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壁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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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令宫的人请广场前方的众豪退后了一些,然后自廊下起辟出了五丈之距,将手中长杆一插,密密排下,便形如篱墙,阻隔了人群,这空地便是现成的擂台了。
十一、英山争妍(中)
武林中人,当以武说话。
武林令主是需要才能、德行,但更重要的是他要有一身傲视群雄的武功!
当场地空出后,守令宫内又有人捧着一只漆黑的木盒来,走至回廊正前,开启木盒,露出一方叠得齐整的白帛来,上面隐可见墨色,而广场上众豪一见这白帛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全神贯注。
“知道这是什么吗?”宇文洛问身旁的宁朗。
“不知道。”宁朗摇摇头。
宇文洛双眼放光,“那方白帛上记着此次参选武林令主的人的名字,凡名字不在白帛上的,此人便是名声再响武功再高,也不可以参选。”
“哦?那是为什么?为什么名声武功高的人也不可以?”宁朗问道。
宇文洛解释道:“虽然武林分为黑白两道,白道便是你我身处的名门正派,做人做事但讲一个光明磊落侠义为本,黑道则多做见不得光的行当,但无论是混哪一道,皆有一个范筹,不能‘背道无义’,这是江湖的准则。如果你丧尽天良德行败坏,那你的名字绝不会在这白帛上,上有名者,那皆是得到守令宫认同的人,也代表此人有资格参选。”
“白帛上有名字的可以参加,没有名字的不可以参加,那……这没名字的岂不会心里很不服气?”宁朗虽单纯,可也知道有的人不是那么好讲话的。
“心里不服气当然会有,但此人绝不敢质疑守令宫的。”宇文洛道,脸上慢慢涌出敬佩,“守令宫从不涉入江湖事端,只在这英山上守护着‘兰因璧月’,所以权利、名誉、金钱这些东西诱惑不了他们,他们一直保持着清明公正,全武林皆尊重敬服,而这一百多年以来,那么多代令人心服口服的武林令主早已证明了守令宫的清正。一百三十多年啊……多么的不容易!”
宇文洛目光看向那少年模样内心却已苍老疲倦的守令宫主。百多年的时间,劳心劳力忍受孤寂无怨无悔毫无所求的守护着这枚“兰因璧月”,这要何等的毅力与恒心!他们付出鲜血与生命的代价守护在这英山上,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令他们如此?守令宫或许才是这个武林最神秘的一族,他们才是武林第一的……人!
戚十二拿起白帛看了看,然后上前一步望向众英道:“此次本无打算选出武林令主,是以几位原定为仲裁的同道并未到场,现也不及再请,因此……”他目光看向洺空,又询问的看向随轻尘,得到两人首肯后,再次扬声,“今日大会便由老夫及洺掌门、随副教主做仲裁,不知众位同道可有异议?”
这话一出,众人只是思考了片刻便齐声应道“好!”。三位仲裁,守令宫乃中立,随轻尘为此次参会的黑道各派中地位最高的,她做仲裁也代表着她绝不会再参与尊主之争,对于这一点无论黑道白道皆无异议,而洺空乃上代令主此次自不会再角逐,且他行走江湖已二十多年,为人品性便是黑道中人也挑不出一根刺来,必是最公正的人,所以这样的三人做仲裁实是再妥当不过了。
戚十二见众人一致同意,当下点点头。然后守令宫人便展开白帛宣读人名。
“浅碧山任杞,苍云山庄列炽棠、列炽枫,宸夜楼童渝,明家明华严,祈门祈颜,兰家兰残音,通天谷申岭……”
一个个名字读下来,广场上静静的听着,当有自己名字时,一个个雀跃不已。
宇文洛、宁朗也安静听着,听着听着,两人不由惊奇对视:竟然也有我们的名字?!
“大哥,好多的人呢,这要是大家一个个来比试,岂不要上月时间?”宁朗越听眼睁得越大。
“也不用那么长的时间,最长的一次就是角逐第三代武林帝主之时了,那一次用了十二天,最后明贞前辈与江渡云前辈两人还是不分胜负,群雄没得法了,便同尊两人为主,这也就是‘兰因璧月’一分为二之因了,有了第一代的‘兰因令主’与‘璧月尊主’。而最快的一次只用了一天时间,那是第二代武林帝主之争,那一次‘武帝’韩朴一人一剑横扫群雄,轻而易举的便登上了至尊之位,真是威风啊!”宇文洛说到这也忍不住敬佩又向往了。
“那这次会用多长时间?”宁朗对于前人往事倒不是很关心。
“长则十来天,短则一两天,难说的。”宇文洛道,转而又问道,“宁朗,上面也有你的名字,你会参加吗?”
“不会。”宁朗马上摇头,“我又不想当什么令主尊主的。”
“那就是嘛。”宇文洛转着手中笔杆道,“虽然守令宫宣布的名单挺长的,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参与的。有些人武功低微不会做自不量力之事,有些人则无心这名位之争,而有的就如你我这般既武功低微又无此心的,自然也就不会参加了。所以真正参加的人大都是那些既武功高强身后又有家族门派势力支撑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单枪匹马杀出来的,并且凭着武功登上至尊之位的。”
当白帛上的名单宣读完毕后,戚十二扬声道:“江湖儿女爽朗坦荡,以刀剑交友,以武技相谈,无需扭捏作态,众位尽管将己身所学一展于普天豪杰面前,也领教一下天下群英的武技与风采。”他言罢,回转身,便在回廊正中的大椅上坐下,洺空、随轻尘、秋长天等人也一一坐下。
广场上顿时有片刻的安静,但很快便跳出一道身影,那人中等身材一脸彪悍,四面一抱拳,道:“在下谭庆,先来个抛玉引砖的,请大家指教指教。”
他话一说完,广场上顿时轰然大笑,有的更叫道“是抛砖引玉,没读书便不要掉书袋”,那气氛倒是轻松热络起来。
谭庆被大家这一轰,也干笑两声,“在下粗人知道这四个字便是难得了,列位也莫笑我,下来指教是真。”
“好,我来陪你练练。”一人跳出来道。
“要开始了,武林群英的大比试啊。”宇文洛赶紧握紧笔,恨不得多长一双眼睛,一双可盯紧场中的比试,一双可以将全广场的人的神色表情言行全看入眼中,口里犹在念叨着,“我真是生对时代了,可以看到这么多的英雄,又可以亲眼目睹他们的武功,我真是太幸运了!”
场中那两人已斗在一处了,你来我往打得激烈。
宁朗听着他那些兴奋的话,不由道:“这英山大会百多年来已举行很多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有这么多人的,他们也都会进行武功比试的,并不是现在才有啊。”
宇文洛眼角一抽,斜睨着宁朗,“你这木头怎能懂我的心情。”
宁朗闭嘴,不再多言。
宇文洛继续盯紧场中,每一招每一式看得清楚,一边评价着:“这两人的武功也不错,只是上次长天山庄已看过七少和二公子的比试了,相较下来这倒成儿戏了。”
回廊之上,兰七看一眼场中的比斗,然后转头望向列炽枫,只见他依然闭目养神,不由道:“二公子,秋家美人横波未到,怎的花家的扶疏美人也没来呢?这满场多是粗豪的汉子,看着实是无趣,若是有那样两位佳人到场,这英山定会添不少颜色呀。”
明二看一眼列炽枫,笑笑道:“列兄在此,扶疏姑娘应该会来的,或许迟了些,还在路上罢。”
列炽枫睁眼,右转首,冷冷的看着明二、兰七,神色间是万分忍耐。
兰七见他睁眼,笑吟吟道:“唉呀,列兄你醒了呀,你看比武都开始了,你却一直闭着眼,错过了各位大侠的精彩比斗那多可惜呀。”
“是呀,列兄是好武之人,怎能错过这等良机呢。”明二甚有同感。
列炽枫将两人上下扫了一眼,道:“你们俩若现在比试,我一定从头到尾眼都不眨一下。”说罢眼一闭,不再理会两人。
他还真是念念不忘啊。兰七、明二心中暗自吁一口气,目光相遇,各自一笑,一整衣襟,正身端坐了。列炽枫这武痴都这么在意的……哼,劲敌!
任杞听得这边言笑不由侧目看了几眼,觉得这三人甚是有趣,似友似敌的,气韵不同却是气势相当,心中不由暗生好感,想着待大会结束,定要好好结识一番。目光一顺,正瞅着了小亭里的小师弟宁朗,心头欢快,只是碍于此刻不便过去相谈,便一笑作罢。回头,眼角却瞟到了洺空身后痴立的凤裔。
他与凤裔乃旧识,因两派的交情,曾被师父派往雾山修行,在风雾派呆有半年时间,便是在那时候认识了凤裔。凤裔整日沉默少言,喜独自一处,静如深潭。他素爱交友,见到此等人物哪有不去结交的,只是他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看似有礼实则冷漠,似乎世间事没有什么能让他重视的,可说是从未见过他今日这等失仪失魂的模样。看了半晌,见他有时会往兰七这边看一眼,但更多的时候是茫然的望着前方的虚空。
他与兰七既是兄弟,为何从没听他提过,为何相见之时如此相异的反应?任杞暗自纳闷。
回廊上的人有的专注比试,有的暗自思索,有的心中计算,甚是安静。
而广场上却截然相反,热闹非凡。
一阵阵的叫好声,一阵阵的助威声。
你挥大刀,我扬宝剑,你掌烈如风,我拳猛如虎,你灵如猴跃,我轻如羽落,你招若连环,我式如河滔……
广场上各路英豪尽展一身武技,打败上一个对手,又被下一个对手打败,我下来了,你又上去了……但见刀光剑影拳吼拳哮,斗的人畅怀惬意,看的人激情豪迈!
这连番的比试,虽是精彩,但这些人的武功要和兰七、明二等相比还差得远,但宇文洛依然看得满怀激动。他上次有目睹了长天山庄的那一次盛会,可他觉得此刻的守令宫前,这才是真正的武林大会,这才是真正的群雄比试。
十一、英山争妍(下)
长天山庄如画优雅,可怎及这英山这守令宫之上的大气壮伟,来到这里的群豪可说囊括了整个武林,他们聚在这里,不论自身的武功高低,他们尽情一搏,他们尽展平生所学,他们尽力攀登目标,胜也好,败也好,已尽显男儿英怀本色!
又一场比试结束,胜利者是“佛手三千”金阙楼,接着上来的挑战者却令群雄既惊讶又兴奋。那是一位美人,一身道服,却不掩她桃李之容冰霜之姿,正是飞雪观的商凭寒。
刚才还英姿不凡的金阙楼,此刻一见商凭寒,顿时萎了几分气势。“你……你也要争这……武林令主吗?”他身材高挑眉目英俊,本是一个甚令人有好感的男儿,可偏说话却断断续续的,败坏了一副英雄模样,广场上的男儿看着他泄气,一些女侠却是吃吃笑起来,很是欢喜的看着他。
“我商凭寒想看看飞雪观的武功在这武林中到底能算第几。”商凭寒极冷淡的道。
她这话说得却不差,每一届的英山武林大会,明的是争夺武林帝主之位,暗的却也是武林排名之争。最高最强的不但是武林帝主,同时也是武林第一人,而那些落败的,却也在那些比试中知道了高低,所以那些明明知道争不到帝主之位的却依然要争,他们争的是武林名位。
“我……我不和你争,我走了。”金阙楼看着商凭寒呐呐的道,然后缓缓转身要离去。
“慢着!”商凭寒喝道,“你敢看不起我们飞雪观?!”
“没有。”金阙楼赶忙答道。
“那就是看不起我商凭寒一介女子?”商凭寒柳眉倒竖。
“我没有。”金阙楼又忙答道。
“那你干么不和我比试?”商凭寒本就冷俏的脸更罩上一层寒霜,“我飞雪观虽都是女子,可我们都不是什么软骨头,要别人相让的!我商凭寒但凭手中之剑一试,胜就胜,败就败,自己会担当!”说罢,长剑出鞘,直指金阙楼,“出招吧。”
“那……好。”金阙楼没法,只好一挽手中拂尘,“你要小心点。”
他这话一出,广场上顿时嗤笑数声,夹着几声极低的话语“这金阙楼可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心疼娘们到这份上了”。
商凭寒岂有听不到的,心中一厌,长剑一抖,便直刺金阙楼胸前,剑势极快。
金阙楼赶忙闪身避过,同时手中拂尘一卷架住了商凭寒的剑,商凭寒长剑一转便往他肩膀直削而来,金阙楼腰往后一弯,躲过了这一剑,再足下一移,人便闪至了商凭寒右侧,手腕一挥,三千尘丝便卷向了她握剑的手腕,可招到半途,忽想起这尘丝乃是软英所做,看似柔软,实则根根锋利异常,这落在商凭寒腕上,若是伤了她……一想到这,心头一窒,手腕便顿住了。可高手过招,岂容你胡思乱想左缓右慢的,只这么一瞬,商凭寒的剑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哼!”商凭寒冷眼看着他,尽是不屑与厌恶。
“我……输了。”金阙楼轻轻道。
不过片刻,不过两招便分了胜负,顿令刚才一些败于他手下的人甚是气恼。
“喂,金大侠,你是不是看上这娘们了,所以故意相让的?”有人叫嚷道。刚才跟他过