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落 完结+番外-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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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抚额,良久才叹着道:“随你吧。”又对穆少英道:“我不知你此番是为了什么,但是请你不要伤害诺阳。”
这个如地狱一般的宫牢里,他只看得见诺阳这一株不染尘埃的红莲。
即使与她的母亲仇恨再深,他亦想这个妹妹能够永远天真,永远幸福。
萧铭与司空宣一前一后地走了。
到了分道处,司空宣忽地一笑,眼里藏着苦涩。
“或许我们都是醉着的,只有诺阳清醒。”
“司空。”萧铭拍着他的肩,“对不住,辛苦你了。”
“六殿下。”司空宣难得这样唤他,萧铭一怔,脸色有些沉。听得他说:“待日后事成,可否许我一事?”
“事成之后,别说一件,就是百件,我也应你。”
司空宣摇着头笑着走了,萧铭站在原地没动,果不其然,没多久就见一人摇着扇子晃悠悠地过来了。
“六皇子,赏花?”来人闲闲道。
萧铭却没他那副闲情,沉着面色说道:“你为何非要让他娶了诺阳?”
朔月伸手捏着旁边一朵白色小花儿把玩,慢不经地说了四个字——
“掩人耳目。”
“可那会赔上诺阳的幸福。”
“六殿下,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什么?”萧铭皱眉。
“优柔寡断。”朔月说完踏着闲步走了,还顺手摧了几朵开得正艳的花。
面对诺阳字字真情,穆少英最后用沉默作了回答。
而这一番沉默,在众人眼里俨然便是默认。于是三日后,穆府也开始热热闹闹地忙碌婚礼了。
盛德二十一年八月十五,皇家在这一日将同时嫁出两位公主。一位嫁于当朝兵部郎中南宫啸,与其原配秦瑸瑶平妻相称;另一位嫁于今年的新科状元穆少英。
八月十四,圆月如盘,清辉泻了一地。
朔月到穆府喝酒。
而原本总坐于椅中的穆少英头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没多少惊讶,只说:“到底是做新郎官的人了,就是不一样啊。”
穆少英瞪他,“你非要我娶公主,我也依你的意思了。到时出了乱子,还得劳烦朔月大人你收拾。”
“好说好说。”朔月喝了杯酒,满足的叹了一声。
“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后来想想这确实是个好法子,既可以乱了那些人的阵脚,又能顺便打探些消息。”穆少英端着杯子说,“你说说明晚会有些什么事儿?”
朔月睨他一眼,“只要你明日过好洞房花烛,保证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个,我说——”穆少英有些犹豫,灯光映照下,脸颊红得如这盘子里的果脯一般,煞是迷人。“洞房一事,太过玄了。”
朔月手中杯子颤了颤,摸着光洁的下巴,眯了眯眸子,邪邪一笑:“这个吗,我会教你。”
“啪——”一声脆响,守在门外的落英和小酒对视一眼,同时抚额。
“功夫恢复的不错。”
“彼此彼此。”
“做什么又打我?”
“公子我乐意。”
“砰——”
后来,屋内声音渐渐低了。
一人低声说话,语气里难掩斥责心疼。
“腿没好利索就乱动,逍遥呢,怎么办事的。”朔月按住乱动的人,将他一把抱到屏风后的床上,帮他揉着腿,动作小心又轻柔。
“关逍遥什么事。”穆少英闭目享受着,“是我自己太过着急了。”
“你还知道?”“啪”地一声拍在他腿上,朔月没好气地哼哼两声。
忽然不知穆少英呢喃了句什么,那揉着腿的动作慢了下来,气氛渐渐有些微妙的尴尬、暧昧。
八月中秋近,夜间寒凉,有风自未合好的窗户处吹进来。烛火半明半寐,屋子里的温度却陡然高了许多。
在床边站着的那人微微俯身,眸子里火光闪闪,迷人欲醉。
“真的不要我教你?”
低而沉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热热的呼吸灼烫着穆少英薄薄的耳垂,他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光了,那隔着一层衣料附在腿上的手更是烫的他想立刻逃离。
这种感觉陌生的可怕,一颗心也是前所未有地跳得极快。
穆少英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留有少女般的悸动。
朔月头俯得极低,那唇几乎碰到那柔嫩的耳垂。喉结动了动,他又靠近了一份,唇边尝到了柔软的触感。
他轻声说着:“我教你吧,我怕你明晚太紧张。”搁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腰间,轻轻一扯,腰带滑落,衣衫散开。
【终成连理】
盛德二十一年八月十五,碧空万里,日历上书:黄道吉日,宜嫁娶。
盛朝京城前所未有的热闹,百姓皆出家门,外来商客也驻留观赏。宽阔的主街道两边挤满了人,朝廷甚至派了宫廷精兵负责安危。
人们伸长了脖子观望,孩童被大人举过头顶,远远地瞧见一片红彤,呼道:“来了来了。”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侍卫忙横过手中长枪拦着。
远处两条龙一样的队伍在拐角处遇着,马上的人互抱拳道了声喜,而后面露微笑对着周围百姓,然而眸底皆是谨慎之色。
进入宫中,迎出公主,向皇帝皇后拜了礼,又是浩浩荡荡地一片出了宫门。
百姓中一片唏嘘,刚刚进宫的队伍已经是颇为壮观,这下子更是瞧不着尾了。
“宫娥一百八十八,乐手八十八,内侍六十。这陪嫁的珍宝更是抬了二十大箱百只小箱。”一人唏嘘道:“到底是皇家嫁女儿啊。”
“嘿。”另有一人接话,“也不知道这宫家怎么想的,这驸马瞧着是不错,但一个有了妻室,另一个还是个双腿残疾的。”
“你这话可不对。”原先的那人说:“残疾又如何?这洛州大水还不是穆大人给治了?而且你没听说么,穆大人的腿原先是能治好的,就因着在水里泡得太久才……唉,真是天妒英才啊。”
“这消息当时到真是全城轰动了。”后面一人也插过话来,他小声说:“哎,我告诉你们一事,这事儿才是奇怪呢。”
“什么啊?”两人问道,旁边几人听到这三人说话也都凑过头来。
“我有一大老表是在宫里当差的,说是这整个宫里都是知道的。”这人故意卖了个关子,挤眉弄眼的,急得周围的人使劲催促着。
“说是啊,这穆大人啊……是个断袖。”
“嘶——”周围听到的人皆倒抽一口气,“你这消息可真?这可不能乱说啊。”
“这我哪敢乱说啊。”那人道:“而且,连这穆大人的相好是何人都是有名有姓的。”
“谁啊?”
“你们猜猜?嘿,不是别人,正是新科榜眼。”
“你是说,是朔月大人?”其中一人道,脑中不经闪出那人如雪华衣,如月华般的容颜,又抬头瞧着那马上握着缰绳极力端坐的人。清隽的容貌,即使一身华丽的红衣依然显得不染尘埃,谪仙啊。他忽而道:“若是这两人,倒是极为般配的。”
这话说得极轻,然而紧靠着的三五人还是听到了,都不由地抬眸瞧去,心中一震,竟是都不约而同地赞同了那人的观点。
穆少英坐在马上,因着他还是“残疾”人士所以姿势没有南宫啸一样的优雅好看,他握着缰绳极力控制着平衡,任谁看着都能看出他的“辛苦”和“不容易”。
他含着笑,目光似是瞧着前方,然而只有在他身侧护着的落英发现,今日的公子眼底空茫茫的一片。
“公子——”他提醒道,“前面该转弯了。”
“哦。”穆少英赶紧地勒转马头,眼睫垂下,掩去了眸中难得的茫然无措。
昨晚的发生的一切不期然地又浮入脑中,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世界,若说痛苦,然偏偏又是极欢乐的。
扣着的缰绳的手紧了又紧,他忽然转眸,目光自某处瞥过,恨恨地咬了牙齿,面颊上却布上了可疑的红云。
她记得昨晚的月亮很亮很圆,窗户半开着,烛火被吹进来的风灭了,那月光就这样偷溜了进来,映着那人的脸格外的好看。
她不记得自己盯着看了多久,只听一声“嗤笑”从身上人口中溢出,然后就是一声充满低哑诱惑地嗓音问他:“好看么?”
朔月眯着眸子笑,那眸色是穆少英没有见过的深邃,唔,似乎还藏着些欣喜。
他俯下身抱着她,“痕儿,翎儿,做我的人吧。”
穆少英侧了侧头,微微皱着眉,似是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耳畔又听得他道:“你是穆少英也好,无痕也罢,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翎韵’。”
“翎韵?”穆少英低低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她垂了眼睫,眼角一滴晶莹就那样不期然地落在了枕畔。
“怎么哭了?”朔月有些心慌地去抚他的脸。相识近七载,这还是第二次见到她的眼泪。至于第一次,朔月闭了闭眼,他有些不愿意去回忆。
“我问你件事,”穆少英忽然开口,“你得老实回答我。”
“你说。”朔月翻过身睡在一侧,伸手将人捞进怀中。
“那一次去茹茹城,我半路蛊毒发作,是不是你?”穆少英难得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她在这一刻觉得有些累,而这样的怀抱让她安心。
“恩。”朔月也不否认,“你这人从来都不顾及自己,拖到那时候才去取药。”幸好他跟了过去。
“我还有一件事。”
“你问。”
“五年前,我是说乘风和逍遥闹翻的那次,我给你下药,你有没有怪过我?”穆少英问这话的时候满是小心翼翼。
朔月瞧着他这小模样很是好笑又恨心疼,他更搂紧他,“没有。”
“为什么?”穆少英显然不信,“我要追去茹茹城找逍遥那次,你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
“真的没有。”朔月微叹了口气,“我要不那样说能拦住你?”
她下药想废去他武功的时候,他不生气,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的眼泪。这是第一次他见着她哭,为他而流的泪。他朔月一辈子都会记得。
“其实,你也早喜欢上我了吧?”朔月低笑,“我没猜错的话,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看上我了吧?”
穆少英极为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不做声。
朔月“哈哈”大笑,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你做什么?”穆少英蹙眉,却又抑制不住地脸红了。
“你说呢?”他凑得愈发的近,“继续未教完的事。”
原本就松开了的衣衫早就全散了开来,露出里面白布缠着的凝脂玉肌。
朔月瞧了瞧,伸出两指在那白布上扯了扯,笑道:“倒是绑得结实。”心中却想着不知这白布之下是怎样的倾城之色。
这样想着,手臂一绕自后面扯开了结扣。
“这么多道?”微微皱眉,“麻烦死了,以后不许整这些个玩意儿。”想了想又道:“还是绑着吧。”免得某些豺狼虎豹的觊觎。
穆少英一直红着脸,听到他这样说“噗嗤”一下笑了,半是挑衅地说:“没想到堂堂朔月公子也会有这般小气害怕的时候。”
“谁害怕了?”朔月不满,说小气倒罢了,没哪个男人愿意旁人窥探自己女人的美丽的。他微窘之下索性那些缠着白布全扯了开去,里面美丽的风景一下子呼之而出。
他紧了呼吸,眸光完全不能移开,喉结动了动,他哑声道:“翎儿,真美!”
虽然一直扮作男子行走江湖朝堂,平日与男子相处也多大方得体,然而平生第一次这样由着人看自己的身体,穆少英到底是不好意思的,想伸手遮,才动了一下,双手就被扣在两侧。
他微侧头,闭着眸,浑身发不出一点力气。难道这便是女子生来的劣势?
“翎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朔月低声说着垂下脸去吻她的唇。
那吻缠满却满含着小心珍惜,穆少英就那样再度落下了泪。
他说,“十五年了。”自她十岁与他遇见,已经十五年了。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她在这一刻无比庆幸。幸好他就是洛风华,也幸好洛风华就是他。
缠绵的吻,似是将这十五年的相思都要诉尽一般。不知多久,眸光迷离交缠,月华静好,仿若一生。
何必去管将来如何,又何必如想江山天下,往日如烟,未来苍渺,这一刻,他们只想着彼此。
相视而笑,一个引导,一个迎合,他们本就是天生契合的一对。
“翎儿。”朔月含糊地又唤了一声,吻带着火一路而下,点燃绵情一片。
“都交给我。”他询问着,额上溢出一层薄汗。
“好。”她对他嫣然一笑。
他不再犹豫,身下用力,她闷哼一声,搂着他脖子的手猝然一紧。
“疼?”
她摇头,又点头。
“忍忍。”他拭去她脸上的汗,“我会小心的。”
她仍是笑。
朔月等了会儿,待她适应了才敢试着动了下,看进她的眸中,那眸中的信任瞬间击垮了他所有的壁垒。星火燎原,他终于彻底放开自己,每一下似乎都要进到她的灵魂深处才肯罢休。
穆少英闭着眸,承受着他给她的另一个世界。
欢愉、痛苦,她在这两种极端找不着自己,看到的是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初见面的他握着她的绣花鞋,笑如春风;是十年后山顶的那一袭华衣,迷了她的眼。
“翎儿。”他在攀到顶峰时在她耳畔道:“以后不许再伤我了,可好?”
穆少英眯着眼,脑中一片晕乎。
“你应我。”
“好。”她终于撑身而起,搂紧他的脖子,许下诺言。
乐声再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