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宁公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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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姐,很好笑吗?”叶临看着抿嘴娇笑的如花丽人,脱下武士服换上女儿装的雪静宣别有一番美感,她就像冰峰之极的雪莲花,惊世绝艳,本应该御风弄影,不染尘俗的,却为了许久以前的一个约定,降落凡间,为了心底里单纯的认可百般追寻,即使遍体淋伤也无怨无悔。“嗯……”她轻轻的撩撩长发,整整花容。“唔……”雪静宣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惭惭放大的清峭面庞,香滑的红嘴已被轻轻封上,他的吻那么轻,那么柔,让她如坐云端。长长的睫毛轻颤,她渐渐迷失在他为她精心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
叶府,昨夜阁。
叶临姗姗来迟,淡淡的瞟了坐在椅上有些拘谨的周如智一眼,径自在太师椅上一靠。眉儿和另一少女影儿为两人沏上热茶,影儿也是一身白色衫裙,修长曼妙,虽在风华上比雪静宣略逊,却更一种小家碧玉的美感。柔滑的小脸只能用精致来形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颊添玉润,肤以初露。长对之下恐都要取次花丛懒回顾了。眉儿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害羞中回过神来,沏茶时那种想着不看他,却又不由不看他的少女羞态,让人望而生怜。叶临看着她小脸上渐渐燃起的红晕,不由想道如能以之入画定能卖上个好价钱,此等奇景不亚于日出月落了。眉儿感受着他‘欣赏’的目光,不禁又羞又喜又气又恼。无意间与他目光一触,只觉少爷那发亮的瞳仁有着奇异的好看,一时间不禁心如鹿撞,娇体发软,小手一颤,古青潋国绝无仅有的琉璃茶壶径自向地上跌去。
第八章 平叛之议
眉儿惊呼未已,眼前白影一闪,只见影儿水中捞月般顺手一抄,再看时那把名贵的琉璃茶壶已安然躺在他葱玉般细腻柔软的小手上。“谢谢你了,影儿姐姐。”眉儿脸蛋红红的道。影儿明眸流转,提着茶壶在叶临眼前一晃,巧笑倩兮的道:“再痴下去就成呆子了。”“呆子怕什么,我还想当石头呢!”叶临聚声成线,满脸贼笑的道。影儿冰雪聪明,稍一思忖便知他说的是“望夫石”的典故,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没正经。”叶临马上猜到她小脑袋中转的念头,懒懒一叹。
“公子,姓杜的那好小子果然没长好心眼,他今天向我打听了许多您的事情。可笑这混小子偏偏不直说,兜来绕去,旁敲侧击,让我听的差点没笑破了肚子。”周如智满脸谄笑。
“哦,是么。”叶临捏着杯盖,悠然的擦着杯沿,看不出喜怒的道,“你——又泄露了多少我的底细。”
“哦,我已经按照公子您的吩咐,他想知道什么,就给他说什么。……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小子既然想对公子不利,为何还要——呵——是小人多嘴了,公子胸罗锦绣,自然另有妙策。”周如智陡悟失言,连忙换了口风。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你不说于他,以杜家的人脉、财力,要知道什么也不过是晚上两天而已。既然他这么想知道,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难道公子我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叶临目光定定的瞟了来,颇有些喜怒难测。
“没有,当然没有,公子行事光明磊落,这是全潮州城都知道的,他杜亮才小人之心,不值得为他生气。”周如智忙道。
“生气,我生气了吗?大胖子,你知道么,一个人只有为他所在乎所喜欢的人才会生气,因为喜欢,因为在乎,这样生起气来才有价值,生气也是一件伤身劳心的事,是一种发掘生命潜力的力量,所以是不可以随意浪费的。所以我不是生气,只是一种厌烦,就像对苍蝇老鼠一样,他们拥有生命,为了生存,这没有错,错得是他们的生命活动侵害到了我们。而我尤其讨厌这种喜欢站在别人背后,龌龌龊龊,驱之不散的东西。无所谓强大弱小,无所谓公平与不公平,世上永远都是如此,我们不能够将别人变得弱小,就必须使自己变得强大,这是生活。”叶临怔怔的回过神来,轻抿了口茶,眉宇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高傲。
“哦,过两日就是总督梁辛放的五十大寿,本来这老小子的生日不生日也无足轻重,不过这老小子这回忒也精明,竟然懂得请江南第一的然流苏席上献舞,这一下可就要热闹不少了。”周如智嘿嘿一笑,说不出的淫荡。
“然流苏?倒是取得好名字,‘天人亦是有情痴,九曲寒波不溯流’,不溯流,就流苏(溯)了,呵呵,想必是个坚强骄傲的女子吧?梁辛放……嗯……”叶临剑眉轻挑。
周如智小心道:“听说梁辛放与然小姐甚是熟稔,然小姐此番也多半是专程为他的大寿而来,此女落脚云岫阁以来,除非他本人愿意,一率不见外客,而且姓梁的还专门派人将云岫阁明里暗里保护了起来。多日以来,她也只与姓梁的儿子女儿游玩了几回。咱们也只能远远的这么看上几回……妈的,梁文襄这个猪头这回倒艳福不浅,平日里咱们和那些各大名院的红牌……嘿,那个哪里轮得到他。……啊,公子你说,这然流苏不会是姓梁的私生女吧。他妈的,老混蛋种的好苗……”
叶临听他越说越上瘾,摆手道:“好了,您若真得这么感兴趣,不妨慢慢查访,萧居寒昨日有没有与她见面。”
“谁,哦——然小姐,没——说起来都怪这个龟——哦,本来吗,然流苏在云岫阁住了这么多天,即使人家不说什么,她自个也要不好意思的,昨儿本来应该有个与佳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都让姓萧的给搅和了,这个家伙竟要和人家面见,真是唐突佳人,我本来想好好教训他一番为佳人出气,也好——也好为公子您长长威风,谁知那些护院忒不顶用,连那个营养不良的家伙都打不过,那个青脸胡子更是恐怖——嘿,打架就像玩杂耍一样,却原来他俩就是大名鼎鼎的曾陶野、萧信。”周如智擦擦额头,想是心有余悸,忽然发现早已事过境迁,头上干巴巴的,一滴汗水也无,干笑一下接道:“幸亏我见事不好跑得快——这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叶临再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没事的话,先请回吧?”周如智连忙起身告辞。“对了,以后眼睛要本分一些。”叶临端起茶轻抿了一口,一句话让正欲走路的周如智腿颤了半天,硬是没迈出去。
“少爷,有鸽信。”此时的影儿无半分女儿姿态。
“哦……”叶临无动于衷。
“蜀王刘焉拥兵自立,朝廷要在潮州抽调兵力,前去平叛,相信圣旨三日内就会来到。”影儿继续道。
叶临冷冷一笑:“北汉王、吴越王拥兵自重,南唐,安南割据成势,西凉、契丹与我朝敌对已久,东泉、南河野蛮凶残,不断挑衅,都不去打,蜀地剑阁一路,易守难攻,更兼有山路崎岖,补济艰难,以大夏现在的军力,跟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是多浪费些军资,让国库更加拮据,人民愈加抱怨而已,这是哪个目光短浅的兔崽子,为了中饱私囊想得鬼主意。潮州是南方门户,是契丹南下的必经之路,我南线大营兵不过二十万,与契丹敌对已是尽处劣势,如何能再调兵马,是平叛重要还是中都安危重要,难道想让‘偷天’之役惨剧重演吗?”
“少爷不赞同出兵平叛,我还以为……”影儿黛眉轻蹙,煞是动人,“以为少爷会乘机掌控南线大营军力……”她偷偷的瞟了叶临一眼,轻轻的咬着嘴唇。
“说”叶临一脸漠然。
影儿慢慢的撩撩头发,神情蓦得坚定下来:“自古乱世出英雄,也并非全无道理,如果不是百年前胡人南下,朝廷积弱,也不会出现当今分裂割据的局面和吴越王,北汉王,甚至靖南郡王这等枭雄人物,就像独角王叶奔,他一生身经百战,战功赫赫,才垫定他在大夏国军方无可动摇的地位,可以说即使他有一天,不再掌控军权,也依然是余威尤在。军队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地方,只要你能够为他们带来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他们就会对你死心蹋地,而老爷稳坐相位二十年,他兢兢业业,付出决不会比叶王少,但是退位之后,就让人感觉人走茶凉,门可……门可罗雀。少爷眼下名气不可谓不大,人称中都第一公子,潮州城中也人人敬畏有加。然而……然而事实上就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也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影儿面颊微红,平增几分娇艳,他有些迟疑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叶临,芳心忐忑。
叶临仰仰头,吸口气道:“继续说。”
影儿微怨的瞥他一眼,接道:“少爷除了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之外,其它的可以说是毫无凭借。四年前,少爷奇袭萧衍军,还是借小姐大光明教的人马,继任宗主之后,这种情况也没有多少改变,否则也不会……也不会……”她见叶临面色一沉,继而奇异的扭曲起来,知道无意中碰到他心中禁忌,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影儿该死,我不说了……”她惊慌的扑在他怀中,满是痛惜。叶临轻轻摩擦她漆黑如墨,光滑如缕的青丝,嗅着她温软的体香,面庞也渐渐柔和了起来,怜惜的捧起她沾满泪珠的俏脸,微笑道:“说什么傻话,你哪里该死了,有些东西就是贱,你越是珍惜它,不愿碰它,它就越是来撩拨你,越是要让你痛,我怎么可以让这种卑鄙的心机得逞,你放心,有些事情总是会解决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慢慢学会熟悉疼痛,如果在那天来到之前,我却已经痛死,岂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叶临轻吻着他光滑圆润的俏脸:“你的意思我明白,潮州城中虽然看似有许多人对我唯命是从,却是没有半个谈得上是心腹,哦,——当然,我的小影儿是例外——他们一方面震摄于我表现出来的武功,另外也顾忌我叶家公子的身份,而事实上,梁辛放此人虽然只是‘越浓’梁家的远门别枝,来历却颇不单纯,他身负军功,军中甚传他的温厚豪爽,然而来潮州之后,却一味低调,哼——‘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看来这回的寿宴倒有些新趣,南线大营的汪存哲是独角王一手提拔,也不知忠得是叶家还是他叶奔,总之是难得一个和我们同心的。哼,若真得是平叛,除了这南线大营,朝廷恐怕也无别处人马可调。不过潮州、蜀地相隔千里,远地作战,有百害而无一利。——呵——我现在倒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在南线大营或者这潮州城中谋个差事。这个叶府公子的身份真是颇为尴尬。”
“少爷……”
“嗯……”
“你这样怎么让影儿说话……”
叶临看着被吻的娇体绵软,摊在她怀里的俏佳人,莹白的小脸上红艳欲滴,宛如雨后新掐的海棠花,俨有几分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感觉。
第九章 两难诀择
“少爷如何看待平叛之事?”影儿整整有些紊乱的衫裙,想起呆会出去后,眉儿那无辜纯净的大眼好奇的表情,就觉有几分羞赧。
“蜀州路远地僻,中间又隔着个南唐,刘焉自立不自立,朝廷都捞不上什么好处,虽然称是天府之国,应该很有开发潜能,但一个远隔千里的天府之国,交通不畅,还能靠来补给内地不成,该不是看上人家什么土特产了吧。‘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当皇帝的就会为这种乌七八糟的事,劳民伤财,充什么风流。是真名士自风流,少爷我这样的还用充吗?”叶临马不知脸长的道,“厚颜无耻”的说法,惹得佳人一顿白眼。
“我就纳闷,这远巴巴的跑去打仗,难道就能显出威风吗?古代多少穷兵黩武的帝王,别人打疼没打疼不知道,自已国家倒是哀鸿遍野,百姓流离。这还是有些国力的,像咱们大夏这位既穷还横的就不知该怎么说了。大夏国积弱已久,四邻哪个不知,远近谁人不晓,又不是谋国无路,强敌在侧,需要他以攻为守,自已不发展也要拉着别人落后,自已倒霉也要人家陪着难受。况且蜀益之地土族混杂,排外情绪甚固,那刘焉祖辈在当地为官几近百年,之间确实做了一些有益于当地人民的事,从而聚起一部分拥护他的势力。朝廷如果富裕强盛,只要对当地土族施以厚德,使刘焉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叛乱不难平定,只是现在,刘焉好比深埋沙堆之中的一粒沙子,虽然本身说不上多么强大,朝廷却根本无力可施,因为现在的大夏根本没有让天下信服的实力。刘焉为何而反,当地土族又怎会轻易随他造反。自古没有无因之果,朝廷对土族的打压和敌视政策才是根本之所在。朝廷对当地的境况一无所知,而刘焉却可以利用当地地偏人远,消息闭塞的特点,以舆论为自已制造声势,甚至诋毁朝廷,到时万众一心,又有险可守,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退的主动权都在刘焉手中,这种仗真打下去,结果显而易见。即使独角叶王亲临,也是有败无胜。”叶临说得兴致勃勃,言辞之间更是声情并茂。丢开冰冷伪装的他好似春回大地,浑身散发着无限生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