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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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根挂钩子的棕绳似的绳子,她呆呆地抬头望了它一会,目测着高低,然后便到窗槛上去搬椅子。
可是已经晚了,她想上吊自尽也来不及了。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金属磨擦声,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了。起初她还并不紧张,以为是刚在送饭来的那个三阿婶来收宾盆篮的。但是当她抬起眼睑一看,不由的大惊失色,进来的不是三阿婶,正是早就预料到的那穿着长袍,戴着宽边泥礼帽,一对小黄眼睛欲火闪闪的黑无常!
“呵!你怕什么啦咳,饭还没有吃过呀?怎么不吃哪?是菜不够好还怎么的啊?怎么?你还在哭?唉!哭什么哪!我刚在不是叫你爹来对你讲了?你到这里来是来对了!啊哈哈哈!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的美人儿!怎么?还嘟着嘴?看见我生这么大的气!你今天还不肯和我和好?啊哈!你两次把我赶出门来,可我怎么能够忘得了你呵?”
看得出来黑无常今晚喝得很多,走路都东倒西歪的,醉醺醺地还不时打着饱嗝,喷出一口浓烈的酒气。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彩凤逼来。彩凤浑身打着哆嗦,两手向后摸索着,眼睛睁的溜圆,惊恐地死死地盯着他:
“啊!你你你来作啥”她愤怒地瞪着他,细黑的眉毛挑动着。想起在逃亡在外的丈夫,想起被打死的公公,想起不知去向的叔叔,想到一家子被弄得家破人亡的惨状,此刻见着这个罪魁祸首,这个恶魔,这个披着人皮的豺狼,她满腔怒火气塞胸膛,真想把他打死,咬死,为丈夫报仇雪恨,为公公报仇雪恨。但这会这个仇人却还要来和自己说话,这野兽还要来亲近自己,她怎么能够容忍!她早作好了思想准备,今天就是和他拼过个死,也不能向他屈服!
“嘿,问我来干啥?你,你,你现在还不明白?我,我想你都快想得疯啦!今天好不容易把你弄到这里来,如今你阿爹也答应了我来!来!来!快过来!你后退作什么!快过来!快过来呀!咱们现在是正正当当的啦”黑无常跌跌冲冲地伸着手臂向彩凤扑来。
“你,你,你出去!我是来给你当娘姨的!”彩凤一边向衣橱那边躲着后退着,一边大声地向他说:“你叫我做娘姨我就给你做娘姨!你要我做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但你不得碰我的身子一下!”
“做娘姨!哈哈!笑话!我怎么会舍得让你给我做娘姨?我是来请你给我做姨太太的,是来叫你到我家来享福的!我会来叫你做娘姨我,我,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咧,喜喜欢你呀”黑无常张开双臂扑到彩凤面前,彩凤仰着身子只顾退,一边退一边向四面看,寻找躲避的地方,她到底比他年轻灵活,又有一个坚决不让他占身的决心,所以黑无常觉得她像水缸里的泥鳅一样滑,在四头六圈滑来滑去,黑无常笨拙地绊跌着很不容易把她抓到。
“不要躲!不要躲啦!我的美人!你还躲什么呀!你迟早是我的人啦!何必再叫我费力气呢”他喃喃着,欲火高烧地转得气喘吁吁地拼命向她扑去。
不幸,彩凤被一把椅子绊了一下,她一下子跌进那衣橱和房桌凳之间的一个角落里,黑无常见状使劲向前一冲,终于扑到了她身上:“呵!祥荣嫂,啊,你好像叫彩凤是吗?彩凤”
彩凤尖声大叫拼命挣扎着,仿佛给毒蛇缠住了一般紧张:“你,你,你给我滚开…我要叫啦!你快给我滚”
“什么,滚?你叫我滚?叫我滚开?”黑无常一边伸手在彩凤身上乱摸,一边无耻地乱嚷:“嘿!笑话!你叫我滚!这不是在你的家里了,这是在我的家里!你叫我滚,你叫我滚到那里去?嘿,今天你还这么固执,莫,莫这样啦!我的小宝贝!打从你第一次到我家来,就是你跟老阿木来打花字那次,我就喜欢上你啦!好容易我想方设法,把你弄得来,你怎么直到如今还不理解我的心?不懂我的苦衷,难道我这堂堂罗家大屋的老板真还不如你那个做长工的张祥荣来吧!…你推什么!依我吧!我的小心肝!我的宝贝!来来来!哎,你还怕什么呀?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这又何必!这里又有谁看见?再说你爹都答应了,何必那么认真?哎!哎!哎!啊!啊!你要作啥? 啊”
第十二章 夫债妻顶:十六
十六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黑无常的脸上,黑无常一愕,手摸脸夹,瞪大小黄眼睛破口大骂:“啊!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娘们!竟敢这么无礼!敢这样对待我!你还想你的臭长工老公?我老实告诉你!我早已报告警察局!警察局已派人四处去追寻了。他甭想逃出我的手心!抓住他警察局马上就要杀他的头!这会他是永生永世也不会回来啦!就是来了我也要马上再抓住他你还在想他,你去白日做梦吧!”
“啊…”彩凤面色如灰,眼睛可怕地瞪大着,愣愣的盯着黑无常,似乎要昏过去。
这正是她日夜担心的事情!想不到如今已经弄得他家这样子了,黑无常还不放过他!如果要叫他们追着呢?那她丈夫是真的要没命了!这狠心的黑无常为了要霸占她,竟会对她丈夫使出这么凶残的手段!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向他颤声大叫:
“黑无常!你,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畜牲…”
“啊,你还敢骂人!”
“骂你又怎么样!你这个畜牲养的…你这个老畜牲”她胸脯起伏着,浑身哆嗦,好像打着巴子,红肿的眼睛大睁着,愤怒地火辣辣地瞪着黑无常,那眼睛里已没了惊恐,没有了畏惧,有的是怒火,灼人的怒火,这满腔的怒火直要把黑无常烧死!
但奇怪的是黑无常此刻望着她这副愤怒的样子竟不生气,他的小黄眼睛在美孚灯下亮闪闪地望着她,欣赏着她的怒容,仿佛她不是在骂他,是在骂别人。他望着那挑起的细弯的眉毛,睁得很大的黑亮的眼睛 ,他望着她因发怒而变得白里翻红苹果似的脸孔,望着她那穿着小棉袄此刻因极度生气而呼呼地起伏隆起的高高的胸脯,他觉得她显得更加好看,更加动人了。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他的怒火却变成了更加炽热的欲火,他的欲火更加高涨起来,她对他发怒,他却转着口气说:
“嘿嘿,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我看你何苦这样呢!你在他家过的是啥生活?吃不像吃,住不像住,穿也不像穿。你到我这里来,要吃有吃,要住有住,要用有用,你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讲一句就行了。我的老婆是个出名的死蟹,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你是小姐出身,还识字,你来我家后,我把家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一切都由你作主!你就是我当家的!我家的老板娘!这样好的当子你那里去找去?
“你在自己家里是享过福的,你在张家这么苦的日子过得下去吗?我实在是为你脱出苦海,从新让你过舒心的日子,叫你到我家来享福的。”
“呸!谁要你的福享!”彩凤大喝一声说:“我要享福何要到你家来?我要的是自由!你还我自由!你不要来调戏,我让我出去!”
“你不想享福?想要自由?那也可以,不过现在你得依我,以后随你高兴。你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可是你今天还得要依我要依我…”他厚颜无耻地望着彩凤美丽的脸,毛茸茸的黑手又向彩凤伸来。
此刻彩凤感到混身热血奔涌,怒火中烧,她对他是那么的厌恶!而且要忠于祥荣,决不能让黑无常玷污自己的身体的强烈念头驱使着她,给她以勇气。在黑无常长着长毛的黑手快触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猛的弯下身往下一钻,挣脱出来,黑无常返身紧追,彩凤一下又奔到桌子边,把那只装饭菜来的宾盆篮拿来当作盾牌抵挡,黑无常急得捋着袖子在桌子边哇哇直叫。彩凤乘机想拔开门闩冲出去,黑无常叫声“你想逃?”睁大眼睛疯狂地向她们冲来。彩凤一看出不去,把竹篮扔过去,黑无常伸手挡了一下,骂着粗话又发狠地向她冲来。彩凤一时慌张又跌绊了一下,终于在眠床边被黑无常拖牢。彩凤混身哆嗦,她“啊——”地大叫一声,此刻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木条一样,一只手紧紧抓住小橱角。于是黑无常更加使劲的拉她。但是彩凤毕竟是个女的,且个子娇小,总没有黑无常的力气大,又加几天来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刚刚哪一阵紧张的颠跑,彩凤的力气已经用尽了。在这时候黑无常又猛一使劲,终于使彩凤扳住小橱角的手掌滑脱,黑无常乘机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她,欢叫一声一下子把她抱到床上去。彩凤犹如从悬崖上跌落下去,“阿妈呀——!”惊叫一声,绝望地大哭起来。这时黑无常不顾她大哭大闹,脚蹬手抓。发狂似地扑到她身上,压到她身上。彩凤终于像只小鸡落到鹰爪下再也挣不脱了。她绝望地痛哭着挣扎着。觉得这次是完了!黑无常一边用身体压着她的上身,一边用另一只手使劲去撕扯她的衣服。“阿…——妈——”彩凤撕心烈火肺地大哭
第十二章 夫债妻顶:十七
十七
正在这时忽然“咚”的一声,门被重重撞开,接着风风火火地冲进一个人来,一道强烈的手电光柱直射到黑无常身上,黑无常本能地直起身来,一手遮着眼睛 ,不由恼火地大声喝问:“谁——”
彩凤乘此时节,猛一挺身赶快挣扎起来,但是黑无常一只手仍牢牢地抓着她。
“大哥!”这时冲进来的那人昂然地在他面前愤怒地瞪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罗震山不由的一惊,这冲进来的竟是罗震山的异母兄弟罗震海!他想起上次也是为老成章的事,和自己吵了一顿回学校去了。今天在这要紧关头,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来了!来这么插一脚,这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刚从点心店里偷到一块面包,流着口水想大口大口地吞食的时候,却被人突然夺去那样难受。他小黄眼睛火辣辣地瞪着这个不识相的异母兄弟恨的咬牙切齿。
“你,你又来作啥你这小赤佬,还想来过问我的私事你给我出去…”
“大哥!你,你太无耻了,看你在做什么事?传出去不怕人说你…你太不像样了!”他望着被彩凤抓得东一块红西一块痕迹的黄脸讥讽地说:“你平常讲我时一班整正的,我多去两趟奶娘家你就说我怎么怎么的,你自己竟做出这种事来,你挖空心思地害她丈夫,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你还有一点廉耻没有!还有一点良心没有…
“住口——”罗震山冲着他跳起来,“你在骂啥人?骂我?你算我家什么人?竟做起我的规矩来了!轮到你这个小畜牲来管我了?这是我的家,没你这个小赤佬讲话的份!我客气一点给你一口饭吃,不客气就可以把你赶出去…我在自己屋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管得着我!”
罗震山并不怕他威胁,他读书学校是师范学校,学校里包吃包住,学费也是学校出的,基本上已经不靠家里。即使还要靠他读书,他也不能牵就这衣冠禽兽的哥哥,宁可不读书!因此他强硬地批评他:“这个事体我就要管!”罗震海大声地说:“你做这样下作的事情谁都管得着!你莫以为你当着乡长就可以一手遮天所欲望为,我拉你到大街上去评评理。你这样的事体做得做不得?人家刚刚抬来的新媳妇你三番四次去上门调戏,人家男人发觉了骂你两句,你就把人家抓起来吊在祠堂里。现在索性明目张胆地把人家媳妇强拉进来进行强暴,国法天理也不容你!”
“好啊!你去告我来嘛!小畜牲,你去告呀!”
“到时候会有人惩罚你的!我现在就不许你再糟害她!”
“她和你是啥关系?要你多管啥闲账!”气恨的罗震山说:“要你这么关心她作啥?平日礼拜天都不回来。今天不是礼拜天,奔顶的跑到这里来”
“你讲对了,我就是特地为这事体来的!你做的事体太没天良了!把人家好好的一户人家弄死的弄死,赶走的赶走,如今竟肆无忌惮的还要强占人家的妻子!”
“谁占他的妻子来?她丈夫跑了欠我的工钱我叫他老婆来顶债有啥不可以?”
“你刚才在叫她做什么?”
“这你管不着!”
“你无耻之极!”
“你赶快给我滚出去!”说着罗震山竟猛地来推罗震海:“这里没有你的事!”罗震海被推得打了个趔趄,更气得义愤填赝,他也猛向他大哥一推,把罗震山推到床脚边差点跌倒,双手叉腰冲着他大哥说:“今天夜里你想再做这椿事体,甭忖!”说着他猛转身对一时惊呆地还站在那里头发蓬松,满脸羞愤的彩凤说:“祥荣阿嫂,你快点走!这里有我,看他再来动你一根毫毛!”
彩凤激动地叫了一声“震海”乘机赶快从罗震海背后穿过奔了出去。
“你,你”罗震山气得一冲,想奔过来拦,可一把又被罗震海推了回去。彩凤便趁机赶快奔出门去。她一走出经堂间就听见小花园后门有人在叫她:
“新阿嫂,快。快到这里来!”她听见好像是阿秀的声音,赶快奔过去看,果然是阿秀在后门口等着她。
“新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