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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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抓它们的时候,因为不了解,总是扑空。直到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搞清每只虫的个性
之后,才变得易如反掌。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我在花丛上“罩到”一只蜜蜂,它一定是往上飞,飞进我的袋
子。相反地,如果我罩到一只苍蝇,它八成往下钻,从花的叶子间跑得无影无踪。
我常想:蜜蜂就像马,马是逆风的动物,“马鸣风萧萧”,马总是迎风长嘶。至于苍
蝇,则像牛。牛是顺风的动物,“俯首甘为为孺子牛”,牛总是低着头、顺风走,任人牵,
任人骑。
我想每个人都会愿意作“迎风长嘶”的马,而不愿作“顺风俯首”的牛。只是从捕捉蜜
蜂和苍蝇的经验中,我了解为什么那皮肤又软又没有武装、更不团结的苍蝇,能存活到今
天,而且比蜜蜂散布得更广。
会钻洞的苍蝇,当然比只会向着光明高飞的蜜蜂,更能适应这个现实的世界。会吃粪的
小人,也当然比只吃蜜的蜜蜂,更能“多福、多寿、多子孙”。
连我,都宁愿抓蜜蜂,而不爱抓苍蝇。
除了要弄清虫子的个性,还得了解它们出现的时辰。
譬如下雨天,虫都躲起来,抓不到;夏天中午,大太阳的时候,虫也可能怕热而不出
动。只有一大早和傍晚,一个是因为饿了一夜,它们急着找东西吃;“一个是马上要天黑,
如同准备收摊的小贩,急着做最后一笔生意,所以虫子特别多。(按:此处的虫子,主要指
蜂蝶之类。)同样的道理,在连续几天大雨,突然放晴的日子,它们也特别勤快,大家熙来
攘往地,忙着在花间穿梭。
连续几个大太阳天之后,如果你在地上洒些水,又会有不少飞虫赶来喝水。
不看它们喝水,你绝不能了解它们有多渴,也不会同情这些可怜虫。
当一只虎头蜂在草地上飞来飞去的时候,大约有两种可能一——
如果那是个潮湿的日子,你大约可以猜,它是在找其他虫的尸体。虎头蜂吃“荤”,它
们不但在现场吃,而且会把虫尸,一小块、一小块地运回家里,喂它们的孩子。
如果当天是个大旱天,那虎头蜂就八成是在找水喝。它们会钻进叶鞘里吸水,或咬多汁
的花朵来解渴。它们也会飞进树林,找地上的行叶。那些变变卷起来的叶子里,常会积存雨
水,加上树林里阴暗、不易蒸发,里面的水可以积上好几天。
万一干旱的时间太长,连这种朽叶和叶鞘里都喝不到水,附近又没有任何水塘或多汁的
植物,那虎头蜂就会抓狂了。
这时候,我只要在地上洒一点水,立刻就会飞来一大批小家伙。虎头蜂、黄夹克、蜜
蜂、苍蝇、杀蝉蜂、蝴蝶,它们能渴到只顾趴在地上喝水,连我已经用塑胶袋把它罩住,都
没感觉。
我也就常常罩着它等,等它喝足了,再收紧袋口,带回去喂派蒂。
多半捕虫的人,都用网子,但我宁愿用塑胶袋。这是有大道理的:
第一,塑胶袋很透明,我可以看清楚虫子在里面做什么。
第二,塑胶袋很强固,不像网了,马蜂可以伸出它的刺来叮我。
第三,我可以好整以暇地把“它”挤进袋子的一角,再把剩下的袋子翻过来,像脱袜子
似地,将大袋子变成小袋子,再把袋口对准派蒂小姐的家门,请“它”自己飞进去。
第四,我可以在衣袋里塞好几个塑胶袋,一次发现几只虫的时候,就一个袋子抓一只。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要用塑胶袋跟一些虫子“斗智”。
虫子非常聪明。有时候我甚至猜,它们在用一种“嘲弄”的方式,面对我的捕捉。
可不是吗!当我还是新手的时候,不知有几百次扑空,而且不但扑空,还弄断了我心爱
的大理花、弄破了自己的手,甚至有一次用力太猛,一个不平衡,摔进花圃,弄伤了我的
脸。
许多虫子,是“你不动、她不动”。当你一步步靠近,准备偷袭它的时候,它早就看到
了。但不知是“自大”,还是“懒”,它硬是不逃,只是静静地等在那儿。
“复眼”使它们几乎能看到三百六十度,看你接近,它们会调整翅膀(譬如蝴蝶把翅膀
立起来,并在一起。蜻蜒把四只翅膀都放下来,向两边垂着)、转动小脑袋。甚至你的手只
距离它十五公分,它都不动,直到你以为已经到手,作最后“冲刺”的时候,它才一闪,不
见了。
这一闪不见,使我想起打羽毛球,最丢脸的时候,不是接不到球,而是非但没接到,而
且东张西望,找不到球的时候。
当我抓它,它一闪不见,往往就真不见了,直到我“回复神志”,定下心,四处看,才
可能发现它又停在不远的枝梢,对我作再一次的挑衅。
在所有虫子当中,最敢向我挑衅的,是一种橙褐色的蛾子和腿长的蟋蟀。它们的斗胆,
是因为“艺高虫胆大”。
我们一般见到的灯蛾,都飞不快。但是这种蛾子不但快,而且用的是武林绝技——“迷
踪步法”。
如果你追一只蜜蜂,很容易,因为它是直直地飞;如果你追一只苍蝇,比较困难,因为
它会快速转弯;如果你追一只蜻蜒,也不简单,因为它会忽快忽慢。
如果你抓我说的这种蛾子,就真难透了。因为它不但具有苍蝇和蜒的本事,而且快上好
几倍。除非在它停着的时候,把它抓住。只要它一起飞,就连看也看不到了。
至于那种腿长的蟋蟀,又是另一种“艺高虫胆大”,它不靠“迷踪步法”,而靠弹跳的
轻功。我计算过,就算我的手已经只距它十公分,然后以最快速度扑下去,它都能跳开。尤
其记得有一回在墙上抓它,把手擦破,流了不少血,却连它的边都没碰上。
直到有一天,这两个“虫小鬼大”的家伙,终于被我找到了破绽。那破绽不是别的,是
它们自以为了不起的聪明。
过去我抓它们,以为只要快就成。后来发现重要的不是斗力,而是斗智。
于是我改为慢攻。用一只手,手上拿个塑胶袋,让袋子伸向前面,袋口张得大大的,然
后慢慢伸向“它”。
如往常一样,它盯着我的手看,打算在我距离它不过十公分的时候再飞、再跳。
它没想到,它是透过塑胶袋,看我的手。当手还距离二十公分的时候,那塑胶袋已经罩
在它的四周。
虫子们没有学校,真好!使它们不能一个警告一个。所以自从我用了这一“实中带虚,
以虚为实”的方法之后,就很少落空。
我常想,以它们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到塑胶袋。它们致命的错误,是太注意我和我的
手,却忽略了透明的袋子。
每次看它们跳进了袋中,拼命跳、拼命飞,我都好心疼,颇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每次看派蒂把它们钳在掌心,开始咬,咬破肚皮、咬出血水,把肚子都吃光了,它们还
不断挣扎、不断踢腿的时候,我都对“历代的文人”产生一种悲悯。
我仿佛看到一个自以为智慧高人一等,不屑同流合污,而讪君卖直、孤芳自赏的清官,
被一步一步“安排”,终于身陷囹圄,落得五马分尸。
他可能只想到有天下的百姓,以圣贤的诗书作后盾,而忘了“法”是人定的,也是人用
的。他可能一直到被“五花大绑”地拖出家门,还回头对家人喊:“快!想办法,禀告圣
上!圣上一定不知道。”
“邪人说正法,正法也成邢;正人说邢法,邢法也成正。”这世上的邪人能成功,都因
为他们用了“正法”;这世上正人会失败,都没败在“邪法,而败在“邪人”。
人死、虫死,都死在不懂这一点,而且太自以为聪明。
第一章
“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是去看一天是如何诞生的!
美丽的东西永远美丽,即使在它凋谢的时候。
我们所爱的东西我们永远爱着,即使在我们即将死去的时候。
黎明前的黑暗是漫长的,更是难耐的。生命的光彩褪却,歌声也已甄没。只有冰冷,只有叹息。此时的人间仿佛是喑哑的,欢乐和黑暗一起凋零了。但我还坚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有希望的。就像这朝阳诞生前的凌晨的天空,虽然灰暗依旧,但我相信也确信,曙光就在前头!”
…选自《短花残想》
无边的夜如此深邃,只有风还唱着哀伤的歌四处游荡,宛若披着黑纱的梦,清幽而又神秘,或许这就是夜吧!朦胧,凄婉却又让人无法否定它的真实。
两道狭长的黑色身影穿过简陋的街巷向远处的码头奔去。黑暗中,随风飘拂的长发和纤细的腰肢可以判断其中一人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年轻的少年女子。
“风,还有多远?”长发女子边跑边道。虽然是在奔跑,但她的话音依然清脆,丝毫没有奔跑时的气喘吁吁,不似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
“就在前面,快到了!花,我知道你受不了了,再坚持一下,那帮家伙就要追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月光下扬起一张清秀的脸,飒爽的短发,挺拔的身形,俊酷的黑衣,让人有点怀疑她的性别。
“快;她们在前面;快点跟上!主子说了;如果能抓到她们有重赏!”粗嘎嘶哑的喊声从背后传来,在这黎明到来前的暗夜,显得更加凄凉,冷森。
“昔若风,落凌花,你们是跑不了的!大家都是明白人,乖乖投降,免得我们闹得不愉快!”一群黑衣大汉穷追不舍,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枪,这要一不小心走火,可不是好玩的!
“讨厌的苍蝇!不就是任务失败了嘛;至于这样急于让我们‘守口如瓶’吗?”短发人撇了撇嘴;不屑道;可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缓。
长发女孩儿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头发,边跑边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怀疑组织里面有奸细。否则,我们这次计划如此周密,怎么会败露呢?而且,追我们的这帮家伙也是那个奸细的爪牙!”
“你真的这么肯定?!”短发人闪着黑亮的眸子,惊奇道。
“不,我只是怀疑。如果我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或者说我有了证据的话,现在被追杀的就不是我们,而是他了!别想了,先离开这里要紧!”长发女孩儿白了那个叫风的短发人,继续向前跑着。
正在这时,前面突然亮起了两盏车灯。“笛笛……”
短发女子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前方不到500米的地方停着一辆外形怪异的越野车,正闪着雪亮的车灯,似乎在召唤着她们的灵魂。
“啊,是来接我们的,太好了,终于来了!”
两人快速拉开车门钻进车子,对驾车的人说:“快走,去机场!”
越野车绝尘而去,消失在第一抹朝阳映照下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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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吗?”飞机上,长发的落凌花,不安地捋着头发,道。
“恩。”
“该死的!不过是任务失败而已,至于这样被人追的满世界跑吗?!”她抱怨的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矛盾的话。
“如果你觉得你有足够的实力和狄霜抗衡的话,你可以不跑!” 短发的昔若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杂志,机舱里又恢复了平静。
没人聊天,落凌花顿觉无聊透顶,学着昔若风的样子闭上漂亮的眼睛休息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突然,所有的空姐都好像变得有点慌张,普通舱内也有些乘客开始喧哗,或者应该说是尖叫。
“怎么了?”昔若风看了看后面的机舱,感觉好像不太对劲。 “好像飞机上有危险人物!会不会是他们?”落凌花暗暗猜测。
“说不定!”昔若风的心在一瞬间沉了下来,如果是那些人的话,她们这次恐怕必死无疑了!如果是她一个人还好,可是却还连累了落凌花!
正胡思乱想;头等舱的门被踢开了,一个美艳的女人带着几个拿着机关枪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顿时头等舱内一阵混乱。
“都给我安静下来,谁吵我就毙了他!”女人大声喝道。
“是狄霜?她怎么找上来的?真是阴魂不散!”落凌花气愤地低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变态,不仅疯狂地对昔若风穷追不舍,还把她当做假想情敌。在魅影堂的时候就这女人已经处处跟她做对了,这会儿要是落到她手上,还不如直接自杀比较痛快!
“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把枪带上飞机的?”看着他们走了过来,昔若风依然闲闲地笑着,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
“昔若风,落凌花,我终于找到你们了!”狄霜狰狞的笑容让她原来的美貌遗失殆尽,她把枪口对准了她们两个,示意她们走出来。
昔若风笑了笑,她拉起落凌花走了出来,说:“我知道,我不会轻举妄动。”想不到她的冒险之旅是在离开魅影堂之后才要开始的。
“很好!” 狄霜满意的笑了笑,她举着枪,吩咐空姐打开机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