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骆驼三部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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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千里打起精神，专心地检查卫星数据链上传下来的协同作战信息，这些信息被显示在他面前的一个方形液晶屏幕上。代表敌我的各种属性的方的、圆的、三角的以及各种颜色的标志在不停地运动着，有时会突然出现某个信号，有时又会突然消失。
突然，其它护航的战斗机通过数据链传过来信息：“前面有敌人拦截！”在上校的屏幕上，显示出由一架护航战斗机强大的雷达和红外系统标定出的敌人来袭的远程空空导弹。
所有的护航战斗机立刻施放各种诱饵和干扰，做着各种夸张的机动动作，迎了上去，而被掩护的攻击小队则一侧身，选择了一条横向“之”字的路线，压低高度到紧贴海面。飞得太低的飞机尾部喷出的可以销金断铁的强大气流吹在水面上，形成了巨大的、几十米高的水墙一样的浪花。由于挂载了沉重的反舰导弹，还是有个别飞豹躲避不及被击落。
齐上校带着心里一叹，这么一耽误，看来赶不上预定的饱和攻击的发起时刻了。很快前方的其他攻击小组的消息传过来，大家不是被拦截战斗机冲散，就是在外围遇到了远程舰空导弹的拦截，无法完成针对目标舰队核心的突击。于是，在后上方一架歼轰11的指挥下，编队剩下的六架战机瞄准舰队外围发射了携带的12枚反舰导弹。
释放出射程超过200公里的两枚超音速反舰导弹，飞豹的飞行员们似乎都感觉到飞机一轻，有些发飘。飞豹轻快地调头，一边施放各种干扰，一边快速脱离战场。在他们身后，一系列反导弹动作启动，一切仿佛都象是武器使用说明书描述得那样完美：几乎是在反舰导弹出手的同时，垂直发射的重型远程防空导弹从驱逐舰和巡洋舰的甲板上喷着火光升了起来，然后从半空中向反舰艇导弹俯冲而去，大约在100公里左右形成第一次拦截…接着是高机动性的中近程防空导弹…接着是每秒发射几千发的机关炮…一艘艘军舰象乌贼一样喷出能够遮蔽舰艇红外信号的水幕和同时能够干扰红外和雷达信号的烟幕系统…各种电磁干扰和激光干扰装置对着来袭导弹的方向释放着能量…显然，对于有充分准备的敌人，这样的打击效果是有限的，代价却是高昂的。
……
这一天，齐千里上校接到一位老朋友，海军航空兵的“拼命三郎”韩思文上校。
看到老朋友还活得好好的，一个零件也不缺，齐千里非常高兴。一谈之下才知道有任务要合作，韩上校是来打前站的。
办完一些必要的手续后，两个久未见面但常有联系的朋友聚在一起。
韩思文问起齐千里近况如何，齐千里有些郁闷地摇摇头，道：“防空作战损失已经很小了，就是这个为海军护航实在是很不容易。”两个人都是老鸟，而且都不是第一次经历，沉默了一会儿，按照惯例先敬了这些战友，然后在一起聊了起来。
韩思文上校先忍不住骂了一句和他名字和外表都不相符合的粗口，愤愤地道：“我们海军打得这个费劲，简直是给小鬼子的航母编队做广告来着。”
齐上校道：“我们不是有打航母的杀手锏吗？”
“你说的是先进的反舰导弹？有倒是有，可惜短了点。其实打机动目标，射程太长了也没有什么价值。好在现在是装在飞机上，我们也不算没有还手之力。要是装在水面舰艇上，难道还真要去拼刺刀？再说那些水面舰艇，射程稍微远点的武器，都需要飞行器提供中继制导，眼睛要是都不亮，武器射程长又有什么用？”
“这小日本的航母都这么难打，美国人的岂不更难啃？”
“这你就错了。现在这个地球上，仍然没有人能在海上和美国人叫板，就算你一时取胜，但海上力量的整体实力差距太悬殊。所以美国人的航母其实不难搞，难搞的是它整体超强。”
“这个说法倒新鲜。你倒说说看为什么美国人的航母会比日本人的航母容易打？”
“大家看惯了美国人什么都拿来‘由海制陆’—；—；航母上部署的飞机大部分时间深入内陆仍炸弹，潜艇也起劲地发射巡航导弹打击陆地纵身目标，就连新一代驱逐舰都要以近岸打击为重点能力来设计。” 韩思文上校喝了一口啤酒，接着道：“当年前苏联解体后，美国海军就把针对苏联航空兵发起饱和打击的轰炸机群，特别是超音速逆火轰炸机部署的重型截击机F14撤下，换上了疲软的但是便宜的F18。，F14雄猫，那是海军航空兵最有个性的战斗机…”
“行了，别跑题，我知道你喜欢雄猫。”
“我这就说到重点了，这也是大家在推崇美国海军发展模式时经常忘记的重点，就是在拥有海上力量压倒优势的前提下海军才会把支援作战模式作为核心来建设。比如，美国海军就对于发展高性能的反舰导弹不太热心，能够用F18撤换F14，那是因为海上缺乏与之相匹配的对手。但海军之所以称为海军，它本来的使命是在海上战斗的，首先是用来对付别人的海军的。而一只以海军力量为主要对手的航母编队和一只在敌人威胁之外从容发起攻击的航母编队显然是不同的。”
“我明白了。这样一只航母编队自然在防御海上和空中打击方面要特别加强，而自身的作战使命也是以歼灭对手的舰队，控制海上交通线为目的。不过，我们不是有潜艇吗？”
“潜艇的优点是隐蔽，但是它的缺点也在于为了达到隐蔽性而造成它获取信息的能力太弱了。要弥补这一点，仍然需要强大的远程航空兵力的支援，否则给潜艇配备了射程几百公里的导弹，也只能用来打击陆地固定目标。单就反潜这一项来说，小鬼子可是以前苏联太平洋舰队为目标建立的反潜体系，水平是很高的—；—；我个人以为基本上与美国人不相上下。虽然再强大的反潜能力也不能让我们的潜艇在整个西太平洋没有立足之地，但是以世界第二强大的航空和水面反潜力量来确保一两之舰队的安全还是可以做到的。再说反潜作战打的是驱逐战，只要让潜艇难以获得足够确切的情报和有利的攻击位置就达到目标了。”
“你的意思是潜艇不能成为海军争夺制海权的主战兵器？”
“你有听说忍者能够在战场上决定战争胜负的吗？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是当今作战，光有强大的火力没有用，还要有足够的战场信息获取能力来运用这些火力。”韩思文闭起眼睛，做了一个夸张的用手乱摸的动作，道：“你只是手长，刀子够快没有用，还要能够判断形势。如果说发射战略武器打击地面固定目标，或者不分青红皂白猎杀所有船只，潜艇当然有用。可是一艘潜艇怎么知道来的商船是挂的中国旗还是日本旗？装的是所谓民生物资还是战略物资？要想控制航线，或者说打败一只舰队，潜艇是不能当主角的。”
“这么说我们也要造航母才行？”
“现在是否在造还真说不准，不过如果是对付小日本，不用航母也行。”
“你是说还真有什么‘杀手锏’？老韩，你小子失踪这大半年，就是去忙活这事情了吧？”齐千里两眼放光。
韩思文点点头：“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来，喝酒喝酒。我倒不着急知道，不过我有一个奇怪的问题，与军事机密无关。”
“你说说，兄弟我来给你参考参考。”
“为什么每次到关键时刻就有独特的武器出现呢？平常它们都去哪里了？”
“我想这个与我们的民族性有关。有首歌这么唱的：‘沉默不是懦弱，忍耐不是麻木，儒家的传统思想，带领我们的脚步。八年艰苦的抗战，证实我坚毅的民族，不到最后的关头，绝不轻言战斗’。我想这里面的意思不一定完全对，但是中国人确实太爱好和平，对于战争，对于武器的创造力，在危机时刻才更能加倍体现出来吧。”
第十一章 新曹刿论战
与齐千里上校不同，海军航空兵韩思文上校打那次被击落以后没有回到老部队，而是被装备部“借”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军队和军工部门合作建立的供大家学习交流的低保密级别网络上开始有一系列的帖子讨论武器设计的思路。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结合多个学科，广泛开展武器设计创意的活动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作为武器的使用者，在武器的设计概念上，我国的军人在传统上参与交流和发表建议的机会并不多，特别是一线的武器的直接使用者。其实从现代武器发展的历史上看，除了战略性武器的原创者一般是科学家以外，在发达国家，战术性质的武器的原创者几乎都是军人，而且是有一线服役经历的军人。当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军人乃至全体国民普遍的文化和科学素质不高是我国国情，因此我们在整个二十世纪虽然大部分年头都在打仗或备战，但是不要说航空母舰、隐形飞机等这样的武器设计概念，就是突击步枪、火箭筒这样的步兵非常需要的设计概念都没有一条是“中国原创”。
经过多年的努力，中国军队的科技素质也越来越高，军队对武器研究的贡献就不完全局限和满足于“技术革新”这样的小打小闹，而是要真正参与武器设计，特别是新概念的研究。
这就是“曹刿论战”计划—；—；发动军队基层单位，联合所有的武器设计、制造的各级单位，让大家参与交流，一起为锻造我们的“杀手锏”而努力。在当前的形势下，海军的项目自然是重中之重，而海军航空兵又是海军现在决定性的打击力量，因此有丰富作战经验的韩思文上校就成为项目运作的核心人员之一。
拜访各个设计单位，深入讨论适合我国我军需要的武器设计概念就是韩上校的主要任务。当然，在这些设计单位中，在武器设计上敢于大胆创新的一个开发机构—；—；野骆驼工程队自然是重点访问对象。韩上校带领的一个小组访问麻雀窝基地，与野骆驼工程队的两位新崛起的杰出任务秦文强、董涛的会面促成了中国海军航空兵新一代决战兵器的诞生。让我们来看一看当时的会议情景。
……
麻雀窝基地，一个普通的小会议室。
韩上校带领的小组加上他自己总共才三个人，另外两人一个是天军的代表白伏波少校，空军代表何青少校。会议室里只有三个军人和秦、董二人。
会议的目的所有人早就了解。因此没有什么客套，韩上校直接就切入正题。
“今天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讨论一下如何为海军打造一把称手的杀手锏。我们具体要对付的主要目标就是日本海军。现在我们的空军与日本空军在琉球到台湾一带发生剧烈的‘局部冲突’，日本海军进入了疯狂的扩张，马上就要成为我们下一个主要对手。大家放开思路，多提建议。当然了，两位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一个好的设想不仅能够实现作战目标，而且还得是我们负担得起，技术上能够在短期内实现的。”
“技术上具体的目标应该是刚刚下水，很快就要形成战斗力的日本海军航母编队。既然失去台湾这个锁链中的一环，日本海军肯定要采用新的手段来达到控制一千海里制海权的目标。”天军的白少校校补充道。
“如果说我们要负担得起，技术上有要在短期能够实现，显然我们不能够与日本比拼造航母了，”董涛的表情有些郁闷：“看着中国的真正的航母纵横四海可是我的一个梦想啊。”
“是的。如果简单比赛造航母，我们在技术、资金、经验等方面都不行。日本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精心准备，所谓‘两栖运输舰’就是准航母，‘航空驱逐舰’根本就是轻型航母，技术和人才储备都很充足。再说从历史上看，日本海军是除美国海军之外仅有的具备大型航母编队决战经历的海军。”韩上校不客气地在这个梦想上再浇上一瓢凉水。
“大家一起想办法，充分交流也是对的。在你们之前我们也接待过几次来交流的人，但是不要谈各专业把思路融合，就是横向的保密制度的约束这一条根本就无法让不同系统的人充分交流。即使这个交流主要在于概念性的讨论上，要知道概念的实现是要建立在技术细节之上的，不涉及任何技术细节是不可能进行充分讨论的。”秦文强叹了口气，接着道：“不适当的保密体系也许给我们的敌人带来不便，但同时也捆住了我们自己的手脚。”
“这个你放心，我们三个人这回做了充分的准备。”天军代表白少校微笑着点点头：“如果有技术细节问题你们可以随便提，我们尽量满足要求。”
“说到为海军的决战出主意，好象没有水面舰队和潜艇部队的代表啊？”董涛有点奇怪：“这可以算我的第一个问题哦。”
“你们两个主要的方向还在于航空，在这方面已经有了突出的成绩，这是我们特别重视这次访问的原因。海军也考虑过以潜艇为主力突击航母编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