下午大约三点二十分,陆
军元帅冯·克鲁格——这个几乎攻下莫斯科、不久前被一小队在三一七山上
的美国人弄得身败名裂的人,这个本来只要用几秒钟就能结束西线的第二次
世界大战的人——自杀了。他咬破了装着氰化钾的小瓶,立即死去。
尾声
在盟军开始深入德国本土作战的时候,战争变得如此残酷和明显地无休
无止。
但西伯特和杜勒斯通过他们的秘密渠道企图促使德军总参谋部再次起
义。但已经太晚了;“黑色乐队”已不复存在。随着 7 月 20 日阴谋的失败,
对希特勒和纳粹政权的认真的反抗结束了。所有被怀疑参与密谋的人都被逮
捕了,他们一群一群地出现在各种各样血腥的法庭前,被剥夺了军阶、勋章、
特权和荣誉。他们的家属经常失踪于希特勒所说的“夜和雾”之中——那是
大搜捕命令的代号。他们的妻子被监禁,等待由刽子手处决或死于营养不良;
他们的孩子被交给党卫军成员家庭抚养,使密谋分子的名字从此断绝。
密谋分子站在纳粹法官面前,提着他们的裤子,穿着又皱又脏的便服,
他们的皮带、背带、领带、甚至假牙都已被拿走,目的是防止他们借自杀躲
过刽子手的行刑。对所有案子的判决几乎都是绞死——这对德国军官团来说
是最大的侮辱。
在西方,特别在华盛顿,人们对密谋集团的命运的态度是冷漠的,人们
只对隆美尔表示钦佩和哀悼。他被迅速地送回国内——他的卫兵听说“鱼叉”
和党卫军都在追踪他——他被送加往家中养伤。他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健
康,在他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写下了他对非洲的失败归罪于希特勒和墨索
里尼不给他足够的军需品。直到最后,他一直不知道是“超级机密”使他吃
了败仗。关于在法国的战役,他争辩,“我的任务被希特勒限制得如此之死,
以致于任何一个军士长都能干我这个差事。”他从来没有承认他上了当,被
人用优越的战略打败,他只评论道:“……英国人用精心策划的狡诈的方法
打仗。”对整个战争,他的结论性的看法是“毫无意义,没有目的。”
被霍法克抬出也参与了密谋集团阴谋的隆美尔于1944年10月13日接到
命令,叫他到元首大本营报到。他拒绝前往。第二天两个最高统帅部来的将
军到了他的家。他的儿子曼弗雷德·隆美尔发现他的父亲脸色苍白。隆美尔
说:“我刚才不得不告诉你母亲,我将在一刻钟内死去……房子已被包围了,
希特勒指控我犯了叛国大罪。”他接着说:“‘鉴于我在非洲服役有功’,
给了我一个服毒自杀的机会。那两位将军带来了毒药。这种毒药在三秒钟内
就能致人于死命。如果我接受的话,对我的家庭将不会采取在这种情况下采
取的例行措施,那种措施对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